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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咂夷家酒,谋布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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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渊留下看家,带着为当来到蔡寨老家。王阳明心里十分清楚,为当的那点传话水平,平常的一些生活琐事还勉强能应付,可是真到了拜会蔡寨老这样正式的场合,显然是难为为当,为当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无论生活积累、事理的明晰性都不足以支持他做好这件事。但是为当真要不在王阳明的身边,在龙场,王阳明会感到处处为难,寸步难行。语言相通在人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蔡寨老家前院不算大,后院却不小。而且前后院都收拾得规整利索,王阳明走进蔡寨老家就留下这样的印象。寨老阿婆是一个能干的女人,那一天,买稻草搭建结草庵相见时,王阳明就有这样的感觉。后院里放着两张椅子,两张长条凳,中间放着小桌子,算是主人家为王阳明今天前来拜访所做的准备。天气很好,在院子里叙谈,晒晒太阳正当适宜。寨老阿婆热情的将王阳明迎进院子,已经坐在院子里的蔡寨老。见客人到来,站起身子迎接,到显出年迈的体态。王阳明上前几步,赶紧给蔡寨老施礼。由于语言不通,蔡寨老一脸堆笑,点头还礼,示意王阳明坐下。蔡寨老家的房子要比王阳明的结草庵大得多,不过也是草房,不同之处在于墙体全是用木板做的,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应该比住在结草庵宽敞与舒适许多。玛阿坎也在蔡寨老家帮忙,上上下下的忙活。王阳明落座后,玛阿坎用桌上的土茶壶、茶杯,斟上茶,用手示意王阳明喝茶。王阳明也用手示意玛阿坎,算是打过招呼。看来,蔡寨老为迎接王阳明的这一次拜会做准备,这倒是让王阳明感到高兴。看着拜会场面的摆设,王阳明不知道还有什么人会参加?但至少到现在,王阳明看到的就只有蔡寨老一家人与玛阿坎。如果没有别人,王阳明与蔡寨老的谈话,仅靠为当传话进行得不会顺利,王阳明担心起来。这时蔡寨老对玛阿坎叽里咕噜的说几句话,玛阿坎放下手里的事出去了。

看着为当,王阳明想知道刚才蔡寨老与玛阿坎说些什么?

“寨老阿公叫大娘去喊人来。”为当告诉王阳明。

王阳明想玛阿坎去叫的人一定就是能说汉话的人。心,轻松下来。“蔡寨老,您这房子用木板做墙,住着很舒服,冬暖夏凉啊。”王阳明拉起闲话。

听不懂王阳明说的什么?蔡寨老看着王阳明。王阳明用手示意为当。

“寨老阿公,我家先生说,你家的木房子很好,住着冬暖夏凉。”为当传话道。

蔡寨老明白后笑了笑,叽里咕噜的答了几句。

“阿公说是他的儿子给他盖的房子。”为当传话给王阳明。明白蔡寨老的意思后,王阳明才理解,刚才寨老说话时一脸得意的表情。

“您二老有几个孩子?都在村上住吗?”王阳明问。

为当传了话,蔡寨老答了几句。

“阿公说,他有两个儿子,都不在龙场,在洛搏当差。”为当给王阳明解释。

“洛搏是哪里?”王阳明问。

“好像是水西。”为当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蔡寨老,你两个儿子真有出息,这在本地可是了不起的事啊。”王阳明有意恭维蔡寨老。

明白王阳明说话的意思后,蔡寨老很高兴:“有什么出息?就是混口饭吃。”为当及时告诉王阳明。

“儿子都不在身边,谁照顾您二老的起居生活?”王阳明继续问。为当告诉寨老阿公王阳明的话。

“以前,有一个儿媳住在村里。”蔡寨老说着,用手指着玛阿坎的方向。

“玛阿坎,就是蔡寨老的儿媳妇喽?”为当说明后,王阳明又问。

寨老阿婆这时正好从几人身边走过,听明白为当的话后,接过话来说道:“先生,不瞒你说,我们哪有那样的福气?玛阿坎是这一家的儿媳妇,不过,是我认下的‘干女儿’。”用手指着隔壁那间草房,手上摘着刚从地理采的青菜,凑过来拉家常。

“‘干女儿’是什么意思?”王阳明问为当。

“不是阿婆亲生的女儿,是后来认下的。”为当向王阳明解释。

“就是我们家乡的义女义母之意。”王阳明自言自语。

寨老阿婆的话匣子打开,那里收的住:“玛阿坎自从嫁到龙场来的那一天,我就非常喜欢这个闺女,后来就认下做‘干女儿’。我这‘干女儿’也好苦命,刚生下女儿,丈夫就没了,后来公公也走了,现在就她一个人抚着一对儿女,养着一个婆婆,独自撑着这一个家。玛阿坎要是我的儿媳妇那该多好啊。”寨老阿婆自顾着说自己的话。

王阳明看着为当,寨老阿婆的话太长,也太复杂,要把寨老阿婆的意思准确的转达给王阳明,做起来很为难为当。王阳明并不明白寨老阿婆说话的意思,但他很快明白过来为当的难处,说道:“您二老是菩萨心肠。好人有好报。我还得感谢您二老把粮食买给我们,要不然,再过几天,我就揭不开锅了。”

端起茶杯品着茶,王阳明知道,‘菩萨心肠’、‘好人有好报’这两句话为当显然传不了话,但是大致表达了王阳明的谢意,为当还是能够转达的。反正自己再给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要让他们知道大致意思也就足够,对为当不能要求太高。龙场的茶还真不错,尽管茶汤并不是很好看,味道却厚重清香,几口茶喝下去,在王阳明的咽部留下余香。家常在这样拉下去,尴尬的场面就会出现,王阳明有意把茶喝得慢一些。让王阳明感到欣慰的是,寨老阿婆对自己的态度不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生硬,主动过来拉家常,说明王阳明第一次上门拜访,给她留下的印象不错。

“阿婆说不用谢,先生一人来到龙场,难处自然会遇到的,大家都帮一把也是应该的。”为当转告王阳明。虽然听不懂寨老阿婆的话,但是通过寨老阿婆的表情与嘴形来理解,为当传告的这个意思是准确与恰当的。王阳明发现为当传话的能力,其实也在经历各种事情的过程中得到不断的提高。

这时,玛阿坎与一个年轻壮汉急冲冲的走进院子。蔡寨老看见后第一个站起来,用手杖指着年轻人叽里咕噜的说一通,声音很高亢,表情很严肃,一把并不稠密的胡子在下颚上跟着抖动起来。看来蔡寨老真生气了,作为一寨之长者的威严,在这一刻终于表现出来。

王阳明把头凑到为当的跟前:“寨老阿公在骂的那一个人,问他为什么现在才来?”为当的声音很低,王阳明还是能听清楚。这时,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一个被骂的年轻人的身上,没有注意为当对着王阳明耳边说的话。

玛阿坎舀来一瓢水,帮着年轻人冲洗手。年轻人抹一把脸,在自己的身上拍打几下,又拽了拽衣服,极不情愿的来到蔡寨老面前,一副听候发落的表情。蔡寨老的气好像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又冲着年轻人嘟噜几句,年轻人回一句话,蔡寨老用手杖指一下旁边的条凳,让年轻人坐下。

年轻人没有坐下,转过身来对着王阳明,说道:“先生,对不起。寨老阿公叫我中午来的,因为在地里忙活,给耽误了,让你久等,对不起。”王阳明明白过来,蔡寨老刚才对年轻人嘟噜的几句,就是要他给自己赔不是。这个年轻人的汉话说的还算清晰流畅,看来就是蔡寨老找来传话的人。年轻人说完,转过身再一次看着蔡寨老。蔡寨老又用手杖指一指条凳,年轻人这才坐下来。

“这位兄弟,请问怎么称呼?”王阳明直接对年轻人说。

“哦,我叫阿列普,就在本村住。”年轻人马上自我介绍道。

“阿列普,这个名字蛮好听。我是龙场驿丞王守仁,在我的家乡,大家都称我王阳明。起名字就是方便别人叫的,怎么称呼我都行。该说对不起应该是我,阿列普,是我前来拜访蔡寨老,耽搁你的农耕时间。”王阳明也向阿列普做自我介绍,见阿列普与玛阿坎年龄差不多,也没有行礼,就算是见面相识。

“王阳明,这个名字到是好记。好吧,我就叫你阳明先生吧。”阿列普说道。

“蔡寨老,消消气。阿列普忙正事去了,没有耽误我们的事。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王阳明说完,看着阿列普。

阿列普把王阳明的话转告寨老。蔡寨老用手指着阿列普,又说道:“你小子再敢不听我的话,我非揍你不可。”

“阿公说,下一次我再来晚了,要揍我。”阿列普用汉话告诉王阳明。

“阿列普,你告诉先生,我揍过你没有?”蔡寨老不依不饶。

“寨老阿公确实揍过我,那时我咂酒难酒。是我阿妈请寨老阿公替我父亲揍的我。阿公,你还记得这事?”阿列普把过去的事情告诉王阳明时,并不觉得难为情,在蔡寨老的面前反而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刚才蔡寨老发火时,寨老阿婆与玛阿坎站在一边看着几人。此时气氛缓和下来,倒也不在担心。玛阿坎往几人的茶杯里续了一些茶水。“你就倚老卖老吧。”寨老阿婆对着蔡寨老说一句话,与玛阿坎一起走进房间。

“阿婆说寨老阿公,就会倚老卖老。”阿列普没经寨老同意,就把这句玩笑话告诉王阳明,在场的人都被逗乐了。

看来,在龙场蔡寨老是一个可亲、可敬、可爱的老头子,完全不像王阳明想象的那样,心里也温暖与亲切起来。王阳明把匕首拿出来,双手捧着来到蔡寨老的面前:“蔡寨老,今日前来拜访你老,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见面礼?这把匕首就请你老收下。”

阿列普转告王阳明的意思,蔡寨老迟疑片刻,接过匕首,上下打量着,阿列普也凑到蔡寨老的身边,欣赏着这一把匕首。在蔡寨老把匕首从刀鞘里抽出来后,阿列普说道:“真是一把好刀。”重新把匕首放回刀鞘,见阿列普十分喜欢,蔡寨老索性将匕首递给阿列普,让他去把玩欣赏。

蔡寨老刚说完一句话,阿列普就插话打断蔡寨老继续说话。与蔡寨老说了几句话,阿列普转过来对王阳明说:“阳明先生,我告诉寨老阿公你的名字,方便寨老阿公称呼。”王阳明点一点头表示同意。

回到座位上,王阳明说道:“这一把匕首,还是我贵阳的朋友詹惠送给我的。我只身来到龙场,没有什么东拿得出手?也只有这把匕首,不成敬意,请蔡寨老收下。”

蔡寨老说了几句话,阿列普转告王阳明:“寨老阿公说,难得阳明先生的这一份心意。”见王阳明明白意思后,蔡寨老从阿列普的手中要回匕首,放在桌子上,既没有说收下,也没有返回王阳明意思。刀、枪、弓、箭夷家男人都喜欢,可是已经是这一把年纪,也许刀、枪、弓、箭目前已不是蔡寨老在意的东西,王阳明这样想着。

大家的谈话氛围轻松下来,王阳明心中清楚,是该进入正题的时候了:“蔡寨老,今天前来拜会您,一来是表达我这一个外来人对蔡寨老和龙场人的尊敬,对这一片山水的尊重;二来啊,我既是朝廷任命的龙场驿站的驿丞,历经艰辛终算到任,可是以前的驿丞是怎么做的?现在我又该怎么做?才不负皇命。这些我都无从知晓,更无从着手,所以请蔡寨老指点、指点。”停下话来,王阳明知道自己的话不能说的太长,否则,会给后面的谈话留下麻烦。有阿列普的帮助,与蔡寨老交流起来容易了许多。

明白王阳明说话的意思后,蔡寨老道:“阳明先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当年龙场驿站没有被毁时我们还小,只知道一些马帮或路人,在驿站住宿、歇息、饮马;一些过往的官员也在驿站歇脚,有的还要各家派马送他们上六广或下贵阳,而且没有一分钱的报酬,就连路途上的干粮都是各家自备。所以龙场驿站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反到是增添不少麻烦。那年驿站被烧时也没有人去扑救,一把火给烧光了,只是可惜那一栋房子。房子建的可是气派,当年是我们的犹可汗下令建造的,修建时,我父亲还带着我到工地玩耍过,真是动用不少人力。现在驿站没有了,阳明先生你还能做什么?”阿列普把蔡寨老的话转告王阳明容易许多,毕竟他们彼此相熟相知。

“蔡寨老说的是,时至今日,我王阳明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什么条件为路人提供食宿?蔡寨老,当年驿站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吗?”王阳明的问话,让阿列普的脸沉了下来。但他还是把话转告寨蔡老。

“阳明先生,这个问题你算是问对人了。当年阿列普的爷爷与父亲都在驿站里当差,阿列普应该比我清楚,你直接问他就是。”蔡寨老没有发现阿列普表情变化,乐呵呵的告诉王阳明。

“驿站被毁时,还没有我,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父亲说过,那晚驿站被火烧时,我父亲在替爷爷值守,当时父亲就带出来一床被子、门房的一串钥匙和一个登记薄。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那一床被子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坏了。钥匙与登记本我母亲还收着。阳明先生如果需要?我现在回家拿来就是。”阿列普说过这些话,心里有一些不痛快。在他看来,王阳明今日是来盘查龙场驿站留下的东西的。

“不着急,阿列普。哪天你方便时把钥匙与登记薄给我就是?阿列普,当时驿站应该还有一些田土吧?”王阳明直接问的阿列普,他并不想阿列普把这一句话转给蔡寨老。但是阿列普还是把王阳明的问话传给蔡寨老,王阳明发现蔡寨老的脸色沉了下来。

今日前来拜访蔡寨老,王阳明特意把祖母给自己准备的朝服穿上,以显庄重。不想话已谈到这个份上,涉及到这一些过往的问题,这一身朝服反而让王阳明感到以自己期望的谈话氛围格格不如。王阳明想解释自己的用意,蔡寨老抢先开口:“田土,当年驿站是有一些,这土啊,就在驿站的周边,现在耕种的也不多,都在那里。至于田,当年驿站烧毁了后,也置慌一两年,没人敢种,后来水西的巡视官来了,见田地慌着,怪可惜,就把田地分到各家各户种,还可增加犹可汗的粮食收入。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再来分哪一些田地是当年驿站的?还真分不清。先生也应该清楚,这田地分下去容易,要收回来可就难喽—!。先生今天来主要就是为这事?”蔡寨老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

寨老,就是寨老。话,既说明问题,又很有说服力,而且话中还有分量。王阳明清楚,两人曲解了自己问话的意思,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事先把来意说明白,这样的问题换了谁?都会以为我这个朝廷命官,比芝麻官还小的龙场驿丞,其实是亡命天涯之人,今天是要来彻查当年驿站的资产,并打算收回它们。王阳明赶紧解释道:“蔡寨老,阿列普,你们误会我的意思。我问你们这些问题,一来方便我了解清楚情况,日后我的上司来巡查时也好复命。别无它意;”王阳明很不想用‘复命’这样的生硬词说话,只想用最简单的话语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但在无意间还是说出来,好在阿列普能理解,要是换了为当来传话又麻烦许多:“二来,也是我今天前来拜访蔡寨老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佃租一块田地学习农耕,田地不用大,够我学习农耕用就行,否则一旦我田地种得不好,岂不是造成土地的闲置浪费,可惜了。再者还请蔡寨老给我选定一位农耕好把式,我要拜他为师,跟他学习农耕。请蔡寨老成全我这个心愿。”

明白王阳明来的意思,两人的表情也轻松下来。蔡寨老看着王阳明点一点头,心中已经十分清楚,这位阳明先生既然要学农耕,看来是打算在龙场常住下来。想到这一点蔡寨老倒是很满意。

“春耕,眼看就要开始,想学农耕正是时候。不想,像阳明先生这样的人,来到龙场也不得不学习农耕,解决口粮问题。这事容易,”蔡寨老停下话,用手指一指阿列普,接上话:“这小子就是农耕的一把好手,我看,阿列普你就把自家田地腾一小块出来,租给王阳明先生学习农耕,也就由你教阳明先生学习农耕。应该没有问题吧?阿列普?”蔡寨老的话也有所指,当年驿站的田地,阿列普家应该占用不少,蔡寨老的心中很是清楚。

寨老阿公既然已经发了话,阿列普也不好拒绝,勉强的答应下来。可是他在心中盘算着。行,我把离村子最远,最瘦,最难引水灌溉的那一块田土租给你?你不是要学习农耕吗?能把这块田种好,也不枉你学习农耕一场。在阿列普的思绪里,对王阳明与玛阿坎事实上存在的联系性,还存有一份抵触,一丝忌恨。

王阳明并不知道阿列普的这些想法,蔡寨老既然已经安排下来,阿列普也答应了。王阳明起身来到阿列普面前,行作揖礼:“老师,受学生一拜。日后,万望老师不吝赐教,让阳明早日学得农耕的本领。”

阿列普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接受过这般的礼遇,忙着站起身来,不知如何给王阳明还礼,嘴里说道:“阳明先生,不必多礼。只是这学习农耕是个辛苦的差事,先生倒是早一些想好才是。”

“这个不必担心。我既诚心跟着老师学习农耕,已有所准备,老师敬请放心,大胆教授就是。至于种田的课税问题,我种这一份田,自然就得依律缴纳这一份粮捐,也是常理。”王阳明答道。

阿列普只顾着用汉话与王阳明说话,没给寨老阿公传话。蔡寨老不明白两人说话的意思,转而问阿列普。阿列普忙着给蔡寨老解释一遍。明白后蔡寨老说:“这事就这么定下来,阿列普租佃一块田地给阳明先生,先生付租金。阿列普教先生种田地,田地的捐粮由先生承担。”

“蔡寨老,我还有一件小事,烦您告知。既然已经拜师学习农耕,总得准备些农具才行,这附近哪里有农具出售?”蔡寨老的话说完,王阳明明白后赶紧说明此意。为当此时坐在王阳明的身边倒也无事可做,东看看西看看,一脸,毫不关心的表情。

“在村子的北边,过了河,有一家濮僚(仡佬族)人,他家有卖。先生去选一些就是。只是先生,初学农耕,你只须准备一把挖锄、铲锄、钉耙、镰刀就行。其它农具等你真成了一个农耕人后在备不迟。这些事,阿列普带你去办。阿列普,犁田打田的事,还得你办,先生只是跟着你学就是,可别耽误了那一块田地的收成。”蔡寨老把事都安排好。

“哦!”阿列普回答得有些勉强。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谢谢蔡寨老的安排。”王阳明。

玛阿坎不知忙什么?此时,正好从几人身旁走过。

“玛阿坎也是一把农耕好手,有什么事?也可问她,你可别看她是一个女人,干起农活来,不比我们夷家汉子差!阳明先生,还有其他要办的事吗?”蔡寨老问道。

“今日,前拜会蔡寨老,粮食也买下,学农耕的老师也拜下,农具也有的着落,又认识了阿列普,已无其它事项需办。谢谢蔡寨老的相助。”王阳明答谢道。阿列普坐着白了王阳明一眼,没有答话。心想:我教你农耕就行了,寨老阿公干嘛要把玛阿坎也扯进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你没事了,我的麻烦才刚开始。

“阳明先生,来到龙场有一些日子了,其实我们龙场人只知道你是一个汉人先生,其他的都不了解,不知先生的老家在哪里?”蔡寨老问。

王阳明上次给蔡寨老说过的,只是蔡寨老没有弄明白,这都是语言不相通造成的障碍。现在有阿列普帮忙,让龙场人了解认识自己也是应该的,所以王阳明郑重的说:“我老家在zj余姚人,蔡寨老。”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蔡寨老继续问。

“祖母,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一大家子呢。”王阳明的亲生母亲已经过世,但父亲续了贤,儿子也不是王阳明与朱氏生的,是弟弟家儿子过继的,他还是对蔡寨老说了,好让别人知道自己有一个温暖而完整的家。

“家父在哪里高就?”蔡寨老这一句话说得文绉绉的,到让王阳明感到一丝儒雅的气息。

“家父,在南京府当差。”王阳明。

“余姚应该是个大地方吧?看来先生也是官家弟子。阳明先生你说你在哪里当差不好?怎么偏偏要跑到龙场这个地方来?”蔡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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