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你退我赶,混乱不堪。
而城门下,火信子燃得正旺。副将点燃了洒在地层上的引火线。
东方月等人压住进攻来得云莱敌兵,待将士们进城。
城门欲关,几人狂奔而来。
火线噼里啪啦闪着星点,灰烟袅袅,直窜而去。
关城门。
令刚下,就听地下轰隆轰隆的声音传了出来,紧接着便是震天的响声,仿佛整座城都要摇晃。
沐风大喊,不好,中计了,撤退。
然为时已晚。
数日以后,虞都皇城。
夜色迷蒙,将这座繁华之都淹没在了黑夜里。
本该是冬日的第一场雪,却伴随着冷雨而来。
夜起,窗外的雨瓢泼而落,肆意又急切地拍打着木窗。
上官明棠不能入眠,起身点了灯,端坐在书案前。
从安西到虞都已有半月之久,那里确一点消息也没传过来。
他心有疑虑,可更多的是忧心。
雨落声肆意,让他静不下心来。
奴牙提了灯笼从回廊上走了过来,见房内有亮光,便轻轻叩了下房门,唤了一声:公子。
上官明棠道:何事?
方才听了些声响,想来看看公子。
无事,你且回去休息吧。
烛光在风里摇曳,忽明忽暗,更让人烦躁了。
上官明棠无奈地叹了声,收好纸笔,又躺回了床上。
往日不觉被褥凉,今日许是因为下了雨的关系,竟让他不自觉地蜷缩了身子。
半合眼间,忽听得房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上官明棠猛然坐起,抽出匕首便要刺向那房中的黑影。
东方月一个闪身绕至他身后,扬声道:是要谋杀亲夫?
黑暗中,上官明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出口却略带了怒意,何来的亲夫?据我所知,月公子已是有妇之夫了,就在这虞都皇城里。怎么还这般浪荡,偷闯男子厢房。
东方月不顾衣衫滴落地雨水,把人箍紧了些,柔声道:话虽如此,但你也该是听说过了,我那妇早已葬身火海,如今徒留了我这可怜人。黑夜风凉,雨大心燥,不得找个暖身的地方。
月公子这话说的,想要亲近你的人怕是已经排到宫门口了吧,何故来此啊。
东方月牵过人,迫使他看向自己,笑意漾开在唇角,说道:有是有,可没有心慕之人又有何用。
能让月公子心慕之人,怕是要绝色倾城了。
东方月抚上他的脸,不轻不浅的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哄道:可不,绝色佳人,世上无一,本公子怀里便有一个,想来食髓知味,尝过便忘不掉了,这才趁着月黑风高夜,潜了进来,为得不过是一亲香泽。
上官明棠推了他一下,微微避开些距离,远一些。
他是有气,半月之久,音信全无。
而人在虞都,安西要忧,人要惦记,还要废心力躲藏,更重的是要查那人安插在虞都的眼线,最该焦躁不安的便是他了。
东方月也知他心意,猛一下将人抱起,稳稳放回床榻,栖身过来,蹭着他耳畔呢喃:若离,多日不见,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第84章
三更时分,骤雨初歇。
丞相府外破旧的灯笼在风中一摇一晃,咯吱咯吱,声音里似乎带了些韵律。
清水映残月,寒光幽幽,铺就了满地萧瑟。
呃
废院里,忽传出一声响动。
再望向屋子里,纱帐情暖,身影痴缠。
东方月,你咬我做甚。上官明棠的哀怨声打破了一时的静谧。
东方月褪了湿气的衣衫,伏在他耳畔,你不是也想我了?
潮,离我远些。上官明棠抬手,推开了人。
我连夜赶路,遇上大雨都未曾停歇,原以为见到我,好歹也亲亲软软,哪成想你不过就是个薄情郎,信里幽幽怨怨都是念我,想我。我来了你又推开我。不过半月光景,你就这般做事,简直就是东方月还挺委屈的。
上官明棠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简直是什么,继续说啊。
负心绝情,大虞第一人。
着实让人恨啊。
东方月脸上酝酿着委屈的神色,宛如不足月的狗崽子没吃到食物的模样,眼泪汪汪,实在怜人。
上官明棠微微抬眉,与东方月对视,一眼情明,再而深陷。
颀长的身姿,明朗的眉宇,如高悬的月,清明高贵,这样耀眼的落在了他身前。
上官明棠轻抬了手,还未触到他的眉目,就被东方月在半空截住了。
东方月看着人,笑而不语。
房内未燃碳火,东方月知他怕冷,便往前贴近了一分,恰好隔了一拳的距离。
他就要这样,如此恰能捕捉他脸上所有的神色。
上官明棠的微凉的手被他暖热的掌心包裹,那热度滚烫,直抵心尖。
上官明棠感觉自己要昏迷了,马上了,很快。
是东方月看过来的眼神过于炽烈,也存了凶狠。仿佛他只要动一下,东方月就能猛兽一般扑过来,叼住他的后颈,咬得他鲜血淋漓。
于他眼中如此,但在东方月眼中,他看到的不只是猎物,是摄人心魄的狐狸,一个眼神,一计狐媚之术。
比之前更甚。
他抬眸,眉眼弯弯,东方月觉得是在说情。上官明棠低首,他觉得是在与他谈爱。
仿佛这人眼中所有事物,都染了柔情,却看着都与风月无关。
越是这清恬寡淡的模样,越是叫他惦记。尤是在床笫之间,那身体的每一寸都是他想侵占之处。
眼前这人,这具身子,他念得要发疯了。
绯红袭上脸颊,以不可预料之势侵袭全身。
相视中,对峙间,暧/昧浮现,氤氲一片情热。
从眉眼蔓延到脚踝,直到浸透心间。
理智犹存,呼吸促然
上官明棠有些怀疑,疑虑自己是否是不着衣物的现在他面前,又或许是那眼神过来已经将华裳灼烧殆尽了。
静谧中,不知是谁先起的意,在这冰凉蚀骨的冬日,点燃了整个屋子。
亲吻来得突然,没有任何章法,亦没有任何柔意。
情意化在心间,此刻就是该花前月下,耳鬓厮磨。
衣物薄衫一件件飘落,烛火忽然灭了,方才轻晃的身影,也在黑暗中荡然无存。
不安分的手肆意地游离着,似是不甘心一般,每一处,都要被他触一遍。
没人盯着便不吃不喝了吗?东方月语气里带着责备,他原意是想问,你是否又瘦了,可话出来,就带了怨气。
上官明棠微抬着手,找寻着。
他要寻一处地方,让他切实的靠着,不要像现在这样,仿佛飘在海上的浮木,漫漫欲/海,着不到点。
东方月直挺着身子,目光扫过人,见他肌肤浅显,弥漫着一层雾色,也是漾出来的满满春/情。
东方月没给他支点,那只手还悬在半空中。
他就是要看着,东方月心想,看着他被撩拨得不成样子,看着他清冷禁欲的脸上滑过谁都见不到的情/欲,只于他眼中得见,也只与他缠绵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