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我吗?
讨厌。我本来想跟你说,你浑身上下除了这一张脸,没有任何地方是我喜欢的,我跟你相处的每分每秒都是把你当成了骆老师,我没有爱过你,一丁点都没有。你最好能被我气到吐血。
骆明翰脸色倒没有很难看,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知道,还坚持要跟我在一起吗?
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
缪存的目光望进骆明翰的眼底,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说,带一点调侃:你跟原来一样自信。
手腕用力,车门即将合上的瞬间,骆明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下意识地、不顾一切地推阻了这道门的闭合,妙妙
缪存抱着书包,迟疑着,回眸望了他一眼:等我高兴的时候。
骆明翰一直看着他刷卡进门,将门关上了。
偌大的曾经的富人区里,充斥着无人问津无人打理的衰败。
他觉得自己会哄好缪存的,等到缪存高兴起来、愿意见他的那天。他们会度过一个亲密的暑假,在这个漫长的、即将到来的暑假里,他们会重新认识彼此、重新了解彼此,没有算计,没有替代,没有攻略和漫不经心的玩弄,只有坦诚的两颗心。
他驶出这片别墅区时,并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在这里见到缪存。心血来潮着,开到美院图书馆楼下时,静坐着抽了会儿烟,也并不知道他将不能在这里再见到缪存。
正在进行学期末收尾工作的辅导员,听到敲门声后,从电脑后抬起头来,看到逆光站着的缪存。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倒是这么快就能下地了?他喜出望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恭喜着缪存。
缪存没有说话,向他递交了休学申请书。
第68章
「缪存,你补考结束了吗?感觉怎么样?」
「我今天下午会去大学城附近,如果你已经高兴起来一点的话,可不可以见见我?」
「我留了一盆花在你门口,记得一星期浇一次水。」
「我很想你」
「为什么一直关机?我不会骚扰你,可以的话,跟我报一声平安。」
「妙妙,就请你接我一次电话,只要一次。」
「那盆花死了」
「妙妙,你不在家吗?什么时候会回来?」
「接下来半个月我要去纽约考察,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我们见一面好吗?」
「缪存,我没有办法停止想你。」
「骆远鹤今天回法国了。」
「你跟他一起走了吗?」
「最近一直很忙,lily提醒我,我才知道大学已经开学了,暑假结束了。」
是这样,缪存上学期末就已经办理休学了。
开学初,整个教务办公室忙得人仰马翻,学生会和团委的学生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穿格纹衬衫的辅导员站起来挠了挠脸,尴尬地笑了一下:你跟骆教授长得真是太像了,你们是双胞胎吗?
眼前的高大男人面无表情,只是沉默地颔首。
缪存是补考完自己来办休学的,我还以为他搞不清楚状况,特意提醒他出去交换是不用办手续的
他没有出国?
没有啊,辅导员有些意外,骆教授没有告诉你吗?缪存最受他照顾不好意思稍等一下,叫住身旁经过的一名学生,交代了三言两语,再度回过神来时,对眼前人有些发怵地笑了笑:骆教授应该是知道的。
对着这样一张脸总像是对着骆远鹤汇报似的,让他不自觉泛起紧张。
无论如何也真是太像了,虽然两人气度不同,但看在不熟悉的人眼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骆明翰已经很久没跟骆远鹤联系了,就连给他践行的那顿饭他也没出席。倒并非他不乐意见骆远鹤,而是料想骆远鹤应该不想看见他,因而就没有去给他添堵。去了法国安顿下来后,往常两人一周总会聊一两次天,这两个月来却是默契得如同互相取关拉黑了一般。
骆远鹤明知道缪存休了学,却没有告诉他。
骆明翰自嘲地勾了勾唇,很浅,转瞬即逝。
他为什么休学,有说吗?他问辅导员。
因为办理休学的学生很少,辅导员便记得很清楚:因病休学。
因病?骆明翰怔了一怔,整个肢体语言都变了他俯下身,两手握拳支在办公桌上,一双深邃眼眸紧迫逼视着对方:什么病?要紧吗?他一个人来的?身边有没有跟什么家属?
辅导员被他这个架势唬了一跳:是这样的,骆先生,我们是有义务帮学生保护隐私的他为难地说。
骆明翰最后问:那你可以把缪存的紧急联系人联系方式给我吗?
辅导员拉下椅子坐下,从电脑里找出表格。缪存毕竟年少,院里之前都把他当未成年人来对待,联系人每学期一更新,共两栏。他握着鼠标,推了推眼镜报道:一个是他爸缪建成,号码是一位是哥哥,骆明翰,
按着拨号键的手停顿了下来,骆明翰不可思议地听着对方口中那一连串熟悉的数字。
缪建成是个赖子,这意味着,如果缪存真的出了什么事,唯一真正可能帮上他的,就是骆明翰。
他对他的信任到了这种地步,最终却是他亲手软禁了他半个月。
骆明翰脸上没有表情,却是深吸着气闭了闭眼睛,掩去了眼底翻涌的痛苦。
出了学院行政楼,他给缪建成打了一个电话,听声音应该是在忙着打牌。
什么?缪存?我怎么知道他死哪儿去了?缪建成皱着眉,哎放下对二别问我别问我我跟他没关系。
晚上要回家吃饭,司机开着车,骆明翰在后座闭目养神,手指下意识摩挲着手机圆弧的边角,如此沉吟了五分钟,终于决定给骆远鹤打一个电话,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只想问问他知不知道缪存的近况,究竟是生了什么病,去了哪家医院养病。
但是骆远鹤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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