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夕为他们二人各倒一杯茶,浅浅应声:嗯。
胥朝起笑弯了眼,剑修对于他的意义可不一样,于是他趴在桌子上仰头道:我自从回来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师兄练剑了,师兄如今如此厉害,能不能让我看一下师兄的剑招?
茶杯碰到了桌面,发出叮地一声脆响,温朝夕允了师弟。
因阴魄剑阵势太大,方圆十里升起了结界,周围顿时漆黑了起来,除了他们二人再无一点声响。
一刹那间,温朝夕拔出了阴魄剑,剑光震天动地,胥朝起感觉自己也晃了起来。
阴魄剑破开长空,结界内仿佛升起了万里云雾,雷霆作响,上古凶兽仿佛要从云雾中冲出来,嚎叫声震耳欲聋。
许是这剑招太过于逼真,云雾显了凶兽也锁住了凶兽。
阴魄剑又划出了一道剑光,仿佛有冥水从地下涌出,如海般一望无际,波涛汹涌。
而这冥水之中,又囚禁了数十头凶兽,天与地对峙,浩荡压迫感在结界中散开。
若不是温朝夕扶着他,胥朝起险些站不稳。
胥朝起恍惚道:这、这也是唤云剑法?
温朝夕垂眸颔首,仿佛使出此剑招只是巧合一样。
第27章小曜回归第二十七日
晨露从嫩叶上顺着纹路滑到叶端,曦光将露水照亮大半。
今日天愈发冷了,胥朝起在暖呼呼地被子里窝了会儿,这才将脑袋伸出来。
他打开房门,凉风吹入让他打了个寒颤,墙角放着的新衣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件里衣,他弯腰上手一摸,发现这里衣厚实了许多。
他洗漱完后换上里衣,里衣依旧十分贴合他的身体。
胥朝起多了喜悦,他搓了搓脸,一股热意从内心流淌出来,仿佛全身都跌入了汤锅里。
他侧身从窗户的缝隙向外看去,望到熟悉的身影后,眼皮眨了眨,眸中流淌着不知名的情绪。
师兄今日为他装了一碗鲜鱼粥,两盘素菜和一盘水煮虾。
南竞仙台。
胥朝起刚赶到结界处时,似乎有一道目光在他背后偷偷打量着他。
他回头看向身后,除了来往的弟子,并无他人。
胥朝起蹙了蹙眉,将怀疑埋在心底,面上又装成开朗不管事的模样,浅笑着朝宋水清走去。
今日的宋水清已经懵圈在台下坐了一个多时辰了,他呆乎乎地吞了一块糕点,却又愣得忘记咬了。
等到胥朝起坐在他身边时,宋水清像是被惊了一下,手中糕点差点掉落在地。
起、起哥!宋水清仿佛想起了什么,汗都流下来了。
嗯?胥朝起疑问道。
宋水清吞了吞唾沫,瞳孔缩了缩,小声结巴道:你、你、你是朝字辈?!
胥朝起侧身将胳膊搭在栏杆上托脸看着他,笑容深邃地看着他:对啊,我不是说了吗?
噗通一声,宋水清差点摔下去。
他气都差点上不来了:那、那可是老祖宗的辈分!
胥朝起:嗯,徒孙乖。
宋水清:
他晃了晃神,又傻乎乎如同做梦般道:那位、那位是是你师兄?
胥朝起:嗯。
他眼冒金星,险些晕厥,缓了半天,仿佛灵魂出窍,躯壳只剩下胡言乱语:那平日与你一同住,给你做饭的
胥朝起:自然也是我师兄。
宋水清傻了,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上方斗法台。
胥朝起发现自己的好友已经离魂了,他试着唤了唤水清,并用手在宋水清眼前摇了摇,宋水清已经彻底没反应了。
他只能退出,给好友冷静时间。
就在这时,他身旁一位弟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胥朝起看去,那弟子轻声道:道友,我看你的符与我们的符不太一样,像是比我们的能厉害些,可否卖我几张?待会儿大比我也多点胜算。
胥朝起欣然同意,他当场与此弟子做起了符纸生意。其它弟子一看,按捺不住,纷纷围了上来。
在场所有人谁不知道胥朝起能赢也是与符纸的威力有关,同为符墨山弟子,谁不想赢?眼下有增加胜算的机会,一个个握着灵石挤上来,争先恐后地要与胥朝起交易。
胥朝起这儿囤着的符纸也不多,众人一看,急了,都怕抢不到,把自己的好东西往胥朝起这儿送。
于是乎,胥朝起除了私人腰包顿时鼓了以外,还收到了其它弟子为了抵灵石送来的各种奇怪物件,比如法衣、兵器、丹药、还有较为暴露的书。
拿到书时,他指尖颤了颤,随即一脸正色地将书塞进了储物袋。道友的隐私他还是不泄露为妙,他还是帮道友好好保管。
今日的天始终不见暖,等到中午,胥朝起打开食盒,宋水清才慢慢清醒了些。
等他看到食盒,人一个激灵,险些又有些站不稳了。
他惊愕地看着自家起哥,喉咙仿佛塞住了什么,手颤着指着食盒,余光又落到了起哥弟子服的衣尾。
这、这一想起他之前夸赞过这弟子服没几百年功夫缝不出来,他脸色变了变,有些扭曲。
最终他硬生将话咽下,唯恐被上面那位察觉到自己发现了辛密而被灭了口。
大比也暂时停止,一些弟子在仙台走动,人群一下子稀疏起来,仙台也多了些笑闹声。
而此时,高处的云彩内,男子望着簿子上的名字,挑眉道:徐承曜?
身着黑衣之人站在云中躬身作礼:回境主,要与少主大比之人正是此人!
境主背过手转身,长袖摇晃着望向结界外。
怎样?
黑衣人低头:据属下所知,徐承曜此人是一符修。
符修。境主微声念着这二字。
黑衣人紧张道:他、他虽是符修,但是本事不小,即便是赵家少主在他手上也过不了几招。
境主忽然侧过头看向他:那就是一个有本事的符修了?
黑衣人连忙躬身:是。
境主抿唇,垂下的眼眸中笑意不明:有本事的符修少之又少,我也并非没见识之人。只是恰不巧让我儿遇到了,你说怎么办?
黑衣人思索道:如往常般先利诱,若是不听从
境主眼中划过寒光,仅看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心领神会。
*
胥朝起喝完了粥走下仙台散步,他路经结界时,符墨山长老笑眯眯看了他一眼,仿佛胥朝起是自己孙子一样。
长老又偷偷送了胥朝起一个储物戒,里面装了上百捆符纸。
胥朝起刚一走,长老的笑意瞬间收敛,他看向门外被符纸定住的黑衣人,沉声道:老夫还能让你把我符墨山的苗子给折了?!
黑衣人亦是不甘示弱,他威胁道:有些人你得罪不起,他即便在斗法台上显了威风又怎样?他得到的还不够黑衣人说到一半停住,狠狠地瞪着符墨山长老。
而符墨山长老不知道的是,有些人不但心术不正,而且心思缜密,他放出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一个。
结界内,胥朝起的视野变得空旷,周围的人少了,他眼前也停了身着黑衣之人。
眼前人身子虚化,应当只是个镜像,周围不停有脚步走过,竟无一人看到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