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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不问三九(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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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小的都不说话,陶晓东又说:再过一个这么长的五年多,你俩就三十了。

三十这个词听起来很成熟了,可在陶晓东心里,他俩明明就还都是小孩儿:要是到三十了你俩还是别别扭扭的这样,那这一辈子就真得这么过了。

哪至于啊,晓东叹了口气,以前你俩之间哥都得算半个外人,什么深仇大恨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迟骋靠在椅背上,低头沉默着。

他们哥仨说话,汤索言不多参与,只在旁边给切切水果倒到茶什么的,时不时顺着陶晓东的话帮着说两句。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什么事儿埋心里就过不去,一根钉子扎在那儿,日日夜夜都疼。晓东看着他俩说,其实就是较劲,跟别人较劲,跟自己较劲。等一切都过去了,错过的回不来了,时间也回不去了的时候,想想较这劲真就那么重要?较赢了又得着啥了?

二十多岁和四十多岁的心境自然不同,人生阶段就没到那么豁达的进程,二十多岁本来就卡在这个点上,晓东也明白。

更多的哥不说了,晓东摆手笑了笑,说多了烦。

可能是因为陶晓东的话,也可能是因为汤哥压根就没给拿被,迟骋最终没能在沙发上睡成。

五年没回来,一回来让睡沙发,这不像话。

一米八的床足够两个小伙子住了,一对兄弟俩非得有一个刻意出去睡沙发听着也矫情。

他们都喝了酒,也都困了。

陶淮南紧贴着墙,给迟骋留更多地方。

迟骋却闭着眼说了句:用不着那么躲,你要不自在我就出去。

没不自在!陶淮南赶紧说,我不是怕你烦么

他边说话边往外挪了挪,睡衣挨上迟骋的胳膊,又自觉往后退点儿:我没躲。

睡你的吧。迟骋翻了个身,背对他。

陶淮南想再离近点,又怕显得他太得寸进尺了,犹犹豫豫半天,叫了声小哥。

迟骋从喉咙里扔个声出来算是应了。

我能挨着你么?陶淮南轻声问着,挨着你胳膊。

迟骋说:不能。

陶淮南听了这声不能,却胳膊一环,轻轻地抱了下迟骋。

迟骋没有明显动作,他没动,只是背对着陶淮南,睁开了眼睛。

陶淮南把脸在他后背上贴了贴,呼吸能透过衣服挨上迟骋的背。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这样抱了他几秒。陶淮南身体很热,贴着迟骋后背的那一片胸膛带着赤诚的温度。

寒冬的夜里,外面有路灯,有雪有风。一对曾经依偎的小狗悄悄地贴了片刻,很快又分开了。

第99章

晓东早上去他俩那屋看的时候,俩都睡得挺香。迟骋背对着,陶淮南攥着他一块衣边。陶晓东笑笑,转身又出去了。

汤索言得起来上班,俩哥放轻动作收拾,陶晓东小声问:今天周几啊?他有课没?

周二,汤索言说,上午第二节吧。

那不着急,等会儿我回来再叫他就行,陶晓东随手扯了件衣服换上,我去给他俩整点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汤索言洗完脸手上沾着水,手指在陶晓东脖子后面点了点,笑着问他,你们哥仨背着我吃好吃的?

陶晓东抓住他的手,刮刮手腕,又在手腕处亲了一口,小声说:不背着你,林哥一直让我去尝尝,我先尝,好吃的话下次咱俩去,背着他俩。

汤索言这两天手腕确实不舒服,酸,旧伤后遗症没办法。他没说也没表现出来,可晓东还是知道。

晚上回来我给你弄弄,白天有手术吗?

四台手术,汤索言在他下巴上咬了口,不疼。

陶晓东拿出剃须刀,一只手刮着胡子另只手在汤索言腰上拍拍,俩人天天腻歪不够,看着对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满满情意。

比起俩大的,那俩小的就难受多了。

陶淮南睡醒了先往旁边摸,摸着了安心地把手收回来,又闭上眼睛。迟骋让他给摸醒了,回头看了一眼。

陶淮南假装自己没醒,胳膊圈过去搂住迟骋。

迟骋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哑:别装。

陶淮南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这么完整的一觉了,睡得很熟,现在只觉得浑身都软塌塌的。

小哥早上好,陶淮南被戳穿了也不装了,把胳膊收了回来,刚睡醒笑得有点乖,你睡得好么?

迟骋坐了起来,下床穿了鞋去洗手间了。

陶淮南枕了会儿迟骋的枕头,又眯了几分钟才舍得下来。

晓东拎着吃的回来,一开门迟骋正站在陶淮南身前,俯着身,两人脸对着脸。这离得着实有点近,晓东往那一愣,摸不清状况,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应该招呼一声接着换鞋还是转身先出去。

迟骋听见他开门,站直了退了两步,说:他说眼睛疼。

啊,晓东笑了下说,不用解释。

陶淮南坐在沙发上仰着脸问迟骋:红了么?

迟骋淡淡道:没有。

装的吧,晓东换完鞋进来,捏着陶淮南下巴把他脸端起来看看,我看你就是装的。

陶淮南哭笑不得:我就得那样?

你小时候就那样,陶晓东捏捏他的脸,别撒娇了,过来吃饭。

陶淮南应了一声,过去帮着拿碗筷。

眼睛疼这事儿晓东还真冤枉人了,早上一起来陶淮南左边眼睛就不舒服,真不是装的。刚才哥没回来之前陶淮南时不时抬起手揉揉,迟骋刚开始没管他,后来说:总揉眼睛干什么。

陶淮南说:有点儿疼。

迟骋看了他几秒,过来俯下身细看他眼睛。两人离得确实很近,呼吸时彼此的气息能扑到对方脸上去。陶淮南下意识把眼睛垂了下去,迟骋问他:我看你睫毛啊?

陶淮南这才啊了声,赶紧把眼睛又抬了起来。

迟骋拨开他上下眼睑都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这时候晓东回来了,正撞上这一幕。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晓东打从进来那眼神就来回在小哥俩身上转,看来看去的。

陶淮南吃完饭自己穿了外套背了书包要去上课了,迟骋看了眼晓东,晓东说:他自己去就行。

我上完课就回来。陶淮南拿好盲杖,说了声拜拜,开门走了。

门轻轻地合上,晓东问:他真长大了,是吧?

迟骋看着手机,说嗯。

什么感想啊,小哥?陶晓东侧过脸来看着迟骋,笑问,被你一点一点拉扯大的小萝卜头。

迟骋放下手机,先没说话,过会儿才说:变了不少。

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晓东问。

迟骋想了想,说:好了吧。

晓东什么不明白,摇摇头,手伸过去搭着小弟肩膀,和他说:好了坏了都觉得不习惯,是不?总归是和你熟悉的那个小孩子不一样了。

迟骋没说话,晓东又说:这就是时间。五年没见了,你还是你他还是他,但也都不是五年前那样了。哥也一样,所有人都一样,时间过去了就没了,找不回来。

有陶晓东和汤哥在,家里几口人全全乎乎的都在这儿,气氛一直没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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