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一个字都没落下。
缪存当真了,刚才硬生生压下去的气又翻涌了上来,颇为认真地说:本来想问你,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想想好像你说的都是事实。
原生家庭一团糟糕,也不像别人那样满腹诗书或者看得懂股票能解微积分,不能说是温柔活泼吧,最起码也是沉闷无趣了,打架确实在行,所以跟他在一起还有家暴的风险,但是男人间算是互殴还是家暴呢,也不知道法律怎么界定
什么时候成事实了?骆明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自己亲口说的话翻脸不认了。
我只有一七九。
还能再长。
我文化课确实不好,班里倒数。
但你是天才。
我确实不知书达理,我觉得地球是方的。
这有点过分了。
好吧骗你的,但我脾气真的坏。
骆明翰乱没原则地说:我喜欢你冲我发脾气。
缪存震惊了:你什么癖好?
你得发脾气了,我才有机会哄你。
缪存咬了下唇,把目光轻瞥下。
骆明翰的唇压着他耳廓,给个机会,我喜欢哄你。
还有一点没说,他确实觉得缪存发起脾气来很可爱,是一种冷冰冰的娇气和嗲,因为太可爱,他有时候甚至忍不住会故意惹缪存生气。他要是说了,缪存大概会觉得他变态。
那你是因为我脾气坏才喜欢我的吗?
骆明翰被他问住,忍不住垂下脸,无声地笑了一息:是因为你是你,所以才喜欢你,如果你不是你,把你的坏脾气,你的相貌,你的天赋,你的皮肤身体,轻轻吮了下他的唇,你的嘴巴,你的声音,你的眼睛,都分给别人,即使分给同一个人,我也不会喜欢他。而只还是喜欢你。
缪存呆愣住,一股温度从心里蹿升起,让他的脸、眼眶和呼吸都开始冒着炽烈与灼热。他把脸埋进骆明翰怀里,嗅着他的气息,心想,不好不好,老被这样子哄恐怕会短寿。
我听到的时候心里很难受。缪存的声音瓮瓮的,很坦诚地说,你下次别说了,开玩笑也不行。
有这么严重?
缪存点点头。
我错了。骆明翰不管不顾地抱住他:我乱说的,我就是想听他们夸夸你。
那你的方法还挺别致的。
骆明翰只好说:激将法。
真的不见见吗?阿姨说的那个人,比我要优秀得多,在大人眼里也更门当户对。缪存的语气轻飘飘的,让人猜不透他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骆明翰自作自受,哄不好了,便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来终止对话他捧住缪存的脸,用吻封住了他的唇舌。
缪存并不抗拒,被他吻得软在他怀里,修长五指软绵绵地揪着他的衬衫前襟。
唇分时,骆明翰紧搂着他:我妈今天来,其实是为了问你跟骆远鹤的事。
她刚电梯里也说了。
骆明翰心口一紧: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是误会。
你昨天回学校骆明翰顿了片息,才问出后半句:跟他见过了?
其实缪存并没有瞒他,见之前就已在电话里提过了,他嗯了一声,刚好一起吃了顿饭。
他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很多,问你的眼睛怎么样了,聊了点名誉诉讼,还问了我留学的事情。
已经是年末了,这是缪存在国内的最后一个寒假。骆明翰表面上什么也不问,私底下特意让lily查了法国C区的冬假,截止到24号,也就是最迟2月下旬,缪存就要去法国入学了。
到了法国骆明翰漫不经心地说,藏着克制的叮嘱:好好住宿舍。
他话里有话,既怕缪存听不明白,又怕他听明白了。
缪存心思一动,问:但是我们画画的需要很高的时间自由度,骆老师那里刚好有空房间。
骆明翰:
你介意吗?
骆明翰深呼吸,咬牙一字一句装宽容大度:不介意。
你真的不担心?缪存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太好了,我跟骆老师朝夕相对,虽然我们之间很清白,但你不担心最好了。
骆明翰已经开始焦躁了,躁狂症就是大脑活泛,有个小火星子就能燎原,缪存简单的朝夕相对四个字,已经在骆明翰脑子里上演出了一千个朝朝暮暮的版本。他脊背冒汗,怕缪存察觉,只能几不可察地深呼吸了一下,才沉声说:我相信你们。
也不吃醋吗?缪存质疑地问。
骆明翰逞强,冷傲淡漠地说:我还不至于吃自己亲弟弟的醋。
那恐怕要辜负你的信任了。
骆明翰愕然,环抱着他的两臂也迫然一紧:什么意思?
我准备去俄罗斯,你的信任派不上用场了。
大起大落间,骆明翰的心脏时而紧缩时而松懈,抽搐得心口绞紧一团地难受。他本该惊喜的,但脸上却做不出表情,只是低声问: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缪存无辜地说:只是想听你说在乎我,所以凑他耳边轻言:用了点激将法。
好耳熟。
这不是刚刚自己在作下的孽吗?骆明翰深吸一口气,眸色转深,将缪存压倒在沙发上,不住地亲吻他的脸颊。
轻吻落在缪存眉眼和鼻尖、唇上,大手恶作剧地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记仇?
缪存有几处怕痒得要命,被他撩得受不了,又痒又难耐,躲又躲不开,气喘吁吁地笑着断续说: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骆哥哥
他穿的深蓝色一字领毛衣,躲闪挣扎间便歪歪斜斜地露出了雪白脖颈,骆明翰恰好地握住,用滚烫的掌心捂了上去,迫使缪存偏过头去,吻若有似无地流连在他耳后的肌肤上,连带着他的喘息。
不要缪存察觉出他的意图,心底慌了起来,目光不住觑向与管家房相连的甬道:钱阿姨钱阿姨会出来的
骆明翰言简意赅: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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