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摄政王[年下]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8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沈郁送走了四小姐跟陈良生后,也没有闲下来,边关的军情一封一封的过来,当然不是萧祁昱给他写的,是梁督军给他的。

梁督军对战事一向只报捷,说的都是些别的废话,抱怨新来的陆家军太不守规矩,动不动就在城内纵马,还有动不动就要跟他请战,打仗是那么容易打的吗,他守了二十年的城,从没有出现过失误,守城比打更重要!

沈郁为了安慰他又花了长时间给他写信,梁督军的这个态度他还是挺喜欢的,他也喜欢守城,所以只要有梁督军约束着,萧祁昱应该不会贸然的出去打仗了,不怪萧祁昱恨他,他真的一点儿都瞧不上他,觉得他在家里打个猎就行了。

沈郁写完了信,批完了折子,处理了里里外外的琐事,议政会因着萧祁昱去边关,再一次成立,在周相及萧祁昱的几位老丈人鼎力相助下,他的折子相对的就少了些,萧祁昱选的这几位老丈人除了恭王爷他不待见外,都还是好的,虽然也贪权,可不贪权的都不是好官,不努力往上爬的官不是好官。他们贪权就会努力的做好本职工作。

而他的亲信林昭玄、户部尚书等人,因着萧祁昱只扣押了折子,职位因还没有想好谁能胜任,所以就没有撤,所以沈郁又理所当然的重新启用了他们,还是自己人用的舒服。

沈郁做完了这一切,便躺到了床上,已经将近深秋,温度适宜,被窝温暖,可就是这种舒服的被窝里他竟然睡不着,体内的燥热让他翻来覆去的睡不好,沈郁知道他的毛病又犯了,萧祁昱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离上次上他已经快俩月了,两个月足够他煎熬了。

他此刻就是,跟放在煎锅里的鱼一样,外焦里热,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煎成渣了,沈郁使劲的掐他了他自己一把,好受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又开始了,那种灼烧让他的心都跟火烧一样,他最后终于忍不住摸向了他床下的暗格,把暗格里的一盒子拿了出来,看着格子里摆放着的那个形状诡异的玉他脸红了下,可还是拿出来了。

他知道他这个毛病熬熬也就过去了,可能不用熬的为什么要熬呢,他不是第一次了,自他成年后,便是这个样子,他也曾吃过很多清凉败火的药,可是没有用,每一个月都会这样,要不是御医查不出他身体有什么毛病,他都以为被人下毒了。

呵呵,这种毛病推到被下毒,自己也算是头一份了,沈郁勾着一抹冷笑,为自己纾解欲/望,既然能够自己动手,他就不会再去求别人了,求人不如求己,他这些年也碰够了鼻子了。

沈郁纾解完欲/望后,又把这个玉/势收回到暗格里去,平平静静的睡觉了,没有了欲/望折磨,他睡的很安详。

第86章加更一

萧祁昱在经过了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边关,他们这一路遇见了无数迁徙的百姓,赶牛牵羊、拖儿带女,看打扮全都是边关的百姓,每一年都是这样,每到这个时候就这个样,仿佛他们守不住城一样,但萧祁昱也没法说什么,战火面前本能反应,他只能快马加鞭的往边关赶。

程谨之等人看见他来这么快都有些惊喜:“皇上你回来了,我们前些日子才接到您的信,想不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萧祁昱边听他说边往城墙走:“现在是周烈在城墙上吗,是哪个部落进犯的?”

程谨之随着他大步走:“是周将军与陆将军守着,这一次是冒锋禾戈部落,这一个月北羌共进犯五次,前两次我们有效的阻击过,共歼敌五千余人,这一次他们集聚五万兵马,三天前傍晚越过焉支山,杀害了我们守在岗哨的士兵,然后直奔这里。我们退守城门。”

萧祁昱沉了沉心:“那百姓损伤多吗?”这一个月足够他们烧杀掠夺了,正是秋收季节,那正在田间劳作的肃州百姓以及牛羊粮草多半都损失了。

程谨之安慰道:“百姓损伤不多,只是粮草半数都损坏了。”这驻边关的百姓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都会跑,一看来了羌贼,丢下牛马,烧毁粮草就往城里跑。不能抢回来的就不能留给敌人。

尽管这样,萧祁昱还是捏紧了手:“该死!”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城墙,北羌进攻城门的声音太响,他们这次进犯人数壮观,下面的呐喊声他已经听到了,萧祁昱大踏步的登上了城墙。

城墙上已经是混乱一片,惨叫声比刚才更加的惨烈,已经分不清是哪一方的,爬上来的、掉下去的、滚石、流火、战火、硝烟交杂成一幅混乱血战图。萧祁昱心缓缓的跳动起来,热血在这一刻终于沸腾了。

漫天的流箭夹着火球飞上城墙,擦着他的脸边,被他一手拍断了,守城的士兵看见他来脸上都有些惊喜,萧祁昱顾不上跟他们说话,弯腰飞快的往观战台跑,他跑的飞快,程谨之也不得不跟着他跑,想跑在外围替他挡一挡流箭,但是萧祁昱显然不用他。

观战台设在最高的地方,这个城墙去年的时候加固加高过,其中观战台就是最高的,周烈、陆琪等人正在督战,流火箭射不到他这儿,于是他们两个人有闲心骂人,两个人嗓门都很大,且都很善于骂人:‘狗娘贼’给我狠狠的打!‘我草!冒锋这个王八蛋……

萧祁昱都到眼前了,他们才看见,程谨之大声问道:“现在怎么样了!”他是后勤调度的,但是也忍不住想要问问。

周烈等人要给萧祁昱行礼,让萧祁昱扶住了,周烈先回答道:“已经攻了一个时辰了,末将估摸着再有一会儿就退下去了。”

萧祁昱问道:“已经攻了几天了?”

陆琪道:“三天了。”

萧祁昱趴城墙上往下看了,果然是冒锋禾戈部的人,矮马重帽,弯刀□□,黑压压的一片,萧祁昱大概的估了下,果然是足有五万人。

这五万人比起他们的二十万人来说不算什么,只不过梁督军就是不让他们出城迎敌。说他们攻不下就走了,反正粮草他们没有抢着,没有粮食他们撑不了几天。

陆琪半是玩笑半是抱怨的跟萧祁昱说。这个沈家的老将军顽固不化,死守城门,不退也不进。他陆少爷来了也说不动他,在他眼里,他们这些人全都是些毛头小子。他是守卫着边疆的主力,陆国公也要听他的。

他有些郁闷,看萧祁昱环顾,陆琪抢先道:“不用找了,梁督军不在,他让我们看着,说打败了的时候再找他。”

萧祁昱点了下头,早就料到了。梁督军不知道是见惯了战场还是不把这几个毛贼放在眼里,压根不在意。

尽管如此,萧祈昱还是道:“梁督军不让我们出去应敌有他的顾虑。”

正当几个人说话时,那边的城墙破了一个大口子,是高抛石重重的砸了过来。纵然他们城墙加固加高,可是敌军也总会找到到应对的办法,北羌的酣战能力让人心寒。

萧祁昱拿着千里眼往炮台下看,那台抛石机又在重新组装,准备再一次的发射了,萧祁昱拍了下城墙的砖石:“周烈,射抛石机,不能让他再射了!”

这抛石机的威力他们刚才已经见识了,威力太大,这么攻下去,他们一个时辰也撑不住。城墙破坏快,修补慢啊。

可抛石机不是那么好射的,纵然城墙上好几个神射手都不能射中他们,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架机器的重要性,所以特意造了藏人的地方。

周烈连射几次都没能射中,狠狠的骂道:“这帮龟儿子!就当他们的缩头乌龟吧!”他气急了,郁闷的很,萧祈昱拿着千里眼又看了一会儿道:“这种机器也有弊端,装机复杂,发射缓慢,行动迟缓,只要我们不给他们装石的机会,他们也奈何不了。集中火力,攻击这台装石机。”

也只能如此了,周烈等人集中火力攻击这台抛石机,让石头供应不上去,双方于是便僵持在了一块儿,没过多久,北羌果然先支撑不下去了,临近傍晚了,攻不下去了。他们已经攻了三天,可一个缺口都没有攻进去,所以还是要打长久之计,先扎营。

北羌退后十里扎营,萧祁昱拿着千里眼看,他们这种姿态非常嚣张,能让人气的肚子疼,这摆明了明天还要来,周烈气的骂娘:“狗娘养的混账东西!”“操!龟儿子!”军人骂人的话格外痛快,让人听着心中畅快,仿佛心中憋着的火就能骂走一样。

其余的几个人也都骂骂咧咧的,萧祁昱忍住了,虽然他也满肚子火,但是他能忍住,沈郁不在他面前气他了,他也就恢复了他原本的样子,他冷静而理智的看了下面冒锋的人,冒锋攻城三天了,可撤腿的列阵非常整齐,他们的军队素质非常好,他们这五万兵马足以抵他们的七八万,这也是为什么周烈等人退守的原因,他心中有自知之明。

周烈等人也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也就是骂骂,骂了一顿后还是得守,他展开地图给萧祈昱看:“皇上,我们城墙有三十里长,主要危机点在西侧门与北侧门,这两个地方我们分别布兵一万余人,其余两门各守卫五千余人,早中晚六班倒替。另外有一万将士筹备运输滚石与箭。后防我们有陆家军五万,嘉峪关有五万,雁门关十万。”

萧祈昱点了下头:“好,让守卫警醒一些,提防夜袭。”

周烈点了下头:“皇上放心。”

萧祈昱又嘱咐了几句:“敌人一旦袭城,马上来告诉我。”

周烈向他保证:“放心吧,皇上。”

萧祈昱回头看陆琪:“陆少将辛苦了,我们回去休息吧。”陆琪朝他一笑:“没事,我守在这里痛快着呢!打不死他们我也睡不着!”

萧祈昱听他这么说也笑了:“我们以后会将他们打回老窝的!”陆琪哈了声:“好!”

他们一行人下城墙,陆家军驻守在东营,萧祈昱随他去看众将士们,应该去看的,不管陆家军的统领是陆琪,他都得来看看,看完了陆家军萧祁昱这才回他的营帐。

程谨之迎萧祈昱进营帐,等把他的行礼收拾好后问他:“皇上,臣等前些日子才得知太后去世,未能前去吊唁,请皇上原谅。”

萧祈昱朝他笑了下:“没事,我知道你们在这里走不开,而母后已经仙去,她若地下有知,定会谅解你们的。”

程谨之笑了下:“请皇上节哀。”萧祈昱点了下头,脸上也有些伤感。不过他很快就收起来了,不想去深想,想下去就是难言的痛苦了,他这一趟回去,什么都没了,母后没了,沈郁背叛了他。

程谨之看他脸色不太好,便小心的问他:“皇上,京师都还好吧。”

他其实是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关头回来,按照他的想法,他既然回去了就应该坐镇朝堂的,他毕竟是皇上啊。还是京师出了什么事吗?是瑜王爷不肯放权吗?

萧祈昱点了下头:“一切都好。”

程谨之笑了下:“那皇上你什么时候再回去啊。”

问的很委婉了,萧祈昱知道他担心什么,他没有跟他解释,他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沈郁,见着他除了生气就是妒忌,妒忌将他的理智都快烧没了,而自尊又将他折磨的日夜睡不着觉,沈郁说的那些话或许是气话,可总归也是他的心里话,人在气急的时候说的话才是真的。别人说这些话他不会这么气,可偏偏是沈郁说的啊。

所以与其在那里跟他互相折磨,他还不如来打仗呢。

萧祈昱看着程谨之道:“京师你放心,有瑜王爷在,而这边关我不放心,我们的兵马训练才刚刚有起色,我不能让他们有差池。”

程谨之点了下头:“皇上你有什么顾虑吗?”

萧祈昱嗯了声:“我想今年的北羌不好打,不会那么容易就退兵的。”不想程谨之担心,他转了话题:“陆将军在这里可还好?这两次的阻击陆家军没有出动吧?”他在城墙上时没有顾得上多问,等明天要去看看他,他再怎么说也是来助他打北羌的,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听他的话,但是心意他领了。

程谨之笑了下:“没有,陆国公不让他出城。”

萧祈昱嗯了声,并没有在意,倘若能够守得住城那也好。

问完了陆琪,他才问自己的兵:“那三万新兵练的怎么样了?还有我们的一万轻骑兵怎么样了?”

程谨之笑了下:“皇上放心,三万新兵日夜操练,没有任何的懈怠,那一万轻骑兵秦川将军更是当成了自己的左右手,宝贝着呢。”

萧祈昱笑了声:“好,好。”

他要有自己的轻骑兵,不管陆琪是否增援他,他都应该有自己的兵,这一万轻骑兵同样是他的命,他在京师的时候苦练两年,在这里苦练一年,经过生死存下来的兵。

程谨之知他一定是奔波了一路,所以退下去让他休息。

后面他们守城守了足有七天,尽管萧祈昱知道北羌这一次难打,可也没有想到他们如此的有毅力,加上前面的几天,他们在这里足足耗了十天,这十天双方都吃尽了苦头,冒锋的士兵不用说了,风餐露宿,被滚石、被油泼损失的士兵达两千多人,而萧祈昱他们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城墙被打破了无数次缺口,被抛石机击碎、被流火箭烧伤的士兵惨叫声在炮火声中格外残酷。

城墙上的血有敌人的,也有他们的,尸体成千累万的堆积,把城墙的观察口都堵上了,他们每一天都需要调集一千余士兵抬尸首,鲜血顺着暗沉的城墙流下去,渗进去,慢慢变成城墙的一部分。

萧祈昱已经有两天没有合眼了,冒锋的进攻在这两天突然的密集起来,仿佛是不耐烦了一样,急切的想要冲破一个缺口,这个现象于他们是一个强大的考验,顶住了他们就算是熬过去了。

周烈一拳打在了城墙上:“娘的,必须要给我顶住,等熬过去这一阵,老子将他们打的掉牙!”

像是要附和他的话,冒锋在下面骂战:“城上的缩头乌龟们,你们有本事出来打啊,躲在后面算什么好汉,早点儿回家抱孩子洗尿布去吧!儿皇帝躲在城里干什么,还不趁早回你的皇宫里去,断不了奶啊!”

声音洪亮,北羌士兵哄堂大笑,周烈气的脸色涨红,手撑在城墙上就想要下去,萧祈昱冷冷的道:“他们的气候顶不了几天了,越是骂的很,就越顶不住了。”

他不在意冒锋骂他的话,他只是皱了下眉,他的身份不知道冒锋是怎么知道的,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那这仗打起来就会更加的艰难。

萧祈昱一时还想不明白原因,便也不再去想,就算他知道了也没关系,他来这里就不怕他知道。

周烈听了他的话后咬牙:“皇上说的是!等他们气势一弱,我们就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有去无回!”

萧祈昱嗯了声,他不是要龟缩在城内的打法,而是要等一个万全时机。

冒锋的这一次进攻再一次的无功而返。

两军双方暂停,各自照料伤员,冒锋再一次退居十里之外的红木林。

红木林的后方就是哀牢山,地域宽阔,方便驻扎冒锋的五万人马。萧祁昱看着这片树林心中也难熬,他们要想正面打赢冒锋的几率太低,可如果是偷袭的话,这片红树林就是最好的地方了。

萧祁昱在忍了几天之后终于出兵了,于是后面便是连续的战争,仿佛他的这一仗打开了门户一样,引发了全线战争,整个大梁拖入了长长的战线中。

大梁二百一十六年,十月五日份,大梁西南边境守卫部队遭遇偷袭,南诏以大梁谋害南诏大皇子为由袭击了边境,正式发动了与大梁的战争。

大梁二百一十六年,十月十日,京师速报,燕南平乡镇一处铁矿洞塌陷,引起民怨暴动,朝廷派到燕南的驻守大臣在混乱中被杀死,大皇子萧璟谋反。

第87章加更二

这个是密报,等报到沈郁这里时已经是半月之后了,那就是说萧璟早已经在悄悄的起兵了!沈郁拿着这份密报狠狠的拍在了案上,民怨暴动杀了驻守大臣真是笑话!萧璟真是要谋反了!

果不然没有多久,驻守燕南的守卫军被暴民砍杀,一万守军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被砍杀,萧璟的目的终于昭然若揭,终于不再躲躲藏藏,他扬起“清君侧”旗帜打到了湘南。

燕南崇山峻岭,地势险要,想要瞒天过海也容易,沈郁冷冷的笑,他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只有两万驻军的萧璟竟然敢起兵造反了,他果然是联合南诏了,好一个大皇子,要一个萧璟,好一个清君侧。

沈郁连发三道命令,分别发给驻守湘南的贺云,与驻守平西的魏延,以及南诏边境的沈家军,前两道要他们增援燕南边境,势必阻挡住萧璟的进犯,后一道,让沈家军势必要守住边境,护送四小姐的两万军马不日就到。

南诏不可怕,南诏二皇子只不过是狗急跳墙,想要杀害大皇子而已,他的十万兵力不会全力助萧璟的。

尽管如此,可他也不能把守卫在边境的驻军调去攻打萧璟,防人之心不可无,南诏二皇子在野心的逼迫下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南诏边境有五万驻军,他只希望这五万驻军能够顶住,支撑到护嫁队伍的前去。

沈郁的胸有成竹,直到萧璟攻破湘南时才破了,随着八百里急报的到来,沈郁从座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兵部尚书气喘吁吁,可一字一句让沈郁心如刀戳:“禀王爷,叛军攻破湘南,分五路直取京师!”

沈郁攥紧了手:“为何攻破湘南!贺云人呢!”

兵部尚书领着传令将低下了头:“湘南五万贺家军叛变。”

沈郁直直的瞪着他,手渐渐的哆嗦起来,这让他失手碰到了旁边的茶杯,滚热的水倒在他的手上,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小福子惊呼一声,向前去给他擦手,就这么一会儿,他手上已经红了一片。

小福子还想做点儿什么,沈郁抬起了手看传令将:“你是从那一分部过来的?张玉和在哪!”

传令将士抬头看着他:“卑职是衡州总督派来的,张将军冒着生死把这份密报呈到了衡州府后就去世了。”

沈郁把密报打开了,贺云趁夜晚他们沈家军士兵熟睡之时,火烧连营,于是驻守贺家军的五千沈家军士兵全部牺牲,他们毫无防备,以为贺家军跟他们是兄弟兵,所以才如此的惨烈。

沈郁看着这封密报眼睛通红,他的五千士兵啊!贺云他就是这么报复他的。

他看着跪在下面的传令兵厉声道:“现在叛军到哪儿了!”

传令将士声音发颤:“卑职来前,已经攻打道衡州,我们总督关闭城门,五千守军只能守住城。叛军一路北上,不日即可到陵州!”陵州离京师不足千里!

沈郁沉沉的站着,脸上更是难看的可怕,传令将几乎不敢看他,他们这些年安逸无忧,从没有想过会有叛军,所以当萧璟的兵马踏过来的时候,他们只本能的关闭了城墙,一点儿攻打的力量都没有。

沈郁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下去吧。”衡州府本就是个小城,能够保全自己就不错了,眼下不是骂他们的时候。

沈郁喊人:“去叫秦将军进宫!”

小福子看了他一眼:“好,那王爷你的手……”

沈郁慌乱的摆了摆:“快去!”

小福子飞速走了,刘公公尖着嗓子想喊御医,但沈郁制止了,他此刻只想见秦正。秦正来的非常快,快马加鞭,一路跑过来的,来的时候沈郁还站在那,秦正疾步走向他:“王爷,出什么事了吗!小福子跟我说……”

沈郁整个人都是冰冷的,看见他来他打了个寒颤,他把手里一直拿着的密报给他:“秦将军,这是八百里急报。”

秦正火速的看完了,也非常的难以置信:“贺云叛变?这怎么可能?”

沈郁在他来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了,他冷声道:“姐夫,贺云已经背叛,五万大军悉数投靠萧璟,同萧璟一起兵分五路直取京城,现在已经过了衡州。”

他语气冰冷,让秦正不由的站直了,沈郁知道他想不通,他也想不通,可他逼着自己想通了,贺云如果没有好处绝对不会谋反的,他是那么一个自私的人,萧璟一定许了他诸多的好处,比如平分江山。

秦正背着手在殿里走,南诏边境已经很不太平了,在这个关头,贺云的背叛无疑是重大的打击,他快速的走着,走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王爷!魏家军驻守平西,让他出兵镇压!我们除了他的兵马不能调集别处!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这个他知道,可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希望,魏延跟贺云的关系那么好,倘若没有兵符,魏延怕是不会出兵,沈郁压下了心中的沉重,看着他:“姐夫,你去集中京师兵力,做好京师的防御工事。”

秦正看着他:“王爷!”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惊动京师的布防啊!沈郁咽了一下口水:“提前预防着总不会错的,沈家军驻京师的兵马还有一万、姐夫你的有两万,再加上近卫营的这一万,这些兵马全权有姐夫你来调度,务必要守好京师!”

秦正看他态度坚决冰冷,心中也不由得警戒起来,他知道沈郁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些话的,于是只好下去布防了。

沈郁在他走后没有坐下,还是站着,仿佛站着能给他力气一样,果然他冷漠的招来了他的护卫队队长:“封杀贺国公家,活捉贺国公及其家人,有反抗者以谋逆罪处,格杀勿论!”

护卫队领命而去。

护卫队走了后,沈郁也走了出去,他没有出宫,而是爬上了宫墙,天已经黑透了,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爬着,爬上去后,他就顺着这墙走,一圈圈的走,他不走会疯的。

他在殿里冷静理智的处置了贺云,可现在他忍不了了。

贺云的背叛犹如在他心口挖了一刀,他养了贺家军二十余年,贺家军就是这么报答他的,贺云就是报答他的,即便他曾经有过过失,可贺云难道就没有吗?是他选的人,是他送入宫中的,是他先剿匪不力引起战祸,是他处理不当引起民怨!

他选人不慎,护兵不力,致使军营被袭,这些他都没有怪他,他翻过来倒好,竟然公开的背叛了他,他哪怕是……

沈郁扶着城墙喘不上气来,他哪怕是不干预,不迎敌,龟缩在城内就好啊!

五万军队悉数投敌,这个事实让沈郁直不起腰来,怪不得萧璟有恃无恐,他是早就跟贺云勾结在一起了。

沈郁心口剧烈的起伏,怎么也不能相信贺云背叛了他,他是监视过贺云,可他只是防备着他,他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从没有克扣过他的粮草军饷,他从没有想过他会谋反!他即便是不念在他的年年发军饷的份上,也要顾着国家的利益啊!也要顾着他在京师的家人啊!

贺云!

沈郁在城墙上咬着这两个字,气的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把贺云的错处越想越大,越想越恨,压根忘记了他这些年的作为衬不起一个统帅来,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对不对得起贺云,而是没有让贺云看在眼里,他不是老王爷沈世奎,骁勇善战,让人从心里佩服,他除了权谋高人一筹让人愤愤外,没有统帅镇压他们的才能,于是贺云的背板理所当然。

人人都有择英主而投的权利。

沈郁在城墙上走了大半夜走不动了才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他终于承认是他无能,是他这么多年没有用,不善刀剑,不爱兵法,没有统兵之力。

沈郁使劲的捶了一下城墙,疼痛让他心里都快扭曲了,要想承认自己无能是一件太痛苦的事。

他摸着城墙上的每一块砖,仿佛冰冷的砖石能让他的痛苦麻木一些,小福子快步跑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背立在城墙上,背影在黑沉沉的夜里格外萧杀。

他到口的话便不知道怎么说了,沈郁听见声音转身看他,小福子低声道:“王爷,贺国公畏罪自杀。贺家被大火烧了。”

沈郁点了下头,早就想到了,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谁知道死没死。

小福子想要扶他下:“王爷,你没事吧?”

沈郁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已经发疯了大半夜了,现在该清醒了。

沈郁回到含元殿后便招来赫连:“赫连,你尽快去北疆边关,务必找到皇上,让他立刻回京!”

北疆离京师远,有梁督军、陆国公在,北羌贼子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到京师来,可萧璟已经打到衡州了,再有一个月就打过来了!

赫连皱眉:“王爷,我们集天下之兵力也未必扛不住萧璟啊!这个关头我不能离开王爷你!”再说萧祁昱回来能有什么用?从边关回来也得一个月,他自己快马加鞭倒是能赶来,可不带兵回来干什么?

沈郁看着他说:“虎符在他手中。”

赫连一下子怔住了:“什么?”

沈郁肯定的点了下头:“虎符在皇上手中,没有虎符我调不动兵。”

他说的无比平静,感觉那虎符跟一块糖一样,说送就送出去了。赫连怔愣了一会儿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沈郁把写好的书信给他:“把信交给他,他就知道了。快走吧。”

赫连看着他还是很不放心:“王爷,那你在京师要多多保重。”

沈郁嗯了声:“我还能顶住,你只管去就好,务必一定要找到他,保护好他。”

赫连无可奈何的走了。

第18节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