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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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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年下]作者:白衣若雪

第10节

萧祁昱在黑夜中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换了身衣服,重新坐到了案前,开始看书,程谨之就守在他门外,看见他屋里亮起光来进来看他:“皇上!你怎么又起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萧祁昱抬头看他:“没事,我睡过了,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我起来看看。”程谨之看着他刷白的脸无言以对,萧祁昱跟他解释了下:“铁勒狼狈而归,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一定要做好防范工作。”不能跟他说他为什么睡这么晚的原因,只能用好学这个理由了。

程谨之也以为他很好学,终于默默的点了下头,去帮他整理军务,他是自动投军的,自愿帮助萧祁昱的,所以知道一些他的处境,他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处境会是这么的艰难,就跟他们来到这里,梁督军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怎么说也是皇上啊。

程谨之在心里叹了口气,萧祁昱这么严谨的要求自己,是压力太大了吧。

他不能帮萧祁昱做什么,只好在心里默默的支持他。

萧祁昱打了胜仗,梁督军隔天才派人来草草的祝贺了下,他心中是不太舒畅的,本来不愿意来的,但萧祁昱怎么说也是皇上。

他当初要出城杀敌他没有拦,以为他就说说的,所以这没拦住心中是有气的,看到他们这一胜仗也没怎么放在眼里,常胜他才会放眼里,这一点儿小胜算什么!所以他没有亲自来。

他如此怠慢,萧祁昱也没有在意。他杀敌并不是给他看的,这是他的江山,也不用让别人来评价。

萧祁昱没有向梁督军说,更没有向京师报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郁还是来了,竟然在他们打仗后的第五天就来了,按照这个时间,沈郁应该是很早就出发了。

他的到来轰动非常,瑜王爷走到哪儿排场都不小,还没有进嘉峪关,雁门、嘉裕两地的知府已经知道了,夹道相迎,再等到了这边关密云州后,州府及梁督军等人全都知道了,风光程度不亚于他,仿佛打胜仗的人是他。

梁督军亲自出城迎接,彩旗招展、卫兵列队相迎,比萧祁昱打胜仗来的更风光,这五千士兵再加上沈郁自己带的二千护卫,一时间把肃州城的街道都堵上了,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议论,这是又打胜仗了吗?

沈郁看着这满城的人也有些汗颜,他也没有想这么大排场的,只是他不知道以何种理由来看萧祁昱,他不知道萧祁昱打了胜仗,他这一次来纯碎打的是巡视边疆的旗号。既然要巡视边疆,那带的人就很多,他也怕死,要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他死呢。

等到了边疆知道萧祁昱打了胜仗后,他脸上的表情便松了下来,是松了一口气,他急着想去看萧祁昱,但是梁督军请他在他府中吃饭。

沈郁还不好拒绝他这一番热情,席间梁督军也只字不提萧祁昱的这场胜仗,沈郁也想留着自己去问问萧祁昱,所以等饭吃完后,沈郁笑了下:“此番多谢梁督军,督军,本王还没有去见过皇上,也没有看过边关的众位士兵,所以这就去看看。”

梁督军没有想到他此次来不是特意关心他的,而是来见萧祁昱的,不由得皱了下眉,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领他前去。

见着萧祁昱了,梁督军慢腾腾的下了跪,他年纪已大,又生的腰粗臂宽的,这盔甲一穿上腰直接打不过弯来,跪拜之礼确实行的艰难。萧祁昱看了他一眼也忍不住道:“梁督军请起。”

梁督军仗着资历高也不客气的起来了:“末将多谢皇上。”

沈郁在一边站着,还是没有忍住看了萧祁昱一眼,觉得他瘦了些,脸也晒黑了一些,但依然是英俊的,眉目越发似刀刻的一般,只不过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沈郁满腔的话便不知道怎么出口,他勉强笑了下:“我听说皇上打了胜仗,所以特意来祝贺,众位将士辛苦了。”

程谨之、周烈等人因是将军,所以跟在萧祁昱身边,这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向沈郁谢恩,几个人低下头的时候不由得互相看了眼,闻名于天边的摄政王长这个样子的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沈郁是穿着正装来的,玄衣银丝,外罩黑色的大氅,这才刚过初冬,他已经穿这么多了,这种大氅毛厚,看上去非常的笨重,可穿在他身上,硬是显的他一张脸清秀至极,浓郁而秀气,这句话很矛盾,可不知为什么,用在他身上就那么的合适,就跟他明明是摄政王,可长了这么一个无辜的模样一样,真让人意想不到,程谨之低着头也有些无话可说。

他们没有说话,萧祁昱这时才看了他一眼:“小仗而已,还要劳瑜王爷千里探军,实不敢当。”

话是如此的不屑,好嘛,这是看他送上门来,沈郁也笑笑:“哪里是小仗,我已听闻,这次是与铁勒对战,那就是硬仗了。”

萧祁昱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并没有接话,也不再看他,仿佛那一眼是他努力了千万倍才控制住的。

沈郁的到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掩藏在袖口中的手臂都有些僵硬,他使劲掐了下掌心,觉得自己这条右臂真有废的样子,也真是太不中用了。

旁边的梁督军没有注意到他们俩怪异的谈话,径自道:“这仗虽然是赢了,可是太冒失了。皇上,臣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轻易出城打仗,这万一陷入了埋伏之后该怎么办?”

他是老将,说这句话资格是够的,但是说萧祁昱就不那么好了,萧祁昱怎么也是皇上,要是他说普通人这没的说,跟在萧祁昱身边的几个将士都有些生气,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般侮辱是侮辱萧祈煜,更是侮辱他们!

更何况,这么些日子,梁督军从没做过什么,出城迎敌的是他们,他就只会说!还是说的风凉话。

他们都是义愤填膺的,萧祁昱反而没有什么表情,只浅笑了下:“梁督军说的也对,这次是我太冒失了。”

他如此谦虚换来梁督军的继续大言不惭:“我在这边城守了二十年,对这里熟悉的跟我自己家一样,什么时候该打仗,什么时候不该打,我一清二楚。这一次皇上出城迎敌太危险,折兵损将不说,还易激怒铁勒,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在这守了二十多年,还从没有出过任何岔子呢。王爷你说呢?”

他的眼里压根没有萧祁昱,只有沈郁,他是沈家在边关十万兵马的统领,是沈家的人,所以在沈郁面前他便滔滔不绝,滔滔不绝的同时把萧祈煜贬的一文不值。

萧祁昱的嘴角渐渐的绷直了,然而始终没有说什么,这种情况下沈郁无法接梁督军的话,他看了一眼萧祁昱,萧祁昱面色如常,可沈郁明白,他心里怕是不这么想,这小侄子傲气着呢,不知道心里把梁督军骂了多少遍了,顺便也捎带着这个在一边看他热闹的他。

他咳了声打断了还要说的梁督军:“梁督军二十年如一日的镇守边关,有劳了,本王这次来就是看望你们的,你们为守大梁边关辛苦了。”

梁督军抹了把胡子,整了整有点儿紧的盔甲道:“王爷太客气了,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王爷你视察的可好?”

沈郁点了下头:“今天就劳烦督军了。”

梁督军笑道:“那王爷,我们便回去吧,这里风沙太大。”

沈郁踌躇的看了眼萧祁昱,萧祁昱面无表情的看着别处,沈郁不想就这么走了,轻咳了声:“梁督军,本王就住在这军营里吧。”

梁督军很不赞同,他以前就是沈王爷的手下,虽然沈王爷这唯一一子不爱武将,但他还是当他是王爷爱子,所以看了看周围道:“还是跟我回去住吧,这里全是军营,你怕是住不惯。皇上,你也同微臣回去住吧,上次我就说了,这边城有周将军他们在就行了。”

城里多好,固若金汤,芙蓉暖帐,他也想不明白这个皇帝怎么就这么爱住边关,不过他爱住就住去吧,他也懒得管。

萧祁昱知道他不是真心想请他回去住,所以也淡淡道:“多谢梁督军好意,我住在这里即可。”他没有看沈郁,只停顿了一下径自道:“瑜王爷就随梁督军住城里吧。”

他当真是一点儿都不想见他了,沈郁笑了下:“督军,我既然是来看望众将士的,理应住在这军营里,梁督军就不用再说了。”

梁督军还是不大放心:“那今晚这接风洗尘宴就摆着这军营里吧,正好一起给众位将士庆祝下。”他这终于想到要给将士们庆祝了。

庆功宴因着沈郁的到来而格外热闹,梁督军的庆功宴也比程谨之他们的热烈多了,连说唱艺人都到了,说唱艺人还是个好听的,实际就是这云州城里的青楼女子,这些人来给将士们祝贺,于是整个宴会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边关的青楼女子虽然比不上京师的清秀美丽,但是好歹是个女的啊,他们镇守边关这么久,别说女的,就连个母的都少见,所以众人都很兴奋,除了俩人外,沈郁跟萧祁昱。

萧祁昱是因为要端着架子,亦或者他心里已经有了人,所以对这种艳情的场合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他都没有看过他旁边坐着的女子一眼。

而沈郁身边也坐着个,梁督军身边也有,虽然他这年纪足以做他旁边女子的爹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同人家饮酒作乐。

今天他们坐的位置是一个大团桌,萧祁昱的位置偏上,沈郁因为不受他待见,也怕离他太近无话可说、徒增尴尬,于是便与梁督军坐到了一处,与萧祁昱中间隔着其他的将领。

梁督军身边的女子看样子是梁督军的老相好,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搔首弄姿,引的老督军酒兴大发,那艳娘便一杯杯的哄他喝酒,间或拍拍他的肚子笑道:“督军,你这肚子怕是有八个月了吧。”

老督军笑骂道:“滚你娘的。”他说着掐了一把艳娘的胸,艳娘那胸已经半截在外了,这么冷的天并不妨碍她们卖弄。艳娘拍了下他的手:“督军大人你真是讨厌,你也不怕人家小哥笑话。”

沈郁长的太好了,特别是有老督军在旁边衬着,他简直跟一朵鲜嫩的花儿一样,还是江南的水荷花,她老想把眼睛黏在他身上。

她看向沈郁的那双眼便跟钩子似的,然而沈郁坐着纹丝未动,丝毫没有受她勾引,艳娘便有些气馁,她看了一眼沈郁旁边的女的:“翠儿还不好好给王爷斟酒。”

翠儿忙给他斟上,这个大爷比其他人好多了,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言语也一直很温和,但是不动手动脚好像也不太好。他们就是青楼女子啊,要是吸引不了客人那就是没有银子了。于是翠儿姑娘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沈郁不动声色的移开了下,并对她笑了下:“不用再倒了,我酒量不好。”

艳娘笑道:“大爷,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你就放开了喝。梁督军平日里非常照拂我们,今天我们翠红楼全都倾巢而出,来的可都是美人呢,大爷您身边的翠儿就是头一个呢。”

沈郁笑了下,意味深长的指了下最上方:“我这里的是最美的,那三爷哪里的那个呢?”

三爷是指萧祈煜,梁督军就是这么介绍的,他也压根就没有想着要避讳什么的,他向来是招妓守城两不误的,这习惯从他老爹那一辈就是如此,老王爷比起梁督军还不知廉耻,一夜能睡好几个,所以他的部下大多都毫无顾忌,打赢了仗就招妓,打输了也招,总之不能委屈自己。

他们也不挑剔,行军打仗也没法挑剔,只要是个母的就行,所以这边关的青楼就靠他们活着。

沈郁也没有多想,这边关驻扎的士兵都很辛苦,一年回不了几次家,他自己不爱女色,总不能不让他们寻欢,他只是心中有计量,萧祈煜不会喜欢这些青楼女子。

虽然他知道,但是看到他身边坐着的这个他心里还是不太舒服的,这个据艳娘说是他们楼里最美的,他这么一看也觉得比他身边这个美,最重要的是也太大方了些,酥胸露的虽比不上艳娘的,那也不差了,都快贴上萧祈昱的胳膊了。

艳娘以为他吃萧祁昱的醋了,咯咯地笑了:“看大爷您说的,你要是喜欢这样的,艳娘我这就给你选几个。”她还真是看走眼了,看沈郁文雅以为他喜欢文雅型的,特意给了他个才女,这文采一好,那胸就小了点吗,哈。

艳娘忍不住咳了声,是怎么都想不到沈郁会喜欢胸大的,虽然男人是都喜欢胸大的,但是她还是觉得沈郁能脱俗点,但事实证明还是那句老话对,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虽然这么想,但艳娘一挺胸,无比自豪。

看艳娘要抛弃老督军亲自来伺候他,沈郁连忙摆手了:“艳娘还是陪督军吧,我有翠儿姑娘就好了。”

翠儿姑娘听他这么说终于高兴的笑了:“大爷,翠儿不才,就给大爷弹一曲吧。”沈郁点了下头:“好,有劳翠儿姑娘了。”

翠儿姑娘弹得是琵琶,这边关最有名的乐器,她看样子真如艳娘所说的那样,是个才女,这一曲《阳关曲》她弹得余音绕梁,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去。

坐在萧祁昱身边的如柳姑娘不屑的撇了撇嘴:“会弹几首曲子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没胸没屁股竟然也跟她平分秋色,真是的!看萧祁昱也往那边看,她伸出胳膊把他拉过来:“大爷!人家也会唱曲子的。”她才是翠红楼的头牌呢,这一会儿也不忍让一个平胸的翠儿给抢了风头去。

萧祁昱看了沈郁身边的姑娘一眼,并没有什么感觉,沈郁不喜欢女的他清楚,所以他只是淡淡的哦了声:“那你唱吧。”

这两位姑娘便较着真的弹唱起来,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沈郁在这视线里看了萧祁昱一眼,萧祁昱也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眼神幽黑,沈郁嘴角微微的动了下,想跟他说点儿什么,可他已经撇开头了,低头去跟他旁边的姑娘说话了。

沈郁嘴角勾了下,也把视线收了回来。

第47章混乱夜

如柳姑娘看他愿意跟自己说话了,便很高兴,以为自己唱的很好:“大爷,我唱的好吧。”

萧祁昱嗯了声:“好。”

如柳姑娘用扇子遮了遮脸,做出一个娇羞的笑来:“奴家是我们翠红楼里唱曲唱的最好的。”

萧祁昱哦了声:“是吗?”

如柳姑娘笑:“是啊,大爷,奴家叫如柳,说的是妾身有蒲柳之姿。妾身实在不敢当,妾身虽是我们万花楼里的头牌,但也不敢自认第一,让大爷见笑了。”

听她的意思根本不是自谦的话啊,分明是得意啊。萧祁昱有些无语,看样子她根本不认字。萧祁昱有一些怅然,不过他想想,边陲之地,哪里有京师的繁华呢,这些沦落青楼的女子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又何来念书之说。

虽然这么想着,萧祁昱神色还是淡了下来,他想起楚云清了,她也喜欢穿碧色的衣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就是这样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就这么没了。萧祁昱握着酒杯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在快要捏碎的时候他把酒喝了,烈酒顺着喉咙滑到胸口,一路火辣辣的,说不清是疼还是悔。更分不清悔的原因是什么。他一言不发的开始喝酒。

程谨之看了他几眼,萧祁昱的神色太冷了,前几日他们自己的庆功宴他还很高兴的,这是因为瑜王爷的关系吗?

程谨之不动声色的看向沈郁,沈郁这个瑜王爷从表面看不出什么来,他一直笑着,手没有离酒杯,可也没有失态,不跟周围的那些将士一样对旁边的姑娘动手动脚,引的周围姑娘一片娇笑声。

他从始至终是平静的,从这里就能看得出一个辅政王的气派,从容淡定,张弛有度,这么年轻便有这种心境,他成大梁的辅政王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这么想着程谨之却没有太高兴,说不清什么滋味,因为他是萧祁昱的人,倘若辅政王越厉害,他们便越是被动的。

他不知道沈郁这么平静是因为心凉,他心里也是有些许愧疚的,虽然那愧疚比起一条人命来不算什么,但总归是不太舒服的,所以他的气焰也就低下去了。

程谨之掌管着后勤一块儿,他筹谋着把瑜王爷安置在哪儿,理应跟着皇上住,但是现在看来还不太好弄,程谨之小声的走了过去,问萧祈煜:“皇上,王爷一行人来该住在哪儿啊?”

萧祁昱此刻一点儿都不想提沈郁,他摆了下手:“你去问问他,他愿意住哪就住哪。”

口气非常的冷漠,程谨之也只好去问沈郁,瑜王爷比皇上的态度好多了,看见他来笑了下:“程将军。”程谨之忙道:“不敢当。王爷,皇上让卑职来问问您,您想住在哪儿卑职便去给您收拾下,这边关简陋,要委屈王爷了。”

沈郁闻言看了下萧祁昱,然而萧祁昱没有看他,只跟旁边的姑娘喝酒,如柳姑娘都靠在他怀里了他都没有推开,沈郁便把视线收了回来,跟程谨之笑道:“以往的押送粮草的军官住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吧。”

程谨之暗暗的松了口气,那里离皇上的指挥营挺远的,但是他还是笑道:“王爷,这边关多艰苦……房间也偏简陋些。”

沈郁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没事,就住在那吧,麻烦程将军了。”

程谨之忙下去替他布置去了。

晚宴在熬了大半夜后终于结束了,梁督军喝的正豪气万丈,拉着艳娘回了督军府,也没有再次的强求沈郁住他府里。

沈郁便看着萧祁昱,萧祁昱却已经拉着旁边的姑娘站起来了,看到沈郁还站在那,便皱了下眉头:“程将军,带王爷下去休息吧,瑜王爷与众位押粮草的将士们辛苦了。”

沈郁看着他:“祁昱,我有话要跟你讲。”

萧祁昱点了下头:“王爷请讲。”

他连皇叔都不肯叫了,沈郁看了看他身边的人本能的挥手:“都下去!”

他的派场什么地方都不曾少过,萧祁昱笑了下:“不必了,这些人都是我的人,王爷有事就直接说吧。”

他这番话说完后,他身边的如柳姑娘便不走了,本来以为萧祁昱这位大爷不喜欢她,不留宿她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啊。

沈郁火气本能的起来了,他霸占萧祁昱多年,在宫中别说宫女不敢靠近皇上,那就是多看一眼都不行!

沈郁瞪着如柳姑娘,摄政王的气势这么多年已经练出来,单这么看着你也让你觉得如芒在背,如柳姑娘腿都要软了,她踌躇着:“大……大爷,要不奴家先退下去?”

萧祁昱拉住了她,他反感沈郁的嚣张气焰,他上一次没有保护好楚云清,这一次不能连个弱女子都护不住,他看着沈郁慢声道:“如果王爷没有事的话,那我就走了。”

他毫不留恋的转了头,并拉着如柳姑娘走了,沈郁被他噎在原地,脸色铁青,拢在袖子里的手指都簌簌发抖。

程谨之小心的看着他:“瑜王爷?”

沈郁看了他一眼,眼梢还带着残余的冷意,看着别有一番气势,程谨之被震了下,小声的道:“王爷您的下榻之处,卑职已经安排好了。”

沈郁点了下头,当先往外走,程谨之看着他身后的翠儿姑娘踌躇道:“王爷,她……”

沈郁头也没有回:“不用了,本王不喜欢。”

他这话噎的翠儿姑娘一个倒仰,差点想把琵琶砸他身上,陪了半个晚上,难道就这么打发她吗!

幸好他身边的小福子公公立刻掏出银子来了,把这姑娘打发走了,边疆的女子都比较彪悍啊。

程谨之摸了下鼻子,王爷看不惯这种野花野草,他也没有办法啊。

他跟在沈郁后面,要确保把他送到住处,沈郁的住处他已经尽力的收拾了,然而沈郁站在屋子中央,还是觉得无处可坐的样子,程谨之咳了声:“王爷,这被褥卑职换的是新的。”沈郁点了下头:“程将军去忙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程谨之看着他身边跟着的小福子总管便点头道:“那王爷如果有什么需求就尽管让人来找我,我就住在西营里。”王爷来边关光护卫就带了两千,自然是不需要他献殷勤的。

沈郁也点了下头:“劳烦程将军了。”观人颜色,谈吐大方,礼数周全,看样子是萧祁昱的亲信,他应该跟他多亲近下,问一下萧祁昱的情况,可他现在五内俱焚,没有任何谈天说地的心情,便让他退下去了。

程谨之走后,小福子在座椅上放上一块鹿皮请他坐下,沈郁方坐下了,坐下后看着小福子给他重新换铺盖,锦衣锦被,就连头顶的帐子都换了,小福子总管手脚利索,很快就给他换好了,于是眨眼间这张床便成了这屋里的另类,富丽堂皇的像个外来者。

然而这么豪华了,沈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好,小福子轻手轻脚的到他床前,看他睁着眼很清醒的样子也觉得不好开口,怎么能跟他说皇上是真的拉着那个姑娘睡了呢,他在外面听的很清楚的。

沈郁看着他这个样子便坐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小福子担忧的看着他:“王爷,你没事吧。”

沈郁摇了摇头:“没事。”

他早就知道萧祁昱会有别人,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罢了。现在知道了,该死心了。

小福子问他:“王爷,那我们在这里住多久啊?”

沈郁咬了咬牙:“过几天就走。”既然萧祁昱已经喜欢了别人,那他要拿回他的东西,他的兵符。以后两人各过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这么想通了后,沈郁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睡觉。

如柳姑娘没有想过萧祁昱会他留下她,他在宴席上压根就没说几句话,所以萧祁昱拉住她的时候,她高兴了,她就说嘛,还没有不喜欢她的人呢。这么想着她使劲挽住了萧祁昱的胳膊。

萧祁昱把她领到他的营帐里时,才正了脸色,他挥开了如柳姑娘挽着的手,他还是有些不太自然的。他虽然是天子,可这么些年一个女的都没有碰过,楚云清是他的未婚妻,可两个人还没成婚,所以别说行周公之礼了,就连拉手都没有过,当然以后也不会有了。萧祈煜僵硬的站着,神色一瞬间哀伤。

然而他的脸色常年的面瘫着,这种哀伤让人看着冰冷,如柳姑娘这么看着他,心中也不太舒服,既然不喜欢她干嘛要拉她回来?

她贵为万花楼的头牌,还没有她拿不下的客人呢。如柳姑娘乘其不备把灯给吹灭了,于是屋子里一片漆黑,如柳姑娘早已做好准备,吹灯前看好了萧祁昱的位置,于是趁着灯灭的瞬间超他扑过去:“大爷!”

她万万没想到还没有扑倒萧祁昱身上,就被萧祁昱掐住了脖子,只五个指头,瞬间就让她喘不过气了,如柳姑娘终于是害怕了,开始挣扎,萧祁昱把她摔倒了一边。

如柳姑娘连连咳嗦,指着萧祁昱问:“原来你……咳,你不行,咳,我知道了,不会跟别人说的。我真的不会说的,到我们万花楼去的也有不行的,大爷,您别生气,我知道我错了,不是您不行,是……咳,是……有的大爷就是不喜欢女的,他们转喜欢男的的,我们楼里也有男的,您要是……”

她都被掐着脖子了,还能抽空把所有话都说出来,还真不愧是头牌,萧祁昱冷冷的看着她,在她还没有说话的时候把她从地上抓起来,这次扔到床上去了。

如柳姑娘看他撕她衣服了,心中一乐,她就说嘛,没有不喜欢她的男的,被她激两声也就都从了。如柳姑娘伸开双臂抱住了他:“大爷,这就对了嘛,要及时行乐啊!啊!”后面一声是萧祁昱猛的掐住了她的肩膀,手快勒到她的脖子了,这是嫌她多话吗?

萧祁昱死死摁着眼前这个人,他有些眼花缭乱,头像是要裂开了,他今晚不声不响的喝了很多酒,他的酒量好,可是酒入愁肠,便愈发的惨烈,他在这一个晚上醉了,他已经刻意的把楚云清忘了,可看到沈郁才想起他不能忘,他怎么能够忘记她呢,她是因为他才死的。

自责比疼痛还要让人难受,萧祁昱在这样一个夜晚受不了了,沈郁凭什么一副没事人一样呢?为什么痛苦的人只有他呢?

萧祁昱这么想着开始撕身下人的衣服,如柳姑娘配合的叫唤:“大爷啊……你轻点啊……啊……轻点啊……咱们还有很长时间啊……”

她其实是习惯这么叫了,客人们喜欢,于是她也觉得萧祁昱是喜欢的,她是有些喜欢萧祁昱的,萧祁昱长的帅啊,而且这种把她扔床上的举动多猛啊,她连着叫唤了一阵后,萧祁昱终于把她的衣服撕解开了,衣服扔到了地上,飞扬的也挺好看,如柳姑娘看着他心情激越,她就喜欢这种猛的,徒手撕衣服啊,如柳姑娘张口便唤他:“好相公,好哥哥……”

萧祁昱听着这两声称呼僵住了,终于缓慢的抬头看她。称呼是一样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她是如柳,不是沈郁,尽管她的放荡跟沈郁那么像。

他有些僵硬的爬了起来,他真是混账,竟然要强上一个人。他的那些冷静自持去哪儿了!他的那些教养、那些爱民如子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他是皇上啊,是曾经看着他大哥上民女都觉得恶心的三皇子,可现在他与他的行为有什么区别呢?

萧祁昱缓缓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他指了指门口:“你走吧。”如柳姑娘看着他还想说点什么,他把一锭银子放到了她的手中,本来带她回屋中就想给她的,他拉她回来的目的只不过想气气沈郁而已,哈,原来只是为了气气他。

萧祁昱身体僵硬,于是眼神越发的冰冷,如柳姑娘看着他给的银子份上爽快的走了,也不嫌他不行了。哎,看着这么帅的一个小哥,怎么就有这种毛病呢。

如柳姑娘衣衫不整的出了萧祁昱的房间,守在萧祁昱房间外的人看了她一眼,但是什么也没说,如柳姑娘也就没有说话,既拿了银子那就得守口如瓶了,她还是有职业道德的。

萧祁昱自己坐在床沿上,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该做点儿什么,他是那么痛恨一切跟沈郁有关的东西,痛恨他每夜做的那些梦,可现在事实是那么的打脸,他竟然要拉着一个青楼女子来证明他讨厌他,竟然昏庸到要去靠一个青楼女子来证明他的能力,沈郁竟然逼的他如此的失态,简直是奇耻大辱。

萧祁昱看着这空旷的营帐,手握的死劲,恨不能奔到沈郁面前掐死他算了:“该死的沈郁!该死!”

他的冷静自持,他的尊贵无双遇到沈郁全都没了。

骂完了沈郁,他坐在漆黑的屋里睡不着,良久之后他对着床帐子说了一声对不起,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说完后他闭上了眼。时到今日如果还不明白他哪里出了问题,他这辈子都白活了。

第48章见面1

沈郁说是要回兵符,但后面的好几天,他都没有见着萧祁昱,萧祁昱是不想见他了,这里是他的地盘,倘若他不想见他,那沈郁也找不到他人。

沈郁说是来视察边关,可也没有什么好视察的,这边关太冷了,他站在城墙上没有一会儿就快被冻僵了,这里果然太艰苦了。

小福子把手拢在袖子里跺了跺脚说:“王爷,好像是要下雪了。”

这天阴沉沉的,而且还刮起了北风,沈郁看了眼,是要下雪了。

旁边陪着的程谨之笑道:“王爷,这北方的天气就是多变,前几天就下过一场小雪,看今天这个样子,应该是要下大雪,这是天要留人了,王爷你就在边关多住几天吧。”

他真是挺会说话的,沈郁挺喜欢他的,闻言笑了下:“那就多叨扰程将军了。”

程谨之笑笑:“卑职应该的。”瑜王爷不远千里来送军饷,不管他是抱着来视察边关的目的还是什么都是好意。萧祁昱这么不待见他,他就更应该帮他周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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