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第三个吧,建议你冷处理,倘若到时真的派你去非洲,你再辞不迟。季默轻飘飘地说道,向服务员招了招手,要来一份菜单。
喂!肖齐不满道。
季默随手翻着菜单,慢悠悠道:其实我也有一个猜测,以那个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事风格推测,可能性高达80%。
?
若真被我猜中,那我该向你道歉了。
所以到底是
没事,我会替你教他做人的。
听出季默语气中的认真,肖齐有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一
季默和肖齐见面的这段时间里,来了好几个电话,一律被他按掉了,数次后就停了动静。他不认为闫厉会就此放弃,现在只希望那人还没疯到在他身上安追踪器的地步。
季默安慰了肖齐一通,让他且放宽心,二人便分了手。之后他独自在外头闲逛了一阵,差不多时候到酒店开了个房间。
大概一刻钟后,有人按响了门铃。
可是季默并没有叫客房服务,他心有预感,随手将门打开。
站在走廊外的,是丧到家的小刘同志。
季先生,闫总请您回家。他死气沉沉地说。
不回。
季先生
你尽管这样回复他,放心,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对不起,我今天务必要将您带回去,假如您不愿配合,我只能一直待在这不走。小刘说罢,手牢牢握住门把手,一只脚卡住了门框,一副言出必行的模样。
季默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无奈道:闫厉虽然是你老板,可你也用不着把他的所有指令照单全收吧?比如他的私人感情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完全可以拒绝超出工作范围的无理要求。
小刘蓦然抬眼直视他,眼睛里仿佛燃着两簇火苗:合格的助理,是可以完成老板交代的每一项任务,否则就代表没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这是每个助理上岗第一天就该有的觉悟!
喂喂,别那么大脸代表助理界啊!别人认得你谁吗?季默受不了地想。
若是季先生愿意体谅我们做下属的艰难,就请您多多配合,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难度!
果然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季默感慨万分。不过看小刘顶着张五彩缤纷的脸一本正经的说话,倒有点儿反差萌。
季默起了丝坏心,倏忽踏前半步,一下子缩短了两人的距离,近到脸对脸地能感觉到对方喷过来的呼吸。
小刘受惊地后退,却被季默扣住了肩膀。
你说你,何必那么死脑筋?
那语调似含着宠溺近在咫尺,温热的脸颊几乎擦着小刘的脸,那不知带给他噩梦还是美梦的唇正对着他的耳垂,说话间,热气往耳蜗里钻进去,就像一条小虫子顺着往里面爬,痒嗖嗖的。
刹那间,小刘同志反应巨夸张地往旁边一跳,然后不幸地左脚拌右脚,一个屁股蹲倒在了地上,两条腿高高翘起,张得像青蛙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空气凝滞了一瞬。
季默辛苦憋笑,尽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弯腰将手递给小刘。
余光里有个身影仓促地闪过。
季默微怔,垂下眼眸,表情消退了下去。他一手环着小刘的背部,一手提着他的胳膊,将他扶起来。
小心一点。季默顺手帮小刘掸了掸灰尘,口气温和地说。
小刘羞得连脖子都通红了,木头人似的低头不语。
不然,刘助理进来坐一会吧。
小刘惊讶地飞速抬头看了他一眼。
季默展开一抹笑意,眼眉温润,凝视着人的样子仿佛注入了深情,小刘诡异至极地脸红了一下。
目前看来,我们暂时都无法使对方让步,这样僵持下去也无意义,而且我不可能真的任由你在这里逗留,酒店保安来了怎么解释?
既然你铁了心不走,还不如到房间里待着,我们心平气和地沟通一下,或许能找到一个让双方满意的解决办法呢?
季默说完,留意到小刘的脸色有些松动,却还是迟疑地摇了摇头。
怎么?难道你宁愿待在走廊上,直到监控室里的保安认为你是个可疑分子,将你赶出酒店?听好了,我可不会为你跟他们解释。
季默前一秒还笑容温和,下一秒陡然冷了脸,语气也急速冷淡下来,手一推便要将门合上。
小刘脑子还未反应,身体先一步行动了,卡在房门即将合拢前的一瞬,把自个挤了进去。啪嗒一声,门锁在身后落下,小刘心脏反射性地一跳,莫名生出一种落入了陷阱的慌乱感。
随便坐,喝点什么吗?季默又恢复了一贯的语调,就像刚才那个发怒的人是幻觉。
不用了,谢谢。
小刘感到些不自在,酒店的房间本来就不大,待了两个大男人,显得更局促了。
床跟写字台的距离很近,唯一一把椅子摆放在写字台前。季默见小刘的目光在床和椅子这两者间游移,故意问道:哦,你想坐床上?没关系,随便坐啊。
小刘猛摇头,生怕被误会,快速拉开椅子,背肌僵直着笔直坐下,双腿局促地并拢,手搁在膝盖上。
季默看的暗笑,自个脱了鞋,往床头垫了两个枕头,背靠上去感受了下,又在脖颈后加了一个,这才舒服满足了。然后他开了电视机,不知道是哪个台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嘎嘎嘎的魔性笑声飘出来,倒缓解了些许眼下不自然的气氛。
小刘放轻松了些,惦记着身负的职责,在脑内斟酌了一番措辞,清清嗓子,说:咳,季先生,有些话或许我不当讲,我也确实不太了解您和闫总的事,但是我看得出来,闫总对您非常上心,他一个把工作放第一位的人,之前为了出国找您抛下重要的会议不顾,这两天为了您的事,又经常心不在焉,甚至影响了工作进度。
对不起了,闫总!我不是故意议论你的,也不是想在季先生面前出卖你,这都是为了完成你交代的任务,顺利将季先生劝回家!小刘无声地忏悔。
季默用鼻音嗯了声。
仿佛受到了鼓舞,小刘再接再厉说:所以您俩有什么矛盾,不如回家解决?就算吵架,也不能动不动离家出走吧?我相信闫总一定已经反省过了。对了,他为了能同您一块参加公司的旅游,特意空出行程,把原先订好的工作计划都延后了。
闫总,我对不起你小刘再一次默默忏悔。
一
小刘绞尽脑汁,思索闫厉还有那些地方可以卖的,最好说的季默感动了,主动跟他回去。
刘助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季默忽而问。
我叫刘尧尧。小刘愣了下,回答。
瑶瑶?
小刘一看季默微妙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连忙解释:是尧舜禹的尧!
哦,是那个尧尧啊。
自己的名字从这男人口中转了一圈再吐出来,莫名令小刘感到羞赧。
呐,尧尧,床分你一半吧。季默往边上挪了点,手拍拍空出来的位置。
为、为什么要分我?小刘心脏漏跳了一拍,磕磕巴巴地问。
一直听你说话,我有点累了,不想动了。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季默配合地打了个哈欠,眼帘往下耷拉,反正你不过是想留下盯着我,不如过来一起躺下。
小刘稍瞥了眼那半张床位,觉得床单白得刺眼,赶紧摆正脖子目不斜视,干巴巴道:我坐这就可以。
没关系,我不嫌挤啊,椅子硬邦邦的,坐久了屁股不痛吗?再说你刚还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