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名门正派不易做作者: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第27节
杨逍不知张无忌心中抱负,他听闻莫声谷说起少林派的内斗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空闻方丈既与那三位老僧不合,今日教主再战那金刚伏魔圈,想必空闻方丈会另有安排。”
杨逍这番话说地别有深意,众人俱是一静。张无忌却摇头道:“三僧毕竟是少林弟子,空闻心智清明,这金刚伏魔圈终究是要破的。”
张无忌这番话也是言之有理,众人又是一叹。隔了一会,殷梨亭忽而失声叫道:“糟糕!原本还打算让青书帮无忌出战这金刚伏魔圈,如今他……”
“莫七侠与宋少侠的武功已是佼佼,连他们也伤在金刚伏魔圈下,今日一战……”范遥亦跟着皱眉。昨日一战,莫声谷与宋青书二人大放异彩,房内众人皆知张无忌若想找帮手,唯有莫声谷与宋青书二人能与这金刚伏魔圈一战。至于周芷若,昨日败在张无忌之手后峨嵋派便已连夜下山而去。
莫声谷却在此时开口言道:“青书受伤甚重,今日之战他是不能出面了。只是这金刚伏魔圈,已有破解之法。”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各位,啥感觉?
三僧:闪瞎我钛合金狗眼!
谢逊:幸亏我早瞎了!
第157章坏蛋总有一死
及至午后,少林的钟声响起,武林群雄又聚集在广场之上。只见业已“病愈”的空闻方丈携师弟空智、达摩堂六位高僧走到广场正中,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高声言道:“昨夜有贼人潜入少林,意图窃取我佛门典籍,令诸位受惊,罪过罪过!”
空闻的解释方一出口,知道内情的张无忌等便是一阵冷笑,不知内情的武林群雄自然也是一字不信。只是空闻方丈言之凿凿,少林派又是中原武林之首,大伙纵使不信也得信。说过昨夜之事,空闻又再度提起了这屠狮大会。“昨日比武较量,明教教主张无忌艺冠群雄,便请张教主至山后破关,提取金毛狮王谢逊。”说罢,便当先转身向后山走去。
众人上得山峰,只见三位高僧仍是盘膝坐在松树之下。只见空闻方丈上前一步,向三位高僧合十礼道:“启禀三位师叔,昨夜潜入少林的贼人已尽数肃清,三位师叔勿需忧虑。三位师叔佛法高深,待屠狮大会了结,还请三位师叔移驾罗汉堂,开坛讲经。”
空闻方丈这般所言,武林群雄只当是少林内普通的庶务安排,各个不以为意。唯有宋青书闻言便是一声嗤笑,低声言道:“空闻方丈好高明的手段!”昨夜一战,这三位渡字辈老僧在少林苦心经营了数十载的势力已被空闻连根拔起。请他们去罗汉堂开坛讲经颐养天年,行过霹雳手段再使这菩萨心肠,想必他们也是心服口服,绝不敢再生事端。
立在宋青书身旁的俞莲舟却是不满地瞪了宋青书一眼,低声道:“再敢多言一句,便给我回房歇息去!”
宋青书闻言即刻一惊,急忙垂头不语,老老实实做静心守志状。
却是俞莲舟见宋青书虽说低着头,一双眼却仍旧四处乱飞,不由一阵头痛。莫约是中午的时候,有伤在身的宋青书终于清醒了过来。听闻大伙要来这后山看张无忌与金刚伏魔圈交手,原本还虚弱万分,连一句呵斥他胡闹妄为的重话也受不住的他登时精神一阵,死活也要跟来凑热闹。俞莲舟虽忧心他的伤势可又唯恐将他独自留下会有闪失,只好将他也带了来。
三位老僧听空闻这般所言,也是各个面色有异,好似劫后余生。原来他们当年受渡苦设计在此枯禅三十载,早已立下重誓不杀阳顶天便不离后山半步。如今阳顶天早已身死,他们的誓言无法达成,便要终老于此。不想空闻所言,显然是不再与他们计较这誓言了。想到虽说终究与主持之位失之交臂,但能离开后山也算是安慰。三位老僧彼此互望一眼,俱是一阵苦笑,接着便由那黄脸老僧渡厄合十回道:“阿弥陀佛!如此,便听方丈师侄的安排罢。”
空闻微微一笑,连称不敢,又扭头向众人言道:“金毛狮王囚于三株苍松间的地牢中,看守地牢的是敝派三位师叔。张教主要救义父,只需胜了敝派三位师叔的金刚伏魔圈,便可开牢取人。敝派三位师叔武学深湛,以一敌三,未免对张教主不公,张教主可选一至二人,以为相助。”
张无忌也不推辞,谢过空闻方丈后便扬声道:“既是如此,晚辈便有请晚辈的师叔、丐帮莫帮主出手相助。”
莫声谷走上前来,向三位老僧躬身一礼,问道:“三位神僧昨夜所言,只需胜了诸位的金刚伏魔圈便将圆真交出,这话今日还算数吗?”
渡厄不动声色,朗声答道:“自然算数。”
“多谢三位神僧。”莫声谷躬身谢道,“我丐帮与圆真有血海深仇,正该今日做一了断!”
三僧听莫声谷所言,顿知今日便是圆真死期。他们与圆真相处日久,虽说深恨他阴谋利用他三人,却终究心有不忍,不由略略皱眉,齐声低诵:“阿弥陀佛!”诵罢,那黑脸的老僧渡难忽然出言问道:“张无忌,你既是武当弟子,昨夜姓宋的那小子使的一套八卦步法想必你也会了?”
渡难有此一问,人群中登时一阵骚动,这才明白今日一早见莫声谷与宋青书二人之所以自少林内院出来,乃是因为他们昨夜前去挑战了那金刚伏魔圈。听那渡难言下之意,似乎这场交手已给宋青书寻到了破这金刚伏魔圈的法门。眼角瞥到有伤在的身宋青书此时正乖巧地立在俞莲舟身侧,一副温文有礼又气虚体弱的模样,好似亟待人好生照料呵护一番。众人却是只觉脖颈微微一寒,隐约觉得似乎这宋青书竟比张无忌更难对付了数分。
张无忌也不遮掩,微笑着道:“不瞒三位神僧,晚辈今早刚学,正是新鲜热辣。然比起我宋师兄,仍差了几分火候。”
张无忌此言一出,三僧登时一齐蹙眉。张无忌的武功原已令他们十分忌惮,如今再学了破阵的八卦步法,这胜负已是一目了然。好在这三僧经过昨夜心境已大为开阔,对胜负之争也不如往昔般执着,只一抖手中长索,朗声言道:“张教主、莫帮主,请吧!”
莫声谷与宋青书二人昨夜领教三僧的金刚伏魔圈便已悟透这破阵的法门,只可惜莫声谷与宋青书二人的内力不足,无法同时招架三僧的三条黑索方才输了这一仗。如今将宋青书换成张无忌,张无忌的一身九阳神功已是惊世骇俗独步武林,由他一人应付渡难、渡劫两位老僧,莫声谷一人对付渡厄,已是绰绰有余。这叔侄俩的配合比起昨夜虽说稍有不足,可张无忌却是天性聪颖,莫约是三百招之后,他的八卦步法已是十分流畅,两人合力将三位老僧手中黑索结成一团。三位老僧手中无长索,自然结不成金刚伏魔圈,他们与张无忌并无深仇大恨,亦不愿与他比拼内力虚耗元气,便是哈哈一笑,爽快认输,又意犹未尽地向莫声谷问道:“莫七侠,未曾请教贵派这套步法?”
莫声谷躬身一礼,朗声道:“不瞒三位神僧,这套步法正是武当‘真武七截阵’,乃是家师所创,原是我武当七子联手御敌所用阵法。”
想起当年恩师百岁寿宴,五大派上山来逼问谢逊的下落,他们武当派便议定以“真武七截阵”应对,怎知给俞岱岩认出了殷素素的嗓音,以致酿成惨事。不想今日破这金刚伏魔圈,用的仍是真武七截阵。或许这天下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想到此处,俞莲舟、殷梨亭、莫声谷、宋青书四人俱是微微一叹。
场上众人与三位老僧闻言却是一静,方才张无忌与莫声谷二人使这“真武七截阵”便已十分了得,若是当真将这阵法布全了又是怎样的气象?武林群雄各个俱是悠然神往,又是阵阵骇然。
张无忌心系谢逊,倒是顾不得与三僧寒暄,径自跳下地牢,将谢逊带了上来。张无忌侍谢逊至孝,见谢逊困于地牢许久,精神不振面容憔悴,心中便是一痛,当即跪倒在地,低声道:“义父,孩儿无能,义父受苦了!”
张翠夫妇死后,谢逊心中最惦念的便是张无忌。他为了找出圆真,故意落入赵敏陷阱,致使张无忌婚事被破坏,周芷若与他反目。这一路上张无忌护送他到少林,最后又将他救出,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谢逊心中岂能不知?听张无忌跪下请罪,他亦是心中酸涩,只抚摩着张无忌的面颊轻声道:“义父满身罪孽,死不足惜,你这又是何苦?”谢逊双目已盲,耳力便更是惊人。张无忌将他救出,场上已有不少武林群雄大喝倒彩喊打喊杀。
张无忌却只摇头落泪道:“义父养我育我,孩儿怎能不理义父?”
“痴儿!痴儿!”谢逊连叹两声,忽然出手接连制住张无忌身上数处大穴。
张无忌哪里料得到谢逊会突然向他出手,饶是他武功了得,此时竟也已是动弹不得,急忙叫道:“义父!”
谢逊却缓缓道:“无忌,义父知你孝顺。只是义父的事,早晚该有个了断!”说着,他又踏上一步,朗声道。“诸位英雄,今日之事,全自成昆与我二人身上所起。种种恩怨纠葛,须当由我二人了结。”又扭头向渡厄言道,“渡厄,你既已认输,还不将成昆交出来!”
渡厄亦知谢逊与圆真仇深似海,不死不休,便也不再费心相劝,只将手中黑索一扬,便自不远处的一个山包上将被制住了周身大穴的圆真给抛了出来。
谢逊听到动静,又向莫声谷言道:“莫帮主,且容谢某先与成昆算算旧账,可否?”
莫声谷自然绝无异议,躬身回道:“谢前辈,请便。”
“多谢!”谢逊执手一礼,他虽是武夫,形貌又是十分悍勇,可如今瞧来却是言谈儒雅文质彬彬,颇有古君子之风。“四方英雄听着,我谢逊的武功,原是这位成昆师父所授。可是他欲奸我妻不遂,杀我父母妻儿,师尊虽亲,总亲不过亲生的爹娘。我找他报仇,该是不该?”
谢逊此言一出,场上顿时一片哗然。成昆以师尊的身份逼奸徒弟妻室,又杀人父母妻儿,这等恶行当真是匪夷所思无耻之尤。片刻后,武林群雄又齐声怒道:“该当报仇!该当报仇!”
哪知这成昆虽被人制住了周身穴道,一张嘴竟还能说话,当下答道:“谢逊,你这般胡言乱语,你九泉下的父母妻儿可得安宁?”
成昆自以为时隔多年死无对证,不想武林群雄竟是谁也不愿信他,听他一言便又连声痛骂:“狗贼!无耻!”要知道妻子被逼奸,全家满门被杀,这对一个男人而言是何等屈辱之事?谢逊但凡有半点理智,又岂会以这等说法自辱?
成昆心知这句说错,忙扔下这话题,又道:“谢逊,江湖上有多少英雄好汉命丧你手,我身为师父,深悔当年传授你武功!”
成昆这句说完,武林群雄又是一阵静默。这次屠狮大会,不少人正是为了向谢逊寻仇而来。哪知他们未及说话,谢逊便已放声大笑,指着成昆言道:“成昆师父,你教我武功自然知我心性。谢某为人高傲自负,行事冲动鲁莽从心所欲,从不细思其中关窍,方才为你所趁,做了你手中杀人之刀!如今多年过去,你以为我还不明白么?我为了找你报仇,四处杀人留你名姓,其中不乏你的至亲好友,你为何总也不露面,由得我越杀越多?你是怕了我谢逊吗?成昆师父,你的武功远在我之上!”成昆一阵静默,只听得谢逊又道。“只因你降了元廷,故意利用我挑起武林争斗,是也不是?你要明教与中原武林斗成一团,咱们汉人互相厮杀,他大元江山便可万万年,是也不是?”
成昆听谢逊提及元廷,即刻一阵着慌,急忙呵斥:“一派胡言!”
空闻方丈却在此时朗声言道:“圆真,那些与你勾结的番僧尚且锁在柴房,你要与他们对质吗?”说到此处,他心中亦是怒火蒸腾,只厉声道,“我少林百年清誉,不想空见师弟为你花言巧语所欺,收了你这么个狼子野心之徒!”
圆真听空闻提起空见,顿时精神一振,高声道:“方丈师伯,我师父可正是死在谢逊之手!”
立在空闻身旁的空智此时也再难按捺,怒斥道:“若非是你欺骗我空见师弟在先,他怎会死在谢逊之手?”
成昆还想砌词狡辩,怎知他话未出口,便有一口浓痰迎面向他飞来,“啪”地一声落在他鼻梁上。人群中有一个粗哑的男声恨声骂道:“小人!”这一声之后,无数唾沫浓痰飞向成昆,群雄纷纷出言喝骂,显然对他诡谲的心机与卑劣的人品已是十分厌恶。纵使成昆今日得以逃脱,也再难在江湖中立足。
谢逊哈哈一笑,高声喝问:“成昆,你作恶多端,可曾想到今日?”说着,他忽然指力一发,竟是解了他的穴道。“谢逊手下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出招罢!”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圆真禅师,给你发份盒饭真心不容易!
圆真:导演,我们按原著来,好不好?
导演:宋少侠、谢前辈,你们答应不?
青书≈谢逊:导演,你说呢?
第158章而且死得很难看
成昆沉默地自地上爬起来,随手抹去面上的浓痰唾沫,呼地一掌向谢逊攻去。成昆入得少林,学了不少少林派的高深武学,武功原本仍在谢逊之上。只是事到如今,他的阴谋败露,名声尽毁,再无翻身之能。他心中慌乱,又自知即便胜了谢逊也难逃一死,这武功竟是大打折扣。偶有几招占据上风,更有宋青书在一旁冷嘲热讽。一会道:“成昆,你如今七十有余,无亲无故、名声尽毁、一事无成,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一会又道:“成昆,你心爱之人弃你而去,你的徒儿生生被你逼成了仇人,你的亲朋故友各个死不瞑目,他们都在等着你呢!”一会还道:“成昆,你杀不了阳顶天便来少林做狗,你当不上住持又去元廷做狗,你这么喜欢做狗,又何必披一张人皮呢?”
宋青书每说一句,武林群雄便跟着叫一声好,直将成昆气得七窍生烟心神不定,突然大喝一声:“宋青书,我杀了你!”竟扔下谢逊不顾,转身一掌向宋青书劈来。
宋青书等的正是这个时候,眸光微微一闪,手掌已按住的剑柄。怎知谢逊忽然高喝一声:“着!”一掌拍向成昆肋下,右手两指疾取成昆双目。众人只听成昆一声惨叫,即刻便见着他双目血流不止,显然双目已瞎。
谢逊冷笑着道:“成昆,瞎子的滋味好不好过?”不等成昆答话,又是一拳“七伤拳”向他胸口打去。接着又是一拳,将他打得口中鲜血狂喷。
谢逊正欲再打,渡厄却忽然双手合十,朗声道:“因果报应,善哉,善哉!”
谢逊一呆,第三拳击去,在中途凝力不发,说道:“我本当打你一十三拳七伤拳。但你武功全失,双目已盲,从此成为废人,再也不能在世间为恶。余下的一十一拳,那也不用打了。”说罢,他突然坐倒在地,逆转内息,全身骨骼格格乱响。
张无忌大惊失色,连声叫道:“义父,不可!义父!”
然而谢逊心意已定,充耳不闻,只猛然向自己的胸口击出一拳,苦练数十载的武功便尽数化作流水。群雄只听他缓缓言道:“成昆,你杀我全家,我今日毁你双目,废去了你的武功,以此相报。师父,我一身武功是你所授,今日我自行尽数毁了,还了给你。从此我和你无恩无怨,你永远瞧不见我,我也永远瞧不见你。”
武林群雄原本大都与谢逊有仇,只是如今见他自报己仇,这般行事恩怨分明,亦是忍不住微微一叹,只暗自心道:这成昆无耻之尤,不想这谢逊竟是这等样人!
成昆双目已盲,又失了武功重伤在身,他年纪老迈此时正匍匐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身来。这般景象原本十分凄惨,只是群雄见他满脸血污面色狰狞,竟是心中发毛,谁也不敢上前去扶他一把。却在此时,只听“哐啷”一声,不知有谁丢出了一柄匕首,正落在成昆手边。成昆听到声响,在地上摸索一会,捉住了这柄匕首,忽然大叫一声,向谢逊冲去。
事情这般急转直下,众人顿时齐声惊叫。然而谢逊已盲了二十多年,虽说武功刚废,可比起一个同样武功俱废可却刚成瞎子的成昆却仍是占据上风。听到成昆一刀刺来,他随手便使一招“天旋地转”,只听“噗”地一声,成昆右手握着匕首,反手直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渡厄将这变故瞧在眼里,不禁幽幽一叹。“宋少侠,你……”他不知该说什么,只不认同地微微摇头。
宋青书冷冷一笑,朗声道:“渡厄禅师,由此可见,这世上有些人是到死也不会悔改的!”说着,他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望住成昆,凝声道。“成昆,当年你师妹正是死在这一招之下,如今你亦死在这一招之下。这才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只见成昆喉间喝喝两声,终究毙命。宋青书冷笑一声,随手拔出匕首,抛向人群中的一人,随口言道:“多谢了!”
那人一摸腰间,这才发觉自己原本藏在腰间的匕首竟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个刀鞘。自己的随身兵刃给人摸了去也不自知,那人即刻面红耳赤。武林群雄见状,方才醒悟过来,原来这匕首乃是宋青书扔出。
然而谢逊却在此时踉跄着站起身来,强提气力朗声道:“我谢逊作恶多端,原没想能活到今日。天下英雄中,有哪一位的亲人师友曾为谢某所害,便请来取了谢某的性命去!无忌,你不得阻止,更不得事后报复,免增你义父罪业。”
张无忌还记得原著中圆真未死,是以武林群雄要为亲友报仇亦不曾取了谢逊的性命。如今圆真已死,若有人当真杀了谢逊,也无人说他不是。想到此处,张无忌只觉得魂飞魄散,即刻高叫一声:“义父!”竟是喷出一口鲜血,强行冲开被制穴道,连滚带爬地扑向谢逊,高声道,“谁要取我义父性命,便先过了我这一关!”
谢逊已失了武功,自然拉不住张无忌,只无奈叹道:“无忌,义父恶贯满盈,早该死啦!”
张无忌却是连连摇头,只泣道:“不是!不是!义父顶天立地,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义父所为全是被成昆那恶贼利用,该死的是成昆!”
张无忌从来冷傲,遇着谢逊的事又一向蛮横,武林群雄为此一直非议不休。只是如今见他真情流露,父子情深,众人各个看着眼热心烫,又是一叹。
却在此时,宋青书走上前来,轻声道:“当年我太师父百岁寿宴,武林群雄齐上武当,我五叔五婶不愿说出谢前辈的下落,先后自尽而亡。这件事,武当派不敢怨恨,只因谢前辈的确有过在先。然而我五叔与谢前辈八拜之交,武当七子又情同手足,是无论如何也要维护谢前辈的。诸位英雄报仇雪恨无错,武当派为兄弟义气维护谢前辈亦无过错。青书斗胆,还请诸位看在谢前辈老迈年高又诚心悔改的份上,手下留情饶他一命。武当派愿以十年之功做百件好事,赎谢前辈之过。”说罢,他竟一掀衣袍,在谢逊的身侧跪了下来。宋青书一跪,俞莲舟、殷梨亭、莫声谷三人亦走上前来,无声地跪了下来。
武林群雄武当派三侠与未来掌门俱跪倒在地为谢逊求饶,心头皆是一惊。张翠山已死,武当派与谢逊本该再无瓜葛,原可置身事外。哪知他们竟仍念着与张翠山的情谊,甘愿抛下脸面为无亲无故的谢逊求情。武当派的兄弟义气,当真教人感佩。
张无忌见状,亦是重重地一跪,沉声道:“无忌自任武林盟主毫无尺寸之功,又因义父之事与天下英雄多起争端,实不配为盟主。如今我愿退位让贤,只求天下英雄手下留情。”张无忌一跪,明教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明教义军席卷天下,更何况张无忌已胜了屠狮大会的这一场。他们便是以声势相逼,众人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不想他们竟也甘愿为了谢逊一跪,众人见状俱是一静。
谢逊武功虽废,耳力犹在,如今听闻这许多人为了他跪地求情,亦是老泪纵横,口中只不住喃喃:“何苦?何苦?”谢逊在荒岛多年,早已静思己过,落入赵敏的陷阱被捉到少林,看似鲁莽却实已是深思熟虑。当下狠狠心,又走上一步,朗声道:“哪位英雄前来取了谢某性命去?”
不一会,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汉子,自称乃是雁翎飞天刀邱自在之子,要给先父报仇。然而举刀在手,这一刀又无论如何都劈不下来。隔了一会,他忽然向谢逊吐了口唾沫,垂泪道:“先父一世英雄,如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见我手刃一个武功全失的盲人,定然恼我不肖……”手中单刀落地,掩面奔入人群。
有此人为范,那些向谢逊寻仇之人便都有样学样,或吐他一口唾沫、或打他一个耳光、或踢他一脚,也算是为亲友报了仇。张无忌虽说读过原著,早知这些事,可此时见谢逊这般受辱亦是全身发颤,显然极为不忍。
跪在他身侧的宋青书便在此时低声言道:“无忌,这心中有愧的滋味远比受辱更难受百倍。你该成全你义父,唯有过了今日,他方能解脱。”
莫声谷闻言,急忙转头望向宋青书,只见宋青书的面上一片平静,无波无澜。莫声谷却知,宋青书方才所说的每一个字俱是肺腑之言,字字刻骨。想到此处,莫声谷的心中不禁更加不是滋味。
俞莲舟与殷梨亭却显然没有莫声谷那般复杂难辨的心思,只低声言道:“既知往昔过犯,便该料知今日之辱。唾面自干罢!”
说不得亦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非当年明教内乱,谢法王犯下这弥天大错,早该有人出面劝他一劝。咱们既是做兄弟的,人虽不是我杀,便也该算是我杀!一应过错,一起领了罢!”说不得这话爽快利落,明教中人各个点头称是。
又过了一阵,人群中走出一名道士自称点苍派太虚子,虽说两位师兄命丧谢逊之手,可终究佩服谢逊敢作敢当的风范,又道他若寻谢逊报仇,旁人自然也可来寻他报仇。说罢,自行振断长剑,向谢逊行了一礼,飘然而去。
周颠见状不由低声嘀咕:“还是牛鼻子心地好些,那些秃驴连屁都不放一个!”
“周颠!”杨逍听周颠胡言,当即沉下脸来呵斥。“胡说什么?”
周颠本与杨逍不睦,事事爱与他唱反调。如今见他目光扫向俞莲舟等人,却是难得认错,即刻大声辩解:“俞二侠、殷六侠、莫七侠,宋少侠,老周不是说你们!武当派的牛鼻子还是很好的,谢法王没交错你们这些朋友!”
明教中人听周颠开口闭口“牛鼻子”已是一阵无语,俞莲舟等人却只悄悄摇手,显然早知周颠是个浑人,不与他计较口舌。
太虚子这般心胸宽广又能自责,武林群雄各个心中敬佩,当下便再无一人上前与谢逊为难。眼见谢逊终究保住性命,张无忌也顾不得他满身脏污,只抱着他的双腿痛哭失声。谢逊与张无忌相处日久,早知他与幼年时大为不同,谢逊只当他是回到中原之后少年失怙,又颠沛流离,方才将心智磨砺地愈发坚硬冷酷。然而无论幼年成年,张无忌待他总是一片至孝,谢逊岂能不明?当即微笑着抚着他的面颊,柔声劝道:“痴儿,哭什么呢?义父如今洗清罪孽,小小羞辱又算得了什么?你该笑才是啊!”
张无忌用力点头,只道:“请义父随孩儿返回明教总坛,由孩儿承欢膝下,颐养天年。”
怎知谢逊却摇头道:“无忌,义父多年不见你爹娘,心中甚是思念。不知武当派张真人可否允许谢某在你爹娘的坟边结庐?”
谢逊语出腼腆,他自知作恶太多,与武当派又无多少交情,显然并无太大把握能得武当派容许。俞莲舟闻言却已放声大笑,答道:“谢先生与我五弟兄弟情深,原是我五弟的福分!谢先生要来武当定居,敝派上下扫榻相迎!”说着,又拍拍张无忌的肩头安抚他,“无忌,你且安心,师伯们定会好好照顾你义父。”
张无忌见谢逊心意已定,武当山的环境又的确是比昆仑山好上许多,当即不再勉强,只低声嘱咐谢逊道:“义父要好好保重身体,无忌有空便来探望义父。”他见谢逊神情超脱,又思及他已武功尽失,年纪老迈不知能过几个春秋,眼眶便又是一热,急忙转过脸去,不欲为人所见。
张无忌自觉做这小儿女之态太过丢脸,却不知武当派诸侠今日见他真情流露,一力维护谢逊,甚而不惜丢了武林盟主之位,才当真对他心生亲近之意。见他落泪,当下便有殷梨亭自袖中取出一方锦帕递给张无忌,口中取笑道:“咱们武当三代弟子中,无忌坚毅、青书稚弱,怎得今日竟掉了个个?”
张无忌未及答话,便有宋青书板着脸幽幽吐出一句:“咱们武当弟子中,生性最是稚弱的难道不是六叔么?”说罢,便自他们身边擦肩而过,飘然下山。
眼见这一场屠狮大会成昆受死,谢逊受罚,圆满终结。群雄当即下峰入寺,少林寺中开出素餐接待。哪知筵席未开,竟有一名少林知客僧扶着一名满身血污的峨嵋派弟子踉踉跄跄地闯入大殿,口中叫道:“方丈大师,峨嵋派山下遇袭!元兵扬声要烧了少林寺!”
众人正不知所措,却见那名峨嵋派的女弟子猛然挣脱知客僧,扑向宋青书。宋青书急忙伸手接住她,口中叫道:“贝师叔,怎么回事?”
贝锦仪扯着他的袖子气喘吁吁地道:“宋少侠,掌门……已不幸落入元兵之手!求你瞧在往昔的情谊上……宋少侠……”话未说完,她便已晕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群众对屠狮大会的评价:
群众a:谢逊是个万人迷!
群众b:张无忌的真爱是谢逊!
群众c:交朋友要找武当的,靠谱!
群众d:那些看起来很柔弱的,往往最后证明特凶残!
第159章少林之祸
贝锦仪虽说晕厥了过去,那名知客僧却是口齿伶俐,不多时便将事情给交代清楚。原来昨夜峨嵋派弟子下山后不久便遇上了大队元兵向少林而来,说是少林和尚聚众造反,要踏平少林。峨嵋派虽说有周掌门这样武功绝顶的高手,然而行军打仗毕竟大不同于单打独斗,拼杀一夜终究无法抵挡源源不断涌向她们的元兵,一众峨嵋弟子如数被擒,唯有贝锦仪一人被元兵首领放归,令她回来报信于少林派中的武林群雄:元兵二万精锐须臾便至,降者免死。
时至今日,宋室沦亡已近百年,但草莽英豪始终将蒙古官兵视作夷狄,不肯服其管束。这时听说元兵杀到,各人热血沸腾,要与鞑子决一死战。大殿上正自鼓噪不休,忽听得山下喊声大振,又有两名少林僧奔驰入殿大声报道:“启禀方丈,元兵杀上山来了!”
屠狮大会声势浩大,但比起元廷的军力显然仍是极为不足,此时殿上连同少林弟子在内也不过是千余人,唯有张无忌来少林时仍将五行旗带在身边可算得是人多势众。听闻少林僧人回报,张无忌即刻将彭莹玉叫到身边耳语数句,彭莹玉连连点头,很快便走了出去。
这时不少武林群雄俱已抽出随身兵刃往山下涌去,他们以一身武功为傲,自以为纵然无法将元兵杀退,也足以自保。可闹哄哄地冲至山腰见明教五行旗以阵法与元兵周旋,这才意识到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个人武功再高,也绝难抵挡千军万马,不禁各个咬牙。
却在此时,明教烈火旗抢占了一个山头,居高临下喷出喷火油将元兵烧伤烧死了不少,堪堪将战局稳住了。武林群雄各个轰然叫好,宋青书却已皱着眉头来到张无忌的身侧,低声道:“元军主力未至,切莫恋战纠缠,先令人筑造防御攻势才是正经!”
张无忌生来聪颖,听宋青书一言提醒即刻便已瞧出端倪,眼前这些与五行旗纠缠的元兵看着源源不绝,实际只有数千人,并非方才知客僧所言二万人。然而数千人已是这般棘手,若是二人元兵杀到,岂非更是九死一生?想到此处,张无忌急忙出言问道:“可否突围?”
宋青书蹙着眉心微微摇头,此时天色已暗,他自怀中取出一只烟花扔上半空,烟花炸裂,一束青烟即刻直冲云霄之上。做完这些,他方才又道:“若能拖延几日,大约能有办法突围。”
张无忌知道宋青书这是在传讯武当义军,也不多问,只管下令锐金、洪水、烈火三旗收缩阵型尽力固守,又命巨木、厚土两旗修建防御攻势。武林群雄原本见明教五行旗占据上风,只当今日能痛快杀上一场,不想五行旗竟又自行放弃了这优势局面,不禁各个心中诧异不已。
眼见兵刃相撞的声响越来越轻,元兵中慢慢裂开了一条通道,群雄只见一名身穿大红蒙装的少女骑着高头大马缓步上前,而在她身侧更有两名黑瘦的老者相伴。那名少女见了张无忌与宋青书二人便是微微一笑,朗声道:“张教主、宋少侠,久违了!”来人,正是元廷的邵敏郡主赵敏,陪在她身边的自然是玄冥二老。
见到赵敏出现在此,六大派已是一阵哗然,各个怒目望住她,显然万安寺的血仇是一刻也不曾忘记。张无忌却只是微微叹息,半晌无言。赵敏却也无心与他多做寒暄,只将目光转向宋青书,柔声言道:“原来宋少侠在此,难怪我的诱敌深入之计轻易就被看穿了。既然如此,小妹也无谓班门弄斧,且待我兄长与宋少侠说话!”说罢,她将手一挥,一众元兵便拥着她如潮水般退向山脚处。群雄见元兵突进撤离皆是章法有度,方才心知这蒙古铁骑果然是精兵强将,不容小觑。正自愁苦,赵敏的笑语又遥遥传来:“张教主,你的未婚妻周姑娘如今正在我手,你可要尽快救她出火坑才是!若是晚了一步,她的清白可就难保了!”
赵敏此言一出,张无忌的面色不由更冷。他与周芷若纠缠至今,无论他对周芷若是何心意,旁人早将他们视为一对。如今周芷若落在元兵之手,若是赵敏当真这般狠毒,于他的威望却是大大有损。更何况,以原著所著周芷若的身上犹有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与武穆遗书,倘若被赵敏发现,更是糟糕!张无忌虽暗自后悔屠狮大会上不曾给周芷若留有颜面,可想到几番哄她,只是令她更加拿乔作态得寸进尺,又是一阵厌烦。竟是半句为周芷若求情的软话也不肯与赵敏说,径自转身回去了。
再度回到大雄宝殿,气氛显然已经沉凝了许多。空闻见张无忌心事重重,也不与他搭话,只管扭头向宋青书询问道:“宋少侠乃是兵法大家,不知可有办法?”
空闻方丈这般客气,宋青书急忙起身回道:“不敢当!不敢当!晚辈已以烟花为号传讯武当义军,待见着回讯便可部署突围。”听宋青书一言,殿上众人的眉头俱已微微松弛,唯有宋青书的神色仍然凝重,续道。“只是王保保人强马壮来势汹汹,这少林古刹……”
宋青书一语既出,殿上群雄又是一静。元军既已杀至,若是捉不到武林群雄自然是要找少林算账,这可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哪知空闻却微笑道:“少林千年古刹也终究是死物,比不得天下大义与群雄性命,列位勿需忧心。”他这番话说地豁达,但众人见一众少林僧人神色凝定,显然是要与少林共存亡的模样,又岂能安心突围?
殷梨亭见状,急忙追问道:“青书,难道就没有调虎离山的办法,引元兵与我等去别处斗上一斗,以免千年古刹受这战火之厄?”
宋青书闻言不由苦笑,尚未及说话,张无忌已然起身道:“王保保个性坚毅,既然来势汹汹,少林便再无转圜的余地。要么降,要么死!”
“正是!”宋青书也随之附和,“如今已是图穷匕见,空闻方丈,只要少林僧人还在,少林古刹总有重建之日。”
眼见明教教主与武当首座同一意见,武林群雄心知他们俩俱是久历战阵,各个深以为然,当即异口同声地劝说空闻方丈,要他携少林僧人一同突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怎知空闻方丈却只深深地看了宋青书一眼,忽然转口道:“如今天色已晚,还请诸位英雄早些歇息,以免精力不济,为敌所趁。”说罢,竟自带着少林僧人离开了大殿。
群雄一腔热血被空闻兜头泼了盆冷水,各个心中不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嘀咕了两句便自行散去。却是殷梨亭心知这其中必有隐情,偏又想不出来,当下便走上前来以疑惑的目光望住宋青书与张无忌。他尚未开口问话,莫声谷便已上前道:“六哥,好好歇息,今晚空闻方丈必来相请。”
当晚子时,空闻方丈果然如莫声谷所言携师弟空智禅师将武当诸侠、宋青书连同明教张无忌、逍遥二使、青翼蝠王一并请来方丈精舍再行商议。众人方才坐定,由少林僧人奉上茶水,空闻方丈便已单刀直入地向宋青书接连发问:“能够赶赴少林的武当义军共有几人?如今何在?几日能到?”
宋青书亦知以空闻方丈的眼光谋略,他今日在大雄宝殿上一番含糊之辞决然蒙蔽不了他,当下直言道:“武当派前来少林之前,我已吩咐武当弟子冯默之率三千武当义军赶赴少林随时支援,如今应在许昌驻扎。奔赴少林,快则三日,慢则不出五日。”
空闻点点头,又问:“若在武当义军到来之前王保保便已率大军赶至,又当如何?”
宋青书微微一笑,答道:“明教五行旗亦是天下精兵!”
空闻方丈又将目光转向了张无忌,张无忌闻言却只是苦笑,许久方道:“元军长于野战不善攻城,纵使二万元军兵临城下,五行旗亦可支撑几日,然最多不超过三日!”万安寺一役后,张无忌见武当义军军容强盛,便已令彭莹玉以后世的特种兵训练之法暗中训练五行旗。如今的五行旗不但彼此之间的阵法配合得当,便是个人武勇也远胜一般士兵。然而五行旗的训练之法早已注定了是贵精不贵多。如今在少室山下驻守的五行旗弟子一共才一千余人,支撑三日已是竭尽所能。
宋青书也知这五行旗原是张无忌坐稳明教义军首领位置的根本保障,如今能毫无保留地拿来保护身处少林寺的武林群雄,而非护持着他悄悄离开已可称得上是胸襟广博,当下言道:“默之性子急,三日内必到。三日后便我等突围而出的最佳时机!”
“阿弥陀佛,如此老衲也算对得起一众武林英豪了!”空闻方丈见宋青书与张无忌二人皆有把握,一颗心便也放了下来。这屠狮大会虽说是因圆真的阴谋,可也终究是由少林派出面邀请各方豪杰莅临,空闻自然不愿见群雄因少林之故血溅少室山头。
却是殷梨亭见空闻至今不愿改变心意与武林群雄一并突围,终是忍不住劝了一句:“空闻方丈,少林弟子方是少林派传承的血脉!”
空闻闻言却只是闭目不语,众人正不明所以,俞莲舟忽然言道:“方丈所忧者可是藏经阁?”
俞莲舟此言一出,众人同时一惊,登时醒悟了过来,少林藏经阁内收藏有威震天下的少林七十二绝技。这七十二门绝技,任何一门练习到极精时皆可问鼎天下第一。少林派以武称雄于中原武林,如若少林弟子退走少林,必然是要将这七十二门绝技一并带走,可眼下正是兵荒马乱,万一被歹人抢走,必然遗祸武林。片刻后,杨逍忽而言道:“空闻方丈,只要少林弟子中有习得绝艺的,便是不带走武功秘籍也不妨事。”
空闻方丈见俞莲舟说出缘由,也就不再掩饰,只叹息着答道:“说来惭愧,敝派人才凋零,少林弟子中唯有十数人各自习得一二门绝技,且各个年纪老迈,武功也远未至登峰造极的地步。”
空闻说罢,武当派众人连同明教弟子一齐蹙眉。隔了许久,张无忌方才缓缓言道:“空闻方丈,百年之前元军攻下河南,少林派并未出头过问。如今元军兵临城下,少林派究竟是何打算?”
张无忌这一句问地平静,其中的讽刺之意却已十分厉害,空闻与空智二人皆是老脸一红。空智性子暴烈,正欲发作,空闻却已然出手摁了摁他的手臂,朗声言道:“元人凶残,少林弟子自是要与少林共存亡,绝不会做了鞑子的走狗!”
张无忌闻言,即刻微微一笑,轻声言道:“空闻方丈,贵派既有玉石俱焚之心,何不搏上一搏?”眼见空闻满腹疑惑地望向他,张无忌又道。“空闻方丈所虑者,唯有少林七十二绝技。倘若在下能有办法令少林将这七十二门绝技安全带走,万无一失……”