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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遍地是马甲(GL)——方块的六只猫(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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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身碎裂成几块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领头的黑衣人一怔,随即又将剩下的人派出,自己也缓缓拔出剑,加入了战局。

凌乱残破的凌府大宅,武器交戈声不绝于耳,黑衣人共有二十名,武功身手皆是上乘,傅沛白以一敌二十,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她很清楚有何法子能解决眼下危机,丹田内那股蛰伏的内息隐隐躁动着,但是她不愿,不愿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去解决掉这些黑衣人,因为她知道,一旦失控,此时对于桌下那些侥幸得生的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黑衣人了,而是她自己,她无法确保自己在失控后能否恢复神智而不伤害那些人。

毕竟那个在西南雨夜破庙前,将自己拥入怀中轻抚安慰着的女子已经不在了......

撕拉一个分神之际,傅沛白的臂膀被利刃划破,偏偏又正好是那夜武忠划伤的小臂位置。

旧伤撕裂,登时血流如注,她管不了手臂的刺痛,运气一喝,明霄化作柔软形态,贴着一名男子的手臂而过,在掠过脖颈时复直,锋利的剑刃径直划拉过脆弱的脖颈。

男子惊恐地睁大眼,身躯轰然倒地,脖间浮出一条极细的血线,片刻后,血线涌出大量的鲜血,细细的血柱肆意喷出。

傅沛白剧烈地喘着气,她捂着右臂的伤,眼神冷冽地扫过面前的一众黑衣人。

黑衣人一时都被她震住了,犹疑不定地执着剑,不敢上前。

为首的黑衣人方才也不慎被傅沛白伤了,他捂着腰腹的伤口,狠戾地问道:你是谁?何故坏我好事?

傅沛白冷笑一声,那你们又是谁,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男人眯了眯眼,沉声笑起来,凌阳派曾在去年参与剿灭我教的行动,你说我们是谁?

见傅沛白没有回答,男人继续道:今日便不妨让你死得明白些,我等是奉教主之命前来报仇,落影威名将再次威震江湖!

傅沛白垂下头,肩膀开始微微颤抖,而随着颤抖的幅度愈大,她的笑声也渐渐从低垂的头下溢出。

最后,她无法控制地大笑起来,笑声发颤。

她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明霄,仰天狂笑,可笑着笑着眼中却布满水光,两行清泪伴随着放肆的笑意流出。

黑衣人都被她癫狂的这一幕惊到了,一时也忘了动作。

拙劣,太过拙劣的谎话了,这群黑衣人言明自己来自落影,可再怎么隐藏也无法掩饰打斗间不经意泄露出的一丝天极剑术影子。

那根本就不是我们做的,是天极宗栽赃陷害到咱们头上,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龌蹉卑鄙!

眼下我无法同你说更多了,但你需得记得,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耳听的也并非为虚,天极宗没有你想的那么光明磊落,陆文成也并非良善之辈。

傅沛白回想起十七最后同她说的这句话,眼泪止不住的流。

原来所有自以为真的都是假的,假的反倒是真的,她自始自终都活在一个谎言中,被人蒙蔽,受人欺骗,这近两年彻骨的仇恨好像就是一个水中泡影,她连恨都没有恨对人。

那个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剑宗宗主陆文成居然才是她血海深仇的仇人,曾几何时,她是真的感恩并尊敬他,即便在今日之前,她早已有过心理准备,可当真相犹如血淋淋的伤口摊露在她面前时,她仍然难以接受。

黑衣人见到傅沛白这般心神崩溃的模样,自然不会放过时机,他从怀中摸出一枚暗器蓄力甩了过去。

在他以为要得逞之时,叮的一声,不知哪里飞来的一块碎石径直在半空中击上了暗器,暗器登时便偏离了方向,扎入一旁的桌上。

谁!

黑衣人怒目回首,看到了立于屋檐上同样一身黑衣之人,不过从身形能够看出,来人是一名女子。

女子脚下轻点,轻飘飘落到傅沛白身边,她快速扫了一眼,发现傅沛白小臂上正缓缓渗出鲜血后,眼神黯了一分,她直起身来,嗓音凉薄,你们奉教主之命灭门凌阳,我怎的不知呢?

男人一怔,被女子周身冷冽的气势震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女子轻笑一声,似讥似嘲,冒充我教教众,好大的胆啊。她说着,缓缓走向一众黑衣人,一柄通体银色,柄首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上。

一众黑衣人大惊失色,仓惶地喊起来:偃月匕,落影教,你是落影教使!

女子没有给他们太多惊讶的时间,她持着短匕,飞身上前,与一众黑衣人打斗起来。

傅沛白失神地盯着一众黑影中那抹纤细又敏捷的身影,嘴巴微张,吐出微不可闻的两个字。

十七......

与众人缠斗在一起的女子自然听不见,但下一刻,一柄暗器飞袭面门的同时,耳边也乍响一句小心!

女子偏头躲过,侧目时,傅沛白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身侧。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后又分开。

她们背对而立,各自对峙着身前余下的黑衣人。

黑衣人头目大喝一声,率先冲上前,安静不久的凌府内,再次响起武器交接的打斗声。

一刻钟后,夜色沉沉的大院内再度安静,傅沛白将明霄剑从一名黑衣男子胸膛拔出时,身子脱力,眼看就要跪下,好在一双沾着星星点点血迹的手伸了过来,稳稳当当将她扶住。

她抬头看去,再次对上了那双浅棕色的琉璃双眸。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静默地注视着对方,只余下一片急促的喘气声。

少顷后,傅沛白起身站定,喉咙中卡着的那句多谢怎样都说不出口。

这时,一名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从后室走了出来,他与傅沛白隔着数丈的距离,又处在沉沉夜色中,傅沛白看不清他露出的一双眼睛,但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她还是觉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十七见着黑衣男子现身,径直走了过去,男子附耳到她耳畔轻声说了一些什么后两人作势便要离开。

傅沛白瞧着两人亲昵的一幕,蓦地心血翻涌,失控地大吼了一声站住!

两人停下脚步,回首平静地看着傅沛白。

傅沛白上前一步,她脑子有些混沌,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叫住十七,叫住了对方又该说些什么,她明明有好多话想问,好多话想说,可现在却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她无话,那二人又准备飞身离开。

傅沛白大口喘着气,仓促喊道:把登陵碎片留下!

二人闻声,动作一顿。

她又硬着声音道:你能出现在这,无非就是为登陵碎片而来,把登陵碎片交出来!

十七缓缓走到离傅沛白一丈远的位置,两人间隔着一堆噼里啪啦燃烧的火簇。

火光映照在十七无波无澜的瞳孔里,她轻声道:如若我不给呢?

傅沛白捏紧了拳,因着发力,右手小臂伤口又渗出不少鲜血来,她咬紧牙关,沉声道:给我。

十七没有应声,目光落到她那一片暗红的手臂上。

十七!

一直沉默的男人开口了,声音黯哑,是经过伪装的嗓音。

该走了。他催促道。

十七微蹙起眉头,犹豫须臾后,果断地转了身,向着男人走去。

傅沛白再也无法忍受胸间翻滚着的怒气,她扬起明霄怒吼道:我叫你站住!把登陵碎片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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