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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流[重生]作者:江一水

是满月啊,风伯想,真是个好日子。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下方的屋子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门。禤景宸望着眼前明亮的灯火,一时间有些恍惚,她随手关上了门,犹豫了一瞬,便踏着轻轻地脚步走入了屋中。

被风伯打晕的乐正颖此刻躺在小榻上沉睡着。禤景宸没有看她一眼,径直朝着屏风后面的走去。她绕过了屏风,霎时间被躺在床上的人勾去了心神。

禤景宸的脚步慢了下来,明明是很想再见到那个人,不知为何这时却生了一缕怯意。她步步朝着床榻走去,那人的脸越来越清晰,禤景宸压抑着呼吸,轻轻地坐在了床榻上,将所有的目光都倾注在那个稚嫩的少年脸上。

钟离朔此刻闭上了双眼,脸色苍白的躺在了床上。禤景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心想,分明是那么相似,自己一连恍惚好一段时间,为什么就没有将这个人认出来呢?

无论是年少意气风发,还是如今沉睡的模样,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都怪自己,不敢相信。

禤景宸有些想笑,可泪水却在眼眶凝结,她颤抖着伸出了手,白皙地指尖颤巍巍地落在了钟离朔的脸上。

少年人炙热的温度透过皮肤灼烧着禤景宸的指尖,那样的温暖从指尖起传到了四肢百骸,令禤景宸柔了目光。

她温柔地看着这个闭着眼睛沉睡的少年,泪水像是控制不了一般滚滚而出。明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她却想放声大哭。

她与钟离朔少年夫妻,自云州破庙初识,到刺帝逼婚,后遇上群臣攻讦,到两州暴雪,最后终结与宛州之乱。她们一路相互扶持,一颗心弦全为她动,禤景宸以为她们会在一起许多年,就算钟离朔病弱也可到百年,却不曾想上天竟是如此薄待。

她总以为北上御蛮之后,楚国便会开始国泰民安,她会是钟离朔一生的皇后,却不曾想会落得如此局面。

少年丧偶,悲痛岂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不知道多少个午夜梦回,她自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枕边,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凉。无限的黑暗与孤寂将她吞没,那样的恐慌令她只以为这一切才是梦一般,无比凄凉。

可是黑夜总会过去,白日来临时,她得担起这一国重任,做好一个君王。

如此过了三年,原以为会好上一些,却是一日比一日还要挂记那个人。

她记得破庙前立着的少年,俏生生的光彩,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记得樱树下的太子,温柔儒雅是所有源州城女子都会动心的贵公子。

她记得刺帝榻前的殿下,那是禤景宸遇见的第一个挡在她身前的人。瘦弱的身躯却好似山岳,足够她依靠一生,去追随一生。

她更加记得的,是深夜的书房里,那盏明亮的灯火前,瘦弱的帝王孜孜不倦翻阅书籍批改奏章制定政策的模样。

那个样子,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怎么让人忘却呢?

两行清泪落下,禤景宸温柔的抚摸着钟离朔的面庞,目光下挪,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钟离朔盖着薄被,露出了肩膀。她穿着中衣,掩盖了包扎好的伤口,禤景宸的目光落在那处,手轻轻地探了过去。

为何那么羸弱的一个人,却有着能替人挡住一切的气势。

为何,要英武得令人心动?

禤景宸轻触着伤口,目光敏锐地见到钟离朔皱紧了眉头,闪电般收回了手。

很疼吧,那个时候却没有喊出来,到底多会忍耐。

禤景宸忽然想到那个冬日里,满身红疹的帝王咬着被子忍受着所有痛苦的模样,心头一紧。

那个小医工曾说,蛊毒后期会撕咬五脏六腑,疼得痛不欲生。可是监天司查阅当年太医院的用药记录,却没有发现镇痛的药物。禤景宸便知道,为了稳住百官,她竟是活生生忍了下来。

每思及此,她都心痛难忍。

自责,悔恨,伴随着浓烈的欣喜击倒着禤景宸。她坐在了钟离朔的床边,不知不觉守了快一夜。

她念着与钟离朔的过往,脑海中逐渐将十六岁的乐正溯与钟离朔重叠在了一起。

“你是何人?”

“大人究竟是哪一门的侍卫,姓甚名谁?”

“大将军?”

“永乐大人?”

“梓潼……”

“陛下。”

……

那些记忆交织在了一起,汇成了激烈的鼓声中少年炙热的双眸。禤景宸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泪水都忍了回去,心里念道。

回来了,她的殿下。

她们是夫妻,心有彼此,并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禤景宸笑了起来,抹掉了泪水,丝毫没有疲倦地看着床上的人。直至明月落下,晨辉在从窗外逐渐亮了起来。

“水……”夜尽天明时分,一声微弱地呻吟引起了禤景宸所有的注意力。

床上的钟离朔皱着眉头,昏昏沉沉地喊道:“渴……母亲……朔要喝水……”

禤景宸闻言起身,慌慌张张地去到了一杯茶过来。床上的钟离朔迷糊地挣扎着起来,却落入了一个怀抱里。禤景宸将她半抱在怀里,丝毫没有生疏地将茶水喂入她口中。钟离朔大口大口地喝,迷迷糊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处境。

禤景宸见她喝的急,将中衣都沾shi了,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慢慢喂完了,这才柔声问了一句:“还要吗?”

钟离朔点点头,正要应,却在下一个刹那猛地仰头,看到了一张朝思暮想的脸,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梓……梓潼……”

禤景宸柔了目光,托着杯盏柔和地看着她,轻轻地笑了一下。

第69章

那样的笑太过温柔,有一瞬间令钟离朔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她怔怔地盯着环抱着她的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落在皇后的怀抱里。一股热气从心口直冲脑门,烧得钟离朔双耳通红。她下意识地挣脱禤景宸的怀抱,却因着扯到肩膀上的伤轻嘶了一声重新倒在了禤景宸的怀抱里。

“小心。”禤景宸即时揽住了她,将她扶住,关切地看着她的伤口,说道:“殿下身上还带着伤,还请不要乱动。”

钟离朔一听,便知道她这是认出自己了。一颗心又惊又喜,砰砰砰地乱跳个不停。她红着耳朵,连脸颊都是烫的,脑袋乱成了一锅粥。肩膀上的伤很疼,但是能忍的程度,钟离朔舔了舔刚才被shi润的唇瓣,说道:“梓潼……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也没有躲避的必要了,所以堂堂正正地,将那个称呼唤了出来。

禤景宸笑弯了眼,望着怀里的人说道:“来看看殿下。”

钟离朔心头万千思绪飘过,她想问问禤景宸怪不怪她隐瞒了那么久,又想问她昨夜的云歌如何,可她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垂着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几乎擂破胸膛。

她舔着嘴唇,一副很渴的样子。禤景宸将她扶着,见状说道:“我再给殿下倒一杯吧。”

她言罢,就要扶着钟离朔靠在床头,起身去倒水。钟离朔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不用。”

禤景宸垂眸,看见自己的手被钟离朔抓在了手里,轻轻回握。皇后那并不算柔嫩的手就在自己的在掌中,身后传来熟悉地丁香包围着她,钟离朔觉得很热,她舔舔嘴唇,说道:“你来此多久了?”

“只一会。”禤景宸应道,她调了一下位置,将钟离抱在怀中,并没有告知对方自己守着她一夜无眠。

“那岂不是一夜未眠?”钟离朔仰头,慌张地看着她,“昨夜一片混乱,向来后续之事也要你c,ao劳很久,不若在此歇息一会吧?”

似乎没有那四年的生离死别,钟离朔看着皇后只以为自己处在了深宫之中。可是那个时候,禤景宸绝对不会像这般抱着她。

禤景宸摇摇头,轻声说道:“乐正侍郎就在外面。”

钟离朔陡然一惊,看向了屏风之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禤景宸笑着道:“不过她睡着了,殿下不想他们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夫妻多年,这点默契她们还是有的。至此,钟离朔已经明白禤景宸已经谅解了自己。

她朝禤景宸感激地笑笑,说道:“既如此,我如今也没什么事了,天也快亮了,梓潼不若先回去休息去吧。”

禤景宸垂眸望着她,叹了一声:“殿下就这么不想见着我吗?”

“非是如此。”钟离朔连忙摇头,仰头望着她,说道:“我只是……”

她对上了禤景宸的眼眸,看到了她眼中氤氲地那一抹笑意,释怀一般说道:“我亦许久不见你了,十分想念。”

她很想皇后,皇后还没有离开源州城的那一日就想了。于是钟离朔坦诚,言道:“自梓潼离开源州那一日起,便日日思念,恨不得能北上寻你。只是……”

“世事无常。”

“梓潼,昨夜的云歌如何?你离开源州时,我便想等你回来之后告诉你了。”

钟离朔从禤景宸的怀里起来,转了身体,跪在床上,握着禤景宸的手颤抖着说道:“我虽没有武将英武,也没有文官风流,只一残躯。可这一生,你是我唯一挚爱的妻子。”

她凝眸,望着禤景宸一字一句说道:“你北上归来,若我还活着,你可愿与我共白首?”

她踏了一曲云歌,就是为了告诉皇后这一句话。

禤景宸柔柔地望着她,眼睛里含着泪光,说道:“殿下说的什么傻话,我既是你的妻子,自然与你白首不分离。”

只是,为何你要走的那么快。

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钟离朔为之动容,单手擦拭着禤景宸的面颊,哽咽道:“对不起……是我……是我……苦了你……”

禤景宸摇摇头,伸手去拭钟离朔的脸,说道:“是我愚笨,没有将殿下认出来,何苦怨天尤人。”

“只要殿下,回来就好了。”

禤景宸说着,令钟离朔再也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将脸埋进了她的发丝里,任由泪水流淌。好一会,她才放开了禤景宸,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单手擦拭着皇后的脸,说道:“今日与梓潼重逢,乃是一件快活之事,就不要以泪相对了。”

禤景宸点点头,“殿下也是,身上还带着伤,就莫再耗神了。”

两人都不是过于矫情之人,几番话后逐渐稳定了心神。钟离朔好不容易完成了一直以来做到的事情,看着眼前的禤景宸,颇为羞涩的笑笑,“此时此刻见到梓潼,宛若在梦中一般。”

“不过这称呼如今不能喊了,我得喊你陛下了。”钟离朔笑道。

禤景宸并不在乎这一点,说道:“殿下想喊什么都可以的。”

钟离朔摇摇头,说道:“于礼不合,陛下也不能称我为殿下了,我如今是镇北侯的幼子,理应守规矩些。”

“那就依着殿下说吧,就与此前一般,唤你小先生如何?”禤景宸想了想,这么说道。

钟离朔赧然,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抱歉地说道:“先前,是我错了。”

她又道了一次歉,禤景宸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摇了摇头。

钟离朔却长叹一声,心想早知如此,先前又何苦费劲心思去接近皇后呢?

她就应该站在皇后面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才对,何苦一波三折浪费了许多大好时光。

她这么想着,窗外已有微光漏进来。夜尽天明时分,她们好似又要分离了。钟离朔犹豫地看着窗外,与禤景宸说道:“时辰已经不早了,梓潼若还是在我这里,会被人发现端倪的,不若早些回去歇息吧。”

禤景宸心知如此,可又有些舍不得钟离朔,她好好看了钟离朔一眼,温声道:“殿下昨夜受惊不小,再睡一会吧,等你醒了,我带着太医来看你。”

“嗯。”钟离朔点点头,手却一直拉着禤景宸,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禤景宸垂眸,望着钟离朔的手,一时间也舍不得分开。她犹豫了一阵,与钟离朔说道:“若是殿下不弃,我便留下来伴着殿下吧。”

钟离朔开心地想点头答应,可一想到屏风外的乐正颖又有些犹豫。禤景宸了然,轻轻说道:“昨夜殿下,不是踏了一曲云歌了吗?”

钟离朔恍然大悟,是了,昨夜她的行为落在百官眼中,诸臣已然明了自己对皇后的情意。若是被人知道皇后来探望她,也可以说是两情相悦了。

只是……

钟离朔看着皇后,说道:“委屈你了。”禤景宸摇摇头,回复道:“殿下为我踏云歌,我却什么都没有为殿下做。我心慕你,理应如此。”

钟离朔一听,心跳都漏了半拍,她凑到了皇后耳边,悄悄说道:“我亦如此。”

她想了想,又与皇后说:“是我糊涂了,早前我曾与阿姐提了此事,与她说我心悦你,想要求娶你。她晓得此事,故而梓潼愿意留下了,再好不过。”

是的,她不愿镇北侯一家得知真相难过,也真真切切将自己当成了乐正溯,为了这些,一切都要有理所当然的借口。

禤景宸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如此,我可留下来伴着殿下了?”

钟离朔点点头,说道:“歇下吧。”

禤景宸笑了一下,脱下了外衣躺了下来。钟离朔身上有伤,挪了挪位置,侧头去看她熟悉地侧脸,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似一样一般说道:“睡吧。”

禤景宸的确是困了,她躺在钟离朔身侧,感受着那人身上传来的温度,一股难以言说地疲倦涌上了心头。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的寝宫中,她挨着钟离朔,没有一会就沉沉睡去。

身旁的人鼻息渐定,钟离朔打量着她沉静地睡颜,心下一片安定。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越过了那条隐形地界限,将禤景宸揽入了怀中。

禤景宸皱着眉,乖巧地将脸埋进了她的怀里,令钟离朔一片雀跃。

这个人,终于被她抱在了怀里。

钟离朔开心地想大喊出来,但她克制着,只是抱着禤景宸一同睡去。

屋外天色渐明,而屋中的两个人,却陷入了一个不能更加美好的梦境里。

日光渐明,禤景宸寝宫中的侍女迟迟未受到传召,胆大的安侍官进入了寝宫,却发现皇帝不在那里。她冷着脸,去书房寻了一出,却发现陛下不在,这才差人仔仔细细问了一遍。

因着女皇没有回寝一事,安侍官焦灼了一早上。而安和苑偏殿这一处,被风伯打晕的乐正颖悠悠醒转,绕过了屏风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时,惊得愣在了原地。

第70章

明明只是钟离朔一人躺着的床上,此刻竟然多了一人。乐正颖只以为自己还没睡醒,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躺在乐正溯怀抱里的那人身上。

属于帝王的外袍遗落在床尾,身穿雪白中衣的女子靠在阿溯怀里,沉沉地闭上了双眼。那是女皇,乐正颍打死都不会将自己的君主认错。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落在了乐正溯的脸上,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犹豫再三,最终选择后退了一步,重新回到了小榻上。

乐正颍坐在榻旁,死活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阿溯受伤了,她将父亲送回去,然后就睡着了。那么,女皇是在什么时候来的?乐正颍撑着额头,一向冷静自持的兵部侍郎拍着自己的额头,只觉得焦头烂额。

楚国风气开放,似这般未婚的两人处在一处,倒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当然,若是有一方有家室那就另当别论了。乐正颍一边安慰自己,女皇独居多年,如今不过和妹妹处在一处,就算有什么也是人之常情。

一边又在想,那可是一国之君,百官催着女皇大婚许久了,阿溯就这么降在百官面前,那会掀起多大的舆论。

乐正颍都能想到朝堂上是怎么炸成一锅粥了。她思索了好一会,想到昨晚上乐正溯在大庭广众之下跳完的云歌,想到她对着自己说心慕女皇,不知为何竟想到了许多年前在樱林中的惊鸿一瞥,惆怅满怀。

跟随禤景宸多年,乐正颍身为臣子虽然不说十成,但她至少能摸到禤景宸八成的用意。只是禤景宸在情之一事上经历甚少,唯一爱慕过的人便是已经死去的昭帝。乐正颍心中忐忑,害怕禤景宸亲近乐正溯的是因为那张极其相似的脸。

可是,她们根本不一样啊。她的妹妹,是多么青葱年少,哪里有昭帝的忧郁多情。

乐正颍托着腮帮子,思前想后,终究还是被一个越加清晰的念头所击倒了。

女皇有大婚的对象了,那个人便是乐正溯。

女皇是个极其负责任的人,在夜里前来探望乐正溯还留宿了自然会留下许多风言风语,她不可能让乐正溯独自承担这一切。更何况,女皇也不会让镇北侯府失掉颜面。

乐正颍心情极其复杂,想到屏风后的两个人,竟是连小榻都不愿坐下去了。她起身,朝着屋外走去。安和苑偏殿的门,只轻轻一下就被她推开了。大片的阳光涌了进来,驱散了一夜的y霾。乐正颍抬眸,眯着眼瞧着门外明亮的太阳,长舒了一口气。

她转身,将门合上。有人自屋顶落下,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边。乐正颍转身,被身旁站着的人吓得惊了一跳。饶是她承受能力高,也被吓得砰砰跳。

她抬眸,仍旧顶着那张若无其事的脸,看着眼前高大极了的女子,问道:“风伯大人,有事?”

她是认得风伯的,虽然这人不常出现在人前,可是多年前她在战场上为女皇驱散周边兵马一人敌千军的场面太过壮观了,实在是令人难以忘记。

风伯看了看她,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门上,犹豫了片刻,问道:“陛下还没醒吗?”

乐正颍叹了一口气,说道:“还睡着。”风伯了然地点点头,一个闪身又不见了踪影。

乐正颍此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定是昨夜陛下带着风伯一起过来了,不然怎么悄无声息地就进来了。

她这么想着,又念着门后还在睡着的两人,也不能去洗漱,索x_i,ng就坐在了门前廊旁的栏杆上,给她们看着。

大婚之前就如此亲密,她可不想自己妹妹出个以身侍君的名头。

经历了昨夜之事的众多大臣,没有几个是能睡好的。他们在发现陛下早有准备时,忐忑不安地在床上翻了一夜,早早就醒了,前往议事厅求见女皇。

大臣们陆续将议事厅都挤满了,安侍官命底下人给百官准备好吃食,又才继续吩咐人找女皇。

女皇不见了,没有打一声招呼消失在所有能找到她的地方,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安侍官找到了长公主,长公主拧着眉催着司命们去寻,又问道:“去问过云中王了吗?”

安侍官这才想到,昨夜云中王也被留下来了。长公主见她这神情便知道她是着急乱了,连忙带着人去找云中王。

彼时云中王正洗漱完毕,见到禤景安十分开心,问道:“景安,你要随我一起去看看我的好朋友兼救命恩人吗?”

早在此前,钟离幕便与禤景安说明他与钟离朔认识的经过,因为一本曲谱结缘,又加上乐正溯长得像他皇姐,所以成了好友。昨夜钟离朔救了云中王一命,禤景安也倍觉感激。她点点头,说道:“自然该陪你一道去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昨夜何时与皇姐分开的,她去了哪儿?”

“昨夜,昨夜与陛下商量完政事后,她便让我回来了,我去看了一趟阿溯。陛下人不见了?”云中王一下就问到了关键所在。

禤景安点点头,说道:“寝宫,书房,行宫她会去的地方都找过了,都不见人。”刚经历昨夜的事情,这样让她怎么安心。

“安安你放心,陛下武功高强,又有风伯护着,昨夜要是还出事,不可能没动静。除非是……”钟离幕思及此,恍然大悟道,“我知道陛下去哪里了!”

禤景安着急,问:“你知道?”

钟离幕点点头,伸手牵住了禤景安,带着她朝安和苑走去,边走边说道:“安安你还记得昨夜阿溯跳的云歌吗?看来不久我们就要多一个姐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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