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恪既不回应也不动作,周昭眯起眼,声音冷了下来,秦恪,本王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换,还是不换?
果不其然,见他直视着自己,铮然开口道:秦恪,实难从命。
周昭狞笑了下,眼神凶狠起来,看来,你是想要本王帮你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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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方才已经被任务对象的眼神所慑,现在看着周昭那副表情,更觉得恐怖至极,瑟瑟发抖,不敢去看。接下来,自然又是一阵激烈的拉锯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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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在竭力忍耐劝阻和挣扎无果后,终于怒不可遏,本能对耶律崇烨动了手。
周昭早有防备,堪堪避开了,攥住了秦恪用力到青筋凸起的拳头,表情彻底冷了下来。秦恪,这是你第二次对本王动手。
秦恪见已经在情急之下反抗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再也不做任何遮掩,愤懑冷笑道:那又如何?
秦恪就算百依百顺,难道就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赤红着眼,厉声道:耶律崇烨,你当初口口声声答应饶李肆戚不死,转眼却做了什么?将那刚刚及冠不久的少年人折磨致死,剁成肉酱喂狗?!
秦恪积攒了满腔愤慨,此刻终于发泄出来,越说越激动,眼底已然赤红一片。王爷所作所为,不过全凭一己之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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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听他说完,顿了下,笑道:那又怎么样?秦恪,本王早便和你说过你和本王没有商量的余地。既然你知道本王随心所欲,你能做的,也只是学聪明些,好好取悦本王。
秦恪之前已经任你宰割了,还不够吗?秦恪喝道:你究竟为什么还要杀李肆戚,还要如今日这般逼迫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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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闻言,叹了口气,他虽然同情任务对象的遭遇,但李肆戚这件事上,宿主也真的是有苦难言。
周昭当时为了保住那李肆戚可是蛮费了一番功夫,最后才让他假死来助他金蝉脱壳了。
可在任务对象这里,却只能装成一个杀畱人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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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对秦恪道:李肆戚那人,空有一身行军打仗的功夫却没什么脑子,本王就算留住他,他也早晚会因为冲动惹上祸端,害了自己不说,说不定还要连累他人。你应该谢谢本王才是。
至于你说的,任本王宰割?周昭冷笑,逼近了他,秦恪,你以为你表面顺从一些,你那些心思动作本王就都看不见吗?
秦恪这才怔了下,看着耶律崇烨。虽然他知道耶律崇烨会怀疑他,但却不知道他对自己的那些事竟然也有了解。
这次龙袍的事,不过是给你提个醒罢了。周昭将秦恪冷然甩开了。
他转过身,沉声道:秦恪,什么时候你真的能够脱胎换骨,把你那些无用的棱角原则,小仁小义都收起来,什么时候再来见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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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走后,秦恪颓然杵在榻上,半饷没有动,一种无力与绝望再次笼罩了他,比之从前更甚。
他终究再一次输给了自己的本能。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一切忍辱负重都是有用的,现在看来所取得的价值才不过是一点皮毛罢了。
可,秦恪攥紧那龙袍,他如何能换!
他愿意为了东陵江山社稷,让自己粉身碎骨受尽折辱沾满血污,他也已经知道自己肮脏至极再不配这身龙袍,但后世自还会有圣主明君统领江山。
耶律崇烨所说的那种脱胎换骨,倒不如说是把他的脊梁骨一节节打碎了。他如何能做那种卑躬屈膝,奴颜媚色毫无原则底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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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后来刻意冷落了秦恪几日。
666担心的不行,但几次想催他去见任务对象都忍下了,它已经开始同宿主逐渐有了些默契,知道他心中一定有什么自己的打算,只是还是不由提心吊胆。
耶律崇烨是秦恪在东陵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旦他松了手,秦恪势必就会被各种危机所包围,举步维艰。
而它又知道任务对象接下来还会经历一些巨大的波折,它真不敢想象这种处境之下的秦恪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
于是,最终666还是忍不住很是忐忑地问了下周昭:宿主,您已经成功用李将军惨死和穿龙袍之事刺激了任务对象了,后面还要对任务对象做什么吗?
思及后面之事的残酷,周昭的脸色难得也沉重了下来,但还是收紧眼瞳,决然道:最后这件事,就交给那些一心想害他的人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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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崇烨不再宠幸秦恪的这几日,秦恪的院中终于冷清了下来。
胡总管见他失宠,唯恐自己的摇钱树毁了,好几次火急火燎地赶来院里催他去找王爷认错和好,但见秦恪一直没有动静,着实也有些恨铁而不成钢,斥他是个没眼力见的,愤然走了。
其实,胡管事的话秦恪并非完全听不进去,他之前一再突破自己的底线,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旦坚定了立场半点都不会动摇的人。
他虽然巴不得耶律崇烨少往他这里跑,可现下局面却让他内心也不得不开始担忧。
秦恪深吸了口气。他那时候对耶律崇烨动手,虽然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仅仅做到顺从的话原来根本没多大用途,但确实是冲动了。
秦恪一贯沉稳自持,受降一来却接连被触碰底线,数不清有多少次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顺从可能本身是没有多少用,但是如果不顺从,惹怒了耶律崇烨,后果也是他不敢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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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这几日被看守得得比之前更严了。之前能够打点王府里的那些人,也全凭他受宠,现在秦恪想再与外界联系简直是痴心妄想。
秦恪不知道耶律崇烨说得清楚自己的那些心思动作,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薛琼有过联系?
万一此事又累及薛琼,让薛琼也为此丧了命,他该如何是好?
秦恪越想越觉不能再耗下去,痛苦蹙眉。
可若耶律崇烨真的心知肚明,就算自己去了又能怎样,耶律崇烨性情暴虐,喜怒无常,难道他这般连顺从都十分勉强的人还能哄得耶律崇烨时时刻刻开心吗?
就算他现下能答应耶律崇烨穿上龙袍去认错言和,他清楚自己能做到的也不过仍是委屈求全罢了,如何能做到像耶律崇烨说得那般脱胎换骨?
耶律崇烨手段极其卑劣残忍,但凡耶律崇烨再做出些什么他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来考验他,自己再没有控制住本能而冒犯于他,说不定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秦恪这样一来二去的挣扎思虑着,足足几日,都迟迟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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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秦恪正在房中听到有人叩门,打开门,却见陆五站在了门口。
秦公子。陆五向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陆五为耶律崇烨的贴身侍卫,论等级倒完全不必对一个受冷落之时的男宠如此客气,他端出这幅姿态,叫人觉得比之其他那些下人看起来讨喜不少。
但秦恪清楚陆五阳奉阴违,心中有鬼,实在生不出半分好感,只觉心中更加烦闷。
想来他这几日受了冷落,陆五一定将消息传了出去,萧闫寥那里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秦恪暗自思忖着,努力放平语气,淡道:陆侍卫有何事吗?
陆五倒也不介意秦恪这般冷漠态度,他知道秦恪素来性子冷淡,只是笑道:确有要事相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文!比心(下一更恪恪终于可以和太傅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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