作为天子近侍的黛秋第一时间将太师的八卦告诉了陛下,见陛下反应平常大失了八卦之兴味,忍不住多嘴问道:陛下,这事儿你怎么看?
彼时祁褚刚蹴鞠回来,又累又渴,四仰八叉地瘫在椅子上,接过黛秋的茶一饮而尽,闻言道:朕怎么看,朕坐着看呗。
黛秋:
陛下真真无趣透了!
祁褚挥挥手,让黛秋下去,自己一个人躺在正殿门口的摇椅上吹风,远远瞧见黛秋迈着外八小碎步,又和其他太监八卦去了。
祁褚撇撇嘴,心道:没见过世面,作为一个种马文的男主,没有女人正常吗?
谢殒,是一个种马文的男主啊
祁褚手中握着茶杯,抬头看着高远的天空,默默发呆。
太师如今在朝堂里划水,空闲时间多了许多,他又是个闲不住的,祁褚便成为他发泄精力的对象。
以往太师每旬给他上一次课,如今三天便过来给他上一次课,祁褚知道那桃/色绯闻的第二日,太师便来乾元殿上书房为他上课了。
谢殒来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周围这些个小太监,表面上在干活,实际却在偷偷打量他。
他心里明白大抵是因为近日京中的传言,便也未再理会。此番他来上书房的时候来得早,便坐在椅子上看书,余光瞥见旁边有人给他放了一盏茶。
那奴才放下茶竟然还不出去,谢殒一时有些诧异微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一个长相娇美的宫女,见谢殒看她,暗暗递了一个秋波过去。
谢殒身为一个少年得志的美男,比这露骨的眼神都见得多了,看到这宫女的眼神哪里还会不明白她的心思,他心中一阵厌恶,沉声道:滚出去!
祁褚来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娇滴滴的俏宫女梨花带雨跑出去了。
只见谢殒面沉如水地坐在椅子上,定是方才那宫女惹了他生气,祁褚暗自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在这时候触了太师的霉头。
因此上课的时候,他听得格外认真。岂料临下课时,谢殒突然问他:近来有些关于臣的传闻,陛下可有耳闻?
祁褚听说之前周博深为此都闹到他家里去了,足见这则八卦流传之广,若说自己没听过,谢殒定然会觉得他虚伪。
因此祁褚点点头,道:朕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谢殒眸光一沉,道:哦?略有耳闻,那陛下是怎么看的?
为什么人人都要问他怎么看?
祁褚背脊一僵,认真思索了一番这个送命题,又想了想谢殒和这梨浅衣在原著中的关系,沉吟半晌才道:朕觉得是京城中人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了。
太师喜欢那姑娘,自然是因为那姑娘有过人之处,听说此女有倾城之貌,颇识音律,声若出谷黄莺,性情又温存小意,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佳人,太师也喜好音律他搜肠刮肚想出一个成语,如此也算是琴瑟和鸣,人生能得一知己,实在是一件美事,朕祝福太师。
祁褚耗光了肚子里所有的文墨才拼凑出上面一番话,深刻感觉到和太师说话简直比做语文阅读理解还累。
只是他一向语文不好,这次也没能例外,不知是不是他阅读原文有误,太师听到他的答案后,面色一沉,脸上有山雨欲来之势,手指也不紧不慢敲着桌子。
祁褚头皮一麻,如今他和谢殒已经十分熟悉了,谢殒只有要整人时候才会用食指和中指敲桌子他的预感果然没错,只听得谢殒面无表情道:看来陛下如今文采大有进步啊,实在是可喜可贺
祁褚听他这个话头,心中沈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太师道:既然如此,陛下便将《论语》中每篇圣人之言都写一篇自己的体味吧,四字短句陛下方才也用得极好,不若今次便用骈文写作吧,记得下次上课写好交给臣!
《论语》!!一共有二十篇,三天!!!写二十篇骈文读后感
谢去死简直丧心病狂!!!
祁褚被震惊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未来得及给自己求情,太师已经甩袖一摆怫然不悦走了。
语果看着太师怒气冲冲的背影,战战兢兢道:陛下,太师这般生气,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祁褚看着谢殒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也恼怒起来,他道:朕自有分寸。
谢殒真是喜怒无常,自己简直动辄得咎,只要谢去死不高兴了,他就变着法折磨自己,这次他祁褚决不求饶,不就是骈文吗?他写!!!
阅读理解自然非常难做,但这次祁褚不是没理解原文,而是审题错误了。
谢殒问他对这事怎么看的时候,是问他相不相信自己和一个青楼女子春/宵一度了,没想到祁褚竟然言语间都是对他和青楼女子厮/混的宽容理解,甚至还说出琴瑟和鸣这个成语。
琴瑟和鸣乃是形容夫妻的,难道小皇帝竟以为他会将那青楼女子娶进家门吗?
谢殒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此番虽然罚了小皇帝,但太师心中怒火仍然不减,他转头想找小皇帝质问,忽然瞧见闻霖替刚出门的小皇帝披上了披风,二人说话间,小皇帝还露出了笑容。
从谢殒的视线看去,小皇帝倒似和那下贱的奴仆头抵着头似的。
谢殒气得手指发抖,他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手指在袍袖中紧紧攥住,强迫自己转身离开了!
龙阳之好虽非正途,但小皇帝竟从来没有觊觎过自己!谢殒心中既难堪又恼怒。
转眼间过了三日,同尘差人进宫叫祁褚去太师府上一趟,说是找到了珍藏的话本送给他消遣,但宫门口盘查森严,其余人将话本带不进去,只能让祁褚自己过来拿一趟了。
同尘是太师的亲信随从,自然知道太师同小皇帝闹不和的事情,因此还特特告诉祁褚太师去内阁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祁褚这才放下心来,午膳后带着黛秋去了太师府,仆从带着他们到了太师住的内院才找到同尘。
内院谢殒住的北屋叮呤咣啷一阵施工的声音,祁褚站在门口探了探头,同尘看到他赶忙跑出来,行礼之后才道:陛下等小的擦把脸,这就带陛下去拿话本。
祁褚随口道:你这灰头土脸的,是做什么呢?
同尘愁眉苦脸抱怨道:陛下,您有所不知,我家主子洁癖甚是严重,主子喜欢赏乐,前段时日原是找梨浅衣娘子来府中弹琵琶,却没想到庆春楼会错了意,告诉了府中下人她是来侍奉太师的,下人们自作主张将那娘子安置在了太师卧房里,恰巧那日周大人临时请主子出去吃酒,主子便将梨浅衣的事忘了,他推开卧房看到梨浅衣娘子在床上,当即就生了大气,发了好一通火,命人将梨浅衣娘子送了回去不说,还将她睡过的被褥都扔了。
说道这里,同尘又叹了口气,道:这两日主子每晚都睡不好觉,脾气也暴躁了许多,今早一起来便命小的直接将床换了。说完,他悄悄打量了几眼小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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