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暗暗咬牙,脸上砌了悲戚,道:“流莺姐姐教训的是,是阿颜僭越了。”
阿颜一行呜呜咽咽地抽泣,一行拿眼偷瞄水柔仪,见她面有不忍,越发哭的珠泪横流,哽咽道:“小姐,阿颜终于又见着了小姐!阿颜------这些日子,日日想着你,小姐------”
水柔仪定定看了阿颜几眼,她脸上虽是悲戚,声音里却透着生硬,泪水涟涟的眸子里朦胧了一层戾气,她不免一阵揪心,口里莫名一阵苦咸。
阿颜眉心微跳,苍白了脸颊,溜了几眼果碟,特意拣了一块玫瑰酥,递给了水柔仪,娇嗔道:“小姐从前最爱吃玫瑰酥了,回回都把一整碟抢了去。诺,小姐快尝尝。”
水柔仪闻言,心底涌起了些许暖意,微寒的眼神重新有了温度,褪去了戒备,笑吟吟地伸出了手。
流莺抿了抿嘴,拣了一块蜜枣糕,递给水柔仪,柔柔笑道:“公主殿下喜欢吃语芙做的蜜枣糕,诺,奴婢笨手笨脚的,学着做了些,您快尝尝。”
水柔仪伸了手,正要接过阿颜递过来的玫瑰酥,闻言,忽然手指微颤,僵了僵,收了手,淡漠道:“好花难种不常开,少年易过不常来。
唉,不过匆匆几载樱红芭绿,而今已是物是人非。阿颜,你难道不知你我再也回不去呢?”
阿颜瞬间铁青了脸,手上一抖,那块玫瑰酥跌落到褥子上,碎成了渣滓,她无限哀戚道:“小姐,我------我------离不开你------”说到后来,语音凄然。
水柔仪接过流莺递过来的滚雪细纱素帕,摁了摁眼角,伤感道:“从前心事难忘却,纵使沧海桑田也枉然。你我------谁都跨不过那道坎------”
阿颜眼神有些躲闪,强颜欢笑,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我都忘了------小姐,我真的都忘了!”
水柔仪吸了吸鼻子,望着阿颜亮晶晶的眸子,心里一阵一阵发寒,她缓缓拿起一块蜜枣糕,细细看了看,迟疑着喂进嘴里,将甜而不腻的糕饼含在口中,惨然一笑:“可是------我忘不了。”
阿颜脸上变了几遍,依稀有些恼了,恨恨咬了下唇,直咬的舌尖尝了淡淡的腥味,她慢慢低下了头,脖颈上突兀了几根青筋,轻声道:“阿颜会让小姐忘记的。”
流莺捧了痰盂过来,伺候水柔仪吐出了口里的糕饼,替她拭了唇角,巧笑嫣然:“都怨奴婢粗心大意!公主殿下早前吩咐过,再不食甜点了,奴婢竟忘了这茬。”
阿颜怔了怔,缓缓抬起了头,见水柔仪眉宇间似笼了一层秋水薄雾,朦胧胧的,再不复从前的骄阳似火,心里忽然钝钝地疼了几下。
水柔仪漱了口,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叹道:“向后光阴促,从前事意忙。此去经年,应是三更人不寐,挑灯闻奏事了。呵呵,再没有个贪食胡闹的光景咯!”
流莺微启了双唇,意欲说些什么,又看见阿颜正小心打量水柔仪,她不觉皱了眉,扭头望着车窗外的景致,暗暗焦心。
水柔仪静静地直视阿颜,目光陡然锐利明澈,只看的阿颜一阵心虚,深深低垂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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