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易撇嘴,嘟囔道:“她哪里是那些柔弱女子,分明就是一个女汉子嘛。”
打斗起来比男人都狠得下来心,说到底白亭就是偏心。
白亭听了,倒是真的将偏心这一词表现的淋漓尽致:“居易,是不是又想去厨房帮忙了?”
居易听了,心里的不满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这要是白亭没受伤倒好,可偏偏白亭为了紫微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连医馆儿里的大夫都说了,往后可能会留下病根子,虽然不晓得是什么吧,但听起来也挺严重的。
“爷,你疼紫微未免也太过了吧,紫微才同你见过几面,头一回你就因为怕紫微因为没完成任务被紫微堂堂主给杀了,于是就拿自己的贤王之位同紫微堂堂主交换,好不容易将紫微带回家,你又亲自把喝醉了酒吐了你一身的紫微抱回家,并且还亲自买了新药材熬了醒酒汤,怕她夜里头经常梦呓睡得不安生,就亲自去制香坊让掌柜的研制新的安神香,亲自试了无碍以后才给她用。
这都不算什么,你为她手臂上的那点儿小伤亲自熬药,就连经常替你熬药的女婢都被你赶出来了,最后,更是因为大夫说她如今不能打斗,否则就会离世,你就上前为她挡下这一剑,落得现下这种模样。
可是,爷,你这么做,她领情么?爷,你可是……”
“够了!”白亭不等居易说完,就朝着居易大吼,结果牵动了伤口,惹得白亭脸原本好点儿气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居易见状,不敢再说了。
白亭瞅着居易,一脸的恼怒:“居易,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我怎么做,还用不着跟你说道一番,出去吧,我累了。”
居易见此,将白亭的身子小心放平,转身离去。
紫微瞧着这一切,明显有点儿懵,白亭见此,叹息:“紫微,你也出去吧,我累了。”
紫微见此,只好出去。
刚关上白亭房门,就瞥见正在庭院中练剑的居易,紫微看一眼居易,突然询问:“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
居易停下手中剑,瞧着紫微,一脸的不满:“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了,整个渝城比你好的女子太多了,为何爷就偏偏选中了你,紫微,你当真是眼瞎么!”
说完,居易也不等紫微反应,就离开了。
紫微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夜里的风还是凉,她走到石桌旁坐下,抬眸望一眼天空,夜深蓝,没有一朵云存在,月皎洁,撒了一地的银光,星稀落,陪伴着那轮孤独的月亮。
风吹过,庭院里的竹林沙沙作响,紫微低眸,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匕首,月光下,那短匕首愈显精致。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
纤白的手指抚摸着那把冰凉的匕首,这把匕首是她杀死她人生中第一个人的时候隐暮送给她的。
她还记得,隐暮当时说她会是他最好的一把利刃,所以这么些年,她很努力的去成为隐暮口中的那把利刃,这么多年,她从来不问问她自己,她真的喜欢这么做么?
真的喜欢这么做么?她真的喜欢杀人么?
这个答案,在许久后的某一天,她终于知道了。
白亭伤好之后,还是每天都为紫微熬着大夫开得药方子,居易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明说。
期间女婢不止一次劝白亭这些事儿,让她这个下人做就好,但是都被白亭拒绝了,他怕这些下人笨手笨脚的,在弄不好。
紫微每一次都会喝完白亭熬的药,她也听话的没有去拿那把刀,反而用心学起了女工,尽管她的手被针刺破了无数次。
这种生活,在贤王府平淡的过着。
一天,白亭将紫微的那把剑交给紫微:“近些天绣娘说你进步很大,一直绣花也无聊,闲暇的时候就舞剑吧,就是不能太久。”
紫微点头,那双桃花眸依旧平淡,依旧是言听计从:“是,爷。”
白亭瞧着这样的紫微,没有说什么,叹过一声气后就走了。
紫微接过剑,看了好长时间,终于抽出剑,慢慢练起来,招数,步调,都烂记于心。
这是隐暮教给紫微的,练了十八年,怎会不熟悉。
而在紫微不知道的角落,白亭看着这样的紫微,棕色瞳眸内深藏不知名的悲戚,许久,白亭起身离去,对着身侧的居易道:“居易,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