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三食斋旁边有茶楼和书肆。
要说茶楼就比三食斋热闹多了,外边的棚子下坐了不少汉子。
京墨没兴趣去喝杯茶,便走进了一家书肆。
书肆人不多,只有三两顾客,两位在书架旁挑选,一位在柜台前结账。
京墨进去后,书肆的伙计便围了上来:客人,您要买些什么?
京墨也只是进来逛逛,但是伙计这么一问,他想着自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买几本书打发打发时间:你这里可有有趣的书籍?
他指的是志怪或者游记之类的书籍,而伙计明显会错意,伙计打量了京墨两眼,笑道:您可来对地方了,我这啥都有,您随我来。
然后京墨跟着他路过好几个书架,走到角落处的一座书架前:您看看,可有中意的。
京墨打眼看去,却见书脊背上,尽写着些《村头的那个哥儿》《我家小姐》还有谁和谁的二三事...这看起来怎这么怪?
京墨随手把《村头的那个哥儿》拿了下来,打开第一页,看了看目录。
他预料的没错,这都是这年代的白话小说。
伙计以为他喜欢这本,忙推销道:客官,这本书可是现下最受欢迎的类型,笔者功底老道,情节跌宕起伏,主人公历尽磨难,真是看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京墨不禁好奇有什么磨难了,主人公是种地没收成吗?把另外两本也打包了。他指的是《我家小姐》还有那什么二三事。
反正都是打发时间,看什么都一样了。
京墨本着这样安慰自己的想法,付了钱,出了书肆。
不得不说,买书真挺贵,三本就花了他两百多文。
比猪肚煲鸡还贵出许多。
想到明日还要待客,京墨又去干货铺,买了几斤蒜香花生和五香瓜子。
事情到了这,基本也算办完了,京墨先收拾收拾东西,悠哉悠哉地回家。
到家后,也差不多是午时,京墨今日不想做饭吃,刚好南星送来有红薯,他便打算做红薯丸子糖水。
先将红薯洗净削皮,切成丁,加水去煲。
再把糯米粉加水揉成团,捏成小丸子,等红薯熟了再下丸子就行。
趁着这时间,京墨将买的花生和瓜子放在客厅,又把小说放到房里,再折回厨房,这回水已经煮开了,京墨盖着盖子又煮了一会,才将糯米丸子放下去。
过了半刻钟,糯米丸子浮了上来,这状态就代表熟了,京墨才往锅里下了两块红糖。
先试了试甜度,还行,就是哥儿口味不知如何,想了想,京墨又单独拿了一块出来,用碗装着,这才用大盆装了一半的糖水,送过去给南星。
这个时辰正是太阳开始热烈的时候,下地的人避免中暑,也陆续回家。
只是京墨端糖水过去时,南星还未回来。
糖水放冷了喝也行,京墨径直去了厨房,出来时才问五叔公:星哥儿还未回来?
五叔公坐在院子里编竹筐:快了。
正说着,门口传来响动,是南星回来了。
见他挑着担子拿着锄头,十分不方便的样子,京墨忙走上去,帮他把担子拿了开来。
戴着草帽的南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过来了?
我煮了糖水,给你和五叔公解解暑。
南星没说其它,吩咐道:把担子放柴房去。
京墨知道哪间是柴房,直接走过去将担子放好。
院子里,五叔公问道:都种完了?
还差一点,一个时辰差不多能种完。
你休息吧,我去炒菜。五叔公说道。
京墨走了出来,闻言说道:我去做吧,煮什么?
送粥,炒点酸菜就行。五叔公也不推辞。
好。京墨进了厨房,看了看灶头,酸菜已经切好,只需生火炒就可以了。
院子外边,南星把锄头放好,又把草帽摘下挂着,这才去打水洗脸。
洗干净了才进去厨房,熟悉的银色大盆装着混色的糖水,白色的小丸子和黄色的薯块沉在其中,香气四溢。
红薯丸子?
正在炒酸菜的京墨嗯了声。
南星朝院子里喊道:阿公,来喝糖水。
好。院子里的五叔公应了声。
京墨说道:你尝尝够不够甜,不够的话还有糖,你自己加。
炒酸菜不费什么功夫,这几句话间,酸菜也可以起锅了。
南星拿来碗,装了点试了试,他口味偏甜,这回确实感觉淡了,便将剩下的糖块加到盆子里,用汤勺搅匀才又打了两碗出来。
京墨把酸菜放到桌子上:先吃粥吧,糖水睡醒了再吃。
红糖贵,饶是自己拥有小金库的南星都舍不得放下碗:你吃过没?
还没,中午不想做饭,才煮了红薯糖水。
那在这吃吧,阿公煮的多,够吃。
京墨当然乐得跟他一起吃饭:好,我回去锁门。
嗯。南星这才放下碗,又去拿了个海碗,多打了一碗粥出来。
五叔公进来厨房,见桌子上三碗粥,问道:京墨在这吃?
嗯,他说没做饭。
五叔公点点头,并不多说,只是先去喝了一口糖水,他年纪大了,受不了自家哥儿这个甜味,又不知道是南星加的糖,不免咂舌:看不出京墨一大老爷们,这么喜欢甜的。
他把碗放一边,打算晚点再喝,全然没注意到自家孙子心虚的表情。
京墨回去锁了门,这才又过来。
哪怕只是酸菜送粥,爷孙两也没先动筷,而是等他回来了才开始吃。
粥是早就煮了,也已经放到适口的温度,这样吃起来就特别爽。
这间隙,南星问他:你去地里看过了吗?
还没。专心吃粥的京墨应了声。
南星说道:我刚从那回来,玉米好像冒芽了。
种下去也四五天了,该是发苗的时候。
晚点我让小景看看。
...南星无语了,他是这个意思吗?你自己种地,你不上点心?
前期也没太多要注意的地方,查苗补苗就行。京墨解释道。
南星便不再说。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算是摸透了这个男人。
这男人啥都好,就是那根懒筋又粗又壮,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拔掉。
要说这两人是说破了,五叔公铁定不管小年轻的事,但是吧,尽管他知道京墨回回送东西过来,大都是因为星星,可这人没开窍那就是白搭,而他家星星,最近对京墨的态度也有所变化,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也没整明白,可愁死他这个老人家了。
所以这时,眼瞅着话题就结束了,他不得不说一句:那你也得多去地里走走,自己心里有个数才行。
这么说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南星的阿爹和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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