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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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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蔚顺着他的视线眺去,目光不可避免地越过了繁华都市,望见远处金碧辉煌的中央宫——在这座中央区里,没有比那里更美的地方了。

“是的,很美。杭先生,”周蔚道,“您叫我来……?”

杭锋半天没有说话,他缓缓翕动眼皮,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重大的商业谈判而显得疲惫不堪。所有人都道杭锋手段凌厉、年少有成,只有时常能够近距离接触他的周蔚看得出来,已经年近四十的杭锋的确开始老了。分明是志高意满尽情挥洒的阶段,他的身上却出现了本不该有的苍衰,眉心永远是微微皱着,给人一种难以相处的刻板印象。

他从口袋里捻出一支烟,点罢送至唇边吸吞,一时间烟雾从他指尖唇缝里蒸腾起来。周蔚却从飘忽而来的优质烟的尾香中嗅出了一丝相当熟悉的味道。

曼陀罗花香,和那个令司雪衣终日沉迷其中的气味一模一样。

“只有从我这里看去才是最美的,”杭锋不明意味的轻叹道,“他怎么就不明白呢。”男人在曼陀罗烟的迷幻气味中微阖着眼,忽而身形一晃,额头贴在了冰凉的玻璃面上。

“……杭先生?”

周蔚想着要不要伸手去扶一扶,杭锋就已经恢复常态离开了窗边,他碾灭短短一截烟尾,身形稳稳地陷进皮质沙发里,倏忽再度亮起那精明的眼神,上下打量过自己这身材挺拔的助理,运筹帷幄地好似将他放在一盘棋上斟酌对错。

良久,他终于打破这寂静,视线不再停留。而是拿起桌上一台卡片式通讯仪,随意划动了几下,淡淡道:“昨晚去哪了?听说你商谈宴还没结束就离开了。”

周蔚只好说:“商宴我已经谈妥了,合同明天他们就会送到您的办公桌上。”

杭锋指下一顿,怔怔看着屏幕里的照片,一点点放大再放大,高素摄像使照片中的细节纤毫毕现。他的食指隔着薄薄的软屏在那隽秀的脸庞上轻轻抚摸过,划到耳垂时忽而被什么激醒,露出了极度厌恶的深恨。

他将屏幕调转方向,摆在周蔚面前:“这就是你提前离宴的理由?”

周蔚心下一紧,因为那是他与靳雨青的合影,还是夜深人静时分,他开车载着靳雨青回到d区那栋从未告知别人的私人公寓时,打横将他从车里抱出来的画面。当时靳雨青昏得很沉,身上披着周蔚的西装,头不自觉地歪在他的肩头,动作相当亲密。

但那到底是一张图片,还不至于将周蔚彻底打乱,他张口道:“杭先生——”

杭锋一抬手,止住他要说的话,又调出另一张照片,是躺在冷冻治疗仪里的靳雨青,面色苍白无血,在低温的维生系统下连趾尖都结出了浅浅一层冰霜。

半晌,杭锋说:“他必须得活。”

周蔚这就不太懂杭锋的意思了。

“这些年我给中央宫送去了不少肥料人选,但他任凭自己衰萎下去也不愿意接受。”杭锋指尖轮流点在屏幕上,“这样下去不行,不足三年他就要彻底枯萎而死了……是时候该给他找个园丁了。”

肥料与园丁的区别,对顾允清来讲,大概前者是主动接纳,后者是被动承受。杭锋在屡次给过顾允清选择后,终于还是决定罔及他的意愿,替他物色园丁。

如此看来,顾允清这帝位当真是可有可无,竟被一届商人控制着,荒唐的很。

男人的语气带着不愿意沾惹麻烦的嫌弃之态,一国之君便宜得好似家里的猫快到发情季节了,只好随便拎只公猫去凑一凑。杭锋道:“周助理,他愿意被你接近,还能跟你在一栋公寓里共度一|夜,这事儿也是再好不过了。”他稍微向前顷身,逼视着周蔚,“既然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从明天起,你的工作就是让他接受你成为园丁,引诱出他的花期,让他成功育种。”

“……育种?”周蔚微微吃惊。

“对,育种。”杭锋森森道,“我要他的孩子,越多越好。”

周蔚下意识攥紧了双手,一股说不清的寒意从脊背冒出来,沿着妥帖的衬衫在肌肤上四处弥行。植人孕育方式本就与人类不同,他们在花期时相互授粉完成结合,通过体外受精孢子的形式进行育种。杭锋虎视眈眈盯着黑金帝国、盯着中央宫那么多年,迟迟没有对顾允清下手,却在今时今日顾允清快因为衰竭而死的时候,扬言要他育种而出的孩子。

杭锋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周蔚还企图从杭锋的细微表情中窥探出什么的时候,对方的通讯手环忽然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瞬间就变了脸色,匆忙起身扣上耳机,走到远处回避了周蔚,声音低沉地接听了通话:“喂?”

……

“……必须保住……不计代价!不计成本!……”

零星几个词语传进周蔚的耳朵,他低头看向那张靳雨青冷冻仪中虚弱的照片,目光自然而然地流出疼惜之情。杭锋虽暗中藏匿了太多事情,但在关于靳雨青的身体状况上没有必要隐瞒他实情。若没有持续完善的养护,靳雨青没有几年可活,至少周蔚对此深信不疑。

杭锋还在激烈地与人争吵,周蔚鲜少见到他如此失态。鉴于此时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情报好打探,便悄悄拿起桌上的卡片式通讯仪,把里面那张昨夜抱靳雨青下车的照片传到自己的账号里。

这才心满意足地退出了套间。

电梯“叮——”地抵达顶层,周蔚的身影被简薄的电梯门板渐渐遮蔽时,他听见了杭锋的一声低吼:“他要是死了,你们都要跟他陪葬!”

是谁死了?105

☆、第106章枪与玫瑰7

第106章

“砰、砰——!”

接连几声枪击在寂静无人的射击训练室里响起,干净白色的消音板铺设在四方形墙壁上,一枪结束,黑漆漆的枪口还残留稍许滚烫的余温,再扣动扳机,弹匣里传出空膛的动静。

靳雨青摘下减音耳机,鬓角被微薄汗水渗得清亮,他放下手|枪,不禁用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考虑到靳雨青的身体状况,训练室中的温度调得极低,换成任何别的什么人进来估计都会被冻得哆嗦。也许是在冷冻仪里躺得太久,此时正在休憩区整理弹夹的男人并没有丝毫不自在,就连因为全神贯注而激出的汗水也迅速被他白透的皮肤蒸干了。

他整理好弹夹,一边翻看着摆在桌上的文件,一边端起调配好的营养药剂,抿咖啡一般小口地品尝,若论口味,那药剂并不比纯黑咖好上多少,都是一样的苦。

文件不过是薄薄几张纸,原本底下的人可以用更加便捷的电子形式传输给他,但靳雨青却更加青睐纸质的手感,仿佛这些内容以白纸黑字的形式展现在眼前就能更真实,也更有说服靳雨青的力量。

虽然帝国的权力中心被寡头杭锋暗中控制着,但起码中央宫还是听命于靳雨青的。手里的档案和照片也没有几页,但每一张都打上了“周蔚”的名字,简历、身份,他西装革履跟随上司出席各大商会的照片——从被周蔚送回来之后,靳雨青就派人去调查过周蔚,也在短时间内就得到了回报。亦或者,这根本算不上调查,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有名了,用不着太过于大费周章。

而得到的结果却让靳雨青微微皱起了眉峰——周蔚是杭锋的人,还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

靳雨青并不是个喜欢苦味的人,尝了一口营养药剂后就快速仰头饮尽,尚且来不及回味泛起的后味,就听见挂在脖颈上耳机里传出的呼叫声。

他拎起半边耳机贴在耳朵旁,听见总管毕恭毕敬的声音:“陛下,锐晟实业的周总想要见您一面。现在被安排在会客厅里等待,需要回绝吗?”

锐晟实业的周总?哪个周总?

靳雨青纳闷了没几秒就反应了过来,还能是哪个周总,可不就是正摆在眼前的周蔚吗。周蔚明面上是杭锋的私人助理,实际上却深得老板器重,甚至于将锐晟实业直接交给他管理。周蔚这两年帮杭锋解决了不少黑里白里的麻烦,给他一块味美可口的“奶酪”犒劳犒劳也不过是件无足轻重的事情。杭锋的经济版图那么宽阔,名下的产业也多了去了,锐晟的确是个不错的用来巩固人心的道具。

杭锋对待下属一向大方宽厚,出多少力就能得多少赏。

因此,在杭锋面前,周蔚要降格做个助理;但在外头,尽管他也只是锐晟实业的幕后老板,并不事事亲自过问,多少人还是要老老实实地称他一声周总。

靳雨青低声说了句:“知道了。不用回绝,我很快就去。”

周蔚在会客厅里坐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把慢吞吞的靳雨青等来,对方走进门时脸色平静,衣着修身得体,一握银发被松松拢着垂在肩头,发梢濡着湿气,许是才洗了一个澡。

他盯着那双银灰色漂亮的眼睛,急迫地想从里面挖出点令人欣慰的东西,比如温柔、眷恋,或者一点点期待,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甚至从靳雨青的脸上发现了一丝不堪信任的怀疑。

那对周蔚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靳雨青走到周蔚身边坐下来,肘下夹着一份文件,两条腿自然交错,面颊以一个轻微的弧度偏过去,温和疏离地叫了他一声:“周先生。”

周蔚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愣愣看着他。

“周先生,周蔚。”靳雨青道,“你今天来,是想向我讨要昏迷那晚救我的酬谢呢,还是受命于杭锋,通知我什么?”

周蔚恍惚回过神,目光还没从靳雨青的脸上移开:“……什么?”

靳雨青笑了一声:“你不是杭锋的人吗。这些年杭锋直接间接地操控着内阁,他那么器重你,你不会不知道吧?”他抬手将文件甩过去,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并不明显的阴影覆在下眼睑,透着股病气但绝不弱势,他说,“周蔚,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杭锋吗,还是我?”

周蔚将散落的纸张一份份看过去,上面记录着这两年他为杭锋处理过的商业内|幕,其中不乏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他抬头看了一眼,靳雨青目中的疑虑更重。周蔚自己心里也明白,他为杭锋出生入死才换来如今快速提拔的地位,如果不是对主子极度忠心,没必要如此赴汤蹈火。

他没有直面这个质疑,而是问靳雨青:“你对以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靳雨青疑惑了一会。

“在你的记忆里,我有伤害过你吗?”

靳雨青低眉回忆了许久,将零散的记忆慢慢拼凑成一个个完整的事件,但这也是个足够庞大的数据量,塞得他脑海里满满当当的,思维几乎要陷入拥堵的停滞中去。

最终,他将后背往沙发靠背上一陷,轻阖起眼眸,神思疲累地摇了摇头。

趁他松缓精神的空档,周蔚起身半步,以无法抗拒的姿态将靳雨青困拘在单人沙发之内,但他也留下了足够对方推拒的空间,不至于太过压迫。待靳雨青睁开眼,已经被山峰般浓重的阴影堵得严严实实,他第一个想法是推开周蔚,但潜意识里有种念头促使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静静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周蔚意识到眼下的状况有些糟糕,因为这并不是个向靳雨青提出“园丁”这一建议的合适时机。没有爱情加固的占有和支配只会加速他们之间关系的破裂,而以靳雨青的固有性格,逼迫他接受堪比折辱。

但他愿意稍微赌一赌。

“你只要记得我不会伤害你,就够了。”周蔚说道,“靳雨青,我不想强迫你,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希望你考虑一下。”

靳雨青问:“什么事?”

周蔚俯下|身子,以手抚触他的耳缘,温暖的指腹碰到他发凉的皮肤,轻声的耳语环着湿热的气流堪堪吹过脸颊。男人衣上隐淡的依兰香被体温蒸发,随着呼吸交织入靳雨青的肺部。少量依兰香有镇定和放松神经系统的作用,周蔚观察到靳雨青不那么警惕防备的表情,才缓慢将来意说出口:“接纳我,让我做你的园丁——”

园丁二字才刚落入耳畔,靳雨青的瞳孔就如针尖一般骤缩起来。周蔚预感到不好的一瞬间,对方突然出手攥住了他的手臂,紧接着用力一扭,三秒内两人就姿势倒换,靳雨青以一个手臂反折的角度把他狠狠摔在沙发里。

周蔚回过头,就被一柄冰凉的枪口抵在脑门上。

“这就是你来的目的。”靳雨青说道,抬起下巴注视着他,“是杭锋的意思?”

周蔚并不惧这把枪,枪上的保险栓都还没打开。更何况濒临枯竭的玫瑰观赏种对上缠藤的自己,根本是毫无胜算,他目不转睛地与靳雨青对视着,不慌不忙地应了:“是杭锋,但也是我自己的意思。雨青,你的身体状况你自己应该清楚,频繁的昏倒、颓力,越来越差的精神状态,你现在连枪都快握不稳了!你需要养护!”

“所以呢?”靳雨青对此并无动容,他全力压制着周蔚的行动就已经耗费了自己大半的力量,突如起来的眩晕让他神色涣散了一下,两腿发软向下滑脱,不留神就坐在了周蔚的腿上。他挣扎着站起来,却被对方腰间探出的藤蔓固定住,暧|昧地拢进男人的怀里。

愈加浓郁的依兰香松弛着他的神经,而从敞开的衣襟中伸进去的触须蛇一样盘绕在肌肤上,头部不轻不重地按摩着后背紧绷的肌理。

“你需要养护。”周蔚又一次重复。

靳雨青斩钉截铁地说:“可我不需要园丁。我绝不要被谁支配和控制,也不会成为需要依附于力量种才能苟延残喘的花种——不管杭锋派来控制我的园丁是谁,哪怕你也不行。”

他顿了顿,叹气说,“周蔚,我也想回到过去,但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就像前世、像一场场的梦,毫无归属感。我愿意尝试着接纳你,但这绝不能是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如果你企图利用打感情牌逼我屈服,恐怕我们将势不两立。”

“我不控制你,不需要你的依附,更不会以园丁的身份压制你。”周蔚打断他,“但你需要一个人来调理养护你的身体。还有一点你应该清楚,杭锋要对你动手根本不在乎你愿不愿意,哪怕不是我,明天也会有别的人来自荐枕席,而换个人却绝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你难道要来一个宰一个,在还没扳垮杭锋之前就把自己耗死吗?”

“……”

“让我帮你,雨青。”

靳雨青早就将杭锋列为首要调查和监视的任务对象,因此对这个经济寡头身边的所有人都持有怀疑态度,更何况周蔚还是那人身边一个举足轻重的助手。靳雨青迟疑了很久,而周蔚眼中类似于乞求的目光让他的心思渐渐放软,他的理智提醒着自己要时刻保持警惕,可潜在的本能却被男人轻易的捕获。

他想起那天在周蔚的公寓里,对方试图触碰却因自己的抗拒而流露出的明显的失落,那种……好像失去了无价之宝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又徘徊在靳雨青的心头。

和现在眼前的这双眼睛一样,没有利欲杂质的掺和,单纯只是期待和乞求。

鬼使神差地,靳雨青点了点头。

☆、第107章枪与玫瑰8

107章

靳雨青有挺长一段时间一直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

头脑发昏点头答应了周蔚的那天,他清楚记得对面墙壁上的电子钟跳跃着下午三点零五分的数字,会客厅里分明排列着两行会客位,足够接见一行外国使团的,而他们俩却非要挤在一张窄小的单人沙发里。周蔚的黑瞳似乎闪烁起来,那里面倒映着彷徨茫然的自己,下一刻,嘴角便落上一片柔|软。

对方亲|吻的方式仿佛是虔诚地拜谒一尊雕像,而靳雨青的身体也足够僵硬,他骑坐在周蔚膝上,便比他高出一头,银睫阴影里埋伏着的眼眸慢慢俯下视线,平冷无波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好似在考量新入会的信徒。

他并不能从这吻里感受到愉悦,更多的是湿软,实则还有些紧张。骨子里带着些对藤蔓的畏惧,面上虽表现不出来,但被变着角度吮|吻锁骨的时候却无端揣测着……揣测周蔚那张线条俊俏的唇缝里会不会突然伸出一只碗口粗的触须,刺进自己的胃脏里。

周蔚也发现了他身体石雕般的紧绷,挪移着吻上对方的银眸,舔湿了靳雨青扬翘的眼睫,致使它们不得不软趴趴地合拢,被男人的舌尖挑动着拨来拨去。

靳雨青忽然一惊——想起这间会客厅里还装置着无死角安全监控器,能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刻录下来——便猛地推开周蔚向后看去。

“怕什么?”耳边吹息的嗓音染着低哑的笑意,“怕被他们发现吗?”

靳雨青望着天花板墙角处的安全监控器,一条红色的传输线被人为扭断,裸|露在外的金属丝随意支棱着,与细小的绿色蔓丝纠|缠在一起。随即入耳式的无线接收耳机传进安保部门焦急的声音:“陛下!您还好吗,监控器突然断开了连接,我们这就——”

要是安保此时闯进来,定能看到他们两人暧昧无比的姿势。

他回头看向周蔚,同时手指按下通话键,快速而冷静的打断安保:“没事,不用来了。”

声音里的一丝匆慌被周蔚敏锐的捕捉到,男人静静盯着他掐断通话,一种捉弄成功的恶趣味在心里腾起。他知道现在的靳雨青对自己没有什么感情,就更加想看他展露各种情绪,这些只在自己面前才能被激发出来的慌乱和失措,也许能让自己稍微安心。

相比之下,不安的是靳雨青。

他企图从周蔚身上离开,可腰部被青藤缠|绕固定着,只有臀|部能小幅度抬起,不过也是徒劳而已。隔着两层纤维布料感受到那片朝思暮想的紧致肌肤,周蔚快被他不老实的扭蹭磨出火来,腾出的一只手“啪”地一声拍打在他的后臀,危言骇道:“别乱动,我可不太能管得住自己。”

靳雨青被这不算太重的巴掌拍得浑身一颤,左手莫名其妙就被牵引着,摸到对方西装裤下微微挺起的热源,那仿佛是一只会呼吸的活物,在手掌放上去的那刻明显的胀跳了一下。

“你看,是不是?”周蔚无辜说道,好像这种状况全然是因为靳雨青的失误引起的。

骑在周蔚身上的靳雨青脸上红了又白,手被烫得猛然抽了回去。自己手里有枪,可如果真的开枪伤了周蔚,一方面是于心不忍,另一方面是介于杭锋的威力。

“周蔚,我警告你。我答应你并不意味着你能为所欲为,”靳雨青低声道,手里的枪顶在他轻微鼓起的西装裤上,恶意地压了一压,“你知道我的目的,我要收回属于中央宫的权力,所以——”

被危险的枪支顶着,周蔚却愈加胀痛得厉害,恨不能直接享受这朵花儿内部的美妙。他突然封堵住靳雨青正在发言的嘴,舌尖钻进去扫荡一圈,让自己的气息浸透他口腔的每一寸,才挑眉说:“你要让所有人都看到,黑金帝国的王有掌控帝国的能力和威严……所以你不能处于弱势,更不能成为任何人的附庸;所以我只能做你隐形的情|人,我们的关系不能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对么?”

靳雨青惊讶:“周蔚你……”

“我知道。”周蔚说,“你一定不甘于靠装力量种来粉饰自己,早晚会将自己观赏种的身份告知天下。在那之前,你需要群众的尊敬和信仰,不能有半分软处。而‘杭锋助理是你的园丁’这件事,足够成为被全世界拿捏诟病的污点,”他笑了一下,“他们会谣言你是倚靠经济寡头而上位的傀儡,是杭锋用来控制帝国的爪牙,不,他们也许还会猜测出更难听的东西……”

“……”靳雨青微微翕张着嘴唇,有种被说中一切的滞空感,连刚才被强势深吻的恼怒也抛在了脑后,只是愣愣地望着周蔚。

几世的时光,让周蔚足够了解靳雨青的所有。他慢慢收回了缠|绕在对方腰际的藤蔓,改用双臂挽抱住他,轻仰头勾起嘴角询问说:“那等你至高无上的那天,等我不再是杭锋助理的时候,我还有没有机会转正?”

靳雨青一下被问住了,盯着周蔚漆黑无底的眼:“我……周蔚,我……”

其实周蔚并不是很想要那个答案,他微笑着摸了摸靳雨青的脸颊,双手将对方凌乱的衣领抚平,衬衫纽扣直锁死到最上面一个,掩盖住白皙皮肤上遗留着的浅浅吻痕——他可不愿意走出这道门后,靳雨青印着自己吻痕的美妙躯体被别人看到。

周蔚笑亲了他一口:“不急,以后再说。”

……

“这些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先封锁消息,把对方的资金渠道剪断。”

冷淡严厉的声音从餐桌对面响起,靳雨青被突然打断了回忆,不禁放下了勺子,眼神跨着半张桌面默默地望过去。周蔚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示意他好好吃饭,才起身绕过靳雨青走到阳台去,继续指挥着通讯仪另一头的人。

靳雨青看着碗里深红色的浓米粥,皱了皱眉头,粥里血糯米、红枣、桂圆熬成了粘稠状,红糖的味道充斥着味蕾。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自从答应周蔚做自己的隐形园丁以后,他俩出格的事儿一样没干,周蔚每天定时定点地来中央宫当厨子,翻着花样给他做饭吃。

如今的世界人类早已灭亡,这些植人对美食并不在意,有些品种甚至抓把土往嘴里塞就可以止住饥饿,导致整个黑金帝国的食物都是漫着一股土腥味的黑暗料理。

周蔚的厨艺简直是救了他的命。

不仅是厨艺,周蔚正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深入他的生活,像渗进沙滓中的水分,一点点将靳雨青包容在他的气息之下,就差穿衣吃饭这种事也要周蔚亲手伺候,好像这男人励志要将他养废一样。

这种明明不被任何人掌控,却无端心虚的感觉令靳雨青无法将目光从周蔚的后脑勺移开。

“怎么了,不好喝?”周蔚的身躯忽然无声息地从背后压下来,拢着他的手舀起勺子。

靳雨青僵楞了一瞬,随即侧开头颅:“太甜了。”

周蔚也不故意去讨人厌,拉开旁边的座椅坐下,看着他将粥一口一口的喝进去,随后才送上一杯清水,说,“你的身体太弱了,需要补补。知道你怕甜,这还没放多少糖呢!”他自然地伸手抚了一把靳雨青的头顶,“下次熬鱼汤给你喝,乖。”

靳雨青觉得浑身发毛,被他摸过的头顶也酥|痒发热,仿佛周蔚浑身上下都通着电流,碰哪儿电哪儿。

他匆匆吃完早餐,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就往外走。

“去哪?”周蔚把碗盘放进清洗器里道。

靳雨青没有回头,只说:“去训练。”

周蔚立时丢下手里的东西,三两步追上来拦他:“你现在身体——”

“周蔚,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他爆发过后就自己楞了一下,抬头看见周蔚的尴尬表情,挽着的袖子还浸着水,一时慌错道:“……对不起,我是说,我在冷冻仪里躺了太久,需要活动锻炼一下。”

“嗯,好。”周蔚也没说什么,转头拿起自己的外套:“我送你。”

一路无话。

靳雨青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不快,但他着实受不了这种被无微不至的包围着的感觉,待自己恍惚一回神,身边的一切都已被打上了周蔚的印迹,逃也逃不掉。这个男人身上有种泥沼一样的气息,散发着甜美芳香的拟气,会让人渐渐地自甘于沉|沦。

泥沼下面是什么——极乐的彼岸,还是无尽业火的地狱?

为什么前几世的自己能如一只扑火的飞蛾般,哪怕撞得鲜血淋漓也要凑上去,心甘情愿地与他在一起?

头颅阵阵发疼,靳雨青揉着额角,眼前就有一支安神保鲜液递过来,他拆了封口喝下,听见驾驶座的周蔚说道:“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也不用紧张,顺其自然就好。只要在我这里,你可以全然放松和享受……虽然我现在这么说你恐怕也不会相信。”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到了。”

悬浮车驶进军校,停在军用训练馆的车库里。

靳雨青再一次惊讶于他对自己内心揣摩的精准度,不自然的回避了周蔚瞥过来的视线,推开车门走下去。没想到周蔚并不打算就此离开,而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我今天没什么事要处理,想看看你……就只在边儿上看着,行吗?”

还说没什么事,早上那通电话分明是说出了大事!而且能把电话打到周蔚这里的,明显是怕被杭锋知道而选择率先求助他的助理。放着这样的大事不去处理,却跑来看自己训练,他到底分不分得清孰轻孰重?

尽管这么腹诽着,但手指已经按在了身份识别门禁上,指纹解锁后,周蔚长腿一跨就跟了进来,靳雨青也没出声反驳。

训练室前的服役士兵远远望见靳雨青那标志性的银发,立刻并拢脚跟,挺直身板行了个礼,然后才将视线锁定在他身后的周蔚身上:“陛下,这位是……”

军用设施是帝国一级保密设施,盘问搜查外来者是一般性安全程序。

周蔚敞开双臂被士兵搜身。

“他是我……我的……”

第3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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