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总是刺热得晃眼,秦笙额上冒出密汗,他低下头,微微移开目光。
眼下小小的童子捏着青色的衣角,白白净净的手揉了揉额,十分伤神道:“公子阿哥,神婆大人不喜见你。”
秦笙饶有兴味地盯着这童子犯难的神情:“她还没见过我,你怎么知道她不喜见我?”
小童子扁了扁嘴:“神婆大人说,若是来的公子阿哥容貌比她还要端庄好看,一律不见。”
小童不时瞟过秦笙手上提着的竹叶棕,不经意地,一瞟又一瞟。
秦笙一笑,不言其他,只是晃了晃粽子,飘着竹叶香的糯米粽在童子发着光亮的双眼前左摇右摆,只教他心痒难耐,抓耳挠腮:“你可想要?”
小童自知失态,咽了一口唾沫,摇了摇头,瞳孔却紧缩成了一条线,不依不饶地黏在香甜软糯的粽子上,十分难为情的模样。
秦笙递过系着米棕的碧绿竹签:“此行不见神婆,总是遗憾,送上薄礼,聊表心意,望她不吝笑纳。”
往后的每个午后,芍药点点,韶光妩媚,春竹细长,敲门声总在炊烟轻浮浸润于殷鼓镇参天葱茏木的每一片叶脉时准点响起。
小童桃核儿般的眼在见到来人时瞬间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不吝笑纳的薄礼,从竹叶棕换成了桃酥饼,又从桃酥饼换成了四甜蜜饯。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偶尔想到这些米棕蜜饯桃酥饼们送上来的由头,小童也曾纠结万分,只是还未深想细思如何应对,来人温和体贴又十分得眼色的言语行动便瞬时释解了他的不安:“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儿,你这娃娃只管拿去,你若喜欢,我心甚悦,神婆喜欢,我心甚慰。”
终有一日,小童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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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角,黑黑的睫毛薄如蝉翼,待到张开,又似半顶伞盖:“公子阿哥,我有法子放你进去,可你千万别露馅儿啊。”
秦笙奸计得逞,自然厚着面皮欣然应允。
小童看了秦笙一眼,白白嫩嫩的脸蛋在芍药的映衬下看起来尤为红润:“公子阿哥,你,你能摸一下我的头吗?”
越过漆黑木门,秦笙真真切切地踏入神婆家。
这梦魂牵绕之地。
无人知道,在他夜夜不声响却频繁做起的梦中,神婆的墙院内住着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她弯下腰,用木瓢舀起桶里的水,一点点涓滴不漏地浇灌着院中林木花草,额上的汗被清爽的风儿吹干,她抬起脸,眼尾带笑,曳着桃红。
可秦笙此刻脑中发着懵。
猫,很多很多猫,俱是肥滚滚的,雪一样纯然的白,门柱旁立着的,屋檐上杵着的,窗台上趴着的,此刻竟都齐齐停了先前动作,举着一双双圆圆的目观望着他。
时间似停止了般,静默得出奇,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只又一只白猫从他衣袍下飞快掠过,喵喵声此起彼伏,温软得发腻,秦笙有些不适应地皱起眉头。
阿五在童子面前竖起身:“阿六,公子阿哥摸了你的头,舒不舒服啊?”
童子挠着头嘿嘿地笑:“公子阿哥的手可软和啦,比神婆大人的还要软和哩!”
十九伸出小胖爪,正摁在童子的鞋头,一脸羡慕得不行:“阿六哥哥好大的福气,能被这样神仙似的小哥哥摸头呢。”
屋顶上、窗台前、门柱旁的白猫们纷纷驻足:“就是就是,我们谁都没有你这样的好福气呢。”
山猫群情激荡的喵声被春风吹打得愈发荡漾。
秦笙听着童子和山猫你喵一声,我喵一句,扶着额首,头昏脑胀。
童子阿六和众兄弟姐妹打完招呼,转过脸,眨巴着桃核儿般的圆眼,往秦笙的脸上拍上一摊泥巴:“公子阿哥,神婆大人虽然不喜欢长得比她好看的人,可她眼神不很好使,眼前一丈模模糊糊,眼前两丈便不能视物,白日里看不清人影,夜晚却能看清些微星光,现在是白天,你就站在离她三丈远的地方同她说话,我放你进来,已经验过美丑,神婆不会再怀疑,只是公子阿哥的脸比星光还好看,还是糊上些泥巴比较妥当。”
阿六一股脑说完这些,似想到什么,扬起清澈的眼好奇道:“公子阿哥是想向神婆乞个什么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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