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吭一声,闷着头进了屋。
我在卧室呆了整整一个下午,感觉整个旅程都不顺心。我给爸妈打过电话,但没人接听。
黄昏时分,外面的天暗了下来,屋里也昏昏的。从花园里,隐约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我在窗里向花园看去,那梧桐树下黑漆漆的角落里果然有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在捂着脸哭泣……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害怕了,就算我要喊叫,也不会有人相信。
晚饭后,我独自走出了姨妈家,顺一条小路来到了一个小河边。月光皎洁,微风轻拂,芦苇摇曳。要是没有那么多奇怪和可怕的事情发生,这儿是多么美啊!我在岸上一块石头上坐下。
在这里,我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望着小河里倒映的月亮与夜景,渐渐有些陶醉……直到——
“你到落赤村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不知何时,表哥走了过来。
“为什么?”我转过头,有些困惑地问。
“这里……这里很危险。”表哥低下头,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顾自沉吟。
“咦,什么?”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却感到了一丝恐惧。
表哥没再说下去,凝望着那天边的月亮沉默了良久。黑夜里,他的眼睛充满迷茫和灰暗。
虽然月光很亮,照耀着大地上的一切,但此刻那大地上的景象却在一点点地晦暗下去。接着我感到有凉飕飕的风从我的背脊上吹过,甚至穿透了我的骨头。
我看着夏树,突然,他咧开嘴巴,奇怪地笑了起来。
“你来了也好,其实我一直也挺想你。”他温雅地对我说:“明天咱们出去走走,先去庙上看看吧。”
阳光将整个世界照得惨白,只有女神庙里,香火缭绕,恍若是云间。我跟在表哥后头,穿过神庙空旷的大院,踏过高长的台阶,走进了供奉着至真女神像的大殿。我抬头仰望,注视着高坐在供台上的女神雕塑。她面目清秀,脸颊微红,俯视众徒,冷若冰霜。她的青发奇长,身着白衣,像极了那个昨晚在花园中哭泣的女子。
正在我愣神之际,表哥轻碰一下我的腿,我侧低过头看见他已经单膝跪地,右手扶胸,做祷告状。我也赶紧学表哥的样子跪了下来,静听着表哥默念着晦涩的经文。
祈祷完毕,起身,退回。我们走到大厅门口,在一个金色的长桌前停下脚步,桌后坐着一个蒙面的女人。
“请赐予我们新的至真黄露。”说着,夏树表哥从衣袋里掏出了两张我从未见过的钱币。
那女人接过钱币,从桌下拿出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瓶,里面盛满了黄色液体。表哥小心地收起小瓶。
走出厅堂门口,我问表哥:“这种液体是什么?”
“‘爆炒百花’的原料之一。”表哥答道。
“那……那种钱币又是什么?”
“落赤村的通用货币。”
“难道这里自行发行货币?村民们都靠什么挣钱?”我满肚子都是疑问,“还有,到底哪里才是落赤村,是这个建满摩天大厦的地方,还是你们家住的那里?”
“全是。”夏树看了看我,“落赤村不是村,而是一个国家,它的元首是皇帝。”
“国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