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那会儿你咋不种呢?迟骋一脸此人是个绝世傻逼的表情,盯了池援半天,一语不发的将包在纸巾里的樱桃核塞进了绝世傻逼的手里。
临出门时,迟骋将装好的樱桃塞给池援,淡淡地说道:留着明天吃!
池援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上一个给他留樱桃的,还是小时候家里做饭的阿姨。她怕池援一次吃太多吃坏肚子,便把洗好的樱桃细心地分成几份,让池援上学时少少地带着吃。而原本应该最亲近的父母,却永远在忙着他不懂得的所谓事业,生生地以声波的存在形式活成了池援生活中的外人。
虽然平常都有阿姨在家,但池援却总是觉得自己一直是一个人。
骋哥,你为什么每天都一个人,你爸为什么不回家?
他回他家,这是我家。
啊?那你一个人
池援感觉迟骋的家庭状况有点复杂。他很想问一句,迟骋一个人住着,会不会害怕?但碍于男人的面子,他还是没有问出来。
迟骋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嘴角微微一翘,回了他一句:
习惯了!
十几岁的年纪,便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这是一件多么冰冷而令人心疼的事情啊。
池援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想要再抱抱迟骋的冲动。可迟骋却在这个时候很煞风景地来了一句:
快走吧!早点休息!
进了门,池援趴在窗台上看着对面的阳台,阳台上几乎看不见亮光。他猜想,迟骋一定是进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在看书?还是在做题?
迟骋靠在床头上看书。看着看着,却不知为何,他又回到了下午的球场上,周围看不见一个闲杂人等,只有赢了比赛的少年兴奋地怀抱着他,不断地在他耳边重复着那句我好开心。
在这无人之境中,他终于敢抬起自己的双臂,也将少年紧紧地拥入自己的怀里,他的心像一个失控的鼓槌,疯狂地敲打着紧贴在一起的胸膛。他被包裹在少年的温热之中,满足地将脸埋入了少年的肩窝。
突然,少年不见了,只剩下他自己,端着满满一盘血红色的大樱桃,独立于一片虚空之中。
他大声地呼喊着那个熨烫在心尖上的名字,却根本听不见少年的回应。只有无数交错杂揉的声音,用最恶毒的语气在对他说:滚远点!你这个死变态!
无论他藏匿于何处,那声音依然在他耳畔不停地回响。
手里的盘子呯然落地碎成了片,鲜红的樱桃如同一颗颗红心满地乱滚,滚着滚着,却全都变成了流着血的人心。
迟骋猛然间惊醒,原来竟是一场噩梦。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
他没有开灯,借着手机的微光和窗外的月光走进阳台,朝着对面的窗户看了一眼。池援的房间隐隐有微光。迟骋打开手机,犹豫再三,还是发了一条消息。
你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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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孤儿
消息发出之后,手机是长久的沉默。
迟骋盯着那一团过于昏暗的光,渐渐地明白过来,池援孤身一人在客居他乡,或许,他心里会孤独,夜里也会害怕,那盏灯只不过是他在漫漫长夜里留给自己的一缕陪伴。
迟骋喝完水,回了卧室打开台灯,将掉落在地的书捡起来,又重新钻回了被窝。
我好开心!
滚远点!你这个死变态!
这两句话在迟骋的脑海里循环往复地回响着,像千军万马喊着口号在脑海里厮杀。迟骋不知所措,在血淋淋的梦境里,他无处遁逃,在残酷不堪的现实中,他的心同样无处安放。
迟骋无法入睡,干脆又打开灯继续看书。到了后半夜,他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电话铃声叫醒的。
骋哥,早啊,起来了吗?
迷糊之中,电话里传来了池援的声音,迟骋一下子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了床。
起了!
昨天是不是睡晚了呀?我睡着了没看见你发的信息。你怎么了?
迟骋猛然间又想起昨夜的梦,连忙回了一句:没事!就是见你屋子还亮着灯,就问一句。
电话那头卡顿了一下,声音略有些低沉的回了一句:那个啊我忘记关灯了那我还在楼下等你们?
好!
迟骋挂了电话,看看时间,自己并没有睡过头啊!平常闹铃响的时候他其实已经醒了,只是今天,往常极其规律的生物钟突然乱了节奏。
他和戴国超前后脚出了楼门,就看见池援面带笑意,站在楼院里刚绿了梢头的老槐树下,仰头看着晨光斑驳穿过树梢,就像挂了满树的迷你小太阳。
池援回过头,正想要和迟骋打个招呼,却发现他眼下有两片淡淡的乌青。那样的程度,也许换了别人池援根本就看不出来,可迟骋本就皮肤白皙,便显得那乌青尤其引人注目。
不至于吧骋哥,也就熬到一点睡觉,就熬出两眼窝乌青来了啊?
这个让他失眠了大半宿的罪魁祸首,居然还有心情调侃他。迟骋冷冷地瞥了一眼池援,不想同他说话。
戴国超一听,丝毫没关心一下迟骋的乌青,倒是抓住了一个奇怪的关注点开始诘问道:
池援,你怎么知道我家迟小爷什么时候睡觉的啊?不对劲啊你俩昨晚是不是又密谋什么了?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迟骋非常慷慨地送了戴国超一堆白眼。但池援却慌忙解释道:
我们什么也没干啊!就他半夜从阳台看见我睡觉忘记关灯了,问了我一句咋还没睡,所以我就知道他大概啥时候睡觉了呗。
就没了?
昂!
戴国超没挖到什么新鲜好玩的劲爆事儿,叹着气感觉有些可惜。
迟骋从进教室之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补觉,连早点都没下去吃。池援带着早点上来,生怕肉包冷了不好吃,不顾戴国超和毛江阻拦,硬是将迟骋从桌子上弄了起来。
你死定了池援,打扰迟小爷睡觉,其罪当诛!
迟骋带着一脸还未清醒的起床气抬起了头。池援趁着小狮子还未来得及炸毛之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男神大人,臣冒死进谏,请男神大人趁热用餐,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男神大人啊,您可不能枉费了臣下一片赤诚之心啊!
迟骋被池援滑稽的样子逗笑了,揉了揉眼睛道了谢,便开始吃早点。
哗,了不起啊池援,要换了我,估计要被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团成球亲自扔出去,能滚多远滚多远。
戴国超一番话,果然换来了迟骋一句干脆利落的滚。
啧啧,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唉!果然有了新欢,旧爱就哪哪都是错!毛毛,骋哥他不爱我了,他要抛弃我了,你可要替我做主哇!
戴国超一秒戏精上身,扒拉着毛江的肩膀开始了他的表演。
迟骋听着他的话,有些不自在地怼了一句:国超,我看你别考美院了,换考戏院吧!日后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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