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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她芙蓉色作者:竹西淮

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半夜,院门忽然被冲开,紧接着一众崔家兄弟涌了进来。

崔家大哥没有做任何虚礼,直接说道:“荀先生,请让我们冲进侯府,我们家小妹已经被左苍玉那厮软禁,派人传信出来,若是犹豫,恐怕命不久矣!”

这信,自然也是澜月帮忙传出的。

荀先生刚刚已经得到了侯府守卫情报,正有此意,于是没有稍作停留,“也好,今夜我们便动手,明日早朝提着左苍玉之头,闹一出逼宫!”

“时机已经成熟,此时谁的动作快,抢占先机,谁的胜算就大!”崔家大哥与他一拍即合。

“来人,请公子过来议事。”

一位随从为难地上前,“荀先生,公子已经带人朝侯府冲过去了!”

“什么?!为何不通传?快去增援公子,千万不能在此时出了差错。”荀先生怒火攻心,为疏月的莽撞生气!

疏月从侯府打道回府后,心思便没有停下。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妥,急切地想见到澜月,所以她一意孤行,ji,ng心挑选随从便打马冲了过去。

她一定要在今夜救出澜月,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虐要开始了_||

很虐很虐的,一定要做好准备。

第29章毁容

是夜,左侯府火光冲天,一片混战。

疏月带兵直接从正门而入,一一破解了左苍玉的防守。

侯府后院广阔,布阵严密。但疏月曾经跟在左苍玉身侧行军打仗,对于左苍玉的那一套知根知底,因此要破解起来其实并不难,只是需要时间。

在这段时间,一骑轻兵从后门训练有素地疾驰而去。为首的人一袭黑色劲装,头戴黑纱,夜色里一双眼眸亮得惊人。

还有一抹沉郁。

“侯爷,明日朝堂上他们就要逼宫,我们……”

左苍玉打断属下的忧虑,“为今之计,唯有先保存实力,撤出京都城,来日再做打算。”

“可是太后那边……”

“太后手腕了得,无须我们c,ao心。你不必再多问,跟我走便是。”左苍玉说完后,扬鞭狠狠一甩,加快速度,轻车熟路地从城中一条小巷径直奔出。

虽然以她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跟疏月一战,但左苍玉真的不想与自己心上人短兵相接,一面对疏月,她热血上涌,哪里还有心思战斗。

更何况,左苍玉抬眸望着陷入黑漆漆的前路,这个江山,她心甘情愿拱手献给疏月!

即使疏月不会记着她的好,将她视为天底下最可恶的仇敌,左苍玉勾起唇角,凄凉一笑,疏月会铭记自己一辈子的,肯定会!

侯爷府的主人已经离去,只余下忠心守府的护卫。疏月势如破竹,一路闯入后宅。无须逼问,被抓住的侍女已经将府中澜姑娘下落和盘托出。

疏月翻身下马,背负一把长剑,径直闯入书房之中。

这书房宽阔高大,屏风后另有玄机,相较于外面的动乱狼藉,这里依旧保持平日的安静。

水榭石桌上尚且搁置着绣了一半的刺绣,上面一朵清荷含苞欲放,针法细密娴熟。疏月伸手拿起,眼眶一热,这是澜月的刺绣。

“澜……”

她匆匆将这半成的绣品放入怀中,一边撩开珠帘,跑到湖边。

月光清冷,在夜风吹拂下水面波光粼粼,气氛静谧安详。

水廊上背对着她,坐着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

疏月顿足,喉咙间像是被什么堵塞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响,呼吸急促起来,半晌才迈步走过去。

那女子听到脚步声,缓缓起身,转过脸来。她戴了一顶纱帽,看不清面容。

疏月心中生疑,这身形不是澜月,但她不肯承认,依旧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直到对方袅袅行礼,说道:“见过凌家大郎。”

礼数周到,行礼规范,这是ji,ng心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疏月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难掩失望,“你是崔今音?”

“正是。侯爷让我在这里等候,他答应放我出去,我的几位兄长应该也来了吧。”崔今音素手抬起,掀开纱帽一角,看到了对面身形高挑的疏月。

多年不见,澜月的兄长竟变得如此俊美了。

崔今音未免又多看了一眼,觉得他跟澜月长得并不像。她以为澜月定是被自己兄长接走了,所以没有多问。

疏月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没有再多说什么,掉头便走。

崔今音往前追了几步,想喊住她,但疏月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崔今音也感无趣,遂放弃,专心等待自己兄长过来。

疏月跨出书房,下令彻底搜查,把府里所有女子都集在一起,一个都不准落下。

很快随从就把府中女子都赶到了一个院子里,让疏月过目。

里面没有澜月。

在偏僻的柴房之中,黑暗笼罩,守在外面的两个随从拉住一位仆妇,询问里面是什么情况。

那仆妇说道:“这是我们府里的小哑,家生子,现在病得不轻,大概要死了。”

随从推开门进去,柴堆里躺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披散的女子,身上的伤明显是新来的,还淌着血。有个斗胆上前,伸手撩开她的长发,入目的却是一张惊心动魄的脸。

那张脸鲜血淋漓,已经被毁得彻底,血迹黏着发丝,甚至已经看不清眉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深宅后院,动用私刑很正常。她不听话,便是这样的下场。各位军爷,她是无关紧要的人,也快死了,你们就别把她抓走吧。”仆妇跪在地上哀求。

那躺在地上的人呼吸清浅,像搁浅的一条鱼,确实快死了。

“这个就算了吧。我们去别处看看。”

等人走了之后,仆妇抹去眼泪,小心翼翼地把柴门关上,喃喃道你能不能生,就看自己造化了。

这被人仍在这里自生自灭的正是澜月。她慢慢睁开眼睛,望着自己的双手,经脉已被挑断,不能再写字,而喉咙如火般在燃烧,之后自己恐怕也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澜月匍匐在地上,左苍玉把自己弄成这样,彻底毁掉她的容颜,就是想让世上所有人都认不出她。而她也没有办法告诉别人自己究竟是谁。

好狠的心。澜月努力爬向旁边的柴木堆,她身上的伤不是致命伤,左苍玉就是故意留着她一条命,让她无法跟疏月相认。

澜月用手腕从木堆里捧出一把干草,借着月光从里面分辨出可以止血的草药,吃力地用嘴咬碎,然后涂抹在伤口上。

她做好之后,已经满头大汗。

汗水流在脸庞上的伤口,疼得令人想满地打滚。澜月不敢再触碰自己的脸,眼眶里的泪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澜月估算了一下时间,人大概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她起身,脚步蹒跚地走到门口,试图开口说话,但发出来的声音沙哑呜咽,压根发不出一个字音。

守在外面的仆妇已经被疏月的手下抓走,因此无人理会。

澜月用身子撞开木门,外面已经一片狼藉,刚刚被人搜罗了一圈。

她咬着牙,从柴门走到了院门外,刚才被抓去的仆妇正折转回来,看到她竟然自己出来了,满身鲜血的,很是可怖,不禁骇然,怔立在原地。

澜月见到她,脚步加快,却不防跌倒在了地上,那张脸从散发下露出来,当真可怖如厉鬼,仆妇往后退了一步,被她吓得不轻。

原本花容月貌的澜姑娘,如今变成了地狱恶鬼,任凭是谁都会唏嘘感叹的。仆妇心想若是自己,早就一头撞墙自杀了,这澜姑娘却依旧有着极强的求生欲望,倒是令人敬佩。

澜月试图询问,但只能发出咿呀的声音。幸而仆妇也能猜到她要问什么,于是说道:“左家完了,当年废太子的遗孤还没死,听说重新回来,准备一雪前耻了。”

澜月的眼睛里缓缓流出一行清泪,流在伤口上宛如灼烧的岩浆,但她这会儿愿意忍住这份痛苦。

这么说,是疏月来了,她就在这里。澜月重新从地上爬起,她得去找她。

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疏月都会要自己的,一定会的。

澜月越过仆妇,脚步踉跄地往大门方向跑去。

仆妇在后面喊住她,“你不要跑,外边还都是守卫,你跑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虽然现在也是被关着,但对方没有刁难他们这些弱女子的意思,大概过几天就会放了她们另寻主家的。因此仆妇想劝她也一同留在这里,熬过这几天再谋出路。

澜月自然没有理会。她不顾身上的伤痛,跌跌撞撞,从后院一路跑到了前门。

那里果然立着一群准备鸣金收兵的队伍,还有几位崔家公子。

澜月正要跑出去,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不能开口说话,而且这张脸,她瞬间有些惊慌,往回看,看到了养着睡莲的水缸。

澜月用手掌拨开睡莲,朝水中望去。水面映照出来一张披头散发的脸,脸庞鲜血淋漓,狰狞可怕。

没有人会认出来的。澜月跌坐在原地,这样的自己就这样跑出去,会被乱棍打死吧!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崔姑娘,你的兄长已经在门口等候,你先随他们归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澜月身子一僵,往水缸后面挪了挪,然后散发下露出一只眼睛,望着走廊上一前一后走来的人。

疏月一袭劲装,后背背负的长剑露出缀着流苏的剑柄,夜风吹起她的长发,英气逼人。

而跟在她后半侧的崔今音手里握着一顶白色纱帽,身姿袅娜,大方有礼地跟在后面,温柔地应道:“多谢凌公子相救。”

“无事,举手之劳。”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廊边穿过,很快就越过了水缸位置。

澜月躲在后面,浑身战栗不停。她不想再受泪水洗涤伤口之疼,只能拼命忍住。

此时此刻,她竟然没有勇气跳出来,让这两人注意到自己。

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澜月坐在冷风中,任凭恐惧与绝望笼罩全身,战栗着度过了这最黑暗最绝望的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虐恋要开始了……

第30章皮骨之下的灵魂

左侯府被严密封锁,水泄不通。被留下来的府中侍女与嬷嬷们没有办法,只能等待被放出来的那天。

澜月重新回到那间柴房,躺在一堆干草堆里,静静地养伤。她现在万念俱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那位仆妇一日三餐给她端来剩饭剩菜,坐在一旁看着她用手腕吃力地捧起木碗吃饭。

“你连筷子都用不了了,嘴巴又不能说话,一张脸也毁了,以后可怎么办?老婆子我出去后是回乡下找儿子养老,照顾不了你的。”仆妇其实是想让澜月自杀的,这样的她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澜月将整张脸都埋入了碗里,用舌头卷起饭菜,一口一口专心吃饭,没有理会仆妇的这些话。

她身上的伤看上去恐怖,但都是皮外伤,养几天便会好。只是手腕经脉尽废,喉咙和脸庞这些伤治不了了。

吃完后,澜月用手腕夹住一支小木棍,在泥土上吃力地写了一个谢字。

仆妇看她倔强的样子,压下同情与怜惜,拿起碗筷起身离去,“我晚上再来看你。”

澜月对她点了点头。

就这样澜月躲在被废弃的侯府里养伤了一段时间。侯府被封锁得水泄不通,因此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光景了,也不知道时间流逝,澜月从一开始的绝望到后来也慢慢接受现实。

她坐在门槛上,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神温柔安宁,她还能坐在这里晒太阳,身体能感觉到温度,眼睛能看到万事万物,耳朵也能听到世间声音,其实自己还没有走到绝路。

澜月慢慢站起来,几乎是小跑到前面的书房。

因为主人已经不在,这些府中奴仆大多也不识字,因此书房里已经蒙上一层灰尘,很久没有人再踏足。

澜月走到摆满书籍的木架前,用手腕夹出几本书,她还有眼睛,还能认字。

起初澜月不知道该看什么才会对自己有用,后来她翻到一本《黄帝内经》,有种醐醍灌顶的感觉。她可以看医书。

那位仆妇见她看起了医书,不想泼她冷水,帮她去府中医馆搜了几本医书过来,“我之前看到秦大夫教导那几位小医仆,都先让他们看这些书册,要不你也学着他们,从这些开始看起?”

澜月翻了几页,果然都是一些入门的,简单易懂,她之前本就知道一些药草的功能,也曾背过太极经络图之类。不过那是她当闺门小姐之时兴致偶发,偷偷所记,很快又失去兴趣,丢到了一边。

澜月苦笑一声,没有想到那时玩x_i,ng大发所记的会在此时派上用场,看起医书来不至于一头雾水。

今时不同往日,澜月硬着头皮啃下枯燥无聊的记载百草功用的草药书,废寝忘食,渐渐地也一头钻了进去。

因为找到了事情做,澜月便少了空想的时间,如同找到ji,ng神慰藉般,身上的伤痛抛到脑后。

甚至对疏月的思念也淡去了不少。

单调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有日侯府大门忽然被打开。

仆妇匆匆过来,说道:“终于要把我们放出去,外面大概是安定了。我要回到乡下去找儿子儿媳,澜姑娘,你准备去哪里?”

澜月侧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她好奇外面变成什么样,连忙用手腕在泥地上写了一行字:外面如何?

仆妇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就是好像皇帝换了人做,还有京都城里那些达官贵人也换了一批,现在新建府邸都在招奴仆,本来以澜姑娘你的资质,去当个高门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都绰绰有余,现在……”

仆妇抬头看着澜月那张狰狞的脸,没有主人家会招面容俱毁的哑巴女当侍女的,而澜月手不能拿物,注定干不了粗活,杂役侍女也不会要她的。

澜月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低下头,手指摩挲着书页,感觉又陷入了困境。

忽然,她想到了一种可能,自己的族人会不会已经从边疆流放之地大赦回来了?!

如果疏月完成了她父亲遗愿,那么凌家对她有大恩,疏月一定会将自己的叔伯堂兄们接回来!

但雀跃的心情只有一瞬,澜月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没有人会认出她的,她不一定进得去凌府与亲人们相认。

澜月的心情降落冰点,茫然无措起来。

仆妇看她着实可怜,忍不住问道:“澜姑娘,你打算去哪里?你不能说话,老婆子倒是可以帮忙一程,当一回你的亲人,替你找到合适的主人家再离去。”

澜月这些时日多蒙这位仆妇照顾,若没有她,自己恐怕早就饿死柴房了,因此她心中是感激涕零的,现在又提出要帮自己,澜月看到了一丝微弱的火光,或许真的可以通过她的帮忙,在外面先找一份活干。

现在紧要之事是给自己找个安身立命之所,免得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澜月便没有跟她客气,走入屋内,用手腕夹着一支毛笔,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她想让仆妇帮忙找一份医馆的活。她手掌无力,一双脚却还可以用的。药馆切药需用轮子斩切,往往会让小医徒脚踩轱辘,将药切碎。

澜月想的便是这样的活,也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自己可以干的活计了。

仆妇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答应去外面帮她寻寻有没有医馆招用切药医徒。

那仆妇果然跑到京都街头,一家家药铺问过去,在外走动,也打听了一些消息。

第一天并没有寻到要找医徒的药铺,仆妇回来,怕澜月失望,便跟她说起外面的情况,“怪不得我们侯爷不会回来了,左太后已经被软禁在后宫,听说新登位的皇帝是前废太子的遗孤,那些官老爷们都拥护他。之前站在左家这边的达官贵人们都被撤了官职,又新封了好多官,这京都城已经不是以前的京都城了,多了好多陌生的面孔。”

仆妇又跟澜月讲新出的规矩,外面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安稳。

澜月坐在一株梧桐树下,静静地听完了。她看向城郊陵墓方向,心中道:父亲,你的遗愿已经完成了。疏月没有让我们失望,她果然是能干大事的人。

澜月现在有种功成身退的轻松感。她所遭受的伤害没有白受,这就值得了。

澜月侧过脸,在微风中弯起唇角笑了笑。

仆妇看着她忽然展颜,虽然面容丑陋得看不清眉眼,但那神情温婉平和,竟让仆妇有些恍惚,可以忽略脸庞上的纵横交错刀痕。

仆妇想起之前那位风华绝代的澜姑娘,鼻尖一酸,甚是惋惜,“可怜你这样一位美人,变成如今的模样。”

澜月含笑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她已经将容貌之事看淡,她还是她,面目全非又如何,她又不需以色侍人,美人容颜不过是一副皮骨。

第31章风吹发落

城郊青山脚下,马蹄疾疾,一队行商打扮的护卫骑入深山之中,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这连绵青山深处有一汪寒潭,原本渺无人烟,这些时日却多了一排小茅屋,有了人的踪迹。

“侯爷,京中有新的消息报来,太后娘娘被软禁,身边宫婢与内宦都被褫夺拿下了。”为首的护卫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汇报,冷汗如珠从额头滚落,不敢抬头看面前一袭青衫负手而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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