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的耳畔传来一道温声细语——
“乖,喝药。”
陆酩的声音低哑和缓,钻进她的耳朵眼里,激起一阵酥痒。
牧野的头皮瞬间发麻,什么时候听过陆酩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讲话,那一声“乖”,像极了是在哄孩子,哄妻妾。
陆酩把她当什么?还在当牧乔的替身?
她从心底升起一股抗拒,用力推开药碗。
幸亏陆酩的反应快,手腕翻转间,稳住了药碗,里面的汤药一滴不撒。
牧野不再跟陆酩虚与委蛇,艰难提着气,骂道:“滚!”
陆酩沉下脸来。
他生来尊贵,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人敢对他说一个滚字,他已经给了牧野太多的忍让。
终于,陆酩失了耐心,伸手掐着她的脸,掰开她的嘴,一点一点把剩下的药灌进她的口中。
牧野被硬灌下药,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和胃里泛开。
顾晚开的方子里加了安眠的药材,加上牧野方才情绪起伏激烈,消耗了本就不剩下多少的体力,她凶狠地瞪着陆酩,瞪着瞪着,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眨了两下眼,昏睡过去。
在她彻底睡过去之前,还不忘大放厥词:“等我伤好了,第一个杀你……”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弱。
陆酩凝着她的睡颜,食指指腹抵在她的唇畔,擦掉了流出来的一滴汤药,低缓凉凉道:“孤等着。”
夜色沉沉。
太守府的偏院里一片寂静。
牧野夜里被肩膀处的伤疼醒了,醒来时,眼前漆黑,耳边有一道起伏均匀的呼吸声。
她转过头,在习惯了黑夜后,看清了躺在她旁边的人。
陆酩的睡姿端正,阖着目,五官精致深邃,即使睡着,周身的贵气也未曾减了一分。
牧野看着来气,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
然而,没等她的巴掌打下去,陆酩的手扣住了她的腕子,悬在空中。
“现在就等不及要杀孤了?”也不知道他闭着眼睛,是怎么察觉出她的动静的。
牧野挣扎要挣脱开他的手。
陆酩怕她扯到伤口,没有和她对着使力,松了手。
牧野恼道:“殿下没地方去吗?怎么到哪儿都要跟我睡一起。”
她几次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陆酩,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