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傍晚,颜卿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趁着梳禾为自己煎药,忍着背痛从床上爬了起来,正欲下床行走,突然听见了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颜卿不得不又躺回床上,拢好里衣的领口,又扯了被子盖到身上,惨兮兮地应道:“进来。”
不曾想,来人竟是多日不见的秦笙。
春日渐暖,秦笙一身冰蓝衣裳,头发一丝不苟地用碧玉发冠高高束起,衬着他原本风流俊俏的容颜愈加俊美。
他大步走进来在床边站定,墨色的双眸深深凝望着颜卿苍白的面容,教人猜不出半分情绪。
颜卿望着他深不可测的双眸定了一定,而后咧开嘴缓缓绽出了一个笑容,歪头问道:“阿笙可是有什么事?”
秦笙将旁处的藤椅移到床边,坐了下来:“你身上的伤势如何了?”又随手提起桌旁的紫砂壶倒了一杯茶,递向颜卿,白雾袅袅升起,贴着茶椽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
颜卿接过茶杯,心底闪过疑惑,而后了然,又轻轻笑道:“你说这个啊,你该庆幸还好我不是叶姝,”低头啜了一口茶水,“昨儿去拜访一位多时未见的朋友,一高兴就贪了几杯酒,没想到回来就生生挨了几个板子。”
秦笙眉头微皱:“秦庄家法一向严厉,然而这事儿也轮不到姝儿,她是万不会沾酒的,哪个女人会像你这样一身酒气横躺着回来?”
颜卿干干一笑,小声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
他望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来回逡巡,忽然发觉面前的女子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金刚不坏。
颜卿的唇色微微发白,几缕碎发凌乱地散落在瘦削的肩上,再加上不自然的潮红面色,竟显出几分撩人的病态美。
恍然间好似看见了姝儿,她也常常是这样柔弱的样子,让人无处安放,不知要如何去怜惜。
秦笙有些发怔,他手指微曲着不受控制的触向颜卿的脸庞,就像曾经安慰姝儿一样,却在最后一刻醒悟似的生生停住,悄然垂下,覆在颜卿微凉的手指上。
“茶凉了,我再给你热壶茶。”说着拿过颜卿手中的茶杯,语气已经比方才温和了许多。
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眉目清朗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他似无所觉察,举止行动依旧悠然随意,娴熟中蕴着骨子里剔除不掉的优雅。
甫一抬头望向颜卿,秦笙奇怪道:“卿儿不舒服吗?脸色怎的这般难看?”
颜卿用袖子捂住嘴角,间或发出几声干哑的咳嗽:“许是刚刚一没注意染上了风寒,没多久自己就慢慢好了,不打紧。”她微微一笑,接着偏头问道,“阿笙以前可一直待在这江城?我看你虽然是这里的公子,平日饮食的口味倒不同于此地,反而更偏近于北人。”
“都说戏子察言观色的本领上等一流,倒也不是空穴来风,”秦笙赞叹了
请收藏:m.bi50.cc ', '')('\t一句,道:“小时候我的确不在庄中,我爹在我出生后不久将我交由北滦真人抚养,此后我就随北滦真人修行于寒缈山上,五年前才回来。”
听到寒缈山时,颜卿心间一动,疑惑道:“虽说北滦真人在江湖中乃是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但毕竟是个外人,阿笙当时才那么小,秦庄主也舍得?”
“爹那时自然不舍,然而他听我师父说,如果我不随他去就会早夭,不舍也无法,”秦笙将茶杯复递给颜卿,笑道:“后来我才知道,哪里有什么性命之虞,不过是师父他老人家玩心一起,信口胡诌的罢了。”
“啊?”饶是颜卿见惯了这世间的稀奇事,此时也不禁双目圆睁,惊讶地张大了嘴。
秦笙手指一弯,敲了敲她的头道:“江湖中的事哪有那么多正经?像我师父,或许是这么多年一个人太过寂寞,新收的徒儿大抵都不满意,又统统被他撵回去了,云游时经过秦庄,手一痒,突然有了养活婴孩的念头,恰巧那时我娘有了我。”
“原来竟是这样,”颜卿喃喃道,眼睛一转,又追问道,“那你爹娘他们现在知道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