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一本翻过、誊抄,全部都是食谱。所做之美食,还具是江南淮阳之名菜。
日头渐落,空白的书页剩得越来越少。谌京墨放下笔,轻轻揉了揉肩颈之处,待终于放松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偏殿,向着正殿去了。
她该陪着宇文祎用晚膳了。
作者有话要说:叫我刹车大王哈哈哈哈,不开车我们不开车。
ps食谱我根据度娘改的希望还看得过去
第四十章
用过晚膳, 两人一同在正殿看起了书。本来宇文祎是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看的, 但她见谌京墨从书架上选了一本书, 然后施施然地坐在床畔, 斜倚着床头,手中轻巧地翻开了书页, 目光凝聚其上,专注而认真。一身白衣胜雪, 眉目如画, 却有着笔墨勾勒不出的韵味, 在宇文祎的眼中自成了一副这世间最ji,ng妙绝伦、动人心魄的画卷。
宇文祎从椅子上跳下来,抱着书简颠颠儿地跑到床边, 脱鞋翻身上床, 绕到了床里侧。谌京墨的身边。她小心地挪动着,一点一点向谌京墨那里蹭。有点远,还是远, 不行,还是太远了。直到肩膀挨上了肩膀, 衣角也绞到了一起她才停住了动作。心满意足地继续翻看书简了。
身边人儿的小心思谌京墨怎么会不知晓, 哑然失笑, 这人怎么有的时候这么傻傻的,有的时候又那么无赖流氓…?莞尔一笑,不过这般真实不做作的可爱也正是宇文祎吸引她的一点。
默许了宇文祎的小动作,谌京墨将重心从床头移开,轻轻地放低了身子, 侧头靠在了宇文祎的肩头。臂膀或许瘦弱,肩头也并不宽阔,但柔柔软软的,靠起来着实舒服。沁人心脾的栀子清香在鼻尖萦绕,宇文祎松开一只捧着书简的手,轻柔地在谌京墨的发顶揉了揉。公主的头发手感真好啊……不仅看起来像绸缎,摸起来更像。
这一摸便停不下来了。
谌京墨已经摘去了所有发饰,此时青丝尽散,只被她别在耳后。宇文祎的手顺着发丝从发顶滑落至发尾,缠一缕在手上不住地把玩着。心思早就从书简上飞走了。
顺滑的青丝在她手中不断缠、扭曲成各种形状。谌京墨全神贯注在书页上,对于宇文祎的玩x_i,ng轻笑一声不做理会。她就这样玩了许久,你若问她几绺头发有什么好玩的?宇文祎一定会仰起脸来得意洋洋地说,你懂什么?公主身上连头发都是宝贝。
烛光闪动,谌京墨合上书,想转头提醒宇文祎该歇息了时,就看到宇文祎正把她的一缕头发放到鼻下唇上的人中处,嘟嘴皱鼻,那缕头发就像她的一撇小胡子。宇文祎似乎没料到她的突然回头,眼中似乎是做坏事被发现的窘迫。
“噗嗤…”谌京墨忍俊不禁。窘迫从眼底扩展到脸上,宇文祎唇角僵硬。
没再打趣她,谌京墨轻声道,“夜深了,我回偏殿歇息去了。”
一听谌京墨要走,宇文祎放下了手中的发丝,脸上立马切换成了委屈的神情,“今天也不能留下吗?”
谌京墨抿唇一笑,唇角的温柔如春风化雪,千里花开。这笑容抚慰人心,却又有着不置可否之意。宇文祎轻叹一声,“好吧,那让我抱你一会儿可以吗?就一会儿。”
看着宇文祎有些失落黯然的神色谌京墨心中也是一声叹息。她真的还需要一些时间。没有回答,也没有等待宇文祎再开口。谌京墨直接伸开双臂将宇文祎搂在了怀里,下巴垫在她的肩上,任由宇文祎身上的温暖和安神的檀香将她淹没。
宇文祎也伸开手臂,回抱住谌京墨。她会给谌京墨时间,她不会强迫她。但…她真的…不想再看着谌京墨的背影在她眼前离去了,她贪恋这个温软清香的女子,她贪恋她的每一寸肌肤,甚至发丝。指尖、掌心是隔着衣衫谌京墨肌肤的柔软触感,深吸一口气,让鼻腔中充斥着谌京墨的气息,宇文祎更加舍不得放手了。
温香软玉在怀,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微微松开手臂,身子后靠,让自己可以与谌京墨对视。视线在谌京墨ji,ng致的五官上划过,细细地描绘着每一处。从白皙光洁的额头不断下落,越过浓密卷翘的睫毛、直挺小巧的琼鼻,一直到殷红饱满的唇瓣……宇文祎的眼中明暗交替,感受着还靠在怀中人儿温热的躯体,只有几层单薄的衣料相隔……她的呼吸不自觉地加重了……
她感觉自己嗓中一阵干渴,嘴唇也变得异常干涩,她就像莽莽黄沙中一个渴求绿洲、即将失水而亡的人。她需要她,她真的需要她……
宇文祎的怀抱异常温暖,是她眷恋的温度,让她十分舒服,甚至滋生了困意。但宇文祎突然抽离的动作将谌京墨美好的感受打断。谌京墨疑惑地看着宇文祎,她以为宇文祎会继续说些挽留她的话。如果她再多说几句或许自己真的会留下来,这般温暖醉人的怀抱谁会不留恋呢?
但宇文祎只是看着她,视线也慢慢下移。她的眼神被纤长的眼睫毛遮挡,谌京墨看不清楚。可宇文祎身上气息的变化她却感受地一清二楚,渐渐变得压迫,变得危险,变得让人不可抗拒。谌京墨心中愕然,正想开口问什么宇文祎却再度抬起了头,眼中是浓重的——欲望!直接而毫不遮掩,如浓密y云中依旧闪亮的星芒。谌京墨下意识地想逃,却晚了一步——
宇文祎手臂收紧,阻断了谌京墨的退路,双唇欺上。这次她没有犹豫,也没有越过谌京墨,她直接吻住了谌京墨半开不张的双唇。
异常柔软的触感和霸道的侵略x_i,ng让谌京墨下意识地嘤咛出声,她想开口叫宇文祎停下,可甫一开口,宇文祎的舌头便趁机钻了进来,不住地触碰、戏弄着她闪躲的舌头,攻城略地。
陌生shi热的触感让谌京墨有些不安。似乎是察觉了她的抗拒,宇文祎放缓了攻势。转而在谌京墨的唇上轻轻打转,她轻柔地用舌尖描绘着谌京墨双唇的形状,轻轻地吸允。慢慢地让谌京墨习惯了她的存在和这般近距离的接触,又慢慢地将谌京墨带进状态……
宇文祎实在太温柔,又太有耐心。像老练的猎手,引诱着猎物的沉沦。谌京墨感觉自己的身体止不住地发软,不住地向宇文祎的怀里靠,她只能轻轻环住宇文祎的脖子以稳住自己不断下滑的身子。她开始生涩、本能地回应,与再度入侵的小舌纠缠、勾连,相互追逐、逗弄。
宇文祎的手在谌京墨的后腰上不断摩擦、抚摸。她一手扶住谌京墨的腰,又空出一只手绕到谌京墨身前衣襟处。手中动作,挑开衣衫,宇文祎的手顺利地钻进了谌京墨的里衣。资源整理:未知数
谌京墨或许是体寒,身体的温度较常人略低。每次宇文祎牵过她的手都感觉手掌中一阵微凉,然后便会用自己的手包住她的手,慢慢地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焐热她。现下手掌贴着谌京墨纤细柔软的腰肢,宇文祎也感觉入手是春日和风的温度,泛着沁人心脾的清凉感。
继续侵扰着谌京墨的双唇,手中的动作也未停,贴在谌京墨柔软嫩滑的肌肤上不住游走。宇文祎却忍不住眉头一皱,心中暗暗打算着明日就去搜罗补品,让罗离也为谌京墨调理一下。身上总是凉凉的可不好。
不知不觉间谌京墨已经被宇文祎压在身子底下,躺倒在床榻之上。宇文祎的掌心、指尖有些薄茧,远高于她体温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薄茧摩擦,在她心上带起阵阵涟漪。她感觉在小火炉宇文祎用身体温热她的情况下,她的身体正在不断地发热,热量还有一种在向小腹处集中的趋势。
谌京墨嫩滑的肌肤让宇文祎一阵心神失守。这比最上好的苏绣的触感都要好上千倍万倍。她的手悄然上移,终于侵上一处柔软。谌京墨身子一抖,一声轻细的呻|吟从唇间溢出。
宇文祎感觉自己脑海中最后一根弦也被人挑断了。
她再也克制不了了。
原本扣着谌京墨纤腰的手也开始下滑……
宇文祎的攻城略地让她不断败退,城城失守。但来到最后的要塞,陌生奇异的触感和小腹处不住攀升的热量终于让她找回了神志。她抓住还在作祟的宇文祎的手,阻断了她的进攻。成功在即,宇文祎怎会轻易放弃?又是一波袭来的攻势。
谌京墨用另一只手支住宇文祎的肩,轻轻地推着。头也侧了过去,避开宇文祎不断侵扰的双唇。
宇文祎停下了,她微微支起身子,伏在谌京墨的身上凝视着谌京墨的眼眸。原本清冷的凤眸此时因为染上了几分情又几分欲,而变得异常妖异魅惑,双唇也因为自己的侵略而变得红肿,更加诱人。宇文祎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在加速。但她没忘了谌京墨叫停的动作,眼中带了几分疑惑和委屈。
谌京墨的手还撑在宇文祎肩上,方才那一番动作让她呼吸有些急促,她微微喘息着,胸口不住起伏,察觉到宇文祎再度变得深重的眸色,手中的力道加大了些,“再给我些时间,好吗?”
她的声音有些哑哑的,好像羽毛挠在宇文祎的心上,方才的委屈一扫而光。将有些凌乱的发丝重新别在她耳后,宇文祎的手停留在谌京墨额头旁,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发丝,又俯身落下一个轻吻在谌京墨唇上,“那可别让我等得太久了,会憋坏的。”
谌京墨莞尔,撑着宇文祎肩膀的手绕过脖颈,勾住宇文祎的脖子,微一使力,轻柔地贴上宇文祎的唇角,“好。”
作者有话要说:心中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开车,我们绝不开车!
第四十一章
这夜, 谌京墨就宿在了正殿。
熄了烛火, 两人只着了单薄的里衣在床榻之上相拥而卧。谌京墨枕着宇文祎的一只手臂, 靠在她的肩窝处。双眸轻阖, 一手搭在宇文祎纤细的腰肢上。
两人的身子紧挨着,谌京墨的青丝散在枕头上, 芬芳清香之气在黑暗中更加馥郁迷人。宇文祎真的很喜欢谌京墨这一头墨色般的长发。她的下巴靠在谌京墨的头顶,丝滑绸缎般的触感。一手还习惯x_i,ng地缠一缕发丝在指尖抚弄。
她的习惯x_i,ng动作已经由摩挲扳指改成摩挲谌京墨的发丝了。唇角柔和, 漾出一抹笑意。手臂收紧, 她将怀抱缩得更小了些。
谌京墨的额头贴在宇文祎的锁骨处, 隐约可以听到身前人儿的心跳声。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时的,谌京墨睁开了双眼。
“你为何如此熟练?莫不是同其他皇子一般早便学过了?”
南陈宫中皇子一般十一二岁时就会被安排学习床笫之事。通常都是宫中年长的老侍女先行教导, 接下来便会由贴身侍女侍候, 开始从理论到实践的转变。所以,被挑选成为皇子的贴身侍女,就是那个会陪伴、见证皇子由初经人事的少年成长为真正男人的女人。
而宇文祎的贴身侍女是罗离。
谌京墨的语气并不强烈, 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波涛与风浪宇文祎可不会听不出。想起上次公主就因为离姐姐而吃味, 还同自己闹了脾气, 宇文祎将笑意憋在心里, 嘴上温柔地开了口。
“大周宫中确实也有此习惯,母后也无法改变。所以在我十二岁时也被要求着学习了这些。当时是宫中一直负责此事的一个老嬷嬷来教我的,直接扔来几本图册给我。虽然母后早已知会过我所有流程,也叫我做好心理准备。但那图册之中全是男女…之图。看得我一阵恶寒。所以我也只是敷衍了事,匆匆翻了一遍, 装作完全看明白了。”
“就怕我看得不够仔细,老嬷嬷又讲了好些注意的点和技巧。我本来就是女子,对此事又提不起任何兴趣,听得昏昏欲睡,倒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只想着赶紧打发了事。当时只觉心中厌恶,现在想来呢却是有些后悔了,要是早知道日后是要伺候公主的,怎么着当时也该多听些、多学些。免得以后黔驴技穷,伺候得公主不舒服。”
说着说着就开始油嘴滑舌,谌京墨指尖拧起宇文祎腰间一块软r_ou_,宇文祎痛得呲牙咧嘴,直喊“公主饶命”。谌京墨莞尔,叫你嘴上逞威风。松开了手,轻轻地揉着方才自己掐过的地方。
感受着怀中人儿的温柔,宇文祎胸中被甜蜜充斥,蹭着身子离谌京墨更近了些。没被枕着的那只手也不老实,开始在谌京墨腰间打转。心中也开始想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比如自己真的该翻出那些图册学习学习。
“唠叨了许久,老嬷嬷终于放过我,之后便将离姐姐叫进屋了。因为这个过程避无可避,母后也不能打破这个传统。所以为了保住我身份的秘密,只能让离姐姐陪我过了这第二关。离姐姐自小知道我身份,也知晓这个传统,她将我当妹妹看,自然也觉得帮我这个忙理所当然。”
“所以,宫中之人皆以为身为贴身侍女的离姐姐与我早已发生了关系。但当时我和离姐姐只是在屋里聊了会儿天,再一起合衣而眠了而已。天地为证,我与离姐姐当真清清白白的姐妹关系,可不是某人吃味的那种关系。”
听出宇文祎的调笑,谌京墨按揉的动作停下,再度将指尖贴上方才那块软r_ou_,宇文祎连忙按住她的手,拉进自己的怀里。
“好公主,我的好公主。我错了。”
谌京墨轻哼,在黑暗中瞪了宇文祎一眼,“继续说。”
“得令!”宇文祎的指尖在谌京墨的手心滑弄,低头在谌京墨的额头上啄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自小就是学习这个学习那个,身边的女子除了母后便是离姐姐,因为需要保守身份的原因,其他的侍女向来见不得几面,罗家八子里也只有离姐姐一个姑娘。所以经验是定然没有的。”
“但这种事情又怎么会需要教呢?公主是世间最美妙的人儿,我看到公主就想将公主拥入怀中,温香软玉在怀我便想一亲芳泽,一切事情都顺其自然。亲近公主、占有公主就是我的本能,我自然就无师自通了。”宇文祎笑嘻嘻的,言语间是欢喜满溢,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装不出来的。
谌京墨本来是有些羞意的,但是被宇文祎荡漾着的得意与满足感染,不禁弯了嘴角,“傻人。”
“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宇文祎狗腿地回应。
“对了,先前送你那只小n_ai狗你为它取名了吗?”
公主的思维实在有些跳跃,从浓情蜜意到一只小狗?难道如一真的是定情信犬?公主是在检查我对她送我的礼物上不上心?宇文祎摸不着头脑,胡乱猜测着也猜不透公主的心思,只是如实回答了,“自然,我管它叫‘如一’,是我对公主始终如一的意思。”宇文祎仰着脑袋,语气欢快,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样子。
这个名字取得倒是好,如一?确定不是如祎吗?谌京墨唇角上扬,“我以后叫你小祎可好?”
宇文祎发现,公主的思维她实在是有点跟不上。这下话题竟然又转回了自己身上?宇文祎蒙蒙的,“好啊,公主想叫什么都好。”
“那么”谌京墨嘴角的笑意不减,“小祎,我们该睡了。”
没等宇文祎回答,谌京墨自顾自地在宇文祎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双眼,脸上依旧挂着轻柔的笑意。宇文祎见她困倦,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检查了一遍被子是不是已经完全把公主包裹,再掖了掖各处的被角,确保公主不会因为透风而着凉后才安心地环住谌京墨的腰身,在谌京墨的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晚安,公主。
随后也进入了梦乡。
未央宫近来有些热闹,因为马上就是九皇子宇文祎的生辰了。还有七日时间。
宇文祎是在五月初出生的。一个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时节。
自打那日后,谌京墨每晚都是宿在云和殿正殿的,而两人也没再发生接吻、相拥而眠之外的事情了。
随着每日晨起的剑舞、罗离调制的药物滋养和谌京墨ji,ng心的照料,三管齐下,宇文祎的身子终于好了个完全。早朝自然也是恢复了。周帝是看重她的,也看出了她曾经的韬光养晦,见她多年蛰伏之后终于有一展才华之意,心中大喜。迫不及待地恢复了她的早朝,每日看她与宇文阐在大殿之上明争暗斗、唇枪舌剑,太子也时不时横cha一脚的好戏看得不亦乐乎。
但谌京墨一直以来在忙什么宇文祎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听罗离的意思是她每日离了云和殿去早朝后,公主便会将自己关在偏殿中,除了一日三餐,其余时候皆是不见人影。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除了她自己。
日子过得飞快,七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日的未央宫前殿灯火辉煌,是九皇子宇文祎的生辰寿宴。王公大臣们不断走进大殿。
九皇子宇文祎不同其他皇子。她平日里深居简出,在迎娶南陈江楚长公主前人们虽然知晓她,但也只她平庸无奇,文不成武不就。大臣们也从未在朝上见过她。但自她去了南陈求亲开始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民间对她的说法也与以前大相径庭——北周九皇子宇文祎胸怀天下,贤明有德,文武全才。同时,还相貌英俊,风流倜傥。
小姑娘们一个个春心萌动,从前都心系着呼声极高的十皇子宇文阐,现在却每天都梦想着哪日在街头行走时可以与九皇子宇文祎来一个浪漫的邂逅,从此谱写一段美好传奇的姻缘。可惜了,人家九皇子不仅貌比潘安,家中娇妻还身份尊贵,如花似玉又国色天香。
小姑娘们却依旧不以为意,她们比不上讲出长公主,做不了正房,做小妾也可以啊,那以后也没准可以是后妃呢。所以,一个个依旧每日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在北周街头游荡。
自打宇文祎参与早朝,朝中的大臣们对她也是都有所改观。那些既不支持太子亦不看好宇文阐的人自然开始属意于她,更有些早已站了队的人还兴起了“弃暗投明”的想法。
朝臣们也都是顶聪明之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和一个小算盘。太子在他们眼里说实在的不算什么。谁都看得出太子平庸,并不得宠,只是生得早,取了个巧。真正的未来,其实是在宇文祎与宇文阐两人手中。
宇文祎温文尔雅,谦和有度,对于政事颇有些手段和看法,有张有弛。宇文阐则更加强势霸道,在政务上也更加激进。都是得宠的皇子,都有ji,ng明的母亲。
原本实力悬殊的较量因为宇文祎的加入彻底变为双方相持,太子已然出局。只有跟对了人,才有未来。每个人心中的算盘都打得啪啪作响——
今日的晚宴,是一个巴结宇文祎的好机会。而选一个好的生辰礼物,便成了重中之重的事。为了今夜的晚宴,朝臣们大都苦思冥想多日,从各处搜罗来了各种稀奇珍宝,就等着今夜用作今日高攀,明日辉煌的踏板了。
第四十二章
宴会上来来往往都是为宇文祎送生辰礼物又敬酒的人。今晚宇文祎让罗离备的是水, 所以喝了这许久她也不会有任何醉意。
谌京墨的绝色容颜自然是招来了许多视线。但慑与她二人的身份, 所以并没有什么人会没眼力见地主动上来招惹谌京墨——即便是嚣张如宇文阐, 也只是眯着他毒蛇般y狠的双眼扫了谌京墨几眼——没有人愿意触了这个霉头, 在北周被宇文祎赶尽杀绝,离了北周又会被南陈追杀。
所以大都也只是在远处瞄两眼, 敬酒时再搭一句话,然后默默回去在心中感慨造物有灵, 偏心于这南陈长公主, 竟让她生得美得不似凡人。
人来人往, 一波接着一波。谌京墨因为先皇先后的早逝,早便为南陈的未来在朝政旋涡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已然是习惯了这种磨人的皇家宴会。而宇文祎多年来基本一直呆在椒房殿或云和殿, 前些年的生辰晚宴父皇也按照母后的意思为她举办的小型家宴,这未央宫前殿若非因着早朝和今日的晚宴她也是决计不会来的。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在笑僵的边缘了。
察觉到身边人儿的疲累,谌京墨伸出手, 用小指勾过宇文祎的小指,晃了一晃。宇文祎唇角的笑意立马绚烂了几分, 反手将那柔软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掌心, 又转头冲着谌京墨眨眼又吐舌, 回以她一个小鬼脸。谌京墨眉眼弯弯,波光在墨色深潭的眸子中荡漾。
今日的宴会结束得还算早,两人回到云和殿也还未到戌时。
泡了一个热水澡终于缓过来的宇文祎现在正在床榻上打着滚,从床里侧滚到床边,又再滚回去。她正在等谌京墨, 等谌京墨沐浴、梳洗完来睡觉。
虽然早已同床共枕,关系大致也算确认了?公主却还是每日在偏殿沐浴洗漱。难道她看起来不像什么正人君子?难道她看起来是那种会趁机揩油一饱眼福的人?宇文祎趴在床上嘟囔着。再说了…本来就是她家娘子,她还不能看看吗?
哎!一声叹息溢出,宇文祎翻身朝上,看着床顶。不过,公主真的好可爱,每次她还没说什么,公主的脸就变成粉红色的了。想来,如果同自己一起沐浴公主应该会非常害羞吧?
一抹坏笑爬上唇角,宇文祎开始在心中打起小算盘,盘算着什么时候带着公主去绣江池泡一次温泉,南陈的温泉可是没有大周的泡起来舒服的。手指也开始摩挲扳指。不过也只能等到明年才行了,过不了几日她们便该启程返陈。
那便等下次回大周时再去吧。
殿门开合的声音突然想起,让正起着坏心眼的宇文祎吓得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刚刚迈进门的谌京墨见宇文祎一脸呆滞,眼神闪躲,脸上写满了“我刚做了坏事儿”,心中一阵笑意。
“想什么呢?”双手背在身后谌京墨走向宇文祎。
心虚的宇文祎只能扯起嘴角嘻嘻笑,“当然是在想你了。”挪到床边,一把将谌京墨搂在怀里,却在试图圈住谌京墨纤腰的时候手指碰到一个不知名的物体,有些粗糙,又带着春夜的凉意。
看着谌京墨背在身后的双手,宇文祎面露不解,“公主,你手里是什么?”
谌京墨抿唇一笑,手臂一动,手中的东西就呈现在宇文祎眼前。
“生辰快乐。”她轻声说道。
那是一本书册,封面上空空如也。宇文祎接过来轻轻翻动,纸质上等,墨香阵阵,每一页上都是隽永秀气、排列整齐的小字。她的心神晃动,这显然是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写的。而上面的内容…是南陈各地最出名、最具有特色的菜肴、小吃、甜点……
“公主…”宇文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盯着眼前笑得一脸温柔的人儿。神色之中有几分动容,原来,公主这些日子把自己憋在屋中竟然是为了自己的生辰礼物……
年年的生辰过成定式,心中又一直装着事情,所以多年来她对于这个本应该特殊的日子实际上提不起什么兴趣。这个日子对她来说,大概就意味着母后会放她一天假,她可以多一天休息的时间。
今日公主一直未曾提及礼物。她以为公主并不提早知道她的生辰,又日日待在未央宫中,连临时寻得一件称心的礼物都是件难事,所以她也不主动提及,怕让公主尴尬。她本以为今天便会如此平淡地过去,却不曾想……
公主早便知道,又早有准备。为了她的生辰礼物,公主花了将近一月的时间……
谌京墨含着笑意的眼睛今夜温柔得不像话。宇文祎感觉自己彻底沦陷了,她深深地陷入那双眼眸的波光之中……
“今日一直在外面忙碌,这才得了空,便赶忙从偏殿拿过来了。莫要气恼,”看着宇文祎一脸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呆滞,谌京墨抬手轻轻捏了捏她藏在散落的青丝下的耳朵,嗯,捏着很顺手,温温软软的,“上次翻了一下你一直爱看的那本食谱,发现里面对于陈国的记述很不详细,想着你又喜欢吃江南菜,就让安雅派人在陈国各地搜罗了一下。”
“很多都是从各地最有名的馆子里找厨子要来的。同样的菜在不同地方也有不一样的做法,我都整理、誊抄在了上面,集成册子。这样方便你每日翻看。”
“可还喜欢?”
她的声音低缓轻柔,清亮悦耳,听在宇文祎的耳朵里又滑进她心里。她小心翼翼地将书册放到桌上,然后再跑过来坐回床上,还没坐稳就伸手圈住了谌京墨。
“公主…你不用这样的。”她把头埋在谌京墨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
谌京墨也搂住宇文祎的腰,轻声问道,“可还喜欢吗?”
“自然是喜欢的…”
“那便足够了。”
宇文祎闻言松开了双臂,拉过谌京墨的手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公主的手很软很白,手指纤细修长,手指侧边有常年握笔的薄茧。宇文祎翻来覆去地看着,心疼地握在手里,“公主手累不累?下次可以让安雅或者凝雅帮你抄,或者直接把书给我都好。以后不要这样了,要是把你累着我会很心疼的。”
看到宇文祎认真的小眼神和皱起的眉头谌京墨感觉自己心中一暖,任由自己的手被她摆弄,“之前那个玉印你刻了多久?怎么没想过我会心疼呢?笨蛋。”
宇文祎一怔,随即唇角一扬,“原来公主那会儿便已经喜欢上我了吗?”她手上使力,再度将谌京墨圈在怀里,低头印下一个吻在她额头,“既然如此……那我可是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了。公主可要做好再送我几十份生辰礼物的准备。”
放软了身子任由自己靠在宇文祎的怀里,谌京墨的笑意染上眉梢,“好。”
宇文祎的生辰已过,五月已至,她们离开南陈已逾三月。离开北周的时候到了。
周帝宇文赟心底里是舍不得宇文祎的,最后一日早朝后他还特意将宇文祎留下,让她考虑清楚再做选择。
宇文祎一脸正经,眼中是无比的认真,脊背挺直,“父皇,孩儿考虑清楚了。”
宇文赟直直地盯着宇文祎,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那便去吧,路上小心。”这个时候离开大周,急流勇退,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小九近些日子也在朝中建立起了威望,甚至还有要压倒老十原本强势的劲头一般。但若这是她的选择,那便如此吧。或许还是老十更适合这个位子一些。
帝王,孤家寡人一个,是不该被情爱这等小事所绊的。
宇文赟脸上神色恹恹,摆手让宇文祎出去了。
父皇的情绪她看出来了。但…她不能让公主一个人回去,虽然崔演成不了大气候也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但她还是不放心,她需要自己跑一趟确认南陈足够安全才行。而且,父皇龙体依旧康健,宇文阐也还并非强大不可摧,她还有时间。
从正武殿出来后候在门外的玲素直接迎了上来。母后召她。轻叹一声,整理好情绪,宇文祎去了椒房殿。
“母后。”宇文祎躬身行礼。王诗尔摆手,示意她坐下。
“一切都跟安排妥当了?”
“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早朝和罗乾派下去的人的暗中相助,很多被宇文阐那边拦下的奏折和谏言都得到了父皇的认可。中书侍郎和右仆s,he等人也私下里与我相谈甚欢。罗乾会按照我的要求继续在暗中帮忙。罗坤开始着手搜查宇文阐及其党羽所行苟且之证。先前他虽然拒绝了崔演联盟的要求,但这多年来一定有所遗漏。”
“最近祎儿翻阅的许多账簿、卷宗都说明了这一点,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确凿的证据。”
王诗尔颔首,“你且放心地去南陈。这边母后会照应着,他们起不了什么风浪,但——”她突然抬头凝视宇文祎,眼中有些许凝重,“我们的时日不多了。宇文阐和淑妃,快等不住了。”
“最多一年,真正的斗争就会开始。到时候,谌京墨该何去何从,她可能经受什么风险,你又该作何选择。考虑清楚。”
“落子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一小句,宇文祎本章立了三个很大的fg
第四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