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意外总是突然而至的,打得人猝不及防,留下满地名为“恐慌”的残渣。
血溢出,将布料濡湿,本就偏深的衣裳以伤处为中心,四周被染得黢黑。
沈傅湫的身形有一瞬的僵滞,扭转身体时的视线所及反应到脑内,有如走马观花,眼前的景象放缓了速度,清晰无比地通过眼睛这个渠道刻印进脑。
他俯下身,扶住向后倒来的乔拙,霎时间,脑中嗡的一下,嘶鸣起来。
因徒手接刃,而手染鲜血的明磬尘;陡然暴起,冲来给暴徒一顿狠揍的姚谦;以及四周嘈杂不安、东奔西走的人群。
还有好些人跑得远远的,正人头攒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所在的方位,筛锣擂鼓地议论纷纷,妄图给本就混乱的场面再添一把火。
但沈傅湫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他揽抱起乔拙,趁人群的目光被姚谦吸引住的时候,匆匆离去。
他必须立刻为乔拙处理伤口。
“草!敢动本少爷的人,老子打死你!还叫?求本少爷放过你?哈!放你爹娘的狗屁!你死了做鬼老子也叫跳大神的把你给驱了!”
从姚谦口中吐出的粗鲁话语糅进冬日凛凛的寒风,刮入沈傅湫的耳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会如此——沈傅湫在心底质问自己。
是他自以为胜券在握,却被趁乱暗算。
诚如姚谦所说:狗屁!
沈傅湫难得骂脏,所有的计策和等待,都像是一场再粗劣不过的低俗喜剧,而他沈傅湫就是在台上卖命表演的小丑。
事情的发端是今晨。
“师父。”晓选敲开沈傅湫的书房门,“有人在大门口闹事,你要不去看看?”
“闹的什么?”
“有个鸡窝头说他四舅姥爷的外甥女的堂弟的小孙女儿被你给治死了。”
沈傅湫:“……”
晓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徒二人面面相觑,半晌无言。
晓选板着脸,鼻梁上挂着副黑眼镜,严肃的表情再配上他那张圆圆的包子脸,小模样看起来属实有点可笑。
沈傅湫收回视线,“随他们去。”
“闹得有点大,他们一大家子聚在门口哭天喊地,劝也劝不住,师父,劳你亲自去看一下?”
晓选两请沈傅湫,定要后者去看。
若是没出大事,晓选不会这般执意。
沈傅湫终是亲自去了,看了,闹得的确大。
一群人哭天抢地,沈傅湫还未走到大门口,就已在馆内听到撕心裂肺的嚎叫和妇女的尖锐哭声。
“我的小女啊!豆蔻年华的丫头就这样给庸医害死了呀!啊……”
“谋财害命的庸医!速速滚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我外甥女的堂弟的小孙女的命来!你这千刀万剐的畜生!咳咳咳咳!”
“哟——四舅姥爷!你老人家别晕啊!”
“哎哟,姥爷!你咋倒了!快掐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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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娃子快过来!你四舅姥爷晕倒了!”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地上放了个担架,担架上边是一具被白布包裹的尸体,围着担架站了一圈人,男女老少都有,皆是衣着破旧、蓬头垢面的,其中有好几人身上还泛着股酸臭味,靠近了闻着熏得慌。
医馆周边的商铺子敞开大门,但不做生意,因为店主和客人全都被医馆这儿的闹哄声给吸引,围了过来。
一时间,闹事儿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有摸不着头脑顺着人流过来的,一大帮子人把医馆大门层层围住,堵了个水泄不通。
“嘁。”
面对此情此景,沈傅湫只觉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初时只是他与孙义二人的内斗,发展到现如今,已是摆到了台面上来。
孙义这大张旗鼓的做法实在太过滑稽。
医馆里负责洒扫的阿婆和做杂活的杂工也混在人群里,试图劝阻前来闹事的那一家子。
但成效甚微,几乎可忽略不计。
的确如晓选所言,闹得挺大。
从他们的口音、衣着可判断,闹事的这帮人根本不是什么亲戚,而是孙义找来演这一出戏的。
沈傅湫一眼看穿孙义耍的把戏,不过他并不打算立即阻止,毕竟他正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呢。
要除掉孙义,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孙义这招来得正好,虽然面子上难看,但这东风不就顺势刮起来了吗?
沈傅湫遂顺水推舟,挤入了人群。
周围那些人基本都识得沈傅湫,即使有不熟悉他面孔的路人,也都跟着旁边人一道退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傅湫立到鸡窝头面前,开口就问:“就是你四舅姥爷的外甥女的堂弟的小孙女被我治死了?”
鸡娃子正蹲在地上瞧他那昏倒地的四舅姥爷,听沈傅湫这么直接地问,心头咯噔一下,随后回道:“对!就是你!杀人犯!”
沈傅湫垂眸看向鸡娃子,问:“你们是何时来医馆就诊的?”
“一个月前。”
“哦?十月几日?”
“几日?嘶,应该……好像是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