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陈年烈狗/陈年烈苟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陈年烈狗/陈年烈苟——不问三九(28)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其实是两个月的寒假,只不过学校集中补了一个月的课。冬天有雪,地上厚厚的一层,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天都还没亮,陶淮南手揣在迟骋兜里,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

他从小就不扛冻,格外怕冷。

这么大了总不能还用围脖把脸围得严严实实,那也太不好看了。于是陶淮南冬天的大衣都是带大毛圈帽的,帽子一遮能挡不少风。

最近老师和教导主任每天找迟骋谈话,也不光是他,提升班那几十个人都谈。问他们的高中意向,还有最后一学期就要报考了,学校很在意他们的成绩,也想要一流高中的升学率,迟骋成绩在学校很拔尖儿,学校对他期望值很高。

本来谈一次就可以的事儿,但因为迟骋一句不去重点高中,学校这才连着找他说了好几次。

说了几次都没改过主意,这学生太难管了。

迟骋对自己的事向来有主意,他说什么是什么,改不了。

陶淮南还不知道这些,迟骋第二节课间被老师叫走的时候陶淮南还抱着大保温杯喝热水。他最近有点感冒了,鼻子不透气,还有鼻涕。

桌边挂着的垃圾袋里都是他的鼻涕纸,隔一会儿就要擦一次鼻子。抽纸都用没了,迟骋从办公室回来之前先去楼下买了包纸。

他回来的时候陶淮南正回头朝后桌要纸,人家塞他手里,他瓮声瓮气地说谢谢。

迟骋从办公室直接去的,出楼买纸也没穿外套,回来带了一身凉气。陶淮南摸摸他的手,给他焐着:好凉啊。

迟骋把纸拆开放在陶淮南顺手的位置,问他:头疼不疼?

不疼,好着呢。陶淮南两只手夹着迟骋的手来回搓,直到搓热乎了才放开。

迟骋笑着说了句:是不一手鼻涕全蹭我这儿了。

哪有!陶淮南也笑,我没弄手上。

我都看见你擦手了,迟骋给他扯扯衣服,有点拧了,你肯定蹭手上了。

陶淮南笑着撞他:我那是擦水呢,水沾手上了!

迟骋就是逗他玩,从来也没嫌过他。

陶淮南到了冬天总病恹恹的,没几天好时候。天一冷下来他总爱感冒,呛风了就咳嗽。迟骋不爱看他生病的蔫吧样,所以偶尔会逗逗他,让他有点精神。

陶淮南问:老师找你说什么呀?

迟骋说:没啥。

噢。陶淮南其实还是难受,没那么有精神说话,头晕沉沉的。

都一样长大的,迟骋比他结实多了。迟骋这些年就没生过几次病,陶淮南大病没有小病不断。

病了就得喝热水,迟骋天天给陶淮南接一大杯热水在保温杯里,陶淮南一上午喝一大杯。水喝多了就得上厕所,迟骋攥着他手腕带他去厕所,跟他说:滑。

自从之前初一迟骋他们打的那场架之后,厕所抽烟这事儿几乎就没有,保卫科课间在各个楼层厕所巡逻,抓着抽烟的直接扣班级纪律分。

不抽烟了那些男生也一样喜欢在水房聚堆,迟骋牵着陶淮南进去的时候一堆人都看着他俩,陶淮南不知道,迟骋知道也不在意。

现在没人惹他,从初一那次之后就再没人欺负陶淮南了。

毕竟他哥太虎了。

初三了更没人招惹他,眼看着中考了再惹出点事记个过犯不上。

陶淮南要洗手,打过架的男生甚至还往旁边让了让,把水龙头的位置让了出来。陶淮南看不见人脸,但是能感觉到有人给他让地方了,还稍侧了侧脸说了声谢谢。

对方木着脸,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没事儿。

陶淮南听见声音愣了下,洗完手被迟骋扯着胳膊带走了。

一个病着的小瞎子,晚上回了家连澡都洗不了,裹着睡衣和毯子还直嚷嚷冷。

迟骋跟他顶额头,拧着眉:一说打针你就说没事儿,不打针你又冷。

我讨厌那股味儿,陶淮南感觉浑身上下连骨缝里都往外冒寒气,呼吸又热,也不喜欢药水流进血管里的感觉,凉。

你就是事儿多。迟骋把被给他掖严实,让他吃了退烧药。

陶淮南老老实实把药吃了,说:睡完觉我就好了。

哥不在家,俩小的也没告诉哥陶淮南又感冒了,省得他出差惦记。

陶淮南一病了就不出声了,真难受了就连话都不说,嘴唇干干巴巴的,张着嘴重重地呼吸着。

迟骋也不学习了,就看着他。陶淮南偶尔睁开眼睛朝他这边看看,他眼睛不对焦,但偶尔准确地把方向定在一处的时候别人看着就跟正常人一样的,迟骋摸摸他脸,又用拇指轻轻点了点他薄薄的眼皮。

小孩儿白得干干净净的,眼皮也薄,上面的细血管都看得见。

退烧药管用,没多一会儿陶淮南就不喊冷了,又说饿。

这一整天下来陶淮南光顾着喝热水了,饭都没怎么吃。这会儿烧退了胃口也上来了点,小声跟迟骋说饿。

迟骋给他弄了点粥,陶淮南吸吸溜溜吃了一碗。

还是怕迟骋担心他,有点力气了就开始哄人,故意舔舔嘴角,带着点笑说:怎么这么香啊。

迟骋摸摸他头,问他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饱了。陶淮南说。

吃饱了自己去洗手间漱漱口,收拾完回来就睡了。

迟骋趴在他旁边看他,今年一整年都没带他跑步,陶淮南不喜欢跑,有时候他一耍赖迟骋就心软了,不想去就不去了。但是这个体质实在不行,免疫力太差了。迟骋摸摸他干巴巴的嘴唇,又给他掖了掖毯子。

退烧药的药效没能坚持一整宿,到了半夜陶淮南又开始发烧。

他缩成一团一个劲儿往迟骋身上挤,迟骋搂着他,用下巴贴了贴他脖子。

有点烫,迟骋马上坐起来拍开了灯。

灯一开看见陶淮南紧闭着眼,嘴唇哆哆嗦嗦地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陶淮南。迟骋拍拍他,想叫醒他。

陶淮南确实不再出声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也没睁眼,嗓音干涩粗哑地叫了声小哥。

迟骋又去拿了退烧药,想喂他吃。

陶淮南一直没睁眼,躺在那儿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

迟骋刚要继续叫他,就看见陶淮南眼角有眼泪。这眼见着是还没清醒过来,迟骋把水和药都放一边,把他抱了起来。

醒醒。在陶淮南清醒着的状态里,迟骋很少用这么耐心的嗓音和他说话,他总是不耐烦。现在迟骋把陶淮南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后背在他耳边哄,醒过来,南南。

陶淮南下巴贴着迟骋脖子,软塌塌地搭在迟骋身上。迟骋哄了好半天,陶淮南才挂着眼泪睁开眼睛。

睁开还是闭上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看不到。

陶淮南醒了也还是流眼泪,烧糊涂了,意识都蒙了。

他闻着迟骋的洗发水味道,刚才梦里也是这味道。他说话时干裂的嘴唇能刮到迟骋脖子。陶淮南抬起手去搂,搂住迟骋,低哑声音里的难过让人听了不忍心: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我呀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