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不安想将那本书踹回去,可云凛扶着他的胳膊,他又头晕腿软,动弹不得,而云凛已看见了地上的书册,一面将他扶回床榻上去,一面伸手将那书册捡起,笑吟吟问他:这是你这几日看的书?
叶阳想伸手去夺,云凛却已将书册翻开了。
叶阳说不出话。
片刻,云凛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抬起头看向他。
叶阳:
云凛:
叶阳:哥,听我解释。
这就是你看的杂书?云凛声音颤抖,阿阳,你说实话!这是不是皇上逼你看的?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叶阳:啊?
等等,这走向好像有些不对。
云凛将书往地上一摔,怒而大骂。
昏君!
叶阳万万没想到这口锅最终会落到封栾头上。
他看云凛满面愠怒,显然正因封栾逼迫自己纯洁守礼的弟弟看这种淫/邪浪荡的图册而不满,同为兄长,他觉得自己能理解云凛的心情,可他好歹还记得此刻外头还有两个封栾派来的小黄门监守,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那两人应当都能听见。
而云凛骂了封栾昏君。
无论在哪朝哪代,这显然都是大逆不道之罪,此书书名便提及暴君,封栾也的确有过六亲不认杀伐果断的所作所为,他担心云凛的话落了他人话柄,几乎在云凛开口下一刻便匆匆提高音调,试图盖过云凛的声音。
大哥!他大喊一声,昏婚军好啊!婚事由军中集中操办,创新!喜庆!热闹!
他抓着云凛的胳膊,微微用力,一面对云凛打了个眼色,以暗示他此刻的言行不当。
云凛:
云凛并不是傻子。
他一时气恼开口,也知封栾并不会因他骂了这么一句话便处罚他,可就算如此,这句话显然也不是可以随意胡说的,他闭了嘴,有些懊恼,再看向叶阳时,便见叶阳深吸了几口气,像是在做什么艰难决定。
这本书不是他逼我的。叶阳语调勉强,是我自己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以云凛的性格,他很担心云凛会跑去找封栾的麻烦,他得把此事后患断绝于此,那么他要做的,就是主动将这个锅往自己怀里揽。
叶阳压低了声音。
这件事和皇上没有关系。叶阳道,哥,这是是我和他的
云凛微微一僵。
叶阳憋着语气,强作娇羞,硬生生挤出了下一句话。
闺房之乐。
云凛:
封栾处理完朝中事宜,回宫传膳之前,便见太后派来的大宫女雷打不动立于门边,要他挑选夜中侍寝的妃嫔。
封栾头疼。
他正在想今日找什么借口拒绝,忽见康宁在门外对他挤眉弄眼,似是有话想私下对他说。
康宁自幼随侍他身边,他对康宁有十成的信任,以为是什么紧要之事,便先令康宁上前,他要听一听康宁的话。
他昨日寅时起身,夜中也未曾歇好,他犯了老毛病,只觉额角一抽一抽地疼,太医先前奉了安神茶,他翘着伤了的手指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康宁一副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镇静询问:何事?
康宁觉得此事隐秘,便压低声音,小声与封栾道:皇上,又是那个云侍君!
封栾:
康宁:他竟然造谣您!他说您说您
康宁说不下去了。
封栾心中隐隐有些不祥预感。
今晨云将军入宫,在云侍君床头发现了一本书。康宁如同咬了自己的舌头一般咕哝念过那个词,云侍君说那本书是皇上您与他一同看的。
封栾觉得很不对,他面有迟疑,问:他在看什么书?
康宁:就是那种民间女子成婚时压压箱底的
封栾满脸疑惑。
康宁很尴尬:秘秘戏
封栾蹙眉:什么?
康宁:艳艳书
封栾听不清。
他鲜少见康宁这么婆婆妈妈的模样,又头疼得心烦意乱,便直言道:康宁,朕听不清,你大声些。
康宁一怔,有些不明白封栾如今的旨意,可他向来总是无条件服从封栾的一切命令,于是他猛地提高音调,闭眼干脆道:皇上!云侍君说您拉着他一同看艳书!
封栾:
封栾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抬头看向门边,却正见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似笑非笑,对他投来一个奴婢懂得的眼神。
而其余宫人眼观鼻鼻观心,看似装作根本不曾听见他们的对话,可凭封栾对深宫的了解,不出午后,他与云阳的风流韵事,就会传遍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许久,封栾深深吸了口气。
康宁,去同太后派来的人说。他再三克制,却还是抑不住声调微微发抖,一字一句咬牙道,今夜,令、云、侍、君、侍、寝。
第5章七夕宫宴
叶阳送走失魂落魄的云凛,心情越发复杂。
他不知道那两个小太监会不会把他刚才同云凛说的话报告给封栾,而若他们说了只怕封栾已跌至谷底的好感度还会再往下掉,如今封栾对他的好感,也许只剩下负数。
叶阳躺回床上,也许是风寒加剧,他越发觉得头昏脑胀,一面努力回忆穿书最终系统跳出的大段使用说明。
那时他病重昏厥,眼前一黑就到了御花园湖底,面前还飘着系统的几行大字,简单解释了他如今的处境。
好歹他养病时看过不少千奇百怪的小说,很快便接受了眼前的一切,想着反正无牵无挂,这种重活一次的机会,他不可能放弃。
可如今封栾好感跌至谷底,而系统告知,一旦封栾好感低于0,这狗皇帝就很可能会杀了他。
他正心烦意乱,李嬷嬷忽而从外一路飞奔进来,站在门边便朝他大喊:小公子!呸,云侍君!大喜事啊!
叶阳看着她,心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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