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即咻的一声,一柄长剑极速飞来,刚好掠过她的耳侧,扎向了身后的大柱。
大殿内也立马涌出了一堆人来,陆文成为首,面含愠怒的看着两人,你们在做什么?!
莫清源犹如见了救命神仙一样,爬起身冲到了莫元忠身后,鼻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还有刚才狂妄的模样,哆哆嗦嗦的道:爹,爹,他要杀我,他要杀了我,救我救我!
莫元忠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这幅模样,心痛难忍,未发一言,隔空甩出一掌,傅沛白便犹如受击一般含胸弓背,径直向后飞出几米摔倒在地。
打完一掌,莫元忠还不解气,怒吼道:你是谁?!竟敢伤我儿至此?!
莫掌门冷静,我们先弄清楚事情原委后再行惩处如何?
莫元忠气得发颤,但陆文成的面子还是要卖的,只能瓮声瓮气道:此事发生在天极宗,望陆宗主定要给我个交代!
陆文成安抚好后莫元忠后,冲着地上的傅沛白喊话,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傅沛白被那一掌直接打懵了,根本说不出话来,眼睛发黑,模糊中看向那边的人群中那袭熟悉的白色身影,下一刻,那身影便站了出来。
回父亲的话,此人是我峰内的小厮。
陆文成沉声道:叫什么名字?
陆晏冉垂眸,傅沛白。
此话一出,莫元忠脖颈青筋爆出,脸色狰狞起来,他就是傅沛白?!他就是那个对我儿出言不逊的那小子?好啊,好啊,新仇旧恨,今日便一并了了!,他说着,就要走向傅沛白。
陆文成及时伸手拦住,莫兄且慢,听陆某......,话音未落,莫元忠已经是挥手打开了他的手,陆宗主,你是正辈楷模,我敬重你,但不代表我事事都要遵从你!若此刻你再拦我,休怪莫某翻脸不认人!
陆文成正色道:莫掌门,你且听我一言,我看莫公子虽然一身的伤,但那小厮浑身上下也没一块好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两人互殴所为,那为何斗殴,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弄清楚原因?再说了,那小厮左右瞧着不过十六七的模样,受你一掌,已是内伤在身,你现下还要对他大打出手,就不怕传出去,落得个以大欺小,胜之不武的名声?
围观的众人这时也纷纷出声。
是啊,莫掌门,先问清楚原因了再行定夺吧。
你这一掌下去,那小厮已经这幅模样了,你若再打下去,他焉有命在啊?
莫元忠满腹怒气,眼神阴郁的盯着远处躺在地上的少年,终于还是拂了拂袖,稍做退让,行,那陆宗主问吧,我莫某就在此等着。
那好,莫公子,陆某问你几句,你如实作答即可。
莫清源此刻还躲在自己父亲背后瑟瑟发抖,好,你,你问。
你为何会和那人发生争斗?
我不知道,我一出殿,就发现他在那里等着我,然后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打我,发了疯似的打我,他分明是想杀了我,爹,爹,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
莫元忠一脸心疼,好好,我定为我儿讨回公道!,说罢,他语气又生硬起来,陆宗主,现下事已查明,你如何定夺?
不急,说着,陆文成负手来到了傅沛白身边,朝她伸出了手。
傅沛白勉强的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儒雅的男人,没有伸手过去。
被一个小厮这般无视了,陆文成也不恼,温和的说道:我且问你,方才你们为何斗殴?
傅沛白微微张嘴,嘴角糊住的血痂便撕裂开口,疼得很,她想到了上次入宗比试的第一轮,她那般声嘶力竭的大吼她没有她没做过,可是没人信她,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她,但唯有一人,她知道,那人会信她的,只要有一个人愿意信她这便足够了,说不说似乎没什么意义了。
陆文成兴许瞧出了傅沛白的神色变化,安抚道;你尽可大胆的说,我会站在公道的一边,而非身份。
傅沛白抬眼,瞳孔里没什么光彩,自暴自弃道;我说了你便会信吗?他们会信吗?
你不说我如何信你呢?
那好,我说我没做过,我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说罢,傅沛白摊开身子,仰面躺着,大口喘气舒缓胸口的疼痛。
人群那边已经小声了议论起来,但大多都偏向莫氏父子,贺琮更是直接站了出来朗声道:陆伯伯,在下以为这小厮的话不可轻信,莫公子这般声泪俱下,言之凿凿,可信度更高!
赤羽山庄的人一发话,众人立刻就偏向了这一边,附和着,是啊,莫公子我是知道的,为人一向光明磊落,自是不会无端污蔑一个小厮。
在下瞧着这小厮态度蛮横,的确像是能做出这种无端打人的事来。
陆文成轻声叹了一口气,起身回到了人群中,如此,那便罚这小厮教鞭三十,驱逐下山。
傅沛白听到后眼皮都没抬一下,意料之中罢了。
她绝望的闭上眼,耳边却又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父亲,惩教即可,但他是我朝泉峰的人,去留该由我来定夺,陆晏冉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坚定。
陆文成有些意外,不知自己的女儿为何对一个小厮这般看重。
贺琮急道:不可,陆姑娘,此等恶劣行迹之人留在天极宗实在是祸害,日后定会生出更多事端,应当惩处完,立刻驱逐下山才是!
陆晏冉压着眼底的怒气,声音冷淡至极,贺公子,烦请叫我陆峰主,我峰里的人走或留由我来决定,希望你不要过多置喙,管好你门下弟子便是。
贺阳曜低声呵斥道:要你多什么嘴,回来!
贺琮有些难堪,脸上挂不住,缩回了人堆。
陆文成眯眼又打量了傅沛白一眼,对莫元忠道:莫掌门,我虽然是天极宗宗主,但四峰独立,峰内众人却是不归我直接管辖,是以我不能决定此人的去留,便只施惩戒,你看可好?
莫元忠有些不满,但眼下再咄咄逼人倒显得他气量小了,只能粗声回,行,不过旋即他又高声道:但这三十教鞭需要由我儿亲自掌刑!。
陆文成有些为难,可见莫元忠一脸的再无商榷之相,只能应下。
傅沛白此时已经有些半昏迷状态了,迷迷糊糊感觉被人架了起来,她脚下一软,就要跌倒,又被人扶住。
莫元忠冷声,站不住就给我绑起来。
于是很快,傅沛白又感觉自己被人五花大绑到了柱子上,她缓缓掀起眼皮看着莫清源拿着一条细长的鞭子走向自己,可她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遑论反抗。
随着一声啪!,莫清源挥着鞭子狠狠抽到了她身上,众人预想的惨叫并未响起,这霹雳一鞭只换得了少年一声轻哼。
这哪能解气,莫清源连甩三鞭,大腿,腰腹,胸膛,每一鞭都实打实的落在傅沛白身上。
叫你狂,我叫你狂!,莫清源一边抽着鞭子,一边恨恨道。
傅沛白已经痛到麻木了,她睨着王清源,唇齿张开,气息不稳,讥笑道:你就这点能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