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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白孤生(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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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玓道:翻开案卷,才知人性晦涩。有些案情积压许久,见之不忍。

白霜抿唇,那郑明府也当真是个明哲保身之人。他有着县令的名头,哪怕稍微强硬一下,都不至于到今日之境地。这话确实是通透,但凡郑寿铉据理力争,这现下顶多也就是楚河汉界,绝不至于现在这般模样。

虞玓掩上明日要审的案卷,吞下一声发困的哈欠,懒懒地说道:这地儿是我选的,也是赖不了旁人。总归现在是有些起色,不至于一成不变。

白霜捂嘴笑道:您也是不知道,早前外头可多是觉得您是个痴傻的人。南安人都认为上衙门都是要钱的买卖,到现在都敢上门来了,这半个月的变化,我们都看着呢。

虞玓也忍不住摇头。

这却是一桩笑话。

方元派人去告知那些报案的原告被告前来衙门,起初有那冤主死命叫着家中贫贱兜中空空,硬是不敢上县衙来。

还是虞玓亲自登门去一个个给请来的。

这简直荒谬又好笑。

虞玓叹息道:扭转百姓的看法非一日之功,慢慢来吧。他吃了两口热汤,捂着嘴咳嗽了两下,对有些担忧的白霜说道,莫要担忧,我今日早些歇息便是。

白霜便亲眼盯着虞玓熄灯了才算数。

毕竟也不是没有嘴上应着,其实还未休息的时候。

屋舍内漆黑一片,半开的窗户外不知何时凝聚成一团漆黑,原本的月色被彻底遮挡住,很快如同水流般的漆黑涌动起来,如同膨胀出了四肢与头颅,弯起的漆黑长条倒勾着,在月下露出了一点点白色。

硕大的兽挤进了屋内。

果然狸奴是水做的生物。

不论多大的猫都是。

屋中的主人好似睡着了,漆黑的庞大存在踩着毛绒绒的地毯,锋利的爪子伸出,又伴随着走动而缩回。他谨慎地踩着月光,介乎光影之间,慢腾腾地走到床边。

大山公子?

虞玓似有察觉,挣扎着半睁开眼,瞧见是何物后咕哝了声,自发地挪了个位置给他。许是真的在半睡半醒间,那挪出来的位置压根就不够大山公子俩腿。

他挑剔地衡量了这床铺的位置,最终还是一跃而起,把大半个身子压在了虞玓的身上。

虞玓默不作声地再往里面挪了挪。

嗷呜

猫低低训斥了一句。

虞玓带着鼻音软声回了一句,是你胖了。他照着以前的经验给留床难道有错吗?!要不是现在是大猫猫出现,就连这一点床位都是没有的!

兽勃然大怒。

虞玓在刺痛中彻底清醒,感受了一下脖子上的咬痕,确定明日还是能遮掩住后,就自暴自弃地放弃了追责的打算。

可他虽然是清醒了,还是困顿至极。

明日还要早起,若是再不趁着时间休息,怕不是回头又得被白霜追问是不是半夜又爬起来做事。他翻了个身,把自己深深地埋进去蓬松柔软的毛发里,咕哝着说道:莫闹,不够睡了虞玓甚少主动亲近,这整个人贴上去了,大山公子的气焰就软化了虽然还是忍不住磨牙。

这对着人就跑,对着大猫猫的模样,倒是亲近得很啊

若是虞玓知道兽的想法,必然是会理直气壮。

这人和猫猫能一样吗?

老六是南安县的农户。

他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许久,自打隋朝那会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了。他每日的活计就是去搞他那盘下来的农田,辛辛苦苦大半年后,在秋日把收下来的粮食变卖,只留着一小部分给自家人吃。却是舍不得多吃,多是换了粗粮放着,能填肚子就算了。

到了秋日,农活忙完了,过了十月事情就少了。

往常这时候,他总是和家里人打完招呼,然后就去县城里寻一份短工。断断续续做到过年前,少说还能再挣到一点钱。

不过最近他除了打短工外,闲着的时候总爱往县北去。

留他暂住的亲戚笑话他,你是要进县衙做工不成?怎日日总爱往那里去?

老六是个憨厚的脾性,闻言连忙摆手,操着一口乡音说道:我是听说,最近那新来的官家老爷,好像是在审案子?

老六亲戚不在意地说道:那衙门官司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最近是兜里有钱了?都敢进衙门了?那上回你差点都被多收两成的小包,这事你都给忘了?

老六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这才取了个包子吃,含糊地说道:对,我说的,是那个县尉,就那回头拦了人,没给我加钱的那个。他说得有点颠三倒四,老六亲戚听了好一会才认出来他在说啥,笑着摇头。

老六亲戚是做买卖生意的,每年也就这时间会在,对衙门内的变动倒是不甚清楚。只囫囵听了个大概,也不当回事。

他媳妇在旁边倒是听完了老六的话,插口说道:老六说得,莫不是那冷脸郎君吧?就是那整日不爱说话,冷着张俏脸的那个?

老六连连点头。

亲戚媳妇笑着说道:我就猜你说的是他。我也听说了,他和明府两位正在翻着以前的旧案在判呢,最近那衙前,可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亲戚蹙眉,又是旁生的捞钱买卖?

亲戚媳妇推了他一记,嗤笑着说道:说的甚话?你以为那徐婆子能掏出来什么钱?她那家徒四壁的,还不如咱家破落那会子呢!那撞断了她腿的货郎早前跑了,徐婆子也拿不出钱来打官司,那衙门就一直扔着她不管。不过我听说啊,四五天前,那冷脸县尉亲自带了人跑了一趟官桥镇把人给抓了,昨儿就审了呢!

老六对那徐婆子也有记忆,毕竟就同在一条巷子内的人。当初徐婆子受伤那会,还是老六和亲戚一同给送去医馆的,自然对后续的事情有些印象。

那倒是还不错。亲戚点了点头,末了不忘多加一句,真不收钱吧?

去你的,你是觉得我骗你还是怎的?

亲戚媳妇和他闹起来,老六又摸了个包子,悄悄留了出去。他今日的短工结束了,到傍晚才要去酒馆后头再搬一趟。这余下的时间不多也不少,他走着走着,竟又是回到了县衙门外去。

只见衙门大开,外头探头探脑站着的人不多,却也不少。

老六还没伸出脑袋去,就听到里头的一阵哭天抢地,惊得他往四处看了看,拉了个看起来还算好说话的书生打扮的人,这,这里头是怎么?

那书生斜睨他一眼,虽然有点嫌弃老六的模样,但还是回答了他的话,刚明府和县尉破了个案子,把之前一被冤屈的女子释放了。

老六诧异,这怎么能被冤屈呢?

这冤屈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清楚的。

书生嘲讽地低语,那刘实再在一日,这种冤屈可算不得少。他鄙夷地说完这句,却又警惕看了眼周围,这才咳嗽着说道:那女子早前在家侍奉公亲,养儿育女,端得是女子典范。可有一日家中丈夫跌井而死,家中父老一概说是她与丈夫起了冲突,故而一气之下把人推下井口而死。

老六懵懂地点头,那,那人已经死了,也有人证,怎么就冤屈了?

书生摇头,矜持地说道:这人证虽然重要,但是物证还有尸体也是要检查的。这人是在月前死的,所以仵作有做了检查,确定是被淹死的。所以就定了女子的罪行。可近来县尉派人再查的时候,就发现尸体有些许不对劲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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