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他见楚怜用过,想来诱惑人的手段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种,他并不喜欢。
可叶阳未醒,封栾心中多了一分不耐,正想这人还能再装到什么时候,却听叶阳以极低的声音缓缓开口,像是在说些什么。
封栾微微蹙眉,略往前凑了一步,想再听得清楚一些,一面唤道:云侍君。
美人眼睫微动,唇色水光润泽,封栾离得近了,不由便想起今日触及这柔唇的感觉,他略有迟疑,却还是伸出手,轻轻抚上美人脸侧,却不想叶阳忽而张唇,恰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
指尖传来的湿软温热的触感,令封栾呼吸微滞,而那舌尖滑过指腹,阵阵酥麻,封栾微微蹙眉,正欲退后,叶阳却轻轻咂舌,吮着他的手指,将其再含入口中。
封栾声调微沉暗哑,蹙眉轻唤:云侍
叶阳已一口咬下,而后毫不犹豫将手指吐了出去。
呸,这是啥玩意。叶阳喃喃呓语,啥吮指原味鸡,真难吃。
封栾:
封栾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上一个极清晰的牙印,虽并不曾出血,可已明显有了一层红色的淤伤,他沉默片刻,再看向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便见叶阳正轻启双唇,口中正碎碎念叨。
不要抢我的鸡腿叶阳用力砸了砸嘴,不行,吃不动了,撑死爷了
封栾:
封栾咬牙切齿,沉声怒言,高声道:云阳!
叶阳猛然从美梦中惊醒,呆呆看着眼前的封栾,以及封栾身上冒出的几个大字。
「封栾好感度25,当前好感度2」
叶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降了这么多?!
封栾愠怒抬手指着他:你给朕记着。
叶阳:
记着记什么?他干什么了?!
可封栾已甩袖离去,徒留叶阳满脸茫然。
到底怎么了啊!
好容易刷回来的好感度怎么就只剩下2了,这让他还怎么玩!
房门忽而从外打开,李嬷嬷从外探进脑袋,神色一凛,道:小公子,皇上怎么生气了?
叶阳自己都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啊
好感度低于零他就有生命危险,那如今他已算是命悬一线,偏偏还不知该要如何挽救。
李嬷嬷匆匆关上门闪进屋内,一面道:小公子莫慌,奴婢还有一计!
叶阳:
他不由想起那玉势这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计策。
李嬷嬷将自己带来的行囊取了过来,翻找片刻,从中再掏出一物,郑重交到叶阳手上,道:小公子!勤能补拙,好好学习,定有辉煌明天!
叶阳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本薄皮小册子,封皮空无一物,而他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便见上头白纸黑字地写了五个大字。
「春宵秘戏图」
叶阳:
第4章闺房之乐
叶阳将李嬷嬷遣走,再把李嬷嬷拼命让他留下的那本册子塞到枕头下,往床上一倒,只觉人生艰难。
这可才是第一天,他却觉得自己累得好像过了几个月。
他躺着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便觉头昏脑胀,应当是云阳体弱,受不了昨日落水受惊,染了风寒,再看外头天光已大亮,有宫人来报,云阳兄长云凛一早就进了宫,此刻正在宫外等候召见。
云阳毕竟已入宫做了侍君,与父母兄长并不能随意相见,内监总管康宁便令两个小太监在外监视看护,叶阳实在头昏,只是披衣倚在床头,等候云凛进来。
叶阳记得,云凛是封栾倚重的大将军,而云阳是他唯一的弟弟,他对云阳颇为宠溺,书中云阳溺亡,他甚至因此事责怪封栾,而后渐生嫌隙,最终远调漠北,鲜少再回京中。
他不是云阳,看到云凛焦急神色,一时不知该要如何应对,只得暂低垂下头,听云凛说话。
云凛在他床边坐下,开口便问:是谁干的?
叶阳:呃
叶阳知道云凛问的是云阳落水一事,他虽知道幕后之人是楚怜,可却没有任何实证,他当然只能小声说他不知道,云凛却忍不了微一挑眉,反问:你总不能说是你一时脚滑跌下去的吧?
叶阳说不出话。
云凛又问:失忆又是怎么一回事?
叶阳:
他欺骗封栾时毫无负疚之感,甚至觉得一切本是理所当然,可事情轮到云凛时就不同了。
云凛见他不言,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知你不喜与人争抢。云凛说,只是在这宫中,不得圣心之人
他双眉微蹙,似是想起了什么事,闭口不言,过了半晌,方露出笑来,想伸手摸一摸叶阳的脑袋,又觉得以他二人如今的身份,此举太过越矩,他收回手去,语调温和,满是劝慰,道:无妨,你就当作换了天底下最大的房子住着,得不得圣心宠爱都不要紧。
叶阳:我
有哥哥在呢。云凛低声与他说,你不要怕,没有人能欺负你。
叶阳:
叶阳心中内疚再生,他原觉得这不过是一本书,除他之外,其余人本该都是活在书内的假人,可云凛之言,有血有肉,哪像是虚幻之物?
他想起自己的妹妹,更是说不出话。
原书中云家的下场如何,他记得清清楚楚,云阳落水而亡,而楚家清除朝中异党,云凛调走边关,一身伤痛,云父则失相位,离京返乡,却带不走幺子尸骸,云母则因而思念入疾,而后如何,那本小说尚在连载,后续也不曾多谈,可叶阳想云家的结局,定然不会太好。
如今云阳已去,他借着云阳的身子再活一世,云阳便如同是对他有恩,那他自然也要尽力护云家人周全,至少,他拼尽全力,也得为他们求一个余生安稳。
云凛见他沉默不言,以为他是不喜欢说这些事,便清了清嗓子,故意选了个轻松些的话题,道:阿阳,最近在看什么书?
云阳体弱,在家中无聊时便常看些闲书,云凛以往常常与他谈论此事,可如今他一开口,叶阳便不由想起李嬷嬷拿来的《春宵秘戏图》,一时语塞,半晌才嗫嚅道:都都是些杂书。
前些日子,父亲寻到几本散佚的古籍。云凛道,明日我托人带进宫来,宫中无趣,你拿去看着解闷。
叶阳硬着头皮点头。
云凛又与他说了几句话,他待的时间太久,叶阳抱病在身,他便要起身离开,好让叶阳休息,而叶阳想要起身相送,他毕竟尚在病中,翻身下床时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腿软跌倒,云凛匆忙扶住他,一面道:你在生病,不必送我出门。
他话音未落,叶阳已踩着被角几乎将一整床被子从床上带落,半靠起的软枕正好为被褥一扫而下,跌落在地,连带着还有他昨日睡前藏在枕下的东西。
春宵秘戏图。
叶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