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的,缪存上药的重任也落到了他身上。
缪存根本不情愿,第一次上药时磨蹭了半天,拿枕头盖着脑袋。却没想到骆明翰比那些护工细心得多,指尖虽然有薄茧,但他毕竟是养尊处优的,手指纤长,指骨和关节没有任何粗大变形,上起药来体感上都要温柔很多。
上完了,隔着枕头拍缪存一下,是不是想把自己闷死?
缪存松开枕头,头发乱乱地抬起脸,不敢置信地问:上好了吗?
不然呢?
你好有经验。
第一次。
缪存不信,骆明翰只能认真解释:第一次把人弄伤,所以也是第一次上药。
缪存将这句话捋了会儿,面色转为薄怒:凭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
骆明翰把药管儿扔进床头柜托盘里,想听真话吗?
不听
憋太久了。
缪存张了张唇,幸而夜灯下他脸色红得并不明显,垂下脸,低声地说:又没人让你憋着。
骆明翰反倒很意外,静了一瞬:我一直以为你不愿意。
没有。
但也不算愿意,总之就是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不会主动要求,但也不介意。他都不知道,原来骆明翰为此忍了这么久。他还以为骆明翰跟他一样脱离了低级趣味。
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缪存有些茫然地想。
他过两天就知道了。药膏的凉意被另一种灼热顺滑的触感所取代,缪存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敢想,也不敢信
骆、骆明翰在干什么?!
水声和吮咂声在静谧的夜里响起,缪存大脑一片空白,喉结不住滚着。
黏膜被温柔照顾的快感果然不是人类所能拒绝得了的。
他在夜灯柔和的昏芒下闭上眼,仰着脖颈。骆明翰伏上他肩头问:伤好了吗?沉着声,好整以暇的语气。
缪存一时之间没有回答,半转过脸时,在他晦暗的眸色中失神了一瞬,目光又不可遏制地移向他的嘴唇。
因为连续的逗弄吮吻,骆明翰的唇色显出红和可疑的润。
骆明翰在他脸侧亲了一下,把唇上的水痕又还给他了。
在缪存的失神中,他开始遵医嘱,正儿八经地上药,只是换了一种药,不是药膏而是凝胶了,在指腹化成一滩温热的水。
缪存闷哼一声,痛苦地蹙起眉头。
上药就上药,你别又怪好听地哼了一声,把话勉强严厉警告地说完了,你别动手动脚。
可怜的小病患,还以为上的还是那个药,润的仍是那个伤口,痒的还是那结痂处呢。
骆明翰勾唇无声地笑了一下,空着的那只手压过他的脑袋,继而亲了亲他的鼻尖:还疼吗?
缪存乖巧地答:不疼了,还是有点别扭地说:你能不能认真点?
怎么认真?骆明翰无辜地问,装听不懂。
缪存问:你不看着吗?
你想我看着也可以。骆明翰这么说,但也没换姿势,反倒揉了揉他柔软的耳垂,上了这么多天药了,还疼吗?
昨天没疼,今天一点点。缪存是认真感受过才回答的,又觉得骆明翰的药推得太深了,你是不是记错伤口了?
骆明翰深深地凝视他,眼底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云,声音也沙哑了:那我看看?
嗯。
看了就失控了。
缪存咬床单,咬骆明翰的手,红着眼圈骂他不讲诚信。
不是说好柏拉图吗!
背信弃义的男人!
骆明翰哄着他,半真半假骗小孩儿:柏拉图也回去睡觉了。
缪存说:伤口又破了!流血了!
他好不容易才好的伤口肯定又裂了!否则不会出血的!
骆明翰抹了一把,这回静了很久,身体也顿住,反倒把缪存折磨得够呛。等了半天,他骂他畜生,却听到骆明翰说:不是血。
不是血,那是什么?
骆明翰却没回他。缪存也慢慢察觉出不是血,否则他该疼死了。可是他非但不疼,反而还嗯。
再傻的人也该明白过来了,缪存深感耻辱,甚至觉得羞愧和悲愤,骆明翰伏他耳边低语,教会他一件简单的事:宝贝,这是你的天赋,比会画画更厉害。
可是这项天赋和画画好像是相悖的,因为他运用完这项天赋后,第二天坐卧难安的症状就更雪上加霜了,画是画不下去的,画两笔就心烦意乱的,看到凳子上的软垫就来气。
作为资本家,骆明翰很会颠倒黑白。
是你自己让我上药的。
我
不是问你伤好了没吗?
你说不疼的。
不是你亲口邀请我去看一看的吗?
缪存抓起一把笔刷扔他身上:去死吧你!
骆明翰躲闪不及,好好的白衬衫给他弄出一身的五彩斑斓,好笑的是竟然不舍得丢,象征性地洗了一下,收衣柜里挂起来了。
上班后就知道春节假少了,学生党还能再懒洋洋地挥霍一周时,骆明翰已经要去公司开工。
他们是初十复工的,身为中华区唯一高级合伙人,新年的第一天总是很忙,要主持全体员工会议,要应对总集团的新春贺辞,要处理雪花般的邮件,还要关注到内部各项目的督办进度,外交内政在这一天都给占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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