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更多。他胜券在握地一笑,你父母的死,还有印象吗?
殷南匆匆将一个檀木盒交给泽之,刚从北域运来的雪芝,长了千年,对疗伤回复最是有效,你取一半给老宗主,另一半交给昆仑宫的北霖定谒两位仙尊,他们近日鏖战不休,需要这些东西。
泽之打开一看,巴掌大的雪芝静静地躺着,饶是他性子冷淡,也不由有几分感动,圣女姑娘,多谢
殷南这些日子随军后备,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大把大把银子天女散花似的扔出去,总归他们要的,都会尽力弄到,她隶属巫族,本不用掺和进这些事情,却义无反顾地为人族尽心竭力,这份恩情,大家都记着。
泽之躬身,对她行了一个大礼。
他走后,小意看着满车的草药,难得有些不平,圣女,那么好的东西,你都没有用过,就给他们了,值不值得啊?
殷南摆摆手,从车上又摸出一个小盒子,管他值不值,这些事我们也脱不出去,如果妖族真的打进来了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总之我是为巫族谋划,可不是甘愿当冤大头。
说罢,她手一扬,掌心的盒子打开来,赫然是一颗比方才更大的北域雪芝。
小意:
殷南抱着盒子感慨:多好的宝贝,你看它长得多肥美,一看就很补,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购入的,留着给我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脱险,万一回来就剩一口气了,还能靠这个吊命。
她美滋滋地收入自己的乾坤袋,小意看着她的动作,忽然想起什么,问:圣女这两日收集的那些大还丹、九转还魂散、起死回生药都是给沈公子准备的?
殷南没抬头,道:是啊。
小意:您这不是咒人嘛
殷南抬手就给了他一爆栗,咒什么咒咒什么咒,会不会说话?这是未雨绸缪。
小意嗷一声,刚要说话,殷南忽然眼睛一亮,殿下!
回头一看,正是鬼王师挽棠,殷南三两步迎上去,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做贼似的从乾坤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瓶,殿下,回气丹,昆仑的仙尊亲手炼的,我偷偷扣下一瓶,你拿着用,战场刀枪无眼,你千万别伤着了,不然沈晏回来得找我算账。
她机敏地将玉瓶塞进师挽棠手里,后者神色莫名地打量片刻,扯着嘴角问:灵宥炼的?
啊?好像是吧,我没仔细看。殷南凑过来瞄了一眼,道:诶,还真是,昆仑凌虚峰的标志。
她直起身,这才发觉师挽棠的表情不对,立刻敛了笑,问道:怎么了殿下?
师挽棠捏紧玉瓶,灵宥人呢?
殷南迟疑着往后指了指,山上吧,昆仑的仙尊们,大多都歇在扶摇宗。
师挽棠脸色沉下来,倏然捏爆玉瓶,大步流星地往山上走。
殷南:殿下,你干嘛去?
师挽棠气势汹汹地答:杀人!
殷南:
小意跟她一起惊呆了。
圣女姑娘犹如风中化石,直戳戳地站了半晌,忽然福至心灵,联想到些什么,猛然倒吸一口冷气,不会在这种时候,闹幺蛾子吧
小意一头雾水,什么幺蛾子呀?
殷南原地叉腰转了两圈,肃正道:去叫敏敏,让他带人赶来,把咱那暗器什么的都拿来,恐怕要出大事了
师挽棠一路杀气腾腾地上了山门,几位仙尊长老正在议事,忽然房门哐当一声被踹开来,两扇木门摇摇欲坠地晃悠着,中间站着一个面沉如水的鬼王大人。
王殿。屋内寂静片刻,术省起身,啥都没问,未语先笑,朝他一指旁边的座位,我们正谈到关键处,王殿来得巧,坐下喝杯茶润润喉,稍等老夫将前头谈论的细则给你复述一遍。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师挽棠是个心软的,不会上赶着找人家茬,人家让他一分他敬回一尺,术省上次在昆仑宫就发现了,只可惜这次鬼王大人气得头脑发晕,连他的脸都没看,哪管他笑没笑,不必了,我来找一个人,灵宥,你滚出来。
这声音喜怒难辨,显然是压抑着极大的情绪,右座的灵宥仙尊微微睁开眼,宠辱不惊地看他一眼。
两人目光对视,只一刹那,师挽棠心中的滔天怒火便压不住了,身形鬼魅般一闪,竟然直接绕过多位仙尊,直达灵宥眼前,掌心黑色灵力闪动,以指为刃,就要直直地朝人家脖子上刺去,灵宥一时没反应过来,仓皇结印抵挡,□□脆利落地撕破屏障,眼瞧着那指刀就要落到脖颈间,师挽棠的胳膊,忽然被一只凭空横出来的手抓住了。
掌教大人死死地抓着他,头疼得简直想翻白眼,王殿,就算要杀人,也该有个罪名吧?你不由分说上来便伤我昆仑宫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第几次了?第几次了?!昆仑宫跟这位鬼王殿下八字不合吧?一天天的被杀上门来,上辈子欠他债了么?!
师挽棠回头,目光中的怒火几乎要凝为实质,咬牙道:松开!
术省:王殿,有话好好说嘛,不要伤了和气
他杀我父母,我与他有什么和气可言?!
他蓦然暴喝。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落到灵宥头上,这位菩萨似的仙尊一脸错愕,作势思忖片刻,疑问道:你父母是
你装,你再给我装!师挽棠咬牙:清台师家,你敢说你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