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年下]作者:白衣若雪
第27节
沈郁边想边比划,他裁布足够多的,所以照着这张床裁了两块足够大的布,他都没有再去看萧祁昱的身高,反正大点儿没关系。
萧祁昱在边上是一点儿都插不上手的,因为沈郁自己都弄不明白,一会儿棉花铺厚了,扎不上去针,一会儿又薄了,一会儿又铺的不匀称,总之他拆了好几次总算最后不薄不厚非常匀称了。于是他终于开始缝了。
萧祁昱看他坐在一堆棉花里缝被子特别好看,棉花雪白,蓝布如天,跟坐在白云里一样,他今天也换了件白色的衣服,于是硬是让简陋的茅草屋也发光了。要是他缝被子的姿势再对了的话就更好了,然而他光穿针就要穿好一会儿,萧祁昱看不过去了,帮他穿上的,萧祁昱看着他的眼问:“皇叔,你这不会连个针都穿不好了吧。”
沈郁也擦了下眼眼睛:“花眼了。”
萧祁昱看着他,知道沈郁这是眼不好了,他在牢里受了罪,气血两亏,又加上中毒,一路奔逃,刚好了又开始描花样子,那是最累眼的一项活,所以眼睛是累着了。
萧祁昱把针递给他:“你缝吧,我给你穿。”
沈郁捏着针也不会缝,萧祁昱看着他左看右看不知道哪里下针的样建议道:“你要不请张婶来缝?”
沈郁摇了下头:“已经很麻烦她了,而且要是让她知道她给我们的被子不够盖到脚的,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他这还挺会替人着想的,萧祁昱便不说什么了。
萧祁昱一个下午给他穿了无数次针,终于缝好了,刚开始的针脚不好看,但是越到后面针脚越匀称,被子缝的暖暖实实的,因为晒得蓬松,一个针脚一个窝儿,看上去分外可爱,萧祁昱忍不住躺在了上面,沈郁缝到他面前时拍拍他:“起来。”
萧祁昱就换到他缝好的一面,继续躺着,这个布料躺上去了才知道舒服,洗了一水后的布更加的柔软,真是不想起来。
沈郁后面掌握了技巧后就缝的越发快了,一次都没有扎着手过,被子缝好了后,他又开始缝别的,这是缝上瘾了。
萧祁昱也不知道他要缝什么,一块接一块的,感觉手一下子就巧了,等他完全缝好之后,沈郁喊他:“站起来帮我挂上吧。”萧祁昱这才发现是床帐子。萧祁昱这才想起他在集上转来转去买的那些挂钩等琐碎品。他一一挂号后,沈郁站在地上点了下头:“好了,下来吧。”
萧祁昱也跳到地上看,这么一会儿他们家的床总算有样子了,浅蓝的帐子,浅蓝的被子,浅蓝的床单,沈郁铺的很好看,他把两床被子都铺在了下面,于是上面也铺上了一块蓝色的面单,这么看上去特别的整齐,特别的清爽,一扫往日的简陋,这张床看上去就让人有睡的。
萧祁昱挨着沈郁,不知不觉的手已经到腰上了,沈郁哪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今天一整天都在蠢蠢欲动了,大概一个月的期限到了,他忍不了了。沈郁拍开了他的手:“天要黑了,先去做饭吧。”
萧祁昱只好又把手收回去了,出去做饭了,吃完饭后他就要把他往床上抱:“皇叔睡觉吧,今天晚上先不画了。费灯油,晚上就是睡觉的时候。”
他还挺振振有词的,沈郁看了他一眼:“你总得让我洗个澡吧。”
萧祁昱看被他点破了,咳了声:“好吧,那我去烧水。”他把沈郁放下,去烧水了,这次烧的很欢乐,也无比快速。没一会儿就把桶里倒满了水,他试了试水温:“皇叔可以了,过来吧。”
沈郁指了指门口:“你先出去,我自己洗。”萧祁昱看着他,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吗,前些日子他不能动的时候都是他帮他洗的,萧祁昱不肯走,沈郁叹口气:“快点儿,去外面等着,我自己洗就行了。”
以前是以前,以前的时候是正常的叔侄关系,可现在不是。沈郁泡到桶里时脸有点儿红,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晕染的,他撩水给自己深层次清洗的时候,脸就低下去了,这天底下大概没有这样的叔叔吧。
沈郁这么想着还是好好的洗了一番,他对上床前的那一套程序太清楚了,即便是这几个月都没有做过,可依然记得应该干什么,他洗的很快速了,可外面的萧祁昱还是等的不耐烦了,他都已经洗好了,沈郁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洗些什么。
萧祁昱这么想着,脸却红了下,他其实知道沈郁洗什么,这么多年了,他要是不知道那就真白睡了。他只是急的慌,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急不可耐了,他站在这个薄薄的柴门前觉得自己站不好了,因为下身硬的厉害,已经都把衣服撑起来了。
而门内的水声依然哗哗的,萧祁昱只好站在门口等着,好不容易听见他站起来了,萧祁昱咳了声:“皇叔,我给你毛巾。”
沈郁嗯了声:“进来吧。”
萧祁昱把门推开了,他们屋里目前还是什么屏风都没有的,所以沈郁站在一片热气中,是侧着的,没有背对他,看见他进来也只是伸了下手:“给我吧。”
他的态度比他要自然多了,于是萧祁昱忍着自己的毛躁,把一块大毛巾布披在他身上,给他胡乱的擦了几把:“皇叔,我抱你出来吧。”
沈郁也不看他了,算了,知道他等不及了,萧祁昱也不等他回答,一把把他从桶里抱出来了。横抱到了床上,沈郁只咳了声:“把灯吹灭吧。”他还是不太适应开着灯。萧祁昱去把油灯吹了,然而今晚的月光很好。他们的床紧挨着窗子,从这半面窗户里洒进了柔和的月光,于是屋里的一切还是影影绰绰的,沈郁看着萧祁昱把所有衣服脱了,腰线结实,容颜……俊美,沈郁终于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虎符:“这是?”
萧祁昱俯下身让他看虎符,前几日他学着张大哥的手法,搓了一根结实的绳子挂在脖子上了,这样就不会丢了。沈郁拿着虎符摸了一会儿,他当然记得这是他的虎符,这是母符,一母五子,只要有了这个便可调动五冀兵马,他还以为他丢了呢,原来挂在脖子上,既然虎符还在,那萧祁昱就可以回边关去做他的大业了。
沈郁心里凉凉的想着,他以为他看到虎符会很高兴,但是却没有什么感觉。
他没有多少感觉,萧祁昱现在也没有,他急着干别的,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沈郁有吸引力了。沈郁躺在他身下,明明眼睛还是那个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嘴巴还是那个嘴巴,但就是有魔力了,仿佛是这月光让他倾城了,他已经想要的不行了。
萧祁昱深吸了口气,钻进了沈郁的被窝,被窝是非常舒服的,他今天下午已经赖在上面很久了,但是现在他趴在沈郁身上,觉得沈郁身上更舒服,肌肤是细腻温润的,而且还是香的,软的,他这一上去,他自动的把身体放软了。
萧祁昱再也忍不住把头埋下来了,在他脖颈间胡乱的亲吻,他经过这么多天早就试出来了,沈郁就受不了他这样对他,果然呼吸都乱了,辗转着要翻身,萧祁昱使劲把他抱住了,看着他有些红润的脸笑:“皇叔,今晚让小妾伺候伺候你。”
沈郁就算已经淡定了,此刻也被他雷的不轻,这个混蛋真的是越来越没样子了,而且还真够记仇的,他就说了那一句而已,萧祁昱自己说完后也哈哈笑了,毫不在意,嘴角一抿,腿一使劲,硬是挤、进他紧并着的两腿间,这一进去沈郁就老实了,仰着面让他亲,眼睛闭的很紧,长长的睫毛颤的跟扇子一样,萧祁昱忍无可忍,他并不是蛮横的人,但是他碰到沈郁就受不了,沈郁跟致命的曼陀罗花一样,沾上一点儿就让他理智全没。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1章
一个月了,沈郁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萧祁昱边砍柴边告诉他:“皇叔,我们回边关吧。”说的有点儿漫不经心,但是沈郁听着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祁昱,你自己走吧。”虎符在他手中了,他可以走了。
他往炉子底下放了块柴,脸色在火光中平淡的很,萧祁昱回头看他:“你自己在这准备饿死吗?”他是那种上了他就跑的人吗!昨晚刚欢好,今天就要走,沈郁把他当什么了!还是他以前经常这么干?!萧祁昱想到了些什么,狠狠的磨了下牙。
沈郁不知道他已经想歪了只淡淡的切了声:“我饿不死。”
萧祁昱也知道他饿不死,现在都是他养着他呢!萧祁昱把柴放他脚边:“必须跟我走!”已经有些无理取闹了,沈郁也不去跟他拗着,他就该干嘛干嘛,萧祁昱要是走的话就走吧,反正银子也有了,马也在后院拴着,什么时候走都行,他这次再也不会拦着他了。
沈郁不拦他了,萧祁昱反而不走了,他说的很硬气,但是实施了很多天都没有走。
这里的生活太悠闲了,萧祁昱为自己想了各种理由,他早看出沈郁不想走了,每天晚上做的那些噩梦他都知道,边关很多人等着他们他也知道,但他想想并不是很担心他们,因为沈郁亡城前把国库都搬到了边疆,国库里的物资足够撑他们几年的,所以他劝沈郁也没有那么尽心,一天拖一天,得过且过。
虽然只能睡茅草屋,可这种生活非常的稳定,不用整天把生死置之度外,不用东藏西躲,不用求这个告那个,萧祁昱的理智告诉他要赶紧回边疆,但是身体却喜欢上了这里。
这两年萧祁昱并没有过上好生活,颠沛流离,生死存亡,所以一旦安顿下来,他便跟温水中的青蛙一样,渐渐的享受起沈郁给他营造的安稳生活了。
有沈郁在的地方就是家啊,他每天最盼着的事情就是天黑,天一黑就把沈郁拐到床上,做到天亮。如此这张床终于在沈郁担心之下塌了。
萧祁昱越来越不知顾忌,越来越大力,各种花样试着做,已经不要脸了,夜太长,没有了朝政所务,他只有一个沈郁了,于是这张床终于承受不了他的任性了,在这天晚上散架了。
……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终于开始想怎么修床了,床腿彻底的断了,而且床板也并不怎么结实了,就算下面垫上砖也不行,以萧祁昱这种毫无顾忌,迟早连床板也会断,所以萧祁昱看他:“皇叔,我们把整张床都换了吧?换个结实点儿的?”
沈郁脸红了下,虽然很快就扭开了头,但是萧祁昱还是看到了,所以他继续说:“皇叔,我这就去村子里找木匠张大叔,你在家等我。”
沈郁等他走了后,开始收拾床上的东西,把昨晚弄的一塌糊涂的床单也洗出来,看着这狼藉的床单他叹了口气,张婶好几次来都碰见他换洗床单,还夸他勤快,说他是怎么想出这种在下面铺床单的办法的,这样弄不脏被子还干净,她回去也要学学,沈郁简直没有脸回答她,他怎么能告诉他这是以前他怕弄脏被子在下面铺块垫布,后来就干脆演变成整张床铺着了呢?
沈郁把床单晾到河边树间的绳上,又把被子抱出来晒,把屋里刚整理好,萧祁昱也领着张木匠来了,顺便拉来了好几根木头,张木匠对沈郁一家也非常的热情,他们全村人都跟着沈郁沾了光,这是一体的,村里人家有了钱于是也会想着改善家里的家具,所以张大叔很愿意来给沈郁做床。
沈郁很热情的招待了他:“张叔你喝茶,让你费心了,你这么忙还让你过来。”
张叔哈哈笑:“再忙也要过来的!那些活计我可以改天再做,你们家这床今日就一定能做好,要不你们晚上睡哪儿啊!”
说的沈郁脸红,他看了一脸傍边站着的萧祁昱,发现萧祁昱也在看他后咳了声:“那就有劳张叔了。”
张叔喝了一杯茶后开始挽袖子干活了,他喊萧祁昱:“大兄弟,你帮我抬过这根木头吧。”
萧祁昱点头,已经帮他把木头搬过来了,自己一个人就搬过来了,张叔看着感叹了声:“不错,小伙子!年轻就是好啊!”
萧祁昱微微笑了下:“张叔,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我好了。”他也着急,今晚是真的没有地方睡了,沈郁一定不会再跟他睡床板了,昨晚上是顾不上了。
张叔应了声:“好来!”便开始干了,老木匠了,做这些活计非常的稳当,一边锯木头一边说:“你们两个放心吧,经我做的床啊是怎么都不会断的!你们俩就放心睡好了。”张大叔丝毫没有把这两人往歪处想,但被说的那两人脸都红了。
萧祁昱咳了声帮他锯木头,他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或者说不知道又想干什么,在一边看着,偶尔会问问他的工具怎么用。
沈郁则坐在树下沏茶,这棵树是棵银杏树,非常的大,萧祁昱特意把他圈进来的,这个季节全都发出新的绿芽了,一把把的小扇子在春风中招展,看的人心旷神怡,就跟整个院子一样,清香扑鼻。
他们的院子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葺已经可以看了,马让他们移到了屋后面,就挨着他们的后窗,偶尔还从窗户上吼一声,沈郁还被它吓一跳,不过把它挪到后面后,整个前院漂亮极了,取代原先马棚的地方是一丛翠竹,从山上移过来的,风起的时候,枝条摇曳,竹影斑驳,映着新换上的茅草屋顶,清新怡人。
茅屋门前墙上挂着沈郁挖来的野兰花,吊兰,这也是跟着萧祁昱去山上挖来的,虽然品种不好,可是经过沈郁的修剪也很好看,在泥土墙上别有一番趣味。
院子里正中间留出了空地,铺上了鹅卵石,没有鹅卵石的地方让沈郁变成了花圃,全都是野花,在这个初春里也开的灿烂。
院子栅栏是萧祁昱一个个插、上的,这一会儿已经绕满了牵牛花,就连门楼都有了,整个院子全变样子了,都找不到刚来时的样子了。
沈郁坐在木墩上靠着这棵银杏树微笑了下,感觉很有成就感,萧祁昱看他靠的那棵树心想要给他做把椅子,就竹子的就行,沈郁这辈子就喜欢这些雅致的东西。
萧祁昱一边帮着张大叔做床,一边虚心问他会不会做弓箭,用什么材料好,他总是对这些感兴趣,在边关的时候已经改良过弓箭,也帮这村里打猎的人改过弓箭,但是每次见着还是问,大概这是男人的天性,张大叔也很高兴的跟他探讨这个:“这做弓箭啊,我也会,咱们这村里的弓箭大部分都是我做的呢!”
萧祁昱看着他笑:“真的吗?那张大叔你都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张家大叔也就跟他详细的说了些:“水曲柳、榆木、桦木、桑木这些都可以做的。”萧祁昱嗯了声都记着,他要试试哪一种最好。
张大叔看沈郁也在听,便道:“黄兄弟,你要是有什么想做的,也跟我说,你只要给我画出个样子来,我就能照着做出来。”
那这真的就是能工巧匠了,沈郁惊喜了下:“那就有劳张叔了,让我想想,我过几天还真要麻烦你呢。”
张大叔也笑道:“放心好了,我保证帮你做出来。”
萧祁昱问沈郁:“皇叔,你想做什么?”
沈郁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这还需要定吗?沈郁却不跟他解释了,挥挥手让他好好帮着张大叔干活。他开始在纸上画一样东西。
萧祁昱也就不理他了,去帮张大叔干活,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说话,萧祁昱如今爱说话了,大概里的人都对他很亲切,不是叫他贤侄就是叫他大兄弟,无形中让他成了其中一份子。
张大叔也是个能说的,有共同话题,说到打猎:“你张叔我年轻哪会儿也是个打猎好手的,要不是现在老了胳膊腿的不灵活了,早就把那群野狼给灭了,也省的他们祸害村子!”
萧祁昱这几天也听说这狼群来村里了,这春季,正是饥荒的时候,他们终于一改往日的谨慎,开始成群结队的下山袭村,前天把张大爷家的羊群都给咬死了,群狼入了羊群那就是个惨烈的,张大爷又气又疼,这群狼是毫无顾忌了,所以整个村子现在晚上都紧关房门,可这样也不能永绝后患。
萧祁昱想了想:“张大叔,你们就没有想过要把这群野狼给赶走吗?”
张大叔叹了口气:“这狼崽子是不好赶的,他们成群结队的在这个山里扎了窝,这么多年了,我爹那一辈它们就在,每一年的春天都是他们下山肆虐的时候,不仅进我们这个村子,别的靠近这山的村子都没有幸免,我们就算防了这头还有哪头总是赶不尽,哎!我们这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着狗,能防一时是一时吧。”
萧祁昱沉默了一会儿道:“张大叔,我想个办法把这群狼给赶走吧。”
张大叔看着他道:“如果能够想的出办法那当然是好啊,可是你可千万不能娶冒险啊!”不是他不看好萧祁昱,而是真的太难对付了,这山里的狼群以为靠近村庄,已经不再那么的怕人,它们仗着成群结队还会攻击人呢。
萧祁昱点了下头:“好的,张大叔放心,我会小心的。”
他神色平静,这是真的要去灭狼群啊!张大叔以为他就说说的,哪知他是要真的,这才急了点:“大兄弟,这可不是说笑的啊,你一个人可千万不敢啊!”
萧祁昱笑了下:“没事。我正好没事干呢。”
张大叔还要劝他,萧祁昱也就只点头,最后张大叔就无奈了:“大兄弟,这样吧,我给你跟村长说说,召唤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跟你一起。”
萧祁昱笑了:“好,那就多谢张大叔了。”他们的床终于在晚上前给打造出来了,张大叔拍了拍上面的木屑笑:“好了,黄兄弟啊,你来看看结不结实,我这床没有你画的那么好看,但是绝对的结实。”
沈郁笑了:“我相信张大哥。张大哥,你进屋歇息会儿。”他把一两碎银子放在他手中:“张大哥,这一次太麻烦你了,不知道这些银两够不够?”
张大叔直接就不要了:“黄兄弟,你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啊。我这痛快的来这里可不是要你的银子的,而且这树也不要钱,都是这山上砍的,我就是花点儿功夫而已!”
沈郁听他这么说也只好笑了:“好吧,那张大哥今晚一定要在这里吃饭。”张大叔笑了:“好,我也正好要给贤侄叫些人,我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去的。我这就回去放下工具,把人叫来商量下。”
沈郁点头:“好,多谢张大哥。”
木匠张大叔回家去叫人,萧祁昱去做饭去了,脸又恢复了面瘫模样,沈郁问他:“你真要去打野狼?”
萧祁昱嗯了声:“不是打,是把它们吓走,打是打不尽的。”狼群本就应该远离人群。
沈郁哦了声,要是吓的话,那就还好说了。
晚上的时候果然张大叔把村子里的小伙子们都叫来了,他们听说要围剿狼群都很兴奋,而且跟萧祁昱这一个月也熟悉了,萧祁昱自从沈郁挣钱了后他就不怎么砍柴了,整天捣鼓他的弓箭,他给张家大哥改了个好用的外,张家大哥就给他宣传开了,于是全村小伙子都找他,他改良的弓箭真的很厉害,所以这次听说萧祁昱要围剿野狼也都来凑份子,几个大小伙子围在桌上开始探讨,这次轮到沈郁给他们倒水了,沈郁也真是不明白,一群野狼用得着画个地图吗?还逐个击破?
萧祁昱已经看见他微抽的嘴角了,不过他没理他,必须要画地图,因为这山太多了,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阻击地点,他们是要把狼群吓走,要摸索出狼群的进攻地点,要把所有的狼群都集中在一起,进而设下陷阱。
几个人讨论好了围剿群狼的计划后,便都笑着散了,等他们都走了后,萧祁昱把锅碗瓢盆都收到了院子外面:“皇叔,明天再洗吧。”喝酒吃饭的时候觉得痛快,可等洗碗的时候就痛苦了,这么多。
沈郁回头答应了他声:“好,放在那儿吧。”
他在书架上找书,他需要画一个东西,而这个涉及到机关,比较难,他记不太清怎么画了,沈郁记着萧祁昱带来的书里有,《素墨学》,找着了,幸好萧祁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他喜欢研究各种兵器,但是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带着,于是也把很多农业方面的书带着了。
沈郁循着记忆找到了他的水车,还没等细看的,萧祁昱把他书合上了:“皇叔,都说让你晚上别看书了!你眼睛不想要了!”
这句话根本就是借口,沈郁还没等说什么的就被他拦腰抱起来了,沈郁被他吓了一跳,他这么大的人还是不适应被人抱,万一把他掉地下呢。他下意识的抓着了萧祁昱的衣服,萧祁昱低头看着他笑:“皇叔,我们早点儿睡觉吧,试试床结不结实。”
他说着就把沈郁扔到被子上了,自己随后便压上来了,床一点儿动静都没,他压在他身上跟小孩似的滚动了两下,沈郁被他压的喘不上气来,于是他笑:“皇叔,这床果然是结实了。”
沈郁被他气的无话可说,推他起来:“我去洗把脸。”
萧祁昱笑:“我去端水,皇叔,你洗澡吧,我刚才烧了很多水,还热着。”
沈郁坐木桶里看着萧祁昱对他献殷勤,是对着他的身体献殷勤,给他搓背,洗手,洗……屁股。这些天他已经完全熟悉这个流程了,已经不知道什么叫脸红了,他不脸红,可沈郁还是有些不自在,他抓着萧祁昱的手咳了声:“你今晚就歇一会儿不行吗?”昨晚床都塌了啊!
……
萧祁昱摇摇头已经开始清理了,熟能生巧这句话用在哪都合适,萧祁昱这天晚上分外用劲,沈郁知道他激动什么,刚才在饭桌上就已经看出来了,他这是找到事干了,要剿灭狼群兴奋的,住在这个村子里还是把他憋坏了。沈郁被他使劲摁着也不去想他愿不愿意,只迷迷糊糊的睡,身体由着他摆布去了。
此后的几天萧祁昱果然在忙着削他的竹箭,竹矛,坐在一堆木头竹子里,也忘记给沈郁做竹椅了。
沈郁看他头也不抬的削竹子,竹屑都落了他一头一身,他都不知道,沈郁仔细的看了他眼,确定是竹屑,他的头发临来前曲怀安给他染黑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掉色。
沈郁把茶端给他:“你弄这么多用的完吗?”
萧祁昱双手都忙着,懒得端茶,就着他的手喝:“越多越好,这狼群狡猾,一定要彻底的打击它们,让他们永远都不敢来。”
沈郁看他头也不抬也就摇了摇头,不管他了,让他弄吧,有点儿事干也好,要不一整天都缠着他。
围剿狼群的那一天很快到了,沈郁没有去看,萧祁昱没让他去,沈郁也不太想去,每天晚上听见狼叫已经够烦人的了。
沈郁只站在屋前看了看,他们去的地方是山腰处,村子里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去了,所以后半夜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叫声以及漫山遍野的火把时,沈郁便知道他们成功了。
沈郁打了个哈洽重新偎进被窝里,他躺着也只是闭目休息,心里想了很多,萧祁昱终究不是属于这里的,让他早一点儿走吧。他心里不知道有没有不舍,只是感觉空落落的,他叹了口气让自己想开点儿,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2章
萧祁昱帮着村里围剿了狼群后,村子里的人都挺高兴,他的威望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村子里的人本来也喜欢他们叔侄俩,这一次就更加的喜欢了。
村长特意摆了席面要感谢他,邀请了很多的村民,就连村里的教书先生刘秀才都请到了,这是他们村里的文化人,但凡是有大场合都会请他,这么隆重倒让萧祁昱有些意外,他做这些只是本能,他还是没有放下他天子的身份,总觉得为民除害是他应该做的。
所以他看着村长端着酒杯跟他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时有些失笑,村长拉着萧祁昱对着众村民说:“齐兄弟虽然是个外人,可他这次为我们村剿灭狼群立了功劳,这些日子我为这个狼群没少操心,齐兄弟跟我说了这个剿灭狼群的方法后,我听着也行,于是就让张赫跟着齐兄弟一起,一起召集了众村民,一起解决了这个深埋在我心底的大患,这些日子他辛苦了,所以今天借着这个场合,我要感谢他!我更要感谢今天到场的村民们,是因为有你们齐心合力,才有了今天这个和平场合,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相聚,来乡亲们,让我们干了这一杯!希望我们的村子从此走上更加富裕、更加平和的生活!”
他这一番话说的是很好听,所以村民们都高兴的举起了杯:“谢谢村长!谢谢村长念着我们!”欢声雷动,都是感谢村长的话,感谢村长一家人的话,张赫是村长的儿子。
这番话也并没什么,但是听在沈郁跟萧祁昱的耳朵里便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个村长很排斥他们,沈郁看了一眼这个村长,村长并不是很老,可年纪也是萧祁昱的两倍,这个年纪对官场上的事也通一点儿了,村长不大不小也算是个村官了。
沈郁微微的笑了下,萧祁昱看向他,沈郁朝他摇了摇头,于是萧祁昱便没有说什么,沉默的举着杯子喝了酒,他知道沈郁的意思,他也并没有生气,就是觉得好笑而已,他也并没有想去争夺村长的功劳啊!
因为是村长摆的席面,所以众村民都去跟他敬酒了,萧祁昱走到了沈郁旁边:“皇叔,你别喝酒了。”
沈郁拿着酒杯只转了下:“没喝。”这酒因为人多并不是好酒,当然对于这样一个刚刚脱贫的村子来说已经很好了,要知道摆起这样一个流水席,哪怕只有几个菜也很耗银子了,他们村里人家也只有结婚时才摆席面的。
萧祁昱坐在他旁边,给他掰了一块馒头,把好吃的菜端到他面前:“皇叔,我们吃了饭就走吧。”
沈郁嗯了声:“好。”
叔侄两个开始吃饭,这个时候一个高挑的小伙子端着酒杯过来了:“齐哥,黄哥,又错了……黄叔……”他拍了把自己的头,沈郁的年纪看着比萧祁昱还小,于是他老是叫错,沈郁看着他笑了:“坐下吧,就叫黄哥行了,怎么顺口怎么叫吧。”
这个小伙子叫张锐,因着围剿群狼跟他们熟悉起来了,沈郁也了解了一些他们家的情况,家中就只有一个母亲了,母亲还常年的病着,所以这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至今还没有娶上媳妇,但是小伙子为人爽快,而且非常喜欢打猎,跟萧祁昱关系最好,从称呼就能听出来,一口一个哥的喊着。
沈郁问他道:“张大娘身体好点了吗?”
张锐朝他笑道:“好多了,黄哥,前些日子你给的灵芝管用。”沈郁笑了下:“那就好。”他的病好了,那多余的灵芝他就没有吃,当初萧祁昱藏在他肚子里鼓鼓的一包呢。
张锐跑过来是要给萧祁昱敬酒的:“齐哥,我敬你一杯!老早就想跟你喝酒了。”
萧祁昱也跟他碰了下杯子:“那你改天到我们家喝。”
张锐笑:“好啊,”他看了眼那边热闹的众人抿了下嘴,迟疑道:“齐哥,我知道你才是这次围剿行动中最大的英雄,可他总是村长,所以你别往心里去。”
萧祁昱笑了下:“放心吧,我没事。”这些村民盲目的信任自己的村长是很正常的,就跟百姓信任皇上是一个道理的。他并没有放在心里,他只是想,他们还是太高调了,本来只是想在这里修养一个月,可是不知不觉中还是改变了很多。
从沈郁描花样子、从他改良弓箭到今天成了村长眼中的忌惮者,他们两个这儿大概住不长久了。
张锐看他是真没有什么,便跟他笑道:“齐哥,以前的时候以为你真不会打猎,现在知道了,我以后就跟你一块去吧。我们快去快回,我家中有母亲照顾,一般一天就能回来。”
萧祁昱点了下头:“好啊。”
几个人正说着,对面便走来了刘秀才,沈郁认识他,刘秀才是他们东张家村的名人,虽然他从没有踏进过沈郁的家,但是沈郁还是认识他的,张大婶曾经远远的指着他跟他说过。
所以看见他来,沈郁笑了下:“刘先生。”
刘秀才也摸了一把他的胡子,轻咳了声:“这位就是黄兄弟了吧?”
沈郁点了下头:“刘先生请坐。”
刘秀才看他态度不卑不亢的,见他来也不站起来于是也只好坐下去了:“老夫早就想见见你了。”沈郁笑了下:“我也早就想见见先生了,先生是这村里的教书先生,数十年教书育人,风雨无阻,实在让人敬佩。”
刘秀才不知怎么的被他说的有些汗颜,他倒也不是不想好好教这些孩子们,而是就他一个先生,忙不过来啊,他轻咳了声:“我看过黄兄弟的画,便知黄兄弟是读书人,不知道黄兄弟想不想去教教这些顽童,我这年纪大了,实在制服不了他们。小的制服不了,大的就更不听管教了。”
沈郁笑了下,他是想过教孩子们念念书,每天看见那些孩子在河边挖鱼戏耍,还有跑来去撩他们家那匹马尾巴的,也不怕被它踢着,他每次都想抓着教训一顿,但奈何他们跑的比他快。他是可以理解刘秀才的苦恼的。
接下来的时间,刘秀才跟他抱怨了下这些孩子的琐事,真的是要把他气死了,没有一个听说的。萧祁昱也在一边儿听着,道:“这些孩子得立下规矩了。不听话的,打手。”皇子读书不听话的都得打手呢。
刘秀才咳了声:“我倒是想打,但是打不着啊,一打就跑了,一跑就没影子了。”
萧祁昱无意识的擦了下手掌:“我去帮你教训几天。”
刘秀才一听他们俩同意了,很高兴:“好啊,那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