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新洲看她来来回回地跑,觉得她像个勤劳的小蚂蚁,简单、快乐地重复着枯燥的工作,乐在其中。
彭新洲的心情真好起来,道:小园丁,这么喜欢照顾花草,我给你们谭教授说一声,继续回行政?
虞理乐呵呵地笑:都行,我就是方新联成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都可以搬。
彭新洲:真心话?
百分之五十。虞理回头冲她笑,主要是为了哄姐姐开心。
彭新洲:啧,不得了了。
虞理花浇得差不多了,扔了壶跑到她跟前:哪里不得了了?
彭新洲的指尖点点她的唇:小嘴巴。
虞理蹲在她跟前,仰着脑袋:喜欢吗?
起开起开起开。彭新洲抬了抬腿,把人挤走了。
当然喜欢,虞理现在精准地知道彭新洲喜欢她哪个角度,什么样子,说什么话。
所以讨好起来毫不费力,彭新洲哪怕心里明白她是故意的,依然还是会被打动。
就像如果你喜欢猫咪,它不管是在自己玩耍着打滚,还是为了零食故意在你面前打滚,你都会忍不住蹲下身去,摸它,抱它,满足它的要求。
彭新洲已经很克制了,毕竟猫咪你带回家就是你的了,虞理不行。
彭新洲赶走了虞理,虞理也一点儿都不生气,她又自顾自欢乐地找了铲子去给花草松土了,玩得不亦乐乎,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在这样的氛围里,彭新洲的确吃了顿舒心的饭。
等肚子饱了,人躺在摇椅里懒了,也就觉得许多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用不着那么在意,用不着那么生气。
她把虞理重新招呼到跟前来,问她:糖雪球呢?
虞理回身指了指:进来的时候我怕坏,放冰箱里了。
彭新洲拍拍她胳膊:去,拿过来。
诶!虞理响亮地应一声,噔噔噔地跑了。
很快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还拿了两个叉子。
姐姐要尝一下吗?虞理精准地戳中了,递到她面前。
不用尝,他买的不会难吃。彭新洲抬手挡了挡,你吃。
虞理:啊?
彭新洲瘪瘪嘴:我才不吃他买的东西。
话说的并不深仇大恨,反而像是小姑娘的撒娇。
虞理一时愣住,搞不清楚这个事情现在彭新洲心里,到底占了多少的分量。
吃。彭新洲下命令。
哦哦。虞理塞到了自己嘴里。
是很好吃,山楂质量很好,糖霜的甜度也适宜。
东西很新鲜,味道浓郁却并不腻,是份有特点、吃着便能让人感觉到制作者良苦用心的糖雪球。
虞理细细地品味,咬完了一颗。
彭新洲一直盯着她的嘴,问她:怎么样?
好吃。虞理抿了抿唇,酸甜爽口,口舌生津,回味无穷。
彭新洲:哦。
虞理又插了一颗,开始吃。
彭新洲调转了视线,看湖。
太阳已经很高了,天气晴朗,无云也无风。
湖面平静,视线一晃跟不存在了一样,盯久了有些乏味。
于是彭新洲便又转头看虞理。
虞理香乎乎吃东西的时候,嘴唇和偶尔露出来的舌尖都会鲜嫩红润,看着就很甜。
彭新洲从摇椅里坐起身,扯了把虞理的胳膊。
虞理举着糖雪球:嗯?
彭新洲又扯了扯,把人扯得弯下了腰,脸凑到了她跟前。
彭新洲亲上去,舌头顺着虞理的嘴唇走一圈,也算是尝到了这份糖雪球的味道。
只是酸味都消失了,只剩下了甜。
甜得让人口渴,想灌下一大瓶水。
一整个上午便过得如此毫无意义。
吃完了东西看风景,风景看累了回屋子里看电视,小憩片刻。
两人会聊天,但聊得并不深入。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待着,互相陪伴,并不急于探求对方深埋在心底的那些恐惧和悲伤的秘密。
中午十二点到了以后,虞理提出来她得回家了。
她答应了妈妈下午请假陪她,那就必须做到。
彭新洲今天实在是懒,也没打算再出门,叫了司机老王过来,送虞理回家。
虞理是老王车上的常客了,但像现在这样只有两个人在车上的时候并不多,今天虞理心里有事,便破天荒地坐了副驾驶。
车子上路,老王偏头笑着问她:有话要说啊。
虞理:不,陪您开车。
老王问她:会开车吗?
虞理摇了摇头。
老王道:你要想学的话,找我。我休假的时候教你,绝对比你去驾校强。
虞理侧头看他:为什么呀?您对我这么好。
嗯老王想了想,一拍方向盘,你是个聪明孩子,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你是小彭总的好朋友,我是小彭总的老司机,咱们俩把关系打好,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虞理笑着点了点头:您说得对。
老王转了个弯,虞理突然道:那咱俩聊聊小彭总?
哎呦你吓我一跳。老王动作平稳,眼神和煦,根本没有被吓到的样子,感觉自己要变成间谍了,问问。
虞理:你觉得她喜欢我吗?
老王:
虞理:有多喜欢?
老王:
虞理:我是不是跟她一块坐这车的人里最特别的崽?
老王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呵,一时竟然笑得停不下来。
虞理也不急着要答案,陪他笑。
老王乐够了,摸着方向盘道:我以为像你这种高材生学霸,会问点不一样的东西呢。
学霸也是小姑娘。虞理道,小姑娘就爱谈感情。
成成成。老王顿了顿,就我个人观察啊,小彭总是挺喜欢你的。
虞理:只有挺喜欢吗?
老王:那再多一点。
虞理:就只多一点吗?
老王: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