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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爬墙那些年——芳菲袭予(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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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彼者上抬的目光才压低几寸:我出宫已多年,如今就算教坊中,能认出我之人当也没几个!话是这般,然神情却异常:三分不忿,七分不甘。

稍一忖,邵景珩似悟得什么:你是被逐出宫的?

闻者面色顿沉,似受折辱。

唐懋修见状上前一步,代答:清安并非犯错被逐,所以出宫,乃是被迫!因他母亲,嘉王乳媪莫氏彼时犯了些过,因此受人要挟,逼清安离开教坊,受其驱使。后清安奉命接近郭将军,自不能用原来的名姓,我想起曾经萍水相逢的秦柳直,当初一念之仁替其料理了身后事,知他无父母家人,便怀侥幸令清安冒其身份。

穆昀祈接言:你二人先前既共事,则为何到了兴州,又各自为政?看向唐懋修:你极力掩饰苏清安的行踪,难不成,你那主人也要对他下杀手?

看之点头一叹:清安接近郭将军事败,将怨气皆出在荀通判身上,一时糊涂欲杀人灭口目光一动,谨慎措辞:然此是唯一一回,清安未做过他恶!言归正传:此事既败,清安深知自己在京中已无存身之地,遂仓促出逃,隐匿于外。及至那夜他来寻我,我才知他竟也身在兴州!他向我道明内情,然我却不敢收留之,因吾忧心,事到如今,相公已未必容得下他

相公?穆昀祈眯目:便是宋衍?

唐懋修张了张嘴,却又缄口,显然犹疑。

他不是宋衍!身后猝不及防冒出的一言,倏将众人目光吸引去。

不是宋相公?唐懋修一怔,转身:清安,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眉心蹙紧:事关重大,不可因一时义气而胡乱言语!

我未胡言。那人面上因不忿而催生的戾气已消散殆尽,当下音色清淡:我确知其人身份,对上唐懋修疑惑的目光,露了丝愧意:一早便知!那人所以冒充宋相公,乃因他一代贤士、天子之师,你得闻必然对之心生敬畏,断不会质疑其人其言!而我纵然深谙实情,却不能向你透露,亦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否则非但一命不保,还会牵累满门!可惜即便我谨言慎行,对其没有丝毫违逆,终究也是枉然一嗤似自嘲:我母亲虽对我受人胁迫一事不知详细,却有所疑心,我终究受不得逼问,将实情相告。为免拖累我,母亲去年将我唯一的妹妹远嫁,之后服毒自尽,以解我后忧。而我混入郭宅事败,心知必遭杀身之祸,不得不匿迹遁走,苟且至今。

清安!唐懋修瞠目,一把攥住其人手腕,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向前一环顾,苏清安再开口,恨意中又透讽味:此人,便是宣正史、内侍副都知高士举!

高士举邵景珩凝眉看向穆昀祈,见他似与自己一般,并不十分意外。

倒是唐懋修依旧处在惊愕中,似难置信。

也不怪你不能识破,手过去覆住他紧攥的拳头,苏清安小心:一则,你与他谋面不多,且从未入过他府门,而他以谨慎自保为由,不许你随意在外走动,但他有事,或来你处,或将你约至僻静处相见,因是你数载不识宋老相公真容,也不为怪;二来,他每回见你,皆是精心易容,而你对他这救命恩人满怀感激,又怎会无端起疑?

扶额片刻,唐懋修忽而嗤笑出声:非也,此事只需稍作留心,绝不难发现疑处!只我为一己私欲蒙蔽双目,才会任人欺骗,实是愚不可及!仰天一叹:该死,该死啊!

无隙令他慢作平复,穆昀祈道出疑虑:高士举一年多前便离宫致仕了,宫中皆道他性情淡泊,然若你所言是实,则这一切,难道皆是障眼法?

正是!人声忽闯入耳。穆昀祈回头环顾了圈,目光延伸出门,惊讶:郭偕!

门前不知何时竟已聚拢数人:郭偕、曾无化、吕崇宁,与怀抱婴儿的李巧儿!当下个个蓬头垢面,衣沾血迹!

大哥!一眼瞥到自家人,李巧儿眼眸一红,不管不顾冲上前攥住唐懋修衣袖,声出哽咽:你在此怎也不带我一道?可知我险就丧命那些药人手下!

药人!邵景珩变色。

曾无化近前叉手:回相公,经略安抚司遭药人突袭,死伤甚众!

什么?邵景珩大讶:光天化日,他何敢公然向我挑衅?

这些药人,若非是追逐我而来,郭偕插言,忧虑的目光投向穆昀祈,便是,陛下的行踪,已然暴露!

乍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陛下沉寂中,似有人呢喃了声,即被随之而来的人声盖过。

穆昀祈盯着郭偕:汝何出此言?

臣被问者直身,面色凝重:实则两日前已抵兴州,但事出不测,行迹暴露,被贼人拿住,今晨才逃脱。贼首或猜到我会至经略安抚司避祸,遂破釜沉舟,派出药人欲将我与邵相公一网打尽!眸光微动,若是这般,实则还好,终究怕就怕,是贼首得知陛下已到兴州

遂这主谋,邵景珩回过神来,目光冷峻,与火烧越阳山别宫的主使确为一人,其之目的,便是弑君自立!

郭偕点头:我此来,便是向陛下禀明此案内情,告知幕后主使!

高士举?邵景珩显存疑虑,然他

他只是替人筹谋。郭偕深邃的眸中,添了丝难尽的怅意,真正的主使,实则是

但他停顿的间隙,穆昀祈口中轻出两字。

看郭偕缄口,邵景珩目光凝伫,许久,似断定已无变数,一时背身仰面,怅然叹息了声。

第23章

似乎过了一整日之久。室中静得无人一般,连一根针坠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哇一声啼哭自女子怀中迸出,贸然打破似乎整座山的静谧。

手忙脚乱摇哄着怀中的婴儿,李巧儿终是不能再忍,一跺脚:嘉王就是主谋!他连亲生骨肉都容不下,还有什么做不出?

一言似道惊雷劈下,震得在场数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你说什么?穆昀祈似乎未听懂。

话已出口,李巧儿索性也无顾忌了,摇着婴儿上前,昂首朗声:我说,这婴儿阿暖,是嘉王的孩子,乃他与府中使女紫萸所生!

紫萸?穆昀祈乍过耳便觉此名熟稔,却一时半阵想不起何处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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