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的手上哪有不沾血的,可他手上的尤其多。
解了晋阳之围后,他屠杀的匈奴降兵以几万计,后来领兵深入大漠,更是整个部落整个部落地屠杀。
匈奴人闻风丧胆,甚至到了听到他的名字丢盔弃甲、四散而逃的程度。
我感觉不是吧,若是真的想避免别人掘他的坟,也不该在晋阳啊,瞧瞧立国以来,咱们这儿哪一年没调兵打过仗,哪一年安定过!
小厮悠悠地开口:或许韩姑娘说得有些道理?她说可能是因为对故乡或是那里的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这些面前,别的都不值得一提。
陈子惠的身子一激灵,蓦地,筷子啪地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韩昭昭她怎么会看得如此之透!
陈子惠弯腰拾起筷子,趁着这功夫重新恢复镇定。
韩姑娘可是常提起这个人?
他漆黑的眸子望着小厮,心跳加速,面上却是平淡如常。
是,常提起来的,时不时地找些有关他的书看。
对于韩昭昭这种能躺着就不坐着,能主动拿起书来看实属不易。
她怎么会常提起这个人?再怎么说,他也是前朝的开国皇帝。
可能是这人身上的哪个点恰好戳中她了?这人虽然荒唐、弑杀,却也有着一股子咱们这个时代少见的英雄气。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从她的话里感觉出来的。
对上辈子在记载中的他,韩昭昭是一边骂着,一边又叹惋着的。
那还是经过当朝的人丑化过的形象。
她为何会对隔着一百多年的时空的自己产生偏爱,怎么偏偏是韩昭昭。
既是如此,他是骗过韩昭昭,但那其实也是为了帮她家,已经解释清楚了,她怎的就是不信,不大符合常理,联想到韩昭昭对过去的自己表现出那么大的兴趣,陈子惠感受到了威胁。
一个人若是极为了解他人的过去,他现在的所为也能够猜出几分来。
陈子惠向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人立刻领会他的意思,脸上带着狡黠的笑。
这屋里的十几个人哪会是普普通通的下人,能带过来的,都是他得力的亲信,一个个都机灵得很,只需他的一个手势,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觉得陈大人在一些地方与那位有些相似,只是不知为什么,韩姑娘对陈大人的印象不大好。
又有一个人附和:我觉得也是,陈大人也是韩大人一手提拔上来的,按说不至于啊。
小厮挠了挠头:我还纳闷着呢!换作我,我是不会对陈大人有一丁点儿不好的印象的。
说话的时候,他又夹起盘子里的一块肉,津津有味地嚼起来。
其实原先,我感觉韩姑娘对陈大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韩大人在家中夸过陈大人好多回,她还说要亲眼瞧瞧陈大人哩,大概就是最近,到了晋阳后,她才不愿意说起陈大人。
可是有什么误会?
作者有话说:
男主上辈子的名字与这辈子的不一样,为了方便,暂且先用这辈子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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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喜欢
有么?
韩姑娘回来的时候可跟你透露过什么?
陈子惠神色不变,淡淡开口。
陈大人怎的这么关心韩姑娘?
小厮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脸红彤彤的。
他喝醉了,又觉得陈子惠还算平易近人,也不大顾及,脱口说出了这番话。
陈子惠捏着杯子,说得轻飘飘:喜欢。
说得轻飘飘,目光却眺望远方,似乎想起了许许多多不愿为人道的事情。
容我好好想想。
小厮吃饱了,摸了摸圆溜溜的肚子。
嗯,似乎是从她到晋阳之后开始变的,您说不要她拿账本的时候,她就在怀疑您,没给您,那天晚上,她叫我们在外头严防死守,绝不让任何可疑的人进来。
还有吗?
这事儿听起来有些荒诞,她说她做过一个梦,梦里有的事儿与未发生的现实对应上了。似乎从那时开始,她对您就戒备起来。我也不知为什么,真实的事她不信,信起有的没的来。
梦里头有什么?你想想。
她没说过,只有一次跟我们提起您,告诫我们别看有些人表面光鲜亮丽,实际心里头一堆腌臜想法。
陈子惠端着酒杯,抿了一小口,目光淡淡地扫过小厮。
他倒很好奇,在韩昭昭的心里头,他有什么腌臜想法。
这话出口,小厮不好意思起来,辩解道:韩姑娘应当是误会陈大人了,或许是有那个梦在先,后来又听了别人的闲话,信了。
人红是非多,像陈子惠这种妙有姿容,才高八斗,不及弱冠便成为朝中重臣的更是。
有些人面上恭恭敬敬,背后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陈子惠放下酒杯,拍了拍小厮的肩膀,和善地笑道:应该是,当时也是为了帮韩大人翻案,把秦县丞从牢里救出来,引出幕后的人,我才装了这个恶人。
说到秦县丞这三个字的时候,陈子惠身旁的几个下人目光皆是一变,对视一瞬,又跟没事人似的夹起菜来吃。
陈子惠自己不慌不忙,接着往下说: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可他万分淡定地得出这结论,把这些人糊弄过去。
他搜寻自己的记忆,清楚地感觉到韩昭昭对他态度的骤然变化是在快到晋阳的时候,他递过来水,她不喝,还想跑,被他手下带到荒野里追寻刺客踪迹的狗追到。
再后来,见了他便是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
韩昭昭当时还在车上睡了一觉,应当就是那时候的梦。
梦里,他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待我寻个合适的时机跟韩姑娘讲清楚。
那我回去也跟韩姑娘说说!
这小厮到底年纪小,没有太多的心思,与陈子惠吃了一顿酒,便觉得跟他熟悉,拿他当半个朋友。
不必,我与她解释便可。
大概搞清楚韩昭昭冷落他的原因,他便有了对策,这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放下心来。
于是,他在其他人几乎都吃饱了情况下,矜持有礼地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起菜。
自打早上开始,从晋阳北郊的墓地到衙门,又到韩府,折腾到现在,他就没吃上一顿好饭,每一个小碟里盛的菜又不多。
不多时,他就把离自己最近的几小碟中剩余的菜扫得干干净净,吃着的时候还不忘向小厮打听韩昭昭喜欢的东西。
韩姑娘喜欢银子。
很是直白!有了银子,什么都能买。
银子他府里倒有不少,但也不能装到箱子里,直接给韩府抬过去。
上辈子韩昭昭喜欢什么,他清楚得很,可人是会变的,何况又经历了一辈子,他不敢确定韩昭昭之前喜欢的,现在仍喜欢,只把十几件她喜欢的,还卖得上价的备在库房里。
除了银子,还有什么?
小厮出于好心撮合他俩,极为详细地介绍了一堆。
他默默记下,跟他之前旁敲侧击打听到的差不太多,跟那人的喜好很是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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