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肃亲王乃是天下名将
8月11日
应天.鸿胪寺
这衙门掌朝会、宾客、吉凶、仪礼,乃是朝廷五寺之一,亦为朝廷的重要组成部分。
只是这衙门终与旁的有所不同,似六部那般的存在还能帮着北京那边理些事情,鸿胪寺的一切权责皆都紧紧围绕着皇帝存在,自大明迁都北京之后,应天的鸿胪寺便彻底成了个摆设。
倒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北京的失守终还是让应天诸衙门有了发挥作用的机会,而这鸿胪寺自也有了发挥作用的机会。
此时的迎宾阁内灯火通明,各种形状的灯笼高悬在梁上,发出柔和的光芒。
太监和宫女们亦忙碌地穿梭于各席之间,每当宾客放下酒杯便会有人悄然无声地将其斟满。
老实讲,这样的场面当有数百年未曾出现在迎宾阁里,只是大明摆出了如此隆重的场面,席间气氛却显得颇为诡异。
“今日饮宴乃为琉球使臣接风,请诸位与老夫满饮此杯!”
看着设在阁内的那几张席面,钱谦益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忧色,只是于这等场合那忧色却也仅是一闪而逝,其后他便端起酒杯朝在场诸人说了一句。
按着常理来说,似他这等身份绝不可能亲自为一个琉球使臣设什么接风宴。
但前几日城中却起了些风言风语,随即清廷派来议和的王正志一反常态不断要求回返,钱谦益等人终还是在商议之后决定试探一番,由此也便有了今夜饮宴。
那王正志乃为崇祯元年的进士,其后累官户部左侍郎,专责督运西路。
似这等受了皇恩的人不但在鞑子入关之后直接降了清廷,此番更是充当鞑子的议和正使,试图谋求与大明划江而治。
老实讲,对于这种议和条件朝中其实有不少人支持,只不过陛下在前方连战连捷,明面上对这叛逆才颇为冷落。
只是
唉~~~~~。
钱谦益满面笑意的看在在场诸人,其真正的注意力却始终放在那面带冷笑的王正志身上,若不是琉球使臣站了起来,他却甚至都想拨开对方心口看看那谣言到底是真是假。
“下臣替我国世子谢过阁老款待。”
琉球使臣的表现自是妥当,谢了一句便率极为感念地将杯中酒倒入了口中,其后在场众人皆都一般无二,这阁内的气氛却也松了一松。
应天的小朝廷虽建的颇为匆忙,但毕竟也有应天各衙门打底,待这开场酒饮下之后,自有歌舞表演献上,只是身为主宾的琉球使臣却无半点心思欣赏。
这使臣名为金应元,乃是琉球王国的正议大夫。
他本是前年奉琉球世子之命来向天朝上国禀报琉球先王薨逝的,只是那阵子农民军都快打到了北京,他便也只能滞留福州不得入京。
后面的事情自也不难想见,弘光于应天继位,他们往自家国内通了消息便又带上了入贺的任务,而那才撑了一年的弘光小朝廷内忧外患不断,也只是将他们留在应天便再无人理会,他们这个属国使团便生生留到了这个时候。
“正议君,今日清国使臣也来了,咱们还是不要表现得太过殷勤。”
就当金应元正在思量当下局面之时,其身侧副使却悄悄说了这么一句,而在听到这话之后,金应元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心有抵触还是怕引起了王正志的注意。
琉球素来仰慕大明风华,其国内诸官亦都受着正统的华夏教育。
于本心之内,不论金应元这个正使还是将才说话副使都对以下犯上的鞑子没什么好感。
可形势比人强。
自倭国被大明狠狠收拾了之后,那帮子爱走极端的货色便直接闭关锁国。
但那等破岛要什么没什么,便连生活所需都得靠大明才能获得,所以在几番争斗之后其萨摩藩便派了千余浪人控制了琉球王宫,并假借琉球之名向大明朝贡。
在原本的历史上,大明没几年便亡了,而鞑子又无力左右海上之事,被控制了所有王族的琉球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此事,直到几百年后被倭国彻底吞并。
话说回来,当下的大明毕竟与原本不同,明皇不但夺回了台湾,其后更派遣舰队往西洋人的地盘上好好耀武扬威了一番。
眼见这等局面,琉球使团便起了向大明皇帝称述事实的心思,可谁曾想
唉~~~~~~,当是国祚难保了。
于心里重重叹了一声,金应元便又心不在焉地看向了正在翩翩起舞的歌姬,而当他视线扫过之时,却见钱阁老已然行到了那大清使臣身边。
面对这等极为异常的局面,不但金应元直接将视线划了过去,便连阁中所有人都似恍若未见一般。
说到底,大明是从跟自里就烂了的,若不是新皇英明神武,说不得他们这些人都已到了北京。
此时既然局面既已出现了重大波折,那这大明的气数当也在数年之间,只是不知道这位明皇的心腹重臣是在设法还转一二,还是在提前为自己谋好退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中歌舞却已换了两番,而于此时却有一内监急匆匆步入了殿中,紧接着便绕到了钱阁老身侧。
“阁”
“没看到老夫正在说话?!”
那内监这才吐了一个字,钱谦益便皱着眉头斥责了起来,随即那内监便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而那王正志却阴阳怪气地说了起来。
“身为一国首辅如何这般沉不住气?”说着,那王正志便慢悠悠地将面前酒杯端了起来,似未发现钱谦益已面色铁青一般。
老实讲,当初他对南下议和的差事是极为抗拒的。
说一千,道一万,那阵子南面的小皇帝在战场上接连取胜,想要在这等情形之下搞什么划江而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当年崇祯募饷之时他只捐了五十两,其后更是先降流寇,后降鞑子,若是被小皇帝知道了这些,哪怕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在前面垫着,他的小命怕是也不见得能保。
可话说回来,他终只是个降臣而已,主子既然都已发了话,他除了领命而来又有什么办法?
后面的事自然不难想见,他到了应天便备受冷落,但凡跟人提起北京的意图都会遭到各种形势的嘲笑与戏弄,直至前几日他接到了有关汉中的情报。“对个小内监撒气却也算不得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