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城守军虽然比勤王军队人数上少了一半,但尧城作为京城,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再者三亲王及周边郡守都不善领兵,三十万之众竟是分散而围,除了前门时不时能穿过护城河攻至城门处,其余三门被箭阵压制得连护城河都过不了。
尧城的前门是东门名明德门,这里是石城郡守与汝阳王坐镇,护城河的桥已经被他们放下了,当然这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基本靠人命堆出来的,由于桥不大只是四乘通道,这令他们进攻时不能一哄而上,减少了太多优势,连攻两日,丝毫不见进展,急的他们在寒冷的冬日也冷汗涔涔,特别是传出皇室全部死亡的消息后,全军上下军心动乱,有的甚至想投降。
石城郡守廖文华与汝阳王李祥都是四十出头年纪,廖文华一副文人模样,相貌清秀,脸色略白无须,李祥则似身体不好,面色特别苍白,眉毛稀少,他颧骨高耸,双眼浑浊,人也消瘦异常,身体快要撑不起他的蟒袍了,如此身体竟赶来救驾,若是李雍在世定会感动异常。
夙清云的大军到达时,两军正是这种相持不下的局面,若是没有后援,他们很难攻下尧城,若是断了粮草来源,则将陷入困境之中。
夙家军来时,救驾军看到夙家军的军旗均不敢阻拦,甚至让开一条大道,夙清云令大军停下,她自己带着几名大将策马向前,来到了廖文华及汝阳王身边。
廖文华见到夙清云,赶紧下马拜见,“下官石城郡守廖文华,拜见风阳王殿下!”
“免礼,起来吧!”夙清云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便停在病弱的汝阳王李祥身上,她微微皱眉,甚至有这人将命不久矣之感。
“见过风阳王!”李雍在马上朝夙清云抱拳一拜,他那身子摇晃着,好似随时会坠马一般。
“嗯,既然汝阳王身体不适,便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本王!”夙清云眉头皱起,如此主将,怎能带动士兵的士气。
“如此甚好!”李祥本就不想在这里呆了,每一次冲杀攻城都死亡太多士兵,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了,他的身体一向不好,这两日则更加不好了。
下人为他牵着马准备离去时,被夙清云叫住,“等等,汝阳王把你的兵权交予本王吧!”
李祥一愣,随后心里叹了口气,如此情景他敢不交吗?他只有五万军队现今死得差不多只剩下四万了,而夙清云身后则是十万大军,而且是ji,ng锐铁骑。
“好吧!那祝风阳王早日破城!”李祥从怀里摸出一块兵符让下人转交给夙清云后便离开了。
很快汝阳王李祥部下的将领均去见过夙清云,一一认识后,夙清云便叫他们先退到一边。
廖文华见此情形,自动走到夙清云跟前,双手奉上自己的兵符,连汝阳王都把兵权交给了夙清云,他一个小小郡守,哪里敢留下兵权,再说他是文官,本就不会用兵,让他守城或许还能勉强应付,但攻城则另当别论了,交出去反而解脱,而且多日围攻不下,他也将希望寄托在夙清云身上。
作为一个参与围城的郡守,他的命运跟三位亲王紧紧联系在了一起,破城则是功臣,不破被擒则定是死路一条,而在他看来,尧城如铜墙铁壁一般,无法攻破,把兵权交给风阳王是上上之选,而且能在夙清云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嗯,廖大人下去休息吧!”夙清云点了点头,心里暗赞这廖文华果然识趣。
第33章 人质
“谢风阳王殿下!”廖文华说完后便上马退到后方大营里。
石城郡守下属的将领也去一一拜见夙清云, 夙清云叫他们退到一旁听候指令。
夙清云望着尧城方向,城墙下及护城河边满是是狼藉,堆满了士兵的尸体, 散落的武器, 显然是刚刚进行了一场攻坚战,只是尧城依然坚固如初。
她看着这一切, 皱了皱眉,若是此时尧城有内应就好, 可惜凤折花把尧城听风楼一众及她爹娘都撤出了。凤折花这样做无可厚非, 听风楼是风阳王府的产业, 并不算秘密,一旦城外出现夙家军,那倒霉的一定是他们。
此时双方已经鸣金收兵了, 各自打扫战场,抬走尸体,互不干涉,只是城墙外很少尧城守军尸体, 他们不敢打开城门,只是派了一小队士兵攀绳下去,把他们自己人的尸体吊上城墙。
苏然这时策马到夙清云身边, 说道:“王爷,我们应一鼓作气乘胜攻城,一改汝阳王及廖文华军队的低糜士气。”
夙清云点了点头,“嗯, 正合本王心意!传令下去,一个时辰后,汝阳王的四万军士带上云梯作为前军,端木将军率三万步兵为中军,隐锋混在步兵中,左丘将军率一万步兵护送龙冲车等攻城器具靠近城门,其余夙家军全部紧跟后方,一旦城门攻破,骑马立即涌入尧城。”
“还有,传令给中山王与淮y王,还有那两城的郡守,一个时辰后一齐进攻。”
苏然没有异议,点头道:“王爷英明!”把汝阳王的军队安排为前军冲锋,分明是为了避免夙家军的伤亡,也是为了削弱汝阳王的势力。令两王及两郡守一起攻城则分散守城军兵力,令他们不能全面兼顾,反正现今明德门外的兵力已经足够了,不需要救驾军援助。
很快夙清云派出去偷袭阜城,及丰城的夙家军得胜归来并献上抓捕来的聂家子弟,夙清云扫了一眼被抓来的一名中年男子还有一名青年,就让他们与聂元修押到一处,连身份名字也懒得过问。
一个时辰后,在夙清云的命令下,全军击鼓出兵,夙清云策马冲到护城河前方,只见她抽出玄霜冰魄剑,用力朝护城河水一挥,一道冷冽寒光破空入水,护城河水竟在r_ou_眼可见的速度下迅速结冰,不到几个呼吸间,明德门前方的护城河水竟凝冰十余丈宽,城墙上的羽林卫纷纷傻眼了,他们看到夙家军的军旗后,不禁打了个冷颤,大风的战神就在城下,而且是自己的敌人,一个个都心有余悸,他们紧张地盯着s,he程外的夙家军,并派人入宫禀报。
不止羽林卫傻眼,就连汝阳王及廖文华的军士看到这一幕也都傻眼了,愣愣地看着夙清云,都双眼发光,如仰望神祇,十余丈宽的冰层,让众军通过,等于拉长了战线,可以发挥攻城方的人多优势。
他们如此,夙家军却很淡定,前方的步兵纷纷熟练地往冰层上铺杂物,以便走上去时不易滑倒。
夙清云挥出一剑后就掉转马头回到后方,这一剑用尽了她身上的寒气,若不是此时冬季,本身天寒地冻,她根本不可能冰冻这么长的一段河水,她此时面色很苍白,但依然坚持在后方指挥。
一声令下,全军出击,军令如山,汝阳王的四万士卒拼命往前冲,都是上百人一队,由百夫长领队,前方拿着护盾抵抗箭阵,后方推动云梯往城墙靠近。
前方步兵通过小队相互合作,守城军的箭阵对他们伤害并不大,很快渐渐靠近城墙。明德门的守军才五万余人,而夙清云这边加上汝阳王及廖文华的军士超过二十万人,阵线却拉长为几十丈,可以说每一段城墙外都有密密麻麻的军士攀爬云梯而上,而守军却没有那么多兵力应付。
虽然守城军人数有限,但他们准备充足,当攻军到达城墙下时,墙上的守军纷纷抛下巨石,滚木,还有的则是泼下火油,但是攻城军人数太多,两军都在慢慢消耗着,汝阳王的军队伤亡惨重,但也消耗了城墙上的无数守城物资,这时左丘傲星率领护送龙冲车的军队从吊桥上过去,奋力朝城门突进,这种龙冲车是底下六个车轮车身是双龙套头,一个龙头套着一个龙头,里面的一个龙头是可以伸缩的,整个车身及龙头大横梁都包着铁皮,不易损坏,攻城时通过推动可以滑动的龙头撞击城门,车上有借力装置,加上人力的推动,是攻城一大利器,这次夙清云派出了八辆龙冲车,即使有损坏也会立即补上,每轮两辆龙冲车并列一起攻城。
随着一批又一批的军士从云梯上被打下来,又一批一批涌上去,也有城墙上的士兵中箭掉下,或者被刚爬上墙的士兵抓住一起掉下城墙的,如此情形,整个战场有如绞r_ou_的修罗场。
双方僵持了近一个时辰,汝阳王的军士已经损伤了过半了,没有撤退指令,他们仍往上冲刺着,隐锋及夙家军步兵也加入进去,隐锋及大量夙家军士兵都穿着特制的军装,他们的铠甲下还穿着一层特制的藤甲,这令箭阵对他们的伤害不大,但也扛不住巨石,滚木,火油之类的,所以夙清云才令汝阳王的军队做前军。
而现下城墙上的这些物资差不多消耗殆尽了,夙家军很多都几人拖着着轻便的竹制天梯前来,架在城墙上就开始攀爬。
这一个时辰也够尧城内部做很多事了,聂远风听闻夙清云举兵而来,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他不由得一阵心慌,令太监去找刘守承,不过很快太监回报说找不到刘守承了,聂远风隐隐有种不详之感。
两军持续僵持了两个时辰后,眼看龙冲车即将破城,不少士兵已杀上城墙之际,聂远风穿着一身皇袍,来到明德门城楼上,同时他身边的将士押出一名华服女子,那身形模样均绝佳,岁月似乎厚待她,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聂远风朝远处的夙清云喊道:“夙清云,你不讲信誉!”
夙清云看到那女子,低头沉思片刻后,抬眼看向聂远风,她策马朝前行至护城河边沿,沉声道:“本王不曾允诺过你什么!”她确实没有给聂远风任何承诺,甚至苏然等人也从未正面对他许诺过,一切只是通过暗示而已,更别提留下书信等证据了。
聂远风一愣,细想来,确实如此,他更加生气了,“你的母亲,月安公主在朕手里,你速速退兵则可保她一命。”月安公主一直留在风阳王府,这也是他一直对苏然等人的暗示深信不疑的基础。
夙清云的目光有些复杂,看向城楼上的女子,她并不想那人去死,但如今也只能无奈了,当初选她做替身,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本王向来讨厌被人威胁,把他们押上来!”夙清云此刻虽然身体虚弱,但那气势并未减弱半分。
夙清云一声令下,那三名被擒的聂家人被押到阵前,被押送的士兵一脚踢在膝弯处,他们都面朝明德门跪在了那里。
聂远风看清楚三人,面皮不禁抖了抖,他们中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侄子,一个兄弟。
不等聂远风做出反应,夙清云直接说道:“把他们砍了!”
她的令刚下,士兵立即抽刀把他们的脑袋砍下,鲜血从断头处喷s,he而出,染红了聂远风的双眼。
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眼前被砍头,聂远风疯狂了,“夙清云,你丧心病狂,你不想她活了吗?”他激动得自己抽了把刀,抵在月安公主脖子上。
“哼!你最好撕下她的人/皮面具看清楚她是谁!”夙清云冷哼一声,那女子身子微微颤抖,她早已准备好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但面临死亡,也不由得害怕起来。
聂远风听后浑身一怔,伸手朝她耳后摸了摸,果然有人/皮面具的接口,他一把撕下,只见是名相貌普通的女子,她的脸因常年覆盖在面具下显得异常苍白。
“啊,啊,啊!”聂远风疯狂地咆哮着,一把就把那女子推下了城墙,女子坠落,jian起一地血花,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瞬间赴了黄泉。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涌上了城墙,端木英达也上了城墙厮杀,聂远风则被护着退下了城墙,一路退回了皇宫。
端木英达奋力朝城门杀去,无奈守城人数众多,他只能拼命厮杀着。
龙冲车则持续撞击城墙,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城墙上没了箭阵压制,夙清云的骑兵们也冲过护城河来到城下,等待龙冲车攻破城门,有的骑兵则下马持刀冲上了云梯加入战斗中。
夙清云身边只剩下苏然及几名亲卫了,姬嘉等人全部参与战斗中去了。
留下一些护卫保护苏然,夙清云也策马朝城门而去,苏然见状,也缓缓跟在后头,在她看来,留在这里,太过突兀,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还是跟紧大部队比较安全,而退回后方大营则根本不在她的考量范围,那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夙清云的面色还是苍白异常,她现在很虚弱,并无什么作战能力,所以一直在骑兵后跟着,自己并不动手。
第34章 可爱且萌
卧龙山, 水云寺,洛栖站在二层亭子护栏前刚说完回去吧,话音刚落, 只见对面树上窜出一道白光, 朝她s,he来。
“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把夙卉幻竹等惊呆了, 洛栖则惊惧之余,双手握住夙清云送予她的匕首, 正欲抽出, 那白光已经扑到了她的怀中, 她不自觉地抱着它,呆呆地看着它整个人有点懵。
桃十五听到她们发出惊叫,迅速一闪身进了亭子, 来到洛栖跟前,只见洛栖怀中的一个纯白色毛茸茸的小团子。
桃十五见洛栖没危险,送了口气,问道:“那是什么?”
洛栖愣了下, 依旧抱着它,她潜意识就不舍得把它扔出去似的,这种感觉很怪,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团子的脑袋埋进洛栖的怀里,尾巴露在外面,摇了摇小尾巴,似讨好, 又似得意,令大家有些哭笑不得。
洛栖双手放到它腋下,把它的头对着自己抱了起来,第一眼就被它那双乌溜溜,shi漉漉的大眼睛给吸引,实在太可爱了。
“哇,是纯白色的雪貂!”这种纯白色雪貂在风国很少见,一向很少说话的幻竹惊叹道。
“是啊!长得真可爱!”夙卉也很喜欢,这只比成年猫大一点的雪貂,看起来非常有灵x_i,ng,除了眼睛鼻子是黑色的,全身都是白色,毛毛柔软,模样特别讨喜,令人一见就心生喜欢。
洛栖把它重新抱在怀里,她也很喜欢这只雪貂,觉得它似乎一点也不怕自己,更加喜欢,她腾出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它背上的毛,小雪貂似乎很享受一般,竟眯起了眼睛,惹得洛栖轻笑起来。
夙卉看出洛栖很喜欢这只小雪貂,她贴心建议道:“既然姑娘如此喜欢它,我们便带它回府吧!”
洛栖怀中的小雪貂似听懂了一般,一直眯着的双眼突然睁开,抬起头,用那双乌溜溜shi漉漉的大眼睛望着洛栖,洛栖似乎看到了它眼神有期盼神色,她用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可是,它会不会是水云寺里养的呢?这样带走不好吧!”
她此语一出,怀中的小雪貂似不安地扭动着身躯,嘴里发出吱吱之音,洛栖赶紧抚背安抚它,有种被需要的感觉,更是喜爱了。
夙卉神色傲然道:“姑娘,这有什么的,若是姑娘喜欢,即便是整个水云寺王爷都会送给你,何况区区一只小雪貂呢!”
这话洛栖听着舒服,心中赞这小丫头真会说话,嘴里却说:“不可妄语,这里是佛门净地。”
桃十五撇了撇嘴,说道:“既然小栖你喜欢它,这还不简单,我派人去问下这里的主持,是不是他们养的。”
洛栖点了点头,“嗯,若是寺里养的,则给他们多添些香火钱,它我带走了。”洛栖说这话时语气很坚定,难得碰到一只这么可爱的小动物,夙清云不在身边时可以陪伴她,她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向很执着,所以定要得到它。
她怀中的小雪貂又安静了下来,舒服地眯起眼睛,小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
桃十五派夙木去寺中询问,他们则在亭子里等着。
夙卉笑嘻嘻地对洛栖说道:“姑娘,既然要把它带回王府,就给它取个名字吧!”
洛栖听后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的小雪貂,认真思索叫什么名字好。
夙卉笑着说:“姑娘,您看,它浑身只鼻子眼睛三处是黑色的,就叫它小三吧!”
洛栖一看,还真是,它两只眼睛,及鼻头都是黑色的,整张小脸凑成一个三角形似的可爱又显得很有灵气,不过小三这个名字似乎不妥,感觉别扭。
桃十五立即不乐意了,他嫌弃地瞪了夙卉一眼:“叫什么小三,比小五还大,他有我大吗?嗯哼!”
“好了,别吵了,就给它取名吱吱吧!”洛栖说道,本想给它取名小雪,担心冲了穆谷雪的名字,以免彼此尴尬,再说吱吱也很符合这通体皆白的可爱小雪貂,一听名儿就觉得有趣可爱。
吱吱,虽然浅显了些,但这名字夙卉与桃十五都没什么异议。
很快,夙木就回来了,“桃先生,属下问过了水云寺的住持明净法师,他说这雪貂不是寺里养的,以前卧龙山也从未出现过雪貂。”
“嗯!”桃十五应了声,看向洛栖,等待她的决定。
洛栖就站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夙木所言,“既然如此,我们下山吧!”洛栖抱着吱吱,软软的,暖暖的一团,简直是冬日里的活暖炉呀!而且模样又可爱且萌,她心中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好!”桃十五叫来轿夫,洛栖依然是坐着轿子下山,夙卉则自己走,说什么也不要桃十五背了。
很快,一众人到了山下,这时还未到午时,他们本来的打算是礼佛完在寺里用午膳的,因洛栖不想在水云寺呆,提前而回,只能回府再吃了。
一路下山,吱吱都很乖,赖在洛栖怀里,时不时探出小脑袋瓜四处瞧瞧后又把脸埋在洛栖怀里,令洛栖觉得好笑,心情也不自觉地好了不少,把那明净和尚的凤凰命格什么的签文給抛到了脑后。
这次水云寺之行,虽然未求得夙清云的平安签,但得到了吱吱,洛栖觉得不虚此行,就像很多人所说的,你所担心的事情往往不会发生,所谓关心则乱,她应该相信夙清云能处理好一切,毕竟亲眼见过她那么厉害,而且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保护,一定不会有事的。
洛栖想着想着,把吱吱抱得更紧了,就如她睡觉时喜欢抱着东西一样,她此时抱着吱吱,觉得更安心了些。
他们下山比上山快了不少,洛栖与夙卉及幻竹很快回到了风阳王府的马车上,待她们坐好后,马车缓缓行驶,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洛栖抱着吱吱坐在里面,吱吱坐在她的腿间,探头出来,四处张望着马车内景,一副好奇的模样,洛栖怜爱地摸着它的小脑袋瓜,她唇角微微勾起,心情愉悦。
吱吱那可爱的模样,惹得夙卉也想去摸摸,可是每每她的手刚伸过去,它就灵巧地躲开了,气得夙卉鼓起了腮帮子。
“姑娘,吱吱它区别对待我们。”夙卉嘟嘴告状。
吱吱却不理会她,只是用脑袋蹭了蹭洛栖的衣衫,发出吱吱声,似撒娇状,“呵呵!你又何必跟它置气,它或许是与我投缘呢!”
“姑娘,小卉不敢!”洛栖平日对她太好,总让她忘记自己的身份。
“呵呵,无事!吱吱往后还要你两人帮着照顾呢!”洛栖笑着说道,这也是事实,照顾它时她不可能事事躬亲的。
“是。”夙卉喜滋滋地应了声,得意看着可爱的吱吱,心想以后有的是机会揩油了。
马车驶出半个时辰左右,洛栖觉得肚子有些饿,便令夙卉把桌上的糕点盒打开,夙卉递给她一块丝巾,她用丝巾垫着手拿起一块茯苓糕,咬了一小口,只见怀中的吱吱伸长着脖子盯着她看。
“你也饿了么?”洛栖笑着说道,便把那块剩下的茯苓糕放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递到吱吱面前,它竟然俯头就开吃,一副饿了很久的模样,让洛栖有些哭笑不得。
洛栖手上的那块糕点很快就被它吃光,剩下一些碎屑在她手掌中,吱吱伸出小舌头舔舐,让洛栖觉得手心痒痒的,不禁被它逗乐了,吃完一块后,洛栖又拿起一个蜜饯,说道:“小卉,回府后给吱吱准备些r_ou_食。”
“是。”
洛栖把蜜饯放掌心递给吱吱,不想这时马车突然急停,她的身子朝前一顿,手中的蜜饯掉了,只听得外面砰的一声巨响,还夹着马嘶声,她赶紧把吱吱抱住,轻拍它的背安抚着,朝车外问道:“发生了何事?”
“回禀姑娘,是一个女人差点撞上我们的马车。”夙建在前方喊道。
“开门!”洛栖令坐在马车门旁的幻竹打开车门。
车门开后,洛栖朝车外看去,她只见一匹棕色大马,背上空空的,并无什么人。
洛栖起身要出去看看,夙卉拉住她,“姑娘,还是别出去了,恐有危险。”
“无事!”若有偷袭,也不是此时这种情形,双方早已厮杀起来了。
洛栖抱着吱吱走出车厢,站在车前,居高临下地往外看,只见桃十五在不远处,弯身查看一名女子,她看不分明,只见那人的侧躺背对着洛栖,她只能看到一头乌黑长发瘫开在草地上,还有穿着一身蓝色衣裙背影。
那女子应该是从急停之下从马上摔了下去,或是骑术不好吧!这么一队人马也往上撞,洛栖心想。
夙卉与幻竹也走了出来,站在洛栖两侧,警惕地望着四周。
“小五,她怎么样了?”
那女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洛栖担心她受伤了,便问了句。
桃十五站起身来,回过头,洛栖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目中也无其他神色,对地上躺着的女子也无怜惜,一派清俊冷公子形象。
“她从马上摔下来受伤了。”桃十五漫不经心地答道。
洛栖一听就要下车查看,医者仁心,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夙卉拉了拉她的胳膊,怕她有危险,“姑娘,您就别下去了吧!让他们处理就好了。”
“没事,小五也在一旁呢,能出什么事,我是医者,亲自去看看比较妥当,她躺在那一动不动的,我怕伤势过重,不及时抢救,会耽误了时辰。”
夙卉拗不过她,便让车夫放好梯子让她下去,幻竹与夙卉把她护在中间,这里毕竟不是王府,她们都不敢大意。
她轻笑,她们太过紧张了。
洛栖走向官道旁的草地,来到蓝衣女子旁边,她依然没有动弹,连痛吟声也未发出,洛栖皱眉,看来情况不太好,她把怀中的吱吱塞到夙卉怀里,吱吱很有灵x_i,ng,这时被夙卉抱着也不挣扎了。
洛栖在那女子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扳过她的肩膀翻身仰躺着,只见是一名面貌秀美的年轻姑娘,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泛白,嘴角溢出了血迹,双眼紧闭着,应是昏迷过去了。
“姑娘,你醒醒!”
洛栖试着推了推她,但那女子依旧昏迷着,若不是天冷她鼻下呼出的微弱白汽,洛栖可能认为她已经死了。
桃十五等人都围在旁边,担心这个人是刺客,佯装受伤接近洛栖的。
洛栖开始为她检查伤势,发现她被压着那条手臂已经骨折了,再搭上那条完好的手腕,为她把脉。
片刻后,洛栖皱眉,急道:“快把她抬到车上去。”
“她怎么了?”夙卉问道,她很少见到洛栖如此焦急的情形。
“你们两个,把她抬到马车上。”桃十五吩咐夙建夙木道,既然洛栖要救人,他也不好说什么,虽然他的本意是不想管这事,免得节外生枝。
两亲卫立即上前,一前一后把蓝衣女子抬进了马车,洛栖跟在后头,对夙卉说道:“她有身孕!”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啊!”
“不要耽搁了,快回王府!”洛栖说道,刚刚为那姑娘诊脉,她的脉象紊乱,沉浮不定,明显伤势不轻,而且才怀胎三月内,这段时间最易滑胎,更何况她从马上摔下,手臂及内脏都有损伤。
上了马车,洛栖把她与夙清云专用的长椅让给了那姑娘,她则与夙卉挤在边上的座椅。
马车继续行驶,一路再无它事,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了风阳王府。
洛栖吩咐他们把那姑娘送至一笑嫣然,回到院子后,她亲自写下药方,令幻竹速速去抓药煎好。
她把那姑娘安排在二层楼阁左后边的一座偏殿,那里本是为了招待宾客而设,有大厅,卧房,一切设施都齐全。
夙卉则一直抱着吱吱跟在她身边。
一笑嫣然除了夙卉幻竹,还有两名粗使丫头,小柔,小荷,两个嬷嬷,容嬷嬷,林嬷嬷,洛栖令两个小丫头去整理卧房,又令容嬷嬷为她清理身上污渍,换上新衣,待夙建夙木把人抬进去后,她则在坐在大厅主位上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一刻钟后,林嬷嬷出来禀报说那姑娘已经收拾妥当了。
“嗯,你们都下去吧!”洛栖淡淡应了声,把手中茶盏放回桌上,起身朝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