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理便这样接了电话。
哪儿呢?彭新洲问。
虞理说了商场名字。
干嘛呢?彭新洲又问。
虞理顿了顿,这环境还能干嘛呢。
买衣服。她道。
买着了吗?彭新洲道,我发的消息看到了吗?
虞理:没买着,看到了。
那你再逛会,车到了给你打电话。彭新洲说完把电话挂了。
张曦忱偏着脑袋看她,满脸期望:怎么样了?
没什么。虞理把手机揣进口袋,我可以再待会。
那好。张曦忱放开了她,咱俩速战速决,你帮我挑挑。
好。虞理答应下来。
满分十分,及格线六分,标准就一个,好看。张曦忱提了提裙摆,这个
虞理:八分。
好。张曦忱钻进试衣间。
她换衣服的速度明显加快了,每次一拉帘子就是个新样子,跟玩换装游戏似的。
虞理认真欣赏认真打分,但注意力始终分了一部分在兜里的手机上。
十多分钟后,张曦忱把抱进来的一堆衣服试完了,又让虞理去帮她拿几件。
虞理的手机震了震,这次她点开了彭新洲的语音抵在耳朵边。
哪家店?彭新洲问她。
虞理快速回了个店名过去。
张曦忱在等她,虞理随手拿了两件,准备过去跟她道个歉。
结果人还没走到试衣间前,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高跟鞋踩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彭新洲走路的声音十分有特点,算不上轻盈,沉稳,步距大,如果响在办公室里的话,会让人有压迫感。
但响在虞理耳边的时候,总会让她觉得兴奋。
虞理回了头,人还没看清呢,先扬起笑脸叫道:姐姐!
彭新洲走到了她跟前,瞄一眼她手里的衣服,便道:不适合你。
虞理依然笑得灿烂:不是给我拿啦。
嗯?彭新洲看着她,还有人?
我学姐,我们刚吃完饭,所以顺便逛下街。虞理有点着急地道,姐姐你等我一下,我把衣服拿给她我们就走。
她转身,刚一只脚动了,胳膊便被人攥住。
彭新洲捏着她胳膊,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能看来个什么,我给她拿过去。
虞理:啊?
彭新洲跨过一步去她前面了:哪一间。
虞理赶紧跟在了她后面,报告情况:学姐叫张曦忱,是我跟的李华老师带的研究生,她最近有事不去实验室了,所以约我吃了两次饭。对了,上一次吃完我还给姐姐发消息呢,但姐姐说这个不在你的教学范围内。
彭新洲进了试衣间:现在在了。
虞理:诶?
彭新洲叫道:张曦忱。
张曦忱拉开帘子,露出个脑袋,惊讶的表情:这位是?
虞理:我
彭新洲先她一步:不重要。
张曦忱整个人出来了,温和恬静的笑容,让她穿的夏威夷风的小外套十分有风情。
她走到彭新洲跟前,朝她伸出了手:怎么能不重要呢,以后鲤鱼和我相处的时间久着呢,她的朋友当然要认识一下啦。
彭新洲笑了笑,把虞理手里的衣服拿过来,塞到了张曦忱怀里:你继续试衣服。
这个是你挑的吗?张曦忱问。
我品味没这么差。彭新洲道。
张曦忱:
虞理:
张曦忱有些不高兴,拿着衣服进去了。
这次她换衣服的时间就特别久了,虞理等不出来人,把彭新洲往旁边拉了拉:姐姐,我品味真的很差吗?
彭新洲垂眸看她:你心在这儿吗?
虞理:嗯?
彭新洲伸出根手指,她可不像虞理那么怂,要戳胸就戳胸,戳得虞理胸口凹下去一截,感觉怪怪的。
你有认真跟她吃饭吗?彭新洲说一句戳一下,你有认真给她挑衣服吗?你看着她的时候没想我吗?你见到我的时候不着急吗?
虞理:急,急什么呀。
彭新洲戳啊戳:急,上,课,啊。
张曦忱终于换好衣服出来了,不过不是虞理拿的,她换了自己的衣服。
刚才你打九分以上的我拿了。张曦忱对虞理道,我去结账了,你们着急的话就先走。
她说完没停留,也没等虞理回答,就转身去收银台了,步履有些匆匆。
虞理挺不好意思的:姐姐,她生气了。
彭新洲:你怎么不问问我生气了没?
虞理赶紧问她:姐姐你生气了吗?
彭新洲:没。
虞理:
彭新洲:我心情好得很。
彭新洲:我也想逛街了,不回去了。
虞理:
女人生起气来真的是快。
也是真的莫名其妙。
虞理有些没搞懂,但她觉得没搞懂是自己学习得还不到位,甚至可以说有些蠢。
本来是个约完这边约那边的事,本来约的也都是不同性质的事。但意外地交叠在一起之后,因为她的处理不当让两个人见了面,让两个人都不开心。
她觉得彭新洲白天肯定有自己的事要忙,她想着那样的教学内容当然是晚上最合适。
谁能想到彭新洲这刚过中午就让她去她家,说好的让司机来接也变成了自己亲自来。
课程提前,虞理挺忐忑的。
挺紧张的。
也挺期盼的。
结果现在彭新洲生气了说要逛街,虞理的忐忑紧张和期盼被压下来,像涌动的潮水被砌了堤。
但彭新洲说要逛,她自然会陪着。
不仅要陪着,还要全心全意地陪着,认真地陪着,把心都放在这儿地陪着。
因为她还欠了彭新洲好多好多的学费,没有还清。
那我们逛!她扬起灿烂的笑脸冲彭新洲道,姐姐你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我觉得你穿每一种应该都很好看呢!
彭新洲眯着眼:逛街买衣服就真的这么有意思吗?
虞理:跟姐姐一起逛当然有意思啊。
彭新洲: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
虞理:
虞理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不重要。
彭新洲也没出去,就这家店,挑了一堆塞虞理怀里。
虞理觉得姐姐们才有这种特别的癖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