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与君共襄天下事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分卷阅读13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因为我……懦弱……无能,胆小,又畏惧……都是我的错……你要怎样,我都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还能见到你,知道你还活着,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所以……你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给你。”

“包括这条命。只要你放过其他人。”

宇文祎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她的声音暗哑而低沉,眼中堆满了悲戚与哀伤。

楚玉的唇角弯了弯,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俯身拾起脚边那张飘落的纸页。是一副烟花美人图。

一抹颀长纤细的身影站在桥上,身畔是垂柳伴身,身后是烟花满天,城镇内的万家灯火点缀着画面。画面温暖而美好。

左下角一句题诗吸引了楚玉的注意力,她轻声念了出来。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话毕,她唇角再次弯了弯,眼中依旧是没有半分变化的毫无波动和平静淡漠,她抬起头平视着宇文祎,“画中的女子想来便是江楚长公主了吧?陛下对公主果然是一往情深呢。但……人死毕竟不能复生,陛下还是节哀吧。陛下同公主的恩怨……民女不该介入,也无能为力。”

将画像放回桌上,她的指尖没有任何的流连或是停留,话锋也被直截了当地转开了。

“但对于战事,民女倒是有几分立场谈论。陛下今日要民女前来,不是也为此事吗?”

宇文祎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双眼合了又复睁开,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清明和冷静,只是依旧黯淡无光。她走回上座的椅边,重新坐下。

“说吧,条件是什么。再打下去对突厥也没有任何好处。你们的粮草不多,马上又要进入寒冬腊月,你们撑不住的。”

说回了战事的宇文祎周身的帝王之气又重新开始散发了,她斜靠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站得笔直而不卑不亢的身影。

“无论是从气候,将士们的身体素质,还是对草原的熟悉程度来说,民女都以为陛下此话说得有失偏颇了。该担忧这些的……正是陛下吧?粮草要从北周各处运来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现在天气转冷,许多将士们也都开始耐受不住,这么拖下去,必是溃败无疑不是吗?”楚玉一字一句,清楚明晰。

“是又如何?都是人,难道突厥人不需要皮毛裹身,火炉熏烤吗?这么拖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会有赢家。无论是突厥的将士,还是朕的北周将士,都是鲜活的生命,这样并没有什么好处。但如果你想要的便是这个效果,那朕会带着将士们在这里坚守到最后,至少朕会。”看着那双原本该盛满温暖的双眼中的淡漠与疏离,宇文祎的心针扎般刺痛着。

“陛下若是如此悲天悯人,又体恤将士,那不如直接将燕云十六州予以萨米娜因公主,这样便可休战,不会再有任何伤亡。”

宇文祎的唇角弯了弯,“你知道朕不会的。朕可以补偿你,但不会拿百姓开玩笑。过冬粮草和居所,是朕的底线了。你确定要为了你的新情人和朕撕破脸吗?”

对于宇文祎的视线楚玉毫不闪躲,回望着她,没有人退缩,也没有人认输,“既然不愿答应条件,那陛下今日又何必非要民女来呢?”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宇文祎抓着萨米娜因这个话题不放,“你同萨米娜因是什么关系?”

唇角轻扬,楚玉的双唇一开一合——

“如陛下所想。”

楚玉最后是由萨米娜因带兵前来北周营地前叫阵带回去的。宇文祎挥了挥手,楚玉躬身告退了,她没有最后再看一眼那个纤细的背影。她只感觉自己头昏脑涨,心痛到要炸开碎成千万片般。

阿墨还活着,可她还恨她,可她……还有了新的心上人。前一秒复相见的兴奋和喜悦被钻心的疼痛冲散、打破。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的命运……她的命运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这就是命啊……注定,她与阿墨,是今生无缘也无分了。

她蜷缩成一团靠在椅子上,仿佛要在天地间消散个彻底……

接下来的几天突厥人每天都会来叫阵,逼他们反击。可宇文祎都只是压着兵不动,或者只是派极少一部分人马前去试探一番,如果侥幸击破了突厥人方阵的一角、一边,就趁机拿下几个小队;可若是形势不利他们便立马推远收兵。

宇文祎不愿意拿将士们的生命赌。她知道自己不是楚玉的对手,在兵法上她必败无疑,所以她只能拖,拖到突厥人弹尽粮绝,走投无路……实在不行便只能再另行他法了。面对楚玉,她真的没有太多的把握,也没有太狠的心。

如此几日过去,宇文祎每日除了研究地图、战报,便是仰天望月,脑海中的思绪万千,她思考着很多事情,但什么事情都没有一个结果。

刚端来一碗热羹的罗离进了帐子就发现宇文祎并不在帐内。她放下热羹,转身出了帐子,没走太远的距离,就发现了一个沐浴在月光下的身影。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边。

罗离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迈开了腿去打扰宇文祎。她都快习惯这样的宇文祎了,整个人毫无生命的生动气息,出了政务和战事,再没有什么可以激起她的热情和心绪。她的整个人就像是一汪死水,偶尔会因为岸边人儿投掷的石块惊奇小小的涟漪,可不会有波浪,更不会波涛。

她的心死了。

罗离曾在前两天问过王诗尔,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自己是不是又该做些什么?王诗尔转头看着她,目光像晨光般温暖而明亮。

“放心,那个丫头不会舍得对祎儿做什么的。”

“可……可她同萨米娜因……她已经变了。”

“她太聪明了,兵法计谋这种东西,她都用在感情上了。”

说完王诗尔就拢了衣衫回了营帐,留下罗离一个人在夜风中迷茫。

眼前的身影单薄而飘忽,好像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夜风卷走,在人世间消失。罗离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前几日的伤口已经结了痂,那个人最后气急,直接咬上她的手腕,反身又一根银针飞来。她来不及闪躲,所以又挂了彩。

手腕上的两排牙印此时在月光下十分的显眼。

咬了咬牙,心中下了一个决定。罗离脚下使力,一个转身就飞向了突厥营地。

她轻车熟路地摸到萨米娜因营帐,找到先前自己进入楚玉偏殿的那个方位。手中一动,银光一闪,匕首在营帐上划出了一个开口,她一个侧身,直接闪入。

这次,偏殿里不见了那个让她有些惦念的身影,也没有楚玉的身影,空无一人。她小心翼翼地在帐内走动,与前殿相隔的那扇门现在半开着,有谈话的声音传来。

是萨米娜因和楚玉。

“你说的那个心爱之人,便是她,对吗?”

“是。”

“所以,你来突厥也是为了她,对吗?”

“是。”

楚玉的声音十分沉静,一如既往,但听在罗离的耳中就如同炸开了一般响亮而激动人心。

“你还喜欢她对吗?你因为她拒绝了我,而且你一直都喜欢她,然后你又用我当理由拒绝了她?为什么?她已经按照你的设计来了突厥,还见到了你,也认出了你。”

楚玉沉默了。

“你们汉人做事总是这般拐弯抹角,喜欢却又不说,明明可以在一起却又偏不,心里想这想那,又是顾虑这个,又是担心那个,真是让人头疼。她还是你的爱人,你也舍得用这么狠的计策将她设计过来,你明明已经为她铺好了路,可却不告诉她,还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孤独的纠结。哎……汉人的心思难测啊……”

萨米娜因说着叹了口气,楚玉却轻轻笑了笑。

“我若不做得这么绝,她会有来见我的勇气吗?不逼她一把,她会一直缩下去。而且……有些事情,还并没有解决。”

听到关键的地方,罗离正在努力地理清思路,身后却有攻击袭来!她心中一跳,连忙转身闪躲。果不其然,又是她!罗离苦笑了一下,明知道她下不了手还一直在逼她出手。

挡开了来人的所有攻势,那人回身又是一个手刀袭向罗离面门,她握住那人的手腕,使劲一拉,顺势一个转身,将人卡在了自己和门框间。

“翎儿姑娘,别闹了。都说打人不打脸,可我的脸已经因为你破相了两次了,现在手腕上还有你的牙印。”

“谁是翎儿?叫我玲珑。”玲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好,玲珑姑娘,你同公主为何会来突厥?南陈又为何会传出公主逝世的消息?”

“都要我告诉你还要你的脑子干什么?自己想。”玲珑别开头不看近在咫尺的罗离的脸。她们的身体现在挨在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罗离胸口心脏的跳动。在罗离温热的呼吸间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对于她的耍脾气,罗离笑了笑。将她的两只手腕都握在一只手中,罗离腾出一只手,抬起,靠近她的脸颊……玲珑的呼吸一窒……罗离的手摸到她的脖颈处……

轻轻一撕,罗离唇角上扬,“我还是觉得这样好看。”

眼前其貌不扬的玲珑一瞬间成了绝色妩媚,倾城妖娆的秦翎儿。看着罗离手中那张□□,秦翎儿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她张嘴转身,直接咬上了罗离那只靠在她脸边的手,罗离手腕一痛,她低叫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那张□□。疼得她眉毛紧皱,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捂着手腕,罗离直接跳出了帐子,回了北周的营地。

捡起地上的面具,秦翎儿好像还是不解气,她闷哼了一声。

推门而入,依旧带着□□的谌京墨唇角染着笑意,“我也觉得还是这样好看些。”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始收尾了,马上完结了要。

最近在吃ji,脑洞又开了……

第七十二章

关上屋门,谌京墨坐在梳妆台前,指尖在脖颈间一拉一撕,一张轻薄的□□瞬间被她扯下。

唇角含笑,眉眼弯曲,挺巧的琼鼻下双唇鲜红欲滴,那个曾艳冠南陈,让无数人为之痴狂的江楚长公主的绝色容颜再度出现。

秦翎儿唇角上扬,目光在谌京墨脸上似无忌惮地打量着,“你果然也还是这样好看些。”

温柔明媚的弧度在谌京墨唇角出现,她没有再打趣秦翎儿。

“方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顽皮而灵活的指尖缠绕着一缕发丝,秦翎儿随意地坐在离谌京墨不远的圆凳上,“嗯,估计现在你家那位皇帝大人已经知道了。你的如意算盘可是打得啪啪响啊,全被你给算到了。我可真是有点心疼她了,和你斗,还是嫩了些。”

谌京墨一边在脸上涂抹着东西,一边面不改色地回答着秦翎儿,“能达到目的便可,我只不过是少等了些时日,用了些手段和办法而已。我再了解不过她了,不逼她一下,她会一直缩在长安城里折磨自己的。”

“是是是,所以你把南陈的一切都安排好后再设计假死,终于彻底远离了深宫和政事。既没让宇文祎难做,保全了她的颜面,还替她回长安敛了风声。你算准了她能成事,所以又未雨绸缪地先一步来了突厥,也因为你知道突厥在天气转冷后一定会攻打北周边境。”

“你早就想好了替她解决一切的办法,所以乔装易容,带我们待在这里等她出现,等她努力,等她明悟。”

说完一切,秦翎儿叹了一口气,“你算了这么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现在也不能放松下来。这又是何必呢?”

“我已经走了千万里……这剩下的路,该由小祎来走了,”谌京墨的唇角微微上扬,墨色深瞳映着烛火的柔光显得无比的温暖而柔美。

秦翎儿摇了摇头,是不能理解的模样,“问世间情为何物?如此羁绊人心,聪颖绝世如我们的江楚长公主殿下都没逃了。”

她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谌京墨颇觉好笑,眉峰微挑,眼角含笑地睨着她,轻飘飘地几个字吐出,“是啊,我看我们风华绝代的南陈第一花魁秦翎儿姑娘,也快入网了呢。你和罗离……”

话锋一顿,谌京墨没再继续,只是眉梢依旧上扬,好整以暇地望着仿佛一下被点了死x,ue的秦翎儿。只见秦翎儿突然没了动作,脖颈间飞起可疑的红霞,眼神十分闪躲而不确信。

“我和罗离?我和罗离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是个女子。”看着谌京墨,秦翎儿说得有些急促。

谌京墨断掉了她的最后一条退路,“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小祎也是女子。”

秦翎儿感觉自己在谌京墨面前溃不成军,连半分计策都使不出,“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的眼神便看出来了。凝雅小孩子心x_i,ng,肯定不会怀疑小祎;安雅虽然眼力好,但她不关心这些,所以对小祎的身份深信不疑。但你不同,你每日在逸品居内见过太多的男子女子,早就练就了超常的观察力。”

“所以……你或许比我还早看出了小祎的身份。你可是看了好久的戏的。”

谌京墨的眼神平静温和却十分有穿透x_i,ng,秦翎儿轻咳了一声,松开了手中的发丝,“我以为你一直不知道呢。我确实在逸品居第一次见到她就发现了,怎么会有男子长得如此清秀?而且你对她也不一般,我便多看了几眼,多观察了一下,就发现了。本以为你发现后会大发雷霆,直接和挑明了让她功亏一篑,结果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竟然彻底坠入了情网,还一副无法自拔的样子。那甜腻暧昧的样子我都不忍心回想。”

“你不是也快了吗?”谌京墨终于涂抹完,放下手中的最后一样东西后转头看着秦翎儿,“罗离心思单纯,人也直白率真,还十分的重义气讲情分,她或许不知道为什么,又或许还不明白,但你现在可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吧。”

秦翎儿嗔怪地瞪了谌京墨一眼,“我什么也不知道,再说了,我怎么就不是心思单纯的人了?我同她也没见过几面,就算再不在意纲常伦理,两情相悦之事也得……也得慢慢发展,细水长流啊。”

“好好好,细水长流,不是一见钟情,没有再见倾心,你同罗离就是几面之缘,连朋友都称不上的陌生人而已。也就是她对你出手,所以你才会被她抱……”

还没等她说完秦翎儿一个跃起抬手直接扑到谌京墨面前捂住了她的嘴,“啊!别说了!我们就是陌生人!夜深了,我去歇息了!你……你自便吧!”说完她就松开了手直接跑出屋门,出了帐子。

谌京墨不禁莞尔。见多了世间男女情爱的秦翎儿其实一直对感情之事颇有些抗拒,或是说并不相信感情。今天她能遇到那个心动之人谌京墨自然也是十分为她感到开心的。

刚要熄了烛火就寝,余光中一副扇面显现。她轻轻拿起那个一直被她放在身边的团扇,指尖在丝质的扇面上拂过,她嘴中喃喃自语,“小祎……”

又是几日过去了,寒冬腊月中的草原连枯草尖上都是冰碴子,裹着皮毛的北周将士还是会在凌晨之时瑟瑟发抖。就在这种艰苦之中,北周几乎已经走入了绝境。他们的粮草也所剩不多,对于严寒的忍耐力也远不如突厥人,对于谌京墨的计策宇文祎也无能为力。他们可以说是山穷水尽了。

但就在这种趁虚而入的好时机,突厥人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停止了所有攻势。原本的不时s_ao扰也停止了,只是双方的将士们在自己的营地中休养生息。北周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完全摸不清突厥的行事作风。

当晚罗离就将所听所闻全部告诉了宇文祎。狂喜之下的宇文祎以为这是谌京墨的暗示,所以她在这平静的几日中甚至亲自动身,潜行去了突厥的营地。可突厥的营地竟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再没了谌京墨四人的身影。

一次,两次,三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她连谌京墨的影子都没见到。

就在这般迷茫的焦急和无措中,她甚至动了直接冲入突厥营地中和萨米娜因当面对质,询问谌京墨的消息时,竟然有人先找上了门。

宇文祎正在帐中思考着究竟该如何才能再见到谌京墨时,一把小胡刀与她的脸颊擦过,刀上还穿了一张纸页,cha在她耳旁的椅背上。

她眉头紧皱,伸手取下小刀,打开纸页——

“今日申时,营地北侧二十里见。”

连落款署名都没有。

阿墨?萨米娜因?或是秦翎儿……?宇文祎攥紧了手中的纸页,不管是谁,都是她同阿墨见面的最后机会了……若是阿墨,她便要竭力挽留;若是萨米娜因或秦翎儿,无论是怎样的说辞,她都要问出阿墨的下落。

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宇文祎申时准时地到了约定地点。她连罗乾或是罗离都没有叫,但出于对她的担忧,他们还是执意要求在远处随行。

勒马站定,宇文祎放眼四周,一个身影纵马而来。一身上好的皮毛裹身,带有浓厚异域气息的立体五官,是萨米娜因。

“陛下果然准时。”她拉住缰绳,在宇文祎面前停住。

“今日邀朕前来,公主所为何事?”并不是谌京墨,让宇文祎心中有些失落。萨米娜因对于谌京墨的情谊她知晓,今日之约难道是萨米娜因的威胁或是挑衅。

看着眉头轻皱的宇文祎,萨米娜因轻松地笑了笑,笑容之中是几分释然和了然,“陛下不要紧张,我对阿玉确实有情,但我们突厥人直截了当,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就绝不会强求。在我同阿玉表白情谊后,阿玉就直接告诉了我你的存在,和她来突厥的目的。”

“想必你也知道了,她来突厥就是为了你,为了让你可以放下一切和她远走高飞,为了让你不再顾虑太多。你应当很好奇她答应了我什么,不多,但足以让我不再需要你们北周的粮草和停顿之所,所以你先前的和谈条件我一直不答应。”

“因为你必须要来,因为你必须要同阿玉见面。”

“阿玉在突厥的街道上偶然遇到了我,让她计划潜入突厥内部的时间大大的缩短,而她为我提供的计划又顺利助我登上了可汗之位。所以这一切便是我对她的回报。”

“阿玉教会了我们屯田耕地,冷藏生r_ou_,让我们在冬季免于了四处侵扰地换粮换地。原本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对你们出兵,可这是我同阿玉的约定。”

“今年是最后一次,北周同突厥的战争,至少在我在位的时期。但今年的一切,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和物力,率兵对你们发动战争。我没有留手,阿玉给我的一切计策我都用了出来,是想告诉你。”

“阿玉是个好姑娘,能得到她的喜爱在我看来是三生有幸,希望你可以珍惜。不要再畏首畏尾。”

“阿玉在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最后萨米娜因那段话写得有点混乱……萨米娜因是个好菇凉,但感觉没把她的血r_ou_写出来。哎……

第七十三章

天和二年,中宗宇文祎因积劳成疾,身体孱弱,最终病逝,享年二十一岁,谥号贤,葬于定陵。

在中宗宇文祎在位的这一年时间中,平定内乱,与突厥签订了长达十数年的议和诏书,从此北周与突厥互不侵犯。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宇文祎便解决了自北周建国以来便一直困扰着北周的突厥犯境的问题。

自此,北周的发展走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将在政通人和中走向巅峰。

中宗在史书上的地位很高,无论是当世还是后世对她的评价都非常的高,同时也都不约而同地感叹着她的早逝。若非内忧外患的积压,无论是五年、十年,或是二十年,宇文祎一定会带领北周一统九州。但天公并不作为,过早地就让这位明君长眠地下,留下了巨大的遗憾。

不过幸好,中宗宇文祎临终时传位于其早逝的二哥宇文攸长子宇文良。

宇文攸比宇文祎年长十岁,与宇文祎自幼关系要好,是宇文祎在深宫天家中唯一的挚友,可惜宇文攸比宇文祎的身子骨还差,在宇文祎不到十岁时便离世了。宇文攸x_i,ng情温和,心x_i,ng纯良,若非早逝,在宇文祎的心中,这皇位是非他莫属的了。

而其子宇文良人如其名,品行端正,好学上进,传位于他,是宇文祎能为北周做的最后几件事了。

王氏最终由王成梧接替了,而罗乾则成为了西面军的新一任将军,姜老将军满意安心地告老还乡了。

她的选择没有错,宇文良最终成为了一代明君,在他的勤政和宇文祎所留人马的辅佐下,北周愈发昌达,可这些,与宇文祎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为现在她正在策马南驰,那个本应该在定陵安葬的周中宗此时正心急如焚地奔向南陈。

最冷的寒冬已经过去了。晚冬的南陈已经有了几分春天的气息,流淌的淮水,远山上的青绿和嫩芽……在急迫而不可耐的心情下她终于到了……

这是一个山谷中的村落,没有太多的人,谷内的小溪清澈,透明见底,溪边是成群结队在洗衣的女子,偶尔有几个小孩子嬉笑着跑过带来一阵欢声笑语。平静之中是安逸活泼的生活气息。

宇文祎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向谷里。她身后的马车里也跟着走下两人,是王诗尔和罗离。没有再等待两人,宇文祎直接将缰绳递给了罗离,转身跑向了谷内最远处,溪流旁的一处小房子那里。

因为四周都是妇孺,谷中和乐安详,她按捺住了为了提升速度想要动用的轻功,摆开了双臂向前跑去。

这个小房子在谷中的一个矮坡上,门口就是溪水汩汩流淌。宇文祎跑到了屋前小院的栅栏处,她停住了身子,快速的跑动让她有些气喘。

这是,屋门被人从里推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门内出现,她怀中抱着一个木盆,盆里是几件脏衣服,显然是要去溪边浣衣的模样。女子长得极美,一双平和美妙的凤眸敛着柔光,看到院子外的宇文祎后唇角轻扬,阳光落在她的眼中洒成了金色。

宇文祎轻轻推开院门,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阿墨……”

正文完

番外一

河谷处的居所是谌京墨早就想好的,所有的计划在她苏醒卧床的那一刻就基本成型了。

她在看到宇文祎留下的休书和书信时的气急攻心确实是真。但待她醒来,终于可以沉下心思考时也接受了这个选择。

如果选择了留下,或是带她一起去北周,那宇文祎便不可能是宇文祎了。那个心里装了太多事,肩上又背着太多担子的宇文祎。

十数年的彷徨、迷茫和挣扎,身份的不确定与自我认知的探索、发现,是宇文祎心上一块永远的伤痕。即便她从来不说,但谌京墨还是懂得那份难言的自卑、低迷与对待她时的小心翼翼。从未央宫里无助的祈求到渭水畔不安的低落。还有谁会比她更懂宇文祎呢?

除了王诗尔,甚至罗离有可能外,不会再有别的人了。

一声轻叹从她唇中溢出,正在喂药的凝雅手中的动作一停,“怎么了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凝雅去唤御医来。”

谌京墨摇了摇头,“去将皇兄和二哥叫来,再让安雅把翎儿也叫来。什么话都在屋里说,在屋外尽量少讲话。”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