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仪的语音还未落,高哲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站在距离水柔仪三步远的地方,直勾勾盯着她瞧。
水柔仪莞尔一笑,上前几步,一头拱进高哲的怀里,冻猫似的瑟缩着身子。高哲似乎笑了,却未出声,抬起两只手,牢牢地将她箍在怀中。
两人谁都未说话,默默相拥而立。过了会儿,高哲将水柔仪负在背上,沿着石阶,慢慢往山下走去。水柔仪见高哲仍是一言不发,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乖巧地趴在他的肩头。
快走到山下时,水柔仪忽然开口道:“小哲哲,岁贡------”
不待水柔仪说完,高哲粗鲁打断,声如金铁:“岁贡兴女之事关乎国本,不可更改!”
水柔仪心里顿时凝了冰霜,一阵气堵,颤声道:“既如此,不如由我这个解忧公主为兴国解忧,为这倾国城的女子解忧如何?”
高哲站住脚,浑身肌肉紧绷了起来,低沉了嗓音,逼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水柔仪正在气头上,浑然不惧,故意高声说道:“兴国既要靠兴国女子牺牲色相维系江山社稷,本尊身为兴国的监国公主,愿以一己之身替兴国千千万万的女子远赴他国和亲!”
高哲明显动怒了,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忽然将水柔仪高高抛起,任由她落地,待她的身子快要挨地时,他才探手揪住了她的衣领。
水柔仪站稳脚跟后,掰开高哲的手,高高扬起头,炯炯目光瞪着他瞧。
高哲犹如一头暴怒的虎豹,猩红着两眼,翻飞的衣袂卷起勃勃的怒气,他忽然冷笑连连:“你既要这般自轻自贱,甘心去做旁人的妾室,本尊还能说什么?
只能由着你去犯贱!”说到“犯贱”二字时,他声音一抖,竟破了音。
水柔仪心里一阵刺痛,倔强道:“只要能免了兴国女子被迫远走他乡的命数,别说是给昌皇陛下和盛皇陛下做妾,就是要本尊做奴才,本尊无有不可!
哼哼,纵使与人做妾做奴才,也比待在这兴国,守着你们君臣这帮缩头乌龟强!”
高哲气了会儿,到底忍下了勃勃怒气,软了下来,温言道:“欢儿,本尊知道,你方才说的都是气话。以后,再怎么生气动怒,都不许再说这些糊涂话气本尊。”
水柔仪见高哲已让了步,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怒意消减了大半,但一想到花零寺众女子的遭遇,她心中不免悲愤交加,强硬道:“岁贡兴女之事,必须废除!”
高哲低头看着水柔仪,黑黝黝的眸子里深沉的似黑漆的夜色,他嗓音沁了森寒,道:“兴国每年都要朝贡,靡费公帑甚巨,军资艰难,难以为继。
军用匮乏,钱粮不足,军队战力自然不济,较之昌盛两国的虎狼之师,我兴国兵力实在难以企及。
军力羸弱,必然要受外邦欺凌,岁贡之事在所难免。如此这般周而复始,何以翻盘逆转?
头先,陛下与高相多番斡旋,才以岁贡兴女抵消了部分钱粮。这些女子生在这倾国城,为国献身,是她们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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