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原卿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氛围,但人总是贪心。
他拉紧缰绳,同她齐头并进。
何原卿:“殿下不解约了?”
邢筝:“不了,你我两国因此缔结秦晋之好,多好的事。”
此句话中有话,但何原卿一时琢磨不出暗中意味,他的目光全全被身侧之人吸引住。
他从未如此光明正大,与她肩并肩地打量她。
清透的阳光下,她的面容明艳若春日繁花中,大红色的那朵,扎眼又张扬。她并非那些小鸟依人的小姐娇滴滴的,反倒肆意潇洒,自由散漫。
像他的飞鸢。
这晃人的温暖中,他却本能地嗅到一股冷意。
“殿下不解约,可是另有打算?”
“你怀疑我?”邢筝看向他,眼底的意味不明,“伯晏,你信不过我?也是,早年,你也从未信任过我,我如今也不信你,我们算是扯平了。”
“我并非那个意思……”他梗了梗,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早年,你也从未信任过我。
他忽怔了怔,行进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下来。
再抬头时,邢筝已先他走出好几米。
她拉紧缰绳,回头等他:“怎么了?不走吗。”
“走。”
何原卿心里像被抠了个洞,周围的一些墙体稀稀拉拉跟着碎了几块,“走……”
这条路不长,短短八天,他们便能回到新城。
二人到达军营时,正值宁长贤大军压境突袭。
换上铠甲,来不及和旺仔周风打招呼,邢筝忙不迭爬上城墙,接过弓箭参战。
一箭一个小将。
将军交战,遍地杀伐。
对面领军者,为一年未见的陈将军。
他今日全副武装,于自身周围竖起铜墙铁壁,坚壁不出,连小蝇也难飞入。
大军马蹄掀起的尘山盖过天边的晨阳,天地也为之变色。天边的山峦,也在震天的鼓声中摇撼。
一脚翘在城墙上,邢筝继续拉弓搭箭。
箭尖在人群中寻找目标,忽瞄到一银色的小点。
邢筝:???
何原卿未在帐内休息,反而身披铠甲,携枪率领夏国援军增援。
孤立的宁国军队霎时被两方夹击。
“陛下小心!”周风猝然大喊一声。
邢筝抬头,望见一个从天而降的玄衣憨批。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宁长贤长驱直入,盯着邢筝打。邢筝举枪回击,金器强力相撞造成的冲击力将周围旗帜纷纷吹飞。
宁长贤阴翳道:“呵,你二人真是命大。”
邢筝不理会他:“这么盼我死,巧了,我也盼你死。”
城下战况由何原卿把持,邢筝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