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剑术已有所成,应有英雄之志。但我是不会收你为奴的,郑氏还用不起天下英雄为家奴。但你报恩也是义之所在,我若阻扰,还要担心你效法你墨家先贤以死明志。我儿虽顽劣,但我的基业终究要由他继承,你若看得上这个黄口小儿,就伴在他身边,日夜督促,如何?以后,他接不接你的投寄,我不置一言。”
史阿泪流满面称谢。
在荥阳县西南不远的猇亭,平叛的前线居然有一道奇怪的风景线。
“小贵人,可给老汉多舀一勺子?老汉可饿了。”
陈涉也不责难对方,和气地道:“老丈哟!你排了多久才吃到这碗稀粥?军粮有限,你多吃一碗,后面就多一个人饿肚子。想要吃饱,就看看咱家藩主愿不愿收你为佃户,你去旁边问问。”那老头就屁颠屁颠地去另外一头排长队。
“小贵人,为啥不收俺啊?你看俺有力气,刚才俺给大军搭造大营,一个顶两呢!”
郑熙慢悠悠地道:“那也不行啊,你是光棍,咱家不收光棍当佃户的。就算还有个不能下地干活的老娘,那也不算光棍,可是你太光棍了,可就不行了嘛!”
“诶?你这个小孩子能做主吗?我爹娘兄弟故去,又不是我所愿意的。”来人质疑郑熙的年龄。
史阿怒目相视,喝道:“这是楼船将军、诸暨候的嫡子,你说能不能做主!”
那人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
郑熙叹了一口气,道:“本来看你长得那么壮实,还以为推荐你去杨叔那里参加咱家的家丁考核,你这么软蛋,被史师兄吓唬一下就跪了。那还是算了。”
那人听罢就哭丧了脸,正待要分辨,就被后面一黑厮巨汉扳到一边去。
那黑厮巨汉满脸胡须,头扎赤斤,一身的腱子肉,胸肌要把胸衣撑破的样子。
好雄伟的汉子,“庞克”的破烂装束只让此人更显男子气概。
“诶,你们看我可否?我想当兵,不想当佃户。”那大汉往前挤道。
郑熙改坐为立,人太小,腿太短,只能抬头看着典韦靠近。眼前这巨汉给人的压迫感太厉害。典韦也是懂人情世故的,止步不前。
郑熙身后的郑府护卫连忙阻止壮汉上前。老郑可得罪了不少人,万一有人行凶报复,可就麻卵饭了。
郑熙小手作揖一副小大人作派问:“敢问壮士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家中还有人吗?可曾有从军的经历?”
“我叫典韦,陈留己吾人,家中尚有老母亲带某幼子。我没有从过军,可是我杀过黄巾贼。我常年流连与陈留与洛阳之间,听过郑楼船的威名也听闻将军仁义。我在陈留听说将军募兵就赶来,可路途遥远,所以来迟了。”
郑熙又作揖道:“朝廷给讨伐军编制一万人,眼下全军已经满员。将军有令,除非有伤亡需要补充,不然不会再招募军士。典大叔,我奉将军军令在次招募本家家兵,或许并不合大叔建功立业的心愿。”
“无妨,若要投军,那里不能投?我便是冲着楼船将军来的。你这娃娃跟我家傻小子一般大却识文断字,与我这等凶汉对答自如,郑楼船有子如此,其人当然是人雄。我愿意为楼船将军效力!”
史阿仗剑出列,道:“壮士且慢,要向将军投寄,且先与我比试。”
典韦见此十二小儿,自是不放在眼内,闻言道:“来吧!我空手跟你过招。”
史阿少年心性,被激怒,也不出剑,就化指为剑向典韦攻去,却几个回合没碰到典韦,反而被典韦不断击退。
既然克敌不能,史阿乃光明磊落之辈,就抱拳作揖认输。
郑熙又道:“典大叔好功夫,不过我只能让你去找杨大叔,杨大叔会亲自考核你。”说罢郑熙就让人给典韦指路。
说实在,这里的画风真心很不对劲。
三个身穿小号兵勇号衣的垂髫童子一个在做文书,一个在分派签筹,一个在施粥。
做文书的童子自然是郑熙,他会写的字做多,正在帮做流民的户籍登记,谁愿意去江东分地耕作的,姓名、籍贯、几口之家,每一项都被郑熙居然记录得井井有条。
三宝把自己的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不久就传为一段佳话,洛阳东郊民间传言,郑氏有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