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无限的哀思,女皇袁冰河登基。
一晃眼,五十个春秋已过去。
明源盛世,后来在历史学家当中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在宗庙的一间小屋里,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正在打扫卫生。
这时走来一个人对他说道:“袁世孔,你怎么样了?”
“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记得老夫的名字。”
“是女皇陛下派我来的,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越来越精神了!”
“是啊,自从我当初被流放到这里赎罪,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松!不知不觉就已经五十多年了,女皇陛下,要见我吗?”
“没有,她就是派我来看看你!你知道的,女皇陛下一向仁慈为主,顾念旧情,您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她自然会惦记着你。”
“这是我为女皇陛下写的《黄庭祝寿经》,希望你能带回去给她,正如你所说,我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我当然希望我的女儿能够长寿!”
“您费心了,这是您生活需要的东西,可是女皇陛下从四海采购来的,您的经书我会转带呈上去的。”
“如此多谢了!”
看着宫里面来的人走远,袁世孔心中一阵唏嘘。虽然宫里面的人没有说,但是传闻女皇陛下的身体最近一直欠佳,恐怕时日不多了。
毕竟在皇室当中,勾心斗角的事岂能少了?想想那孩子,单纯的心灵,如今这么多年却要独自面对各色阴谋诡计,恐怕是身心俱疲,绞尽脑汁才能换来这么一个盛世,可是随着她的年龄渐长,自小那单薄的身体如何叫人放心得下?可惜自己已经老迈,完全帮不上任何的忙。自己众叛亲离,一生当中也就这个孩子对自己比较好了吧!只能求祖上英灵庇佑,这个孩子能够健康百岁。虽然明知是奢望,但是总放心不下。
“你还是没有看透这一切吗?人生富贵荣华不过过往云烟,一转眼就全都过去了。”身后不知几时出现了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
“荣华富贵那东西,我早就在被抓的那天就已经彻底死心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外物而已。”
“那么你在担心你女儿的安危了?”
“对啊!我这一生亏欠的人不多,但是冰河是我亏欠的最多的人,从小我就没有能够好好的爱护她,还让她看见了世间最丑恶的一幕,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乞丐很奇怪的笑笑,说:“人间的爱情、亲情、友情都不过是一种羁绊而已,想世人皆是赤条条的来,光溜溜的去,生死不过就像是春花一般,开时固然娇艳绚烂,凋谢也未必不是凄惨难看?天地之道,无外乎生死别离,又有什么人能够逃脱?何必念念不忘过于执着?我以为你很早以前就能够明白的,想不到,你至今还是执迷不悟。”
袁世孔奇怪的打量着对面这乞丐:“我听你的言论,仿佛是有很高道行的人,世人都劝亲善和睦,唯独你却劝人堪破亲情友爱,敢问大师这是为何?”
“哪里有什么道行,不过是这尘世间一过客而已,袁世孔,你枉过百岁年纪,至今仍旧没有半点寸进啊!你我还有缘分未了,希望你在下次能够明了。”乞丐仰天一叹,整个人仿佛被水洗的色彩渐渐的淡去,最后消失不见。
袁世孔震惊之余,突然想到那乞丐的侧脸竟那么熟悉,仿佛早已经逝去的那个帝王,一时间愣愣的站在原地,只觉手脚冰凉。
明源盛世以来,天下太平,人民饱足,四海一片歌舞升平,世人皆称道女皇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圣人在世。但是女皇本人却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功劳,原本都是出于五十年前那人之手——那个曾经为她遮风挡雨的男子,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他雄才大略、智谋百出,这轩辕国能够一统天下几乎全凭他一人之力,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的记得六十多年前,那个男子是如何坐在这金銮宝殿上,视天下为棋盘,将帅为棋子,如臂使指的发出一道道军令,远隔千里仍旧稳操胜券。
那种感觉,仿佛神明附体。
如今天下太平、盛世华年,那个一手缔造了这一伟大帝国的人却早已经魂飞魄散,站在祭天台的高地上看着远处那巍峨的文帝皇陵墓碑,不由悲从中来,泪水缓缓的流下脸庞。
“哥,冰河好想你!这庞大的帝国,我已经力不从心了,或许再过上几年我便要来找你了罢?”
荣桓在十三岁的时候被雷劈身亡,荣有在二十三岁我准备传位给他的时候患病身故,只剩他的孩子袁华,可是这孩子根本就对皇权没有兴趣,一天痴迷于对弈,还好这几年看着我年事已高,终于良心发现,肯来帮我处理一些政务,你在天有灵可要保佑他啊!这偌大的帝国,我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你可后悔?”
“有何后悔的?”
“这一生匆匆而过,几乎全部用来维持这个国家的运转,一生几乎都花费在了天下的治理。”
“这是哥哥的遗愿,我自然会全力以赴。”
“你有想过自己吗?”
“我的使命就是为了哥哥的遗愿啊。”
“真是个傻孩子,你看看你现在都已经华发鬓白,虽然贵为帝王之尊,然而所剩时日无多了。”
“人生谁无死呢?我只要能够完成哥哥的遗愿就可以了。”
“那个人值得你用一生来帮他完成遗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