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水柔仪柳眉紧蹙,道:“此事未必是空穴来风。《史记》里头就有记载,说是秦皇陵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宫人们可是发现了什么?”
流莺见问,只好老实交代:“以前,灯火处的奴才们在各处点灯时,好几次发现那膏烛里头掺杂了人的毛发。
碰巧,那段时间宫外发生了几起金矿坍塌事故,据说死了不少人,可好些尸首却不知所踪。这才有了------谣言。”
水柔仪闻言,眉心遽跳,身上没来由的发寒,根根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禁打了个摆子。
语芙忙打了流莺一下,命她重新灌一个热热的汤婆子进来。流莺立马出去了。
水柔仪川眉倒立,面上一片哀戚,长叹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又不知是哪个蠹虫造的孽!”
水柔仪正叹息着,忽然听见大殿外响起了一阵惊呼声,慌慌张张的。
语芙正要出去一探究竟,流莺已经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语芙见流莺只顾着喘气,却不禀报,急的催促道:“死蹄子,你倒是快说啊!”
流莺死死咬住下唇,两眼瞟了水柔仪好几眼,这才缓缓道来:“浣云死了-----百合莲子羹------”
水柔仪犹如晴天霹雳,身形一趔趄,险些一个倒栽葱,从床上掉下来。
语芙脸色煞白,僵了僵,倏然紧紧抓住了水柔仪的手,手心里黏黏的,颤声道:“公主------”
水柔仪呆了老半晌,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帐幔上绣着的蝈蝈争鸣纹案,那还是头先浣云所绣,栩栩如生,俏皮淘气,她眸中甚是惋惜,扯了扯唇角,淡淡笑道:“人把戏台子都搭好了,看戏的人也该来了。”
果然,大殿外又响起了一阵呵斥嘈杂声,还有几声惊天动地的干嚎声。
语芙快步跑到殿门前,透过门缝往外瞄了几眼,回来禀告道:“言贵妃带了皇宫一众女眷前来,启祥宫的雁儿------那个贱人,哼!她在那儿嚷嚷------嚷嚷------”
水柔仪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沉声吩咐道:“语芙姐姐,你出去传令,让言贵妃等先去正殿候着,再派人锁了浣云的房间,在仵作前来验尸前,不准任何人进内。流莺姐姐,你替我上妆。”
语芙两个躬身应是,各自分头行动。
堪堪张罗完毕后,水柔仪跨进了流仙宫的正殿。除却言贵妃,其余众人敛了倦容,纷纷起身,恭敬侍立在侧。
众人抬眼望去,水柔仪仪态端庄,优雅天成,上头穿了件天青色绣碧绿烟柳长袍,下着月白素缎细折儿束腰长裙,纤腰盈盈,真个儿弱柳扶风般,不盈一握。
她头上绾了个朝云近香髻,斜插了一支绞金银丝嵌琉璃米珠凤头簪,映着烛火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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