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揉着我的头说:“是。”一口白牙晃得刺眼,眼泪都掉下来。
“我是天道的眼,”他说,“现在你是了。”
我说为什么不找你儿子继承。
他大笑:“那也得我儿能出生才行,”指指天上,“天道可等不及。”
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我被天道赶到魔界地盘,觉得魔界中人甚是眼熟,琢磨半天原是尸骨长得与妖兽相似,都奇形怪状的,魔尊也是半人半蛟,似乎魔界实力越强变异越明显,估计是畸形儿生太多,有害的隐性基因凸显出来。
不管他们如何怪异,今日都是我的剑下亡魂。不是我要你们死,是天要尔等亡。
魔尊身死道消跌落血海时,剑尖凝血滴落,贫瘠的修罗之地开出耀眼黄花。
身体一轻,吸收的妖兽力量剥离冲天戾气,仇怨顿消,血水倒灌,时光逆流。
我做的是敛骨吹魂的事。
南山的风吹散了谷堆,北海的水淹没了墓碑。
我在秘境喜滋滋翘着二郎腿俯视底下各宗各派相爱相杀。
异宝出世,修仙者状若癫狂。
一团异光直冲怀里,顶得我肺都要出来了,还撒娇似的挨挨蹭蹭。
蛋蛋沉睡多年,一朝醒来闻到熟悉气息,挨近了才发现这个女修身上有父亲的味道,亲昵之心顿起,越发撒娇挨蹭。
此时秘境大开,她被传出去的时候耳边还有蛋爹的殷勤嘱托,此时才发现这个秘境就是妖异男子的遗骸所化,怀里的蛋真是他崽,妖异男子的残念嘤嘤哭泣求她好生照看他未出壳的孩儿,一如既往的做作浮夸。
竟然有丝想念。
我也笑着怼他说出去就炒一锅蛋炒饭。仿佛时光停滞,带笑的人仍在。
蛋出生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他说的儿媳戏言,虽然我一直没兴趣探究蛋里究竟是公是母,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突然想到故人,到崖边祭了几壶酒,他被困大泽时总说酒多么好,没有酒的龙生是不完整的,反复念叨他一生中吃过的酒,重复又啰嗦,吵吵得耳朵都生茧了。
后来踏遍山河人间,喝了每一处的酒,尝不出来什么滋味,不过喝多了也就习惯了,他列的酒单有的失传有的还在,一一尝过以后发现自己的口味和那人的不尽相同,比如这壶龙醉仙……
拖着尾羽的半人半鸟小屁孩扑来,龙醉仙脱落坠崖,我咳出卡住的一口气,一声黏糊糊的“吸糊~”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睁开的雾蒙蒙大眼睛有点像那条蠢龙的影子,透着一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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