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说着眼泪婆娑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期待。
步卿允害羞地笑笑,视线不经意看向洛云衢,见他没什么反应,那女孩正眼粑粑地期待着,于是伸出手,给了她一个拥抱。
啊!啊!啊!女孩们发出羡慕的欢呼,俏脸瞬间爬上红晕。
步卿允站起来,想尽快离开这个不在他舒适范围的氛围,他刚离开座位,就被洛云衢拉着,俩人迅速离开。
就在他们走进餐厅的时候,停在对面马路上的一辆黑色陆虎缓缓开动,带着墨镜的男人划开手机,找到董事长的姓名栏,拨了出去。
手机里传来模糊的男低音,怎么样?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墨镜男把车开上主路,摘下眼镜,洛云衢身边的男孩叫步卿允,是他队里的主唱,俩人关系亲密,根据这两天的观察,他们很可能是情侣关系。
手机里沉默两秒,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知道了!
此时,洛云衢不知道他已被人跟踪,拉着步卿允来到后厨休息室,长臂一伸,把他抵在墙上,语气透着股醋味,当着我的面就和别人搂搂抱抱,你说,该怎么惩罚?
步卿允无奈,她那种情况,哭成那样,就把人晾在那不管吗?
可我现在也难过,也需要安慰!洛云衢低着头在他耳边喃喃。
步卿允叹了口气,感觉这人有点磨人精,那你想我怎么安慰你啊?
洛云衢眼底一暗,声音沙哑,亲一口!
第47章艺术区
步卿允推了推,感觉无法反抗磨人精无处不在的粘人劲儿,只好先哄着,晚上行吗?就当欠着,要不要我现在打个欠条?
洛云衢被他逗乐了,松开手,等步卿允感觉解放时又重新把他抵在墙上,像猫爪耗子般,抓住又放,放了又抓,就是逃不开他的控制,不用打欠条,今晚带你去个地方。
步卿允忘了挣扎,去哪儿?
洛云衢眸色深沉,流连在他唇瓣,去了就知道!
幸好,西餐厅只招待中午一餐,等下午两三点人都走得差不多,打扫完卫生,差不多五点多的样子。
傍晚,他们回摄制组的宿舍洗了澡,各自换好衣服,等步卿允出来时,看见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马路旁边,洛云衢从车里走出来。
剪发后,他本来端正的五官像雕刻般呈现出坚毅的轮廓,微风吹起黑色风衣的衣角,露出矫健的身形,
高挑英俊、帅气沉稳。
什么时候换的车?步卿允诧异洛云衢的变化,从头面到座驾,从一个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俨然变成帅气沉稳的业界精英,让人惊讶。
相信以前认识过他的人看到他今天的变化,都会难以置信。
步卿允一想到他是为自己而变,心里还是有些小雀跃的。
上车,洛云衢走到另一边,细心地帮他打开车门,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明确的未来,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步卿允上了车,满怀疑惑,我们这是去哪儿?
洛云衢帮他系好安全带,一脚踩上油门,汽车缓缓而行,我们以前一直都在工作,现在,我就想带你散散心!
步卿允往后一靠,全身一阵放松,看着车外流萤闪过的夜景,是啊!他们好久都没放松过了。
燕城东北角有个大山子艺术区,原本是国企工业基地,这些年没追上改革浪潮的列车,废弃了,许多搞艺术的看中它高阔、有时光感的创作空间,纷纷将工作室搬迁至此,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这儿俨然成了艺术爱好者工作、旅游的打卡地。
黑色宾利缓缓驶进艺术区,这里依然保留着高大的烟囱,只是不再浓烟滚滚,建筑大半保留了工业区原始的模样、红砖、斜屋顶连着成片的厂房,只是外立面用各色颜料涂抹出让人看不懂的抽象涂鸦,以及广场上不时出现造型奇特的雕塑。
步卿允一下车就被吸引住了,无论是涂鸦、雕塑,还是废弃的铁轨,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这些东西即使在那静默着,似乎也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感官被调动起来,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期待。
穿过几个展馆,他们来到一个宽阔的展厅,黑色金属架支起一排排射灯,照射出每一个展品独特的生命力。
浩瀚黄沙突然擎出一只手,那手虬卷、挣扎、暴起一根根青筋,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一只黑猩猩扒住囚笼,有力的双腿支撑着庞大的身躯,他仰望天空,突起的眉骨下,兽瞳射出道道精芒,鼻尖皱出深深的褶痕,正龇着锋利的牙愤怒地咆哮着。
一个女孩全身被绷带捆绑,单薄的身躯挣扎出一个弓形,用绷带捆绑的手捂住脑袋,单单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洛云衢看他沉浸在某种思绪里,不由好奇,喜欢这组作品?
步卿允没回答他,绕到下一个作品前端详,看不出喜或是不喜,直到他把展厅所有作品看完,这才和洛云衢慢慢走出展馆。
没有喜欢或是不喜欢,步卿允开口,只是想到一些人和事有点儿感触吧。
有什么感触?说来听听!洛云衢侧脸看他。
步卿允沉吟片刻,大自然或者说人类社会都有一套生存法则,冥冥之中左右着你我,生命的长久和自由似乎是个相反的命题,但如果有一天让我选择,我还是会选自由。
如果有一天,你连选择自由的权利都没有时,该怎么办?洛云衢问。
步卿允显然不想面对这个问题,语气有点挣扎,就像中午那个女孩那样,我会坚持、会等待,如果连那样都不行,我会保持灵魂的自由。
洛云衢目色忧郁,如果连灵魂的自由都被剥夺了呢?
不,绝不会有那么一天!步卿允斩钉截铁地说,那样,我会去死!
洛云衢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不过转瞬即逝,唇角露出温柔笑意,捏了捏他的脸,傻瓜,逗你玩的,我不会让你面临那种状况的。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步卿允突然反问。
洛云衢陷入沉默,很久才郑重地说,我没遇到过那种状况,不知道怎么选,现实中有些事并非不可调和,总有转圜的余地,有失必有得,如果短暂失去些东西,可以换回以后诸多的可能性,我想,短暂的失去自由也不是不可以。
步卿允喃喃自语,陷入沉思,短暂的自由
最后他摇摇头,终究不能妥协,就像一块铁,宁可折了,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坚持。
之后,他们又逛了好几个展区,因为第二天一大早还要去采购新鲜食材,所以慢慢往回走。
这时,郊外广袤的夜空像柔软的黑绸铺展开来,上面缀着漫天星子,夜风轻柔地抚过情人的脸,洛云衢不知想到什么,靠近步卿允。
你今天还欠我一样东西。洛云衢眼底升起一颗星子。
步卿允一头雾水,我欠你什么?
一个吻!洛云衢说着手指穿过他的黑发。
步卿允起先是抗拒的,他始终觉得洛云衢在意识形态上和他有差异,但他抵抗不了对方炙热的气息,覆上唇瓣时,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下来。
别!步卿允唇齿模糊不清,就还欠着,等
对认定的事,他一向毫无保留,已经把心交给对方,如果再把身交付出去,那么,即使粉身碎骨,也决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