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水柔仪随意走到一个漆盘旁,抓起里头的一套木兰色衣裙,胡乱穿上。
银娘看了水柔仪一眼,命人替她梳妆打扮。一个婢女费了不少功夫,才为她梳理了一个妇人的发髻。
水柔仪觉得脖子有些发酸,本低着头,待抬起头时,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当即抽搐了脸颊,她利落拔掉了发髻上的镶嵌珍珠碧玉步摇,散了一头乌发。
银娘双唇哆嗦,用力忍着未出声。
那婢女惊惶道:“奴婢该死,这就另梳一个式样。”
水柔仪挥了挥手,从那婢女的手上取过象牙梳,也不要人帮,胡乱梳了个未出阁少女的发式。
银娘看着水柔仪,语气冰冷,道:“姑娘这是要将自己往绝路上逼?”
水柔仪刚要站起身,听见银娘的话,僵坐在绣墩子上,反复思虑了片刻,她重新拔掉了发簪。
银娘细眉往上挑了挑,有几分得意。她走过去,拿起妆台上的梳子,正要替水柔仪打理发髻,水柔仪自己动手,利落绾了个男子的发髻。
接着,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她扯掉外袍上的女子装饰物,又拽了广袖,乍一看,有那么几分男装的意味儿。
银娘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水柔仪霍然站起身,跨出了房间,直扑高哲的寝殿。
忽然,水柔仪站住了脚,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个背影上。
那人似乎觉察到了水柔仪的目光,转过身,看了水柔仪一眼,瞳孔大张,当即跪倒在地。
那是盛皇上官鸿飞身边的香纹!
“阿鼻,你新主子可好?”高哲迎面走来,冷睨着香纹。
香纹抖成一团,将头抵在青石板砖上,不敢应声。水柔仪面无表情,向高哲行了奴仆大礼。
高哲扭头看着水柔仪,见她打扮成男子的模样,神色不虞,当即火冒三丈,喝道:“本尊给你一刻钟的功夫,另换一套衣衫!”
水柔仪不敢违逆高哲的钧令,躬身应是,重新退回房内。银娘等人乱成一团,重新替她更换衣裙。
水柔仪执意不肯梳理妇人的发式,银娘无法,只好亲自上阵,替她绾了个娇俏的少女发髻,又精心打扮,将她打扮的美艳动人。
打点妥当,水柔仪重新走到高哲的面前,郑重行了大礼。
高哲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她的发髻上,他扭头看了银娘一眼:“这朝月髻是夫人该梳的式样?银娘,你是老糊涂了不成?”
银娘挨了训斥,不敢申辩,颤巍巍跪地请罪。
高哲一步走到水柔仪的面前,用力抬起她的下巴,咬牙道:“是你的意思?”
水柔仪木然看着高哲,一动不动。
高哲一阵暴怒,丢开手,胡乱去揪扯水柔仪发上的簪环首饰,一头乌发倾泻了下来,略略有些凌乱。
高哲瞪着水柔仪,命令道:“本尊再给你一刻钟的功夫,重新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