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名义上还是无相宗的弟子,就算要收徒,也是到无相宗去收弟子。
那些孩子一听沈笙不收弟子,一脸失望。随即便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江源致身上。
其中一个孩子偷偷看了江源致一眼,恰巧与江源致四目相对,江源致立即朝他露出白灿灿的牙,那孩子立即炸毛,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抱紧了沈笙大腿。
送走族里的孩子之后,沈笙便让月闲去安置江源致。
月闲领命之后,便将江源致带到青山院中。青山院中还有几位和他年龄差不多的族人。
月闲临走时,拍了拍江源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这个年龄段,正是好动贪玩的时候。你便和他们一起,明天一早,去上学听老师讲课。
接着,月闲又低声叮嘱江源致。
你们若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给你出头。
江源致看了月闲一眼,哂道:我看他们都是嫡系,你一个跟在沈笙后面的家奴怎么给我出头?
月闲听了,却不恼。
我们可以一起去向小公子告状啊!
江源致闻言立即闭上了嘴。
月闲从青山院回到沈笙所居的小阁楼时,沈笙正伏在案前,饱醮墨汁的狼豪却迟迟没有落下,墨点从笔尖滑落,雪白的宣纸上顿时黑了一大片。
月闲抬眼便扫见墙角一地成团的废纸,叹了一口气。将江源致安排到青山院的事儿告诉他之后,便退了下去。
青山院有年龄相仿的同伴,沈笙料想江源致定是和同辈之人相处融洽,心中大感欣慰。谁知傍晚的时候,小阁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之声。
他走出去一看,见廊下站着几行人。一个年轻美貌的妇人,一左一右手里提着两个鼻青脸肿的孩子。
其中一个,便是江源致。另一个沈笙也认得,是族里一个纨绔子弟。
江源致被那妇人拎在手里,活像是拎一个小鸡崽似的,他不停挣扎,仍然无法从那美貌妇人的手中逃脱出去,脸涨得通红。眼里闪过一丝狼戾之色,小手刚想往袖子里去掏东西,见沈笙出来,立马收回了手,低着头认命似的任那妇人拎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阿尘,到底怎么回事?
沈笙一看江源致被打得那副惨样,心里头着实有些不落忍。隐约也猜出那妇人为何找自己了。
我知道小公子贵人事忙,前些天才刚刚闭关出来,就去找柳姑娘的遗孤,本没想打扰小公子的。那美貌妇人指着江源致,颇有些痛心疾首。
但他也不能就仗着小公子的宠爱把我们阿七打成这样。
阿七这孩子以前是颗蛋的时候,沈笙就帮忙照顾,当时他看那蛋壳色泽明丽,因此判定这孩子破壳而出的时候,必定是个资质不错的小鸡崽子。
后来,这孩子出生,果真和他说的差不多。他在同辈中资质上佳,别人练了十遍才能学会的功法,他两三遍便能学会了。也正是如此,仗着自己比别人高的修为,成了这一辈的孩子王。
沈笙又看了江源致一眼,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变成了碎布条儿,手脚纤细,浑身上下没二两肉。能把阿七打成这副样子,他肯定也吃了不少亏。
沈笙道:阿七,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七看了看沈笙,咽了咽口水,小声争辩。
不是我先动的手,是他!他指了指江源致。
是他非要坐在我旁边,我明明都已经告诉过他,让他过去了。
一些听到动静跟过来看热闹的小童,都挤在一根柱子后面,探出头向这边张望。
沈笙顺手指向一个女童,道:阿青过来。
待那女童走过来之后,沈笙又问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青看了一眼阿七,颇有些忌惮,小心翼翼道:我看到的是阿七先推阿致的,然后阿致才还手的,后来的事我便不清楚了。
这么快就喊上阿致了,看来这条小泥鳅跟他那个不成器的老爹一个德性。
沈笙皱眉,后面的事儿?
这时,那群孩子也不藏在柱子后面,跑了过来,叽叽喳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沈笙被吵得脑袋疼,好歹是将故事捋清个大概。
这阿七是他们这群人之中的小霸王,在学堂上课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霸占两个位置。江源致刚进入学堂,对学堂里的事物还不大熟悉,见阿七旁边还有空着的位子,就一屁股坐了过去。
两个人便就此发生了口角,阿七先是推了一下江源致。江源致也不甘落后,拿起桌子上的砚台就往阿七的脑袋上砸去。两个人便就此大打出手,其余人刚想上去帮忙,就见江源致已经脱掉上衣,和阿七扭打在一起。
他们这些连山门都没出过的小童,平日里学习的全是君子礼仪,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时就被吓得全都变回了原身,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等到上课的老师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正看到阿七骑在江源致的身上。
阿尘,你都听到了吧沈笙将目光转到那美貌妇人身上。
是阿七先动的手。
不是我。阿七拉着他娘的袖子。他虽然在同辈中跋扈惯了,但是见到沈笙还是有些心虚。
是他,在暗处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我才动手的。
你胡说!阿青躲在沈笙后面。
我们明明都看见是你先动手了,你还在诬陷别人。
阿青的话纷纷引起众人的附和,他们早就看不惯阿七成天横行霸道,现在终于有人替他们出了这口恶气。
那美貌妇人见话头不对,脸色阴沉得盯着自己儿子。她这个儿子虽然成天霸道惯了,但却从来没有撒过谎。当时她也是听他儿子说是那个江源致先动的手,觉得自己占理,又碍于沈笙的面子,不好私自对江源致动手,这才找到沈笙,与其当面对峙。谁知道事态急转直下,她倒成了没理的一方。
阿七还欲再说些什么。
那美貌妇人此时却也已经是不耐烦了,喝道:闭嘴!你还嫌不够丢人,看回家我怎么收拾你!
沈笙道:阿尘。你好歹也算得上我的姐姐,有句话我得事先说在前头,惯子如杀子。
那美貌妇人本已经领着阿七快要出了大门,听到他这一句话,趔趄了一下。这句话像是能从任何人口说出来,唯独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他沈笙少时做的荒唐事儿,可比阿七厉害多了。要不是他哥哥沈柏川是族长,单凭他干的那些荒唐事,踢出宗族都不为过。
见阿七母子已经走远,沈笙挥了挥手,示意。
都散了,散了。都回去上课。
阿致,你留下,跟我过来。
江源致身子蓦地一僵,手不由自主地按住自己小臂。
阿娘!你真的要相信我,真的是那个小子动的手。当时旁边明明有那么多的空位置,那小子非得往我身边凑。
阿七跟在他娘身后,出了阁楼,兀自给自己辩解。
那小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谁知道他打起架来那么不要命,我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在身下,手不知道被他用什么东西给绑住了。他是听到老师的脚步声,才松开我的。我才趁机坐到他身上,要是老师来得再晚一些,娘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那妇人气急骂道:不争气的东西,那江源致连心法都还没入门,都能被他压着打,看你爹回来怎么教训你。
阿七看他娘不相信自己,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听提到自己老爹的名字,吓得一个哆嗦,再多的话也不敢说了。
那美貌妇人骂够了自己儿子,脑袋也渐渐清醒了下来。
沈笙从外面带回来的这个孩子,怎么跟落雨城那些败类一样,打起架来喜欢脱衣服。
阿七脑中灵光一闪,扯着他阿娘的袖子道:娘,爹不是接到长老会的命令,以防柳桥风杀人夺舍。娘你说那个还没有修行的小娃哪里能打得过我,会不是柳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